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隻有一米高,門上還掛著蜘蛛網,寬度勉強能讓一個成年人通過。


    初彌想起孤兒院那些隻有成人腰高的孩子,心道或許這門本來就不是為了方便成人通過而建的。


    門上的鎖頭看起來挺精致的,副本裏的鎖有些能暴力打開,有些不能,這個明顯是不能的,需要鑰匙才能打開。


    禦知不想再讓她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先一步用風刃把蜘蛛網吹開,然後拿起鎖頭觀察:“鎖孔是月亮形的。昨晚在遊戲時我路過那個院長的房間,那裏的門鎖就是月亮形狀的,鑰匙應該在她手裏。”


    初彌見他隨意揮手就能把蜘蛛網吹開,心生羨慕,心道自己沒死之前也挺厲害了,可惜現鎏因又不能用,隻能默默在心裏哀歎幾秒鍾。


    “那我們現在要先去找鑰匙嗎?”


    禦知點頭:“趁他們沒醒,要快點的了。”


    院長的房間就在孩子們常待在的那棟樓裏,因為孩子們沒醒,樓裏靜悄悄地。


    初彌觀察這棟樓,發現牆上貼滿了繪畫作品,大多為素描和油畫。每一幅畫都畫風成熟詭譎,栩栩如生。如果不是畫上有孩子們的略顯稚嫩的署名,初彌根本就猜不到這是孩子們畫的。


    而繪畫作品中畫的都是人的肢體,有的是一隻手,有的是一個頭,有的隻是眼睛、嘴唇、耳朵之類的。


    看起來最新的那幾幅畫總讓初彌有些熟悉,她思索了一下,畫裏麵的似乎是這兩天來玩家失去的肢體。


    從一些畫裏,她看到了柳如的鼻子、蘇苗的眼睛、林瑾的嘴唇……走廊的盡頭,是一幅將近一米高的油畫,上麵畫的是完整的她。


    棕發茶眸的少女笑容清麗純然,背影顯然就是昨晚玩遊戲的地方,除了身上穿的休閑服畫成了白色的蕾絲邊娃娃裙外,細節之處簡直和昨晚的場景一模一樣,包括她身後被殺死的那個肌肉男,連死相都和昨晚別無二致。


    油畫的署名寫的是小寶。


    清純秀美的少女如墜入人間的天使,和身後的血腥形成鮮明對比,看起來詭異的協調。


    初彌不悅地盯著眼前的這幅畫,隨後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其他畫上:如果這些畫上的肢體器官都是小寶和其他孩子想要收集的,那麽,畫上完整的她,是不是代表小寶想要把她整個軀體都收集起來?


    而且她昨晚殺肌肉男說讓肌肉男充當她的東西送給小寶時,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把握。而小寶順水推舟的答應她,很可能是因為小寶並不想隻要她的某個部位,而是想要她完整的全部器官。


    如果她的猜測沒錯,那她就有些危險了,得到boss的青睞,可不是什麽好事。


    禦知也想到了這一層,他皺了皺眉,還是不想毀掉自家女朋友的畫像:“你應該是被盯上了。”


    “沒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迴想起自己前麵通過的副本,這還真不是第一次。


    不管是玩塔羅牌的女巫,還是療養院的那個小女孩……還有沼澤貓貓說的那條小偷蟲子。


    總之,她都快習慣被針對了。


    雖然自己被盯上了,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鑰匙,兩人繼續往院長的房間走。


    奇怪的是,當走到院長房間前時,房門開著一條縫,本來打算翻窗的兩人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入目是一具女屍。


    初彌走近觀察,死者是院長,身上有打鬥過的痕跡,兇手應該是玩家。


    不過……初彌看著死者僵化的肢體,有些奇怪地拿起房間裏的剪刀戳了戳,感覺並不像是正常屍體的肌膚,反而像是泡在福爾馬林裏麵很久了。


    而且看這傷口,出血量應該不止這麽少才對。難道被殺地點不是房間?可如果地點不是房間,兇手為什麽要特意把屍體搬到這裏來?在搬的過程中不怕被發現嗎?


