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嚴肅黑沉的麵容上浮起幾分遲疑,趙以成說話的語氣頓了頓,方才繼續出聲,道:“這個事情,屬下並沒有向申家核實,所以,並不清楚。”


    “那就去問吧。”幹脆利落,蘇墨軒清冷淡漠的嗓音中沒有分毫的遲疑,側目瞧著顧白羽將碗裏的粥喝光大半,他便站起身來對著已經候在門外的嵐風,繼續吩咐出聲,道:


    “嵐風,弋陽,去薑捕頭那裏借輛馬車在院門等著,隨我們一起去蘭崖城的申家。”


    “屬下遵命。”從來就不知道拖泥帶水為何物,盡管細細看去,嵐風的眼睛尚且微微有些腫脹,然而還是片刻之間的功夫,便將馬車停在了淩鬆鎮府衙的後院門前。


    抬手扶著顧白羽上了馬車,蘇墨軒卻是並沒有跟著走進馬車轎廂之內,而是閃開身子,讓原本準備駕車的嵐風坐了進去,自己則坐在了駕車的位置上。


    “白羽有話跟你說。”抬眸看到嵐風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蘇墨軒言簡意賅的打斷了她那尚未說出口的話,便是當即轉過身子,揚了馬鞭,駕著馬車奔向蘭崖城外的申家偏宅。


    “昨天有許多事情沒有來得及與你細說,想來,弋陽也沒有功夫與你詳細的說明,”待到馬車行進的平穩,顧白羽便率先對著嵐風開了口,刻意壓低了的嗓音淹沒在馬車的轆轆聲中,能聽得到的,隻有坐在對麵的嵐風。


    “達魯昨日已