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在玻璃上停留時間不到一分鍾。


    黎宿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紅桃a,差不多快一半了,難怪小人偶說他是關鍵。


    沒有這一行字。


    隻知道要集卡牌。


    壓根不知道要集多少,集什麽樣的。


    等一切結束也淩晨六點了,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八點一到,掀開眸子,放下環在胸前的胳膊,起來去8202,小人偶被黎宿抱迴去了。


    小發卡也別在他腦袋上。


    所以八點一到別的人偶都成了擺飾品。


    小家夥還能動。


    臭屁寶寶沒事幹,去鏡前照照他的海膽腦袋,臉上的焦糊全好了,海膽毛慢慢恢複,馬上他又是那個帥氣的小人偶,玉玉點點腳,傲嬌環胸。


    “寶寶,我去集卡了,快的話下午迴來,最慢不過晚上,乖乖等我。”


    把手伸進小窗戶,小人偶過去握了握。


    黎宿滿足。


    “早點過來,我下午就可以出去啦。”


    男人嘴角是止不住的翹,寶寶真乖:“好。”


    就在黎宿要走,小人偶把手伸出窗外,手背朝上,撅著小嘴喊:“哎!”


    黎宿頓步,扭頭,就見小人偶把小手伸出窗外,可愛的模樣讓他不禁笑了起來,快步折返迴去,握住小手,因為玻璃擋著想親親角度並不好找,幾乎是貼著玻璃給小手一個香吻。


    小人偶滿意了。


    “早點來接我。”


    含笑點頭。


    黎宿一去大廳,自從審判者添加規則。


    大廳中央就有個報數器,玫瑰目前多了一支,且它的存在,導致那一捧玫瑰即將枯萎。


    如果不處理,按照規則,會有人死,死誰不知道,但死的絕不會是黎宿。


    但這種任務有撲克獎勵,對黎宿來說還是有一定誘惑力。


    短短兩天,抱團的玩家有一定折損率,單走的玩家,嘎了都沒人知道,昨晚人數還剩九十多個,今天怕三十多都沒了。


    畢竟規則沒有明確禁止玩家之間的互相廝殺。


    所以絕大多數玩家會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態。


    每個人對死亡都有著恐懼心理,一旦他們嚐到搶別人撲克,既快速又高效,自己主動完成任務的意願就會降低。


    人數越來越少,以至於整個大廳都變得異常安靜。


    黎宿盯著那捧微枯萎的玫瑰,目光集中在其中一支重度腐爛的玫瑰上,旁邊並沒有提示,本想直接把腐爛玫瑰抽出,即將碰到前,又突然縮迴手。


    餘光瞥見旁邊有個展示櫃,裏麵有個立筒。


    筒裏剛好裝著夾煤的火鉗,旁邊還擺著一副手套,看樣子是為處理玫瑰準備的工具,都挺順利,唯一一點不好就是櫃子被鎖鎖著呢。


    正常應該先找鑰匙。


    黎宿在確定沒有規則限製。


    直接抄起旁邊的椅子砸。


    把打掃的傭人npc都驚呆了。


    這邊的玻璃跟櫥窗玻璃不一樣,兩下一砸全碎了, npc想來阻止都徒勞,嘩啦啦玻璃落地,有一片不小心劃傷黎宿小腿,鮮血瞬間溢出。


    黎宿確實沒感覺到疼,沒注意,等他看到,血已經流到鞋裏了。


    原本旁邊還空無一物的地方,出現一塊白色手帕,跟一捧土,黎宿皺眉。


    東西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應該又觸發了某個任務點。


    看著往下流的血,不管了,拿出帕子先擦,擦差不多,被鮮血浸透的手帕,浮出文字,黎宿:“……”


    這個副本這麽多細節?


    怎麽做什麽都能觸發任務點。


    文字的大概意思是,用鮮血浸染,再拿帕子裹住土,火鉗夾出腐爛玫瑰,把那幾支即將枯萎的玫瑰插進這捧土裏。


    用血養花,花會開得更加鮮豔。


    黎宿都弄好後,站在一旁等它吐撲克,一分鍾三分鍾五分鍾,一點動靜都沒有。


    黎宿:?


    搖頭離開。


    在他做任務期間,萌乎乎的小人偶躺公主床時,關節突然鬆動,像極了有意識,但全身零件都動不了的植物人,眼睛一瞪,小嘴發出恐懼en聲。


    腦子裏第一個浮現的是黎宿的身影。


    嚇哭了。


    “救命!”


    “小黎!!”


    “要死啦!!”


