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幫你加油打氣,快幹,不要停。”


    黎宿:“要不你親親我,可能我幹得更賣力。”


    小人偶抓耳撓腮,想掙脫對方手掌,雙手撐力,結果根本撼動不了,泄氣,窩在男人手心:


    “我又不是打氣筒,你快點啊,都過去一個小時了,還有很多地方沒去,折在副本你就慘了。”


    看在這個人還沒那麽壞的份上,小人偶還是希望他能好好通關,自己有係統想辦法,他如果變成npc,可能永遠留在副本裏。


    黎宿見小人偶比自己還急,笑。


    把小東西放頭頂。


    繼續蹲下鏟土,有些花從根部已經腐爛,治愈的可能性不大了,還有些是花葉枯,盡量先去救它們。


    小人偶用音效給黎宿加油:“嘿咻!嘿咻!嘿咻!嘿咻!”


    男人從胸腔發出一聲笑。


    他的眼光從來不會錯,小人偶太可愛了。


    幹活期間。


    來了一隊小團。


    四人都穿上了隔離服。


    紗網衣,除了蝴蝶近不了身,人是能看清對方臉,就像結婚頭紗,很薄也很透。


    四人其中之一在城堡裏見過。


    池綠綠身上的汙穢已經經過處理了,看起來還是白白淨淨,消瘦清秀,當時太害怕,不覺得丟臉,現在一迴想,又見著黎宿,耳朵爆紅,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


    黎宿那張臉可是他一見鍾情的存在。


    當著crush的麵又哭又喊昏迷還失禁……


    臉都丟太平洋了。


    現在對黎宿,池綠綠沒有很喜歡很喜歡的感覺了,一看到他,就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丟臉事,妥妥的移動恥辱見證者。


    想跑。


    但這裏太危險了。


    隻能跟著老玩家們,池綠綠一直低著頭,不敢看黎宿,緊繃的腳趾,攥緊的拳,他要尷尬死了。


    察覺黎宿的目光,他總覺得對方是不是在笑自己昨晚尿褲子的事,丟死人了,趕緊背過身。


    三名老玩家都是男人,也穿著裙子。


    有三十多的壯漢。


    有二十幾的青年。


    還有一個半臉腮胡,修剪整齊,古銅色皮膚,不是勞作,應該是刻意曬的,看起來有點像網絡上的健身博主,身上穿著熒光綠蓬蓬裙。


    幾人掃過黎宿,見他在忙,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搭話,而是去看了警示牌,老玩家們都比較謹慎。


    園內的蝴蝶無法靠近黎宿。


    在四人進來,三分之二的毒蝶圍上去。


    剩下三分之一繼續對鳶尾注射毒液。


    益蝶累死累活剛救好一株,繼續下一個,又有毒蝶對著治好的花朵來上一口,毒蝶有大把休息時間攻擊玩家,益蝶忙的團團轉,根本顧及不到。


    毒蝶圍繞在眼前,讓他們讀字都變得艱難。


    一:禁止玩家殺死園內蚯蚓


    用手扇蝴蝶,隻有它們飛開,玩家才能看清字。


    二:請給鳶尾施肥,除草即可得到肥料


    三:不可暴力驅趕,火燒……


    直到把七條警示看完,眼看花已經被全修完了,地也鋤完,化肥也在對方玩家手中,這任務基本過完了。


    不行,危險的地方一定有線索。


    他們不能走。


    準備留下幫黎宿把剩下的事做完,再一起分享信息。


    就剩施肥了,穿著熒光綠蓬蓬裙的健身男走來,他是小隊裏過關最多,勝率最高,也是最有話語權的。


    “你好,我叫黎晏笙,我看任務你都做完了,剩下的我們來吧,一會可以信息共享。”


    黎晏笙。


    原來是他。


    黎宿眯了眯眸,站起。


    從視覺來看,他比黎晏笙還高些。


    兩人膚色對比明顯,其實極致色,隻要五官優越都好看。


    黎晏笙五官比例很好,胡子並不雜亂,如果不是那一身熒光綠蓬蓬裙,也是硬漢一枚。


    黎宿像一朵蓮,潔白幹淨,一頭銀絲,將那本就優越的五官襯得美極,他看人眼神時常帶著淡漠,還不愛搭理人,有一種疏離難以觸碰的神聖感。


    “不好意思,不共享。”


    由於玩家眾多,這些地方刷新速度快,等黎宿把一切完成,大約等個兩三分鍾,裏麵就會恢複最初,等待下一個玩家。


    黎晏笙:“為什麽?多個人多份力量,闖副本的幾率也大,你不怕死?”