    時間有限,兩人在院長的抽屜找到鑰匙後,迅速離開。


    鑰匙和月亮孔對上了,小門被打開。裏麵是一條幽深的台階,看樣子是朝地下挖的。


    台階裏泛著一股汙濁的血腥味,腥臭難聞。


    “滴答——”


    “滴答——”


    初彌的手背涼涼的,一摸,湊近鼻子聞了聞……這是血的味道,而且還挺新鮮。


    初彌蹲下來,指甲在地板上輕輕一劃,一層幹漆狀的東西被她刮了下來。


    初彌聞了聞,眉頭一皺,如果她想的沒錯的話。地麵已經被血浸染過很久了,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厚的一層血垢,味道還這麽濃。


    忽然,一團不明塊狀物朝少女襲來,禦知瞬間反應過來,一把拉住了她。


    少女的臉埋胸膛裏,鼻間是淡淡的如臘梅般的冷香。她懵了一下,抬頭是少年光潔的下巴,她撐起他的胸膛借力,偏頭去看那團不明物。


    不明物顯然是活物,仔細一看,是一團彎曲扭蜷的線蟲,線蟲密密麻麻地纏繞在一起,泛著某種詭異的紅色,看起來格外惡心。


    按照線蟲掉下來的軌跡來推測,線蟲應該是從上麵的空隙中掉下來的,隻是……初彌抬頭望著黑漆漆一片的天花板,上麵有什麽呢?


    走到台階最下麵的時候,依然是一個雜物間,隻是這個雜物間比地麵上的要整齊的多。


    各種資料袋整齊的放在玻璃櫃裏,還分了門類。


    初彌和禦知分頭查看。


    初彌拿起一個年份較近的資料袋,裏麵是複印的居民信息表,她大概看了一下其他的資料袋,也都是居民的信息表。


    她大概看了一百多份,發現居民的原籍都不是人偶小鎮。


    又看了幾十份,她在裏麵找到了第一天推薦她來孤兒院買木雕人偶的那個手藝人的資料,和其他資料不同的是,他的原籍就是人偶小鎮,也就是說,他一出生就在這個鎮上生活了。


    初彌把這個發現和禦知說了一聲,兩人特意把原居民的資料挑了出來。


    而原居民所用的資料紙張和外來居民的資料紙張摸起來有些不同,感覺要厚上一些,這方便了兩人的偵查。


    翻著翻著,初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一個不算小的鎮子,總應該是有行政部門才對。可是這裏好像既沒有村長,也沒有鎮長,那麽到底是誰在管理外來人口定居之類的問題呢?


    而這裏有這麽多的資料,卻又有幾分行政處的感覺。


    兩人的閱讀速度十分快,半個小時,三千多份資料按照年份重新擺放。


    他們發現,從十二年前起,來這裏定居的人就越來越多,第一年有三十多個,第二年有一百多個,第三年有兩百多個……第八年有四百多個,到了第九年又逐漸減少,第十二年也就是今年,隻有七個外來人口定居在了小鎮。


    所謂的小鎮也是十年前才從村變成鎮的。


    但在十二年前,這個地方僅有不到一百的人口(資料中顯示的原籍人口的數量),早有落敗之相。


    初彌:按理來說一個破敗的村子不會吸引那麽多的人來定居,這裏又沒有金礦油田,能引起淘金熱什麽的,可是前八年來定居的人卻越來越多,就像是……被控製了一樣!


    這樣聯想,昨天那個吃了幾碗混有線蟲豆腐花的胖子,看起來的確也像是被控製住了。


    如果是被控製的話那就說的通了,那些居民並不是自願在這裏定居下來的,而是被控製了。


    禦知把資料放下,計算著時間,他們從開始到現在大概花了一個多小時,該走了。


    初彌也知道他們如果不想被人發現的話,必須快點出去,於是兩人往迴走。


    走著走著,初彌突然感覺不對勁,這路,怎麽感覺變長了?


    突然,一麵牆出現直接擋住了初彌的去路,白色的煙霧從牆的空隙裏冒了出來,初彌聞到那味道,眉頭緊蹙,趕緊捂住口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用獵鷹之眼往地上開了一槍勉強留下記號後,暈了過去。


    禦知迴頭,身後什麽變化也沒有,而少女已經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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