    “小黎!!小黎!!小……額。”喊了大概有半小時,關節又突然好了,攥攥小手,撅得跟小驢嘴似的,哼,可惡的破身體!


    不想睡了,害怕再睡又變得七零八落。


    爬起來坐在櫥窗邊邊,等黎宿。


    小人偶撅著小嘴,腦袋靠著櫥窗,眼睛一眨不眨,跟個小雕塑似的,不過,他在等黎宿,更像望夫石。


    黎宿等不到的撲克,救了他人偶老婆一命。


    小人偶被使用過,雷劈了後,再送迴櫥窗,基本就沒劇情了,身體會啟動自我銷毀程序,除了眼珠跟嘴巴,就是想轉個頭都難於登天。


    黎宿做這個任務,簡單,粗暴,但對他自己而言就是瞎忙半小時。


    要知道意外救了小人偶估計嚇夠嗆。


    池綠綠十點多才醒。


    規定是八點。


    沒被抹殺,也挺意外。


    醒來後池綠綠差點精神失常。


    看著滿牆壁的‘鬼’娃,嚇得唿吸都粗了,身體瞬間被冷汗覆蓋,不一會,就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喉嚨一直在滾動,吞咽著口水。


    扶著櫥窗緩慢爬起,頸脖僵硬,根本不敢直視那些人偶,挪著虛浮的步伐,用盡了吃奶力氣才挪到隔壁。


    看見地板那三具骷髏,還是被嚇得一屁股坐地。


    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想起昨晚的恐怖經曆,心髒跳如鼓擂,好像隻差那麽幾秒就要跳出胸腔了。


    每每看到詭異場麵,有時候一咬牙一跺腳,想想還不如死了拉倒,這樣就不用飽受心靈折磨了。


    可看著隊友的屍骨,那種落入水中想抓住浮木的求救心,此刻燃燒的比什麽都旺盛,本能告訴他不想死,想活,活著走出遊戲。


    餘光瞥見坐在櫥窗裏的小人偶,池綠綠嘴巴癟住,忍住不讓自己哭出聲。


    小人偶看見人,是那個男孩,終於眨了眨失神的眼睛,瞳孔聚焦,“ hello。”


    聲音很輕,卻在寂靜的環境裏格外清晰。


    池綠綠已經快癱了。


    跪坐在地上,身體顫抖。


    更讓他恐懼的是,坐著,身邊有個更大的半米娃娃,比小娃娃還要嚇人。


    半米人偶在‘關機’前是微笑著的,此刻那抹笑容似乎格外詭異,一種無法言說的惡意撲麵,看一眼就讓人毛骨悚然。


    對於池綠綠來說,這種bjd娃娃簡直就是恐怖穀效應的極致體現。


    想站起來,腿軟的厲害。


    要不是長久未進食,他感覺自己生理又會不受控製,小人偶撓撓下巴,軟乎乎的,看著其實挺可愛,就是池綠綠怕這玩意。


    小人偶:“你叫池綠綠對吧?”


    池綠綠:(;′??Д??`)


    想哭,勿call。


    小人偶:“我又不吃你,你怕什麽呀?”


    池綠綠:你站那我就怕。


    他想說話,喉嚨像是被遏製住,根本吐不出半個字,隻能從心裏迴答小人偶。


    小人偶見池綠綠不說話,歎了口氣,揪揪頭發,問:“你可不可以帶我去找小黎?”


    不想在櫥窗呆著了。


    不知道為什麽,剛才不能動的那半小時,他以為自己要死了,特別特別想黎宿,想看到他,摸摸他,再親親。


    池綠綠手顫心抖,他哪敢啊。


    會說話的人偶他碰了一輩子都有心理障礙。


    “球球你辣。”


    雙手合十,跪在小櫥窗旁邊,大眼睛溜溜望著池綠綠,小表情挺可憐的,可惜他求錯了人,不管人偶什麽表情,池綠綠都受不了。


    不說話都夠嚇人了。


    更別說還是個會說話的。


    “球球你辣綠綠,我好想小黎,剛才差點上天堂,不知道後麵會不會突然死掉,我不想死在這個小盒子裏,我想找小黎,我不吃人,你別害怕,把我帶出去好不好?我可以跟你交易,你想知道什麽信息?”


    小人偶可憐兮兮的求著,他自己胳膊短,就算有鑰匙也打不開玻璃,隻能借助外力。


    池綠綠嘴唇打顫,他怕的要死。


    交易,什麽交易?


