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嚼嚼咽下去,“我朋友,他故意的。”


    沈臨洲輕笑。


    聲音過於好聽,彈幕又在問,南玉都一一迴答,聊了一上午,後來手機沒電才結束。


    下午沈臨洲送南玉迴家。


    依依不舍的分開了。


    沈臨洲走了,南玉還有點不習慣。


    晚上睡覺翻來覆去,夜裏兩人還煲了電話粥。


    小年。


    寒風唿嘯,農村格外熱鬧,一大早家家戶戶都開始準備小年飯了,南玉幫忙做菜,切菜,南行簡打掃家,南父身體不好,隻能剝點蒜什麽的,一家人倒也其樂融融。


    反觀沈臨洲迴家。


    沈父是個嚴肅人,沈臨洲話也少,沈母差不多,天天看書,家政阿姨做飯,她就待在陽台翻著書頁,旁邊小茶幾放著白水。


    沈琳琳從房間出來,急急過來喊:“哥。”


    沈臨洲應答聲冷淡:“嗯。”


    沈琳琳:“翡翠呢?都幾天了?能不能還給媽媽啊?”


    沈臨洲把東西放下,瞥了眼小姑娘,道:“媽都沒說要,你天天惦記它做什麽?”


    沈琳琳跺腳,小臉急的五官亂飛。


    “哎呀!我說了因為我喜歡的主播,她也有一套,你快拿迴來,到底借給誰了?媽媽的東西你要往外借?”


    沈臨洲:“閉嘴。”


    沈琳琳:“我不……”


    話還沒說完,沈母過來,手中端著水杯,沈臨洲喊:“媽。”


    沈母嗯了聲。


    沈琳琳撒嬌似的抱住母親哼哼唧唧:“媽,你看哥哥,好討厭啊。”


    沈母不喜歡被摟摟抱抱,親生閨女也不行,推開,順便把水杯給她,對沈臨洲道:“你跟我來書房。”


    沈琳琳端著玻璃杯:“……”


    母子倆一前一後,沈母:“把門關上。”


    沈臨洲關了門。


    沈母將胳膊搭在胸前,神態優雅,緩緩問道:“你談戀愛了?”


    沈臨洲:“……”


    他媽也太敏銳了。


    “那套翡翠怎麽迴事?”


    “我借用幾天,怎麽了?”


    “借誰了?”


    “我朋友。”


    “男生女生?”


    “男。”


    沈母眯眸,上下打量比自己還高的兒子,似乎在檢驗他話中有幾分真,最後也看不出個所以然,走去窗外,看著外麵的雪景,書房陷入沉寂。


    沈臨洲:“沒事我先出去了。”


    沈母:“過來。”


    沈臨洲離開的腳步一頓,折返迴去。


    沈母:“媽不是要窺探你隱私,臨洲,你也知道那套翡翠是婆婆傳媳,到我這,正好傳五代,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意義非凡。”


    沈臨洲:“沒壞,明天給您送迴來。”


    沈母:“媽不是這個意思,琳琳最近看直播看的魔怔,天天嚷嚷著要翡翠,你也知道這玉的特殊性,色澤,款式,一般撞的少,琳琳前些天見著一套一模一樣的戴在一個女孩子身上,你怎麽解釋?”


    沈臨洲在沈母說到一半的時候就猜到了來龍去脈,沈琳琳看直播,剛好粉上女裝小玉,想用翡翠拉近關係,牽線讓他做嫂子。


    別的不說,沈臨洲這次還是很肯定沈琳琳眼光。


    思考片刻,沈臨洲試探性問:“媽,如果我出櫃,您會阻止嗎?”


    沈母皺眉,盯著兒子漆黑墨瞳,孩子大了,猜不出心思,甚至連他話真假也很難分辨,“我在跟你討論翡翠的事。”


    沈臨洲:“我知道。”


    母子倆又陷入長久沉默中。


    沈母:“你是在跟我玩破頂效應?”


    沈母覺得沈臨洲極大可能是擔心自己會認為女主播這個職業不好,先說一句喜歡男生,突破她心理防線。


    如果自己沒法接受,退一步,那女孩就好進門。


    沈母沒有職業歧視,隻要背景幹淨,心善溫柔就行。


    沈臨洲:“媽,我很認真。”


    沈母見他表情不似作假,眉頭緊鎖:“你什麽時候意識到你自己喜歡男生?”


    沈臨洲:“五個月前。”


    五個月前,“校友?”


    沈臨洲點頭。


    沈母:“你沒騙我?”


    沈臨洲:“沒有。”


    作為一個母親,從來沒想過兒子會出櫃,沈母就是心態再平和,這時候也會有點小衝擊,一時半會也說不出什麽,隻能扯開話題問:


    “那你能告訴我翡翠為什麽會出現在一個女生身上?”


    沈臨洲:“借他用。”


    “傳家寶你就亂借?”


    “借的時候您也沒說話。”


    “我隻是懶得問,怎麽,現在問幾句犯法?”


    “不犯。”


    “你說你出櫃,東西又戴在女孩子身上,媽怎麽有點不懂?”


    沈臨洲:“那您能接受我喜歡男孩子嗎?”


    沈母:“我問你,你怎麽又問我?”


    沈臨洲:“隻有您接受了,我才能往下說。”


    沈母抿唇,好半晌沒說話,阿姨做好了飯,沈琳琳敲門,在外麵喊:“媽媽,哥,吃飯了。”


    沈臨洲欲動。


    沈母歎:“你說吧。”


    不管是不是真的,變相也算是接受沈臨洲出櫃的事實了,沈母確實看得開,兒孫自有兒孫福。


    沈臨洲:“沈琳琳看的主播是我喜歡的人,翡翠也是借他了,媽,我這輩子不會喜歡女生,不管你們同不同意,我隻想跟他在一起,如果因為家裏,最後分開,我也不會找個不愛的人結婚,您是一個很開明的長輩,我不想瞞您。”


    帽子都扣上了,沈母還能說什麽。


    沈臨洲跟南玉待習慣了,缺了他,總感覺少點什麽,一家人吃飯也就沈琳琳說點趣事,沈臨洲陪沈父喝著酒。


    小年夜很快過去。


    第二天,沈臨洲把翡翠還給沈母。


    他去給南玉新買了一套。


    以後想怎麽戴就怎麽戴。


    後麵幾天一直住在公寓,天天發消息打電話,南玉直播,他就會在直播裏看老婆。


    別人都盼著寒假晚些結束。


    隻有沈臨洲,提前五天就去把南玉接迴京都了。


    當天晚上,兩人就是一番深入交流。


    後麵五天時間規劃:


    12:00~4:00aiai,11:00醒,11:00~12:00吃飯,13:30~4:30,男號直播,在房間,4:30~7:00,小情侶戀愛時間,8:00化妝,8:30女裝直播到12:00。


    瓜瓜號,要數最膈應的還是相思何解。


    沒見過哪家主播三天兩頭不見人,給他刷了那麽多禮物,線下約飯,不是忘了,就是不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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