一旁的賽繆爾給少女拆了瓶營養液,“葡萄味的還可以。”


    珂瑞拿過來的營養液一共有兩種口味。賽繆爾和禦知各選了一種味道,兩人喝過後覺得葡萄味更符合少女的口味。


    “好,謝謝繆爾。”


    初彌剛想把營養液接過來,賽繆爾卻拿遠了一些,“姐姐我想喂你,可以嗎?”


    大概是擔心她拒絕,少年的尾音繾綣,像一把小勾子似的,蠱惑感十足。


    初彌:“稍等一下。”


    上廁所迴來路過的實習記者腳步慢了下來,心道這對情侶聲音可真好聽啊。


    尤其是女生,不僅好聽,還有點熟悉。


    不過他沒想太多,往自己同伴所在處走去。此時的他還不知道,但凡他眼尖一些,多看幾眼,這個月的業績就不用愁了。


    路人走過後,初彌主動湊了過去,賽繆爾卻含了一口營養液,趁機撬開了少女的唇,把營養液渡了過去。


    明明少女還在另一個人格的懷裏,他卻猶嫌不足,在讓少女把營養液吞咽下去後,又捧起少女的臉,勾起少女的柔軟的舌頭,用舌尖把少女的每一顆牙齒都舔過一遍才罷休。


    珂瑞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是,你剛剛也沒說是這麽個喂法啊。


    初彌忍不住咬了一口少年殷紅的唇,“周圍人很多,太顯眼了。”她小聲埋怨道。


    賽繆爾可憐兮兮道:“可是我好久沒親過姐姐了。”


    初彌頓了一下,隻好道:“下不為例。”


    剩下的營養液是初彌自己喝完的,喝完後她手上的瓶子就被禦知抽走了。


    初彌側眸,青年鴉黑睫羽的影子便隨他脖頸的動作落到了她的鎖骨上,藍色的血管似是隱入了幽幽的樹影中。


    禦知低頭含住少女被水液浸潤的唇,並沒有深入,隻是溫柔地把少女唇瓣上的營養液舔食幹淨後,就離開了。


    珂瑞背過身:“……”


    救命,為什麽隻是接吻,她總有種在看某些少兒不宜作品的既視感。


    *


    舒女士收到了上級的通知,汀蘭城的市長想和藍寶石的公主會談,時間地點都安排好了,需要她去交涉。


    舒女士沒想到自己還有當外交官的一天。她在心裏打了幾次腹稿,然後走了過去。


    考慮到對方不想暴露身份,舒赫庭壓低了聲音,“芙麗絲公主您好,我是舒赫庭,現於汀蘭城公安局任職。汀蘭城市長明淵女士想和您進行會談,希望您能同意這個請求。”


    “時間和地點?”


    “今晚七點,就在這附近,到時候我會通知您。”


    “可以。”


    初彌知道他們四個從蘭因若薇家出來,時間還與蘭因若薇家發生爆炸的時間重合,不管是作為嫌疑人,還是目擊者,肯定是會被詢問的。


    再加上她在人家的地盤上,不好拒絕,所以她很爽快地就同意了對方的邀請。


    沒有直接帶去審訊室估計一是因為她的身份,二是現在審訊室也不一定安全。


    晚上七點,初彌四人被帶到了防空洞的內部。


    長長的甬道裏又左右分出來了若幹個獨立空間,甬道外臨時布置了凳子。


    禦知等人按照要求在外麵等候,初彌需要單獨與汀蘭城市長見麵。


    初彌走進房間,發現房間被簡單地改造成了會談室,暖黃色的燈光柔和溫暖,明淵市長正在泡茶。


    看到少女進來,她站了起來,按照國際禮儀伸出右手,“您好,我是明淵,現任汀蘭城市長。 ”


    “您好,我是芙麗絲。”


    初彌和明淵握手,與此同時兩人也在觀察對方。


    眼前的女人已到中年,細細的皺紋爬上她的眼角,麵容溫和親切。


    但初彌在明淵身上感受到了與陳曦上將有幾分相似的感覺。那是上過戰場,經曆過血與火淬煉出來的鋒芒。


    盡管這鋒芒已經被眼前的女人收斂起來,但女人眼神中的犀利果決卻會在不經意間流瀉出來。


    不同於少女對於自己人像的快速描摹。


    明淵自詡上過戰場,混過官場,與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但她竟然看不清眼前的少女。


    她可以通過觀察看出少女應當是經曆過一場激烈的戰鬥,也可以看出少女並不介意這簡陋的環境。


    但是除此之外,少女給她的感覺就像是霧裏看花,水中望月。


    不管是霧中的花,還是水中的月,都是一些飄渺不定、難以定義的意象。


    明淵心道要是在這位少女的資料表上填上這類詞,自己那幾位好友肯定要調侃她怎麽開始吟詩作賦了,整得還是風花雪月那一套。


    明淵:“請坐。”


    初彌沒有推辭,在女人對麵坐下。


    “您想和我談什麽?”初彌知道現在對方肯定是在百忙之中努力抽出這點時間來和自己見麵的,因此無用的寒暄並不適合出現。


    明淵將原本應對這位藍寶石帝國繼承人的方案全部推翻。


    她斟酌了片刻道:“芙麗絲殿下,我想知道您出現在蘭因博士家的原因,以及蘭因博士家發生爆炸的原因。”


    少女眸光平靜,像是早已知道對方的問題,“明市長,我可以迴答你的問題。但是問題答案,取決於你能否給我提供同等價值的信息。”


    她抿了一口茶湯,似是不以為意地補充道:“畢竟,從人口中說出的真相,總是經過不斷修飾且帶有主觀色彩的不是嗎?”


    明淵拿起茶杯的手停頓了一下,她聽懂了少女的意思——少女可以選擇給她一個客觀的且未經過修飾的答案,也可以選擇給她一個淺顯且主觀色彩濃烈的答案。


    不管少女給的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能說是錯誤的。但是卻會影響她對局勢的判斷。


    而她能拿到的信息,又取決於她能給出信息的價值,也就是信息的深度和廣度。


    假如少女已知的信息和她所能給出的信息重合,那信息便沒有價值。


    麵對這不輕不重的威脅,明淵麵上還是和緩的模樣,但說出的話卻是隱隱透出鋒芒,“恕我直言,您現在正在稻穗蘭共和國的領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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