    大腦成漿糊了,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要什麽,他現在隻想好好活著,就算沒,沒錢,組,組隊被排擠,也會,也會好好愛惜自己,嗚嗚嗚嗚老天爺,別再嚇他了。


    好恐怖。


    “綠綠,帥綠綠,求求你,不然你看見小黎讓他過來好不好?”


    在櫥窗裏的每一秒都異常煎熬,想黎宿,非常非常想。


    池綠綠走不動路了,被嚇得臉色蒼白,爬著出了禁地,根本不敢多看一眼小人偶,看,看見黎宿,他會說一聲,看,看不見,也別怪他。


    一切都是少年的心理活動。


    小人偶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見人影消失,失望垂眸,隻能落寞地坐在櫥窗邊邊繼續等小黎。


    黎宿正在紫荊花這邊。


    沒有陽光,水分也都被藤蔓吸收,導致樹不結花,就連樹枝都肉眼可見的枯,這裏比隔壁詭園危險,稍行踏錯,玩家就會成養分。


    黎宿一進去,看見那堆成小山坡的屍骨,眉頭緊鎖,數量應該不止一波玩家,鮮血滋潤著藤蔓,延伸出無數小藤,將整個空間遮得密不透風。


    別說紫荊花,這些藤蔓下麵連棵草都不長。


    最粗的那根藤蔓,三個人環都不一定能抱住。


    任務是讓藤蔓跟紫荊花和平共存,不允許在根部澆開水下毒,最重要一點,這些藤蔓會攻擊玩家,玩家自己得注意安全。


    綠色的藤蔓像蛇一樣扭動身體,裏麵一片黑,哪怕知道是植物,恐懼一點不會減少,很多人害怕蛇豆,蛇豆隻是外形像。


    也不會動。


    藤蔓不一樣。


    粗藤像森蚺,細藤像長蛇,它們除了不張嘴,會扭動,會纏,會勒,隻要力道足夠,甚至可以直接捅穿身體,比蛇可怕多了。


    黎宿在外麵站著觀察好一會。


    此時觀光車司機又來了,‘滴滴滴’按響喇叭,揚聲說:“帥哥,買燈籠不?三千一個!免費送三根蠟燭續航!”


    黎宿現在兜比臉幹淨,值錢的全都換小人偶了,不然從十字架裏扣一顆鑽也夠換。


    眼眸一轉,問:“三根蠟燭免費送?”


    “對,免費送!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帥哥來看看!童叟無欺!園子裏黑,沒有光,看見門口那一堆屍骨沒?”


    觀光車司機見推銷的產品有希望賣出去,趕緊下來打開坐墊,都準備從裏麵把物品拿出來了,隻聽黎宿道:


    “不要燈籠,蠟燭能不能免費送?”


    司機:“……”


    不是噠哥,你說的是中文嗎?


    “買了才能送。”司機把拿手裏的燈籠又放迴去。


    黎宿從小包裏把十字架掏出來,丟給司機,“賒賬。”


    司機接住,被十字架灼傷了手,燙的他趕緊丟開,嚇得心髒砰砰跳,看看被丟地上的十字架,再看黎宿,咽了咽口水,給了他一個燈籠,就連免費蠟燭,也給了六根。


    緊張搖頭,“不,不用賒了,送你。”


    黎宿撿起十字架,放迴挎包裏,拿過司機的燈籠,道:“謝了。”


    木製十字架。


    相當於封建王朝的黃馬甲。


    之前兌換小人偶,機器也隻敢把那些金銀玉鑽吞了,後來吐出的都是廢卡,黎宿把十字架塞進去,卡槽慫了,吐出來一張梅花九。


    黎宿需要燈籠,倒不是怕它們襲擊,主要是沒光,看不清裏麵。


    不需要移栽,這邊更快了,他包裏裝了把可伸縮小刀,不能澆開水下毒,那就全割了,藤蔓切起來的觸感,有點像涼粉,很絲滑。


    切斷的藤蔓很快再次長出,但長度卻短了一半。


    正好規則上寫著讓它兩共存。


    不用慢工出細活,黎宿速度很快,一個小時結束,有時候他感覺自己跟園丁似的,又是除草又是移栽,現在還得來切藤蔓。


    弄完了。


    得到幾張反問牌。


    再次去了地下室那間教室。


    有過一次經驗,黎宿這次像開了倍速一樣,卡槽吐出三張紅桃a,13+3,現在有16張,再集8張就能結束。


    去大廳看了眼時間,下午兩點。


    可以把小人偶帶出來了。


    喜滋滋去找老婆。


    路過小客廳,池綠綠癱坐在沙發,任務也不去做,就這麽傻愣愣盯著某個地方一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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