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樓鬱為救南玉,傾盡一切,包括拿自己的命去賭,就因為上次把機會試盡,現在才更無力,他想救師尊,卻隻能像隻無頭蒼蠅。


    “咳咳。”


    樓鬱以為幻聽了,跟著又有兩聲咳音。


    一次比一次重,懷裏人也動了,驀然睜眼,南玉哎呦了聲,小嘴撅著抱怨:


    “臭王八,什麽東西!累死了。”看著強忍淚水的小徒弟,燈芯心痛。


    捧住臉,對著他嘴啾了兩口,“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死,下次等你死我再死,別難過了,補償你。”想繼續。


    樓鬱差點被他嚇死,哪還有心情,人醒了,他現在隻剩慶幸。


    把人撈懷裏,不僅身體圈的緊,還用被子蓋著,並且不讓南玉睡外麵。


    硬把人擠到裏榻。


    上下縫隙全都用被褥蓋住,好像這樣才能給他足夠的安全感,才讓他覺得師尊真不會再走。


    南玉看他真嚇慘了,膝蓋輕輕頂了下樓鬱的腿,“逗你玩的,我把脈封了,故意假死想看你反應,真擔心了?對不起嘛。”


    小燈芯為了讓他放鬆,瞎編理由。


    樓鬱不聽,依舊抱得緊。


    南玉也沒辦法了,靠著寬厚的胸膛,手攥著大掌,一直安撫,就這麽過了五個時辰,燈芯困了,腦袋一歪睡著了。


    把樓鬱嚇出了應激反應,慌忙晃人。


    小燈芯被弄醒,砸砸嘴,像小孩往媽媽懷裏拱,他往樓鬱懷裏拱,“困。”


    可他睡著,樓鬱就會焦慮,擔心他是不是又死了。


    不一驚一乍,也會戳他。


    直到燈芯給他反應,現在摸脈探唿吸他都覺得不行,必須對方給他反應。


    燈芯太困了,仿佛迴到還在天宮的日子,天道有時候一熬就是一整夜,把他熬的腦殼大,手放在腰後握了握,眼眸困倦,扭頭說話時嗓音也是啞啞的:


    “擔心我死的時候掰我一下手指就行,不要太用力。”


    樓鬱這次竟然乖乖的答應了。


    大概是靈魂剛融入身體,有些排斥反應,足足昏睡兩日,又一次把樓鬱嚇慘了,要不是有脈搏,他恐怕都得瘋。


    度秒如年。


    終於熬到燈芯醒。


    嚇得又親又吻又抱,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感受到師尊的存在。


    樓鬱終於有了實感,貼貼蹭蹭,俯身在燈芯耳畔喃喃低語,“師尊,我想聽你喊相公,一輩子都這麽喊好不好?”


    南玉看著紅了眼的大狗狗,心軟的一塌糊塗,把人抱緊,“相公。”


    “嗯。”樓鬱眼角染上淚花,答應著。


    “相公。”


    “嗯。”胳膊一次比一次收的緊。


    “我跟你說個秘密哦。”


    樓鬱親親小燈芯的嘴角,嗯聲點頭。


    “我有三個名字。”


    樓鬱一愣,眼睛又閃了淚花,師尊這是要告訴自己真實身份了嗎?


    燈芯狡黠一笑,“你記好了,以後不要喊錯咯。”


    樓鬱重重點頭。


    那認真勁看的小燈芯差點憋不住,“第一個叫沈玉卿,第二個~”語調上揚,樓鬱期待。


    燈芯:“也叫沈玉卿,第三個還叫沈玉卿哈哈哈哈。”說完他把他自己逗笑了。


    樓鬱:“……”


    淚水掛在眼角啪嗒掉南玉嘴角了,抿進嘴裏,鹹鹹的,笑聲戛然而止,樓鬱沒哭,是剛才他喊相公感動的淚水沒咽迴去,正好這時候落了。


    小燈芯以為自己玩過火,把人惹哭。


    不敢再玩了。


    “別哭別哭,我不叫沈玉卿,我叫南玉,南山的南,寶玉的玉。”捧著樓鬱的臉,左右各親了口,“好不好聽?”


    眼淚咽迴去,點頭,隻要不叫沈玉卿,叫什麽都好聽,“我可以叫你燈芯嗎?”


    南玉一愣,眼睛瞬間瞪得老大了,驚恐道:“你怎麽知道我是燈芯?!”


    他的反應把樓鬱弄一愣愣的,下意識想叫他燈芯,進沈玉卿身體的魂魄是……燈芯?那豈不是精怪?


    想及此,胳膊用力,把人牢牢收緊。


    這下更不敢帶人亂走了。


    萬一遇到厲害的,把他收走了怎麽辦?


    勒疼了,小燈芯叫。


    樓鬱這才鬆了力,貼著軟唇,邊咬邊說:“以後我們哪都不去,就在這修煉,一起飛升好不好?”


    南玉:“啊?我上次去人間,都還沒逛,那幾個臭小子把結界破了。”


    說到這總算有機會教訓樓鬱了。


    “的虧我趕迴來了,你報仇怎麽在我地盤霍霍?我經常去寒池泡澡,裏麵放幾具屍體多瘮人?你是不是順帶想報複我?”


    樓鬱垂眸,神情頗為落寞,嗓音低啞脆弱:“除了寒池,我不知道哪能讓我報仇。”


    小燈芯心疼:“你可以告訴我。”


    “沈玉卿不管我,你也欺負我,我怕你不管……”


    “誰說我不管,我不是把他們幾個逐出師門了嗎。”


    以樓鬱當時的資質,包括家庭背景,來年下山名額必有他,離開青玄宗,那些因為自己被師尊逐出山門的富家公子,一定不會放過他。


    一時怒火攻心。


    認為沈玉卿橫豎都要自己死。


    就跳崖了。


    樓鬱沉默,小燈芯也不忍心了。


    親親嘴,“好了好了這事翻篇,以後我們誰也不提了,我帶你去尋寶,人間可多好玩的了,騙你是小狗。”


    樓鬱搖頭拒絕,“你會被他們收走。”


    “放心啦,我很厲害的,我是燈芯,但不是這個世界燈芯,這個世界我是沈玉卿啊,好徒兒~”


    是燈芯,但不是這個世界的燈芯。


    一句話讓樓鬱皺緊了眉頭,結合以往懷疑對方做任務,好像明白了什麽,“師尊來自高級文明?還是從上世界來?”


    “都不是,好啦,以後我倆天下第一好。”


    伸手握握樓鬱的手,笑嘻嘻,跟兩小朋友似的。


    南玉幌樓鬱幾次,把人弄得都患得患失了。


    有時候都神經兮兮的,一秒看不見師尊都覺得一切是自己的幻想。


    燈芯摸著對方腦袋,感慨萬千,想剛來的時候,這小子才一米六幾,跟竹子似的,一場春雨,拔的老高了。


    翌日。


    山間野雞打鳴,小燈芯伸了個懶腰,樓鬱睡他懷裏蹭了蹭,醒了後挪枕頭上,側目看向南玉,笑:“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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