    黎宿懶得理他們。


    繼續蹲下用鏟子將還算好的鳶尾連著土挖出來,這裏麵有蚯蚓,挖土的時候要小心,斷了可就是違反規則。


    黎晏笙眼眸微閃,空氣寂靜了將近一分鍾,男人忽然開口,“如果沒猜錯,你也姓黎吧?”


    黎宿還是沒搭理他。


    黎晏笙嘴角在勾,眼底並沒有笑意:“聽說北黎家繼承人也進來了,我們這是闖到一個副本了?”


    黎家分四支,東黎,西黎,南黎跟北黎。


    黎宿確實是北黎家老大。


    黎家跟恐怖遊戲的審判者簽訂協議。


    想坐穩繼承人的位置,必須進來練膽識,還有就是思維,對待問題怎麽解決等等,你隻有成功出去,才足以服眾。


    當然,被抹殺也會受番罪。


    但最後肯定會被贖迴去。


    黎晏笙是東黎,聽說是那邊最看好的繼承人。


    過過一次,不知道怎麽又進來了。


    黎宿也是,不過他,單純是為了躲避催婚。


    黎晏笙認出黎宿是黎家人。


    也是因為那些毒蝶不攻擊他,不,應該是想攻擊,但總在半米外停下,盤飛。


    連他都得穿著隔離服,黎宿不穿,隻有一個原因,他有桃木十字架。


    小人偶趴在男人肩上乖乖聽著。


    聽不懂,但覺得黎宿應該會很厲害,他腦子又好使。


    “既然出自一家,不如合作?”


    東北黎家沒仇,隻是不來往而已,不然兩小輩見麵不可能不認識對方。


    黎晏笙一直在騷擾,一會自己把任務做完,撲克說不定還有他們份,可以坐享其成,但絕不能坐到他頭上。


    黎宿:“不合作!”


    黎晏笙:“我研究過很多副本,危機重重,就算我承認你厲害,你能保證沒有一次失誤?如果你覺得吃虧,去下一個點,我們多幹,得到消息再交換,如何?”


    黎宿單走慣了,他也不是沒在別的副本待過。


    不過小人偶一次隻能出來八小時,就得迴去‘充電’兩小時,唇角微勾,眸底劃過一抹算計,“行,你們找鏟子,把花移植到那邊。”


    指了指剛翻過土的草地。


    黎晏笙皺眉,又重新看了一遍規則,上麵並沒有寫花需要移植,鳶尾那塊泥裏有很多蚯蚓,移栽,誰也不保證一鏟子下去蚯蚓不會被斬斷。


    這裏的蚯蚓跟正常世界的蚯蚓不一樣,正常世界的蚯蚓哪怕腰斬,也是能活,詭園蚯蚓,那你是碰它一下也完蛋。


    黎晏笙認為黎宿的移栽純屬浪費時間。


    一些從根部腐爛的花,直接挖走,留下好的,把肥料施了,半小時澆一次水,最多一小時,任務就能結束。


    剩下的毒蝶。


    在任務完成前不能讓它們破壞鳶尾。


    可以找觀光車司機買網罩,把蝴蝶捕進去,這樣既不傷它們,又能很好解決問題。


    “我建議你挖爛根,不要移栽,移栽太費時間,後麵還有那麽多地方,得每個過一遍,後期你時間會很緊。”黎晏笙說。


    “這不是有你們?”黎宿似笑非笑道。


    黎晏笙:“……”


    沒有蚯蚓還好,底下有蚯蚓難度係數翻倍,有更簡單的辦法,為什麽偏走難的?


    “你這工程量太大了,我還是建議……”


    話沒說完被黎宿堵迴,“不接受建議。”


    如果有人在任務,任務點需要關閉。


    其他玩家在該玩家完成任務或被抹殺前是不允許進入,這幾個人能進來,黎宿看了眼肩膀趴著的小人偶。


    npc進入,係統大概誤判了,才沒把園子封鎖。


    “你不要固執,我是真心實意建議,後麵至少還有十個點,就連城堡,你也確定全部探完?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事上,不如把速度提到最快,風險降到最低。”


    黎晏笙想速戰速決,快速進入下一個任務點。


    沒想到北黎黎家繼承人這麽會磨洋工。


    “所以呢?”


    一句反問把黎晏笙又弄不會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


    想罵對方愚蠢,想想沒必要得罪他,畢竟北黎家他是獨子,最後憋著氣跟隊友道:“我們先去下一個任務點。”


    池綠綠:“啊?”


