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那麽便宜,上限得賺到什麽時候?”


    “月入過萬就很知足了少爺。”顧寒解釋。


    “你剛才沒給小費?”


    今天超市所有東西都在促銷,加上學生放假,人擠人,兩人說話空隙很快被擠到零食區貨架,顧寒擔心少爺受傷,把人往角落拉,擋在他身前,避免南玉被撞。


    “在小鎮不要亂給錢,都是普通人,給多了,容易引起注意,不想早點迴家,最好不要給小費,全買下送人的事也不要做。”


    顧寒把嚴重性跟他說了。


    有人擠,避免碰上,身體總得往前挪。


    原本隻是以保護的姿勢圈在少爺身前,越挪越近,不好站了,趕緊把人拉走。


    燈芯聽著喇叭三折的喊聲,小嘴撅著,他感覺自己跟個活傻子一樣,本來是想幫對方,結果阿姨不講誠信,讓他受打擊了。


    懨懨地跟著顧寒走。


    換了一家超市,把需要的東西都買齊,顧寒見少年情緒不高,將人拉進咖啡廳點了杯奶給他,兩人坐靠窗,顧寒不會安慰人,隻能靜靜看著他。


    南玉越想越憋屈。


    捧著杯子,腦袋一直低著,忽然伸手抹了下眼睛,顧寒鏡框下的眸色複雜,小手又抹了下眼,光透過玻璃落在少年身上,清晰能看見手背上的濕痕。


    看少爺難過,心莫名揪了下。


    輕歎。


    去給他點了兩份甜點。


    工作人員用托盤端去,餘光掃見低頭抽噎的少年,轉頭又拿了幾張紙巾過來,原本還在感慨顧寒的神顏。


    一看兩人相處方式,人都有惜弱之心。


    下意識認定是顧寒欺負少年,再看他的眼神就多了一絲意味不明,顧寒:“……”


    工作人員走後,他將小蛋糕推向南玉。


    燈芯悶哭,餘光瞥見黑森林小蛋糕,沒忍住舔了舔嘴巴,賣相看著好好吃,擦擦眼淚,又拿起紙巾抹了把鼻子,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抬頭,輕哼了聲。


    “再來兩塊,一個不夠吃。”


    說話都染上了鼻音,重咳兩聲,欲蓋彌彰的解釋:“感冒了,嗓子有點啞,我沒有哭。”濕紅的眼尾早已將他出賣。


    少年生得漂亮,男人的眼淚對女人來說是興奮劑,對男人也是,顧寒取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他大概真是瘋了。


    沒再給他點,道:“吃多了對牙齒不好。”


    燈芯又哼了聲,拿起小勺子嚐一口,比較甜,口感比剛才促銷的細膩,但還是沒有阿姨做的好吃,吃兩口,癟成鴨鴨嘴,把蛋糕推給顧寒。


    “不好吃,我想吃包子。”


    顧寒把椅子上的包裝袋拎手裏,點頭,“上午還有幾個,迴去熱熱吃。”說著來到少年身邊伸出右手,“走吧。”


    燈芯把手放上去。


    另一隻手拿著沒喝完的牛奶,邊走邊喝,顧寒像哥哥一樣照顧著少年,門也是他開,少爺就沒碰一下。


    沒走兩步,少年忽而頓住,像是想起什麽,抬起小腦袋說:“沒買衣服,晚上要穿睡衣。”


    於是兩人又折返去了商場。


    燈芯隻挑布料不看價錢,他那張臉,穿什麽都好看,隨隨便便就買了十幾套,鞋也買了一堆。


    顧寒管家兼保鏢兼拎包隨從。


    手上很快大一包小一包。


    燈芯現在心情又好了,自己挑完,給顧寒也挑了,不過他太高,合適的衣服不多,最後少年自己手裏也拎了一堆,蹦蹦跳跳迴家。


    日頭西斜,黃昏漸晚。


    被橘光包裹的房子又吸引了很多人來打卡,學生居多,顧寒腳步一頓,皺眉,南玉見門口圍了一群陌生人,懵懵抬頭。


    “管家,好多人。”


    顧寒覺得有必要整改了,從購物袋裏拿出帽子口罩,先給少年戴好,自己再戴,將人護著進去,打卡的學生不由被吸引。


    順著視線望去,房門被打開,一群年輕人起哄,房子主人這麽好看?


    有人想進去拍照。


    “嗨帥哥,這是你家嗎?我們能不能進去拍幾張照?”


    顧寒一律迴絕:“抱歉,概不接客。”


    說完關上院門,門上小牌子掛的警示隨著力道晃動,少年看著牌上內容,略顯尷尬,警示牌在這裏掛了很久,沒人驅趕,打卡人都下意識忽視。


    部分少年少女識相離開。


    但仍有人在。


    兩人上木梯,將東西放在二樓,燈芯餓了,肚子咕嚕咕嚕叫,邊換鞋邊喊顧寒:“管家,我餓了,要吃包子。”


    顧寒換了鞋下樓,把早上打包的包子放微波爐裏熱,一個碟子都裝不下,裝了兩個,燈芯坐在凳子前等吃。


    把手機架在支架上,刷抖音。


    玉手往後一翻,看到一個吃播,少爺沒吃過垃圾食品,尤其是那種重辣的烤串,口水吞咽,把手機翻給顧寒看,嘿嘿一笑:“想吃。”


    顧寒掃了眼,隨即專注手上放碗動作,淡聲道:


    “待會製定一個飲食表,早上出去吃,中餐晚餐專訂,重油重辣不能碰。”


    燈芯不樂意,餓,先吃包子。


    顧寒平時見他胃口也不大,沒想到出來,食量是在家的三倍,總共十二個包子,沒一會就塞了六個,跟著就乖乖坐在凳子上不碰了。


    顧寒瞥見少爺偷瞄包子的眼睛,自己留了兩個,剩下幾個全推給他,南玉推迴去,說:


    “一人一半,我不吃你的,你快吃吧。”


    顧寒:“你沒吃飽。”


    少爺又嘿嘿笑,先去洗了餐後手,再拿過手機,把炸串調迴來,擠顧寒身邊,見他不為所動。


    腦袋伸進桌底,身體一拐,擠男人懷裏,顧寒低頭,小少爺正好上挪,坐他腿上,包子有油,吃東西嘴巴不免沾染,嘴唇擦過少爺臉頰。


    柔軟的觸感讓他咀嚼的動作一頓。


    距離太近,心髒更是不受控製地跳動。


    燈芯抱住顧寒,蹭蹭貼貼,撒嬌大法最好用,屢試不爽,故意夾著嗓音嬌聲道:


    “管家~想吃炸串~求求你~”


    他不僅上蹭他下也……


    顧寒隻覺得氣血一陣翻湧,當即放下筷子,把小燈芯提溜起來,推一旁的椅凳坐好,闊步朝洗手間走去,就因為走得快,才顯得狼狽。


    燈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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