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走到了外麵,初彌隻能寄托於來的人是玩家,而不是另一個變態小寶。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來的玩家想要殺她,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果然追求mvp需要謹慎,這不,一不小心就翻車了。


    門外的打鬥聲傳來,初彌動了動沒有被銀針穿過的手指,費力地撿起仍舊吊在她手上的銀針開鎖。


    萬幸的是她的雙手被鎖在頭頂,距離比較近,銀針的長度勉強夠用。


    剛才疼痛感陣陣傳來的時候她就恢複了一些力氣,不過一旦被發現肯定又會被注射一針管的不明液體,所以在貝貝穿針時,她隻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控製手指上,防止自己下意識地反抗和閃躲。


    受到傷害和痛苦,未被完全麻痹的肢體想要避開傷害的來源,是一件十分符合常理的事,但她卻要克製這種本能。


    隻有這樣才能不被發現自己能動了,然後爭取多一點時間,讓藥效減弱到她有更多把握製服貝貝的水平。


    現在貝貝離開,是一個好時機,雖然身體還是很虛弱,不過剩餘的力氣足以夠她開鎖了。


    開鎖首先要摸清楚鎖頭的內部結構,這需要一定的時間,初彌希望外麵的打鬥能慢點,給她拖延多一點的時間。


    “哢嗒”一聲,被細線穿過的手的鎖扣打開了。


    初彌努力控製著顫抖的受傷的手,兩隻手艱難合作,開始打開另一邊。


    兩邊的鎖不一樣,她需要重新探索鎖內的結構。


    情況好一點的是她可以微微側過身,勉強看見了鎖孔的形狀。


    手不受控製的生理性顫抖,被刺破的血管雖然是靜脈,不過還是流了一身的血,濕滑的血液又給她添了不少阻礙。


    五分鍾後,鎖打開了,她奮力地坐了起來,腳腕上還有兩個鎖。


    她把昏迷前收迴係統背包的獵鷹之眼拿了出來,快速給鎖鏈來了兩槍。


    子彈和鎖鏈碰撞發出“噌”的兩聲脆聲,火星四濺,鎖鏈斷開了。


    剛才因為解開的是受傷的手,手腕顫抖且看不到鎖鏈的位置,初彌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射中鎖鏈,所以采取了最謹慎的方法,先把沒受傷的手解開,再解決腳腕上的鎖鏈。


    現在腳上的鎖扣依然在,雖然有些妨礙活動,但眼下更重要的是逃離這裏。


    初彌起身,按住血管挨著牆走,腦袋沉沉的,那藥劑的作用很強,她的身體隻清理了一部分毒素。


    正當她準備走到門口時,一陣戾風襲來,少女瞳孔微縮,側身躲過一劫,可還沒等她鬆口氣,又一陣戾風襲來,其中還夾著一個眼熟的注射器。


    注射器明顯是跟著那陣戾風過來的,如果單單過來的話其實並沒有事,問題是風推動了注射器,還刺中了她的小腿,把液體注射到了她的體內。


    初彌簡直是受了一場無妄之災,兩方打架,炮灰遭殃。


    她趕緊把注射器拔出來,不過還是有一小部分地液體進入了她的體內。


    初彌腿一軟,跌倒在地上。


    藥效很快就起作用了,她再次陷入了昏迷中,昏迷之前她忍不住在心裏爆了一聲粗口:靠!這什麽運氣!


    初彌第三次從昏迷中醒來時,都有些佛了。她心道任務失敗就失敗吧,累了,想重開。


    她眯了眯雙眼,眼前的景物從模糊變得清晰,她仍然在那張手術床上,一顆顆從天花板吊下來的眼珠子告訴她,她還在小女孩的房間裏。


    肚子傳來一陣陣惡心地抽搐感,燒得難受。初彌後知後覺,她似乎很久沒有進食了。


    左手上的傷被人簡單處理過,昏迷前還能用,現在除了刺痛感告訴她這還是她的手外,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她掙紮了一下,不僅腦子如灌了鉛一樣沉重,身體也虛弱無力。


    “出血過多又一天沒有進食,再加上藥劑的副作用……”


    清冽好聽的聲音傳來,模樣精致漂亮的少年正倚在門框上,笑容溫軟地看著她。


    賽繆爾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最後蹲在她麵前,雙手交疊放在床上俯下身湊近。


    少年奶白色側臉距離少女不過半厘米的距離,清越的聲音愈加懶散,語氣裏的戲謔和惡意卻是毫不遮掩:“姐姐,你覺得自己還能起來嗎?”


    初彌愣了一下,茶色的狐狸眼撞進了一片濃鬱的翠綠裏,那雙鳳眸像是霧氣氤氳的森林,表麵看起來無害柔軟,笑意濃濃,眼底深處卻是冰冷的嘲諷和惡劣。


    “你不是他。”她淡淡開口,雖然因為身體虛弱聲音軟綿綿的,語氣卻是十分的肯定。


    賽繆爾離她更近了些,彼此纖長的睫毛似乎都交纏在了一起:“姐姐應該早有懷疑了吧。”


    初彌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有些不適。


    她的確早就有些懷疑了,畢竟一個人的性格再多變,也不可能一會兒矜貴清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會兒喜好分屍報社惡意滿滿。


    隻不過,因為前幾個副本“他”都沒有出現,其中一些世界她又失去了記憶,對他有了感情,腦子難免被麻痹了,不經意間防備就沒那麽重了。


    少女的聲音仍然是虛弱的,語氣卻是帶上了若有若無的嘲諷:“你叫我姐姐,我喊過他哥哥,這不是明擺的嗎?”


    賽繆爾好奇地親了一下少女瓷白的臉蛋,然後又伸出手惡意的捏了捏她的側臉,兩人離得極近,彼此的氣息曖昧黏膩地纏綿在一起,可氣氛卻是更緊繃了。


    賽繆爾蹭蹭她的冰涼的臉蛋,眼神銳利地盯了她幾秒,頓了一下後誇讚了一聲:“姐姐真聰明,是什麽時候察覺的呢?”


    初彌不想迴答他這個問題,現在敵強我弱,所有的主動權都在對方手裏,於她不利,她必須拿迴一部分的主動權。


    “我那天殺的是你。”陳述的語氣,軟糯的聲音不含一絲情緒,卻又像融化的細冰,帶著涼意。


    賽繆爾的眼神一下子沉鬱了下來,眼底湧上暴虐的鬱色,可下一秒,他卻又古怪地勾起唇角:


    “我和他,看起來姐姐分的很清楚呐。可是,我和他的痛覺是互通的,姐姐殺死我,和殺死他又有什麽不同呢?”


    初彌確定了殺死他那件事是個不能踩的雷點,多說容易翻車。


    不過想想,如果有人殺死了她,她可不會輕易原諒。


    賽繆爾看著少女沉默的側臉,貼著她的耳廓語氣冰冷地說道:


    “明明痛覺是互通的,他卻選擇原諒你還想幫你積攢積分?多麽可笑!多麽愚蠢!”


    他像是因為另一個人格的做法而感到極度的不爽,當看到始作俑者在他麵前的時候,便難以忍耐地開始惡劣嘲諷起少女和自己的另一個人格來。


    被殺死的是他,憑什麽“他”可以莫名其妙地原諒她,她又怎麽可以就這麽接受“他”,膩歪地和“他”在一起?


    少年的不快中又摻雜著微妙的嫉妒,想到前麵的兩個世界,尤其是那個度假世界,他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眼底的惡劣愈加明顯起來。


    “我是他,他也是我。你還要和他在一起嗎?說不定,前一秒他和你甜言蜜語,下一秒就能把你一刀捅死!”


    他像是被戴了綠帽子的正室,又像是棒打鴛鴦的頑固家長。


    更準確來說,他表現的更像一個想要討糖吃又傲嬌說糖不好吃的幼稚孩童,迫切地希望她和另一個人格斷絕關係。


    初彌理智地分析,雖然賽繆爾不可控,可論起心智來,他遠沒有禦知那麽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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