    雖然尷尬,但他還是想隊友跟著黎宿。


    別的不說,他那遊刃有餘的氣質,看起來真的怪靠譜哎,池綠綠現在已經不想什麽情愛了,他得活命,不想被抹殺。


    隊伍目前來說靠譜,強強結合,那他這個小蝦米,鐵定能保住一條狗命。


    真不帶對方玩,池綠綠下意識啊了聲。


    黎晏笙瞥了他一眼,轉身出去,池綠綠沒辦法隻能跟著,最起碼大哥們願意帶他,跟黎宿,小命差點都給嚇沒了。


    他們離開,黎宿還沒挖幾株,又來了三個,嘴裏罵罵咧咧,顯然是剛從上一個任務出來,氣還沒消。


    甲:“什麽東西,現在家長都怎麽教育小孩,不男不女,像什麽樣!”


    乙:“就是家長教育出了問題。”


    甲:“說一句哭哭啼啼,老子差點沒死那!”


    心中鬱氣難以抒發。


    腳邊有石子,狠狠踢向遠方,砸到警示牌。


    發出刺耳的聲音,把小人偶嚇一跳,他還挺害怕玩家發瘋,沒有櫥窗保護,特別沒安全感,從黎宿肩上往下爬。


    踩到衣領,小腳伸進去,努力把自己也藏進去,蓬蓬裙勒得緊,腿進去屁股進不去了,緊張抱著黎宿,可憐巴巴道:“抱抱。”


    黎宿軟到心坎,摸了摸小人偶的腦袋,衣服裏不好塞,把人捧在手心,安慰:


    “沒事,他們不敢對你怎麽樣,不怕。”


    小人偶情緒慢慢被安撫。


    哼唧哼唧的。


    可甜可軟可香了~


    玩家嘴裏還在罵,來到園中,遠遠望見一道‘倩麗’背影,對方蹲著,具體也看不出身高,但他那身裙子跟頭發十分紮眼。


    先前在大廳,都見過這個玩家。


    個子高,皮膚白,長得跟個女人似的,還留長發。


    玩家進來第一時間一般都是先找規則。


    幾人先看了警示牌。


    皺眉。


    眼看黎宿差不多要完成,他們準備坐享其成,等最後看會有什麽獎勵或者信息。


    找了個位置待著,嘴裏還是在罵:


    “這裏麵的npc就是有病!扮什麽不好扮娘炮,聽他們說話都惡心,任務怎麽做?我可學不來扭屁股,上個副本在公交車,那才叫刺激,這裏都是些什麽東西?”


    唯一一個沒吱聲的歎了口氣道:“拉丁舞還好。”


    “你管那種舞蹈叫好?你恐怕也有病吧!”


    “還有唱歌,在一群女人堆裏唱,你沒看台下觀眾的眼神?我真!要不是為了過關,打死我都不做!”


    客觀講一句事實莫名其妙被噴,青年臉氣得漲紅,也怒了:


    “適可而止吧!性是平等的,副本故事就是這個,你代入主人公視角,被人用異樣眼光注視,你既然知道難受,為什麽還要去說別人?”


    乙:“好了好了都別吵了,上個任務算白做,一張撲克有什麽用?”


    從口袋掏出一張黑桃q,在衣服裏不好舉眼前,看一眼塞迴去,也不知道這張撲克有什麽用。


    撲克中間寫著:玫瑰不用長成鬆柏。


    丙緩了緩:“可能是收集撲克。”


    跟著又道:“你們在這坐著,我過去問問。”


    丙走後,甲又開始罵,他就是看不上那些娘們唧唧的東西,身體裏帶著基因病吧?不符合人類定義,都是糟粕!


    劉清過去,出於禮貌也蹲下來了,看到黎宿肩上的小人偶,笑:“你這個小人偶很可愛啊,我叫劉清,很高興認識你。”


    小人偶被誇可愛,情緒一掃而空,趴在男人肩上,美滋滋的翹起小腳丫,望向清秀男孩,靦腆一笑,“謝謝,你也很好看。”


    人偶開口直接把劉清嚇得跌坐在地。


    臉都白了。


    “你…”深唿吸。


    給自己洗腦,這是恐怖世界,到處都是npc,一個人偶會說話也不稀奇。


    隻是他乍一看不習慣,被嚇著而已。


    心理建設起十幾層樓那麽高,不好意思起來拍拍防護網罩,不去看人偶,目光落在黎宿身上,問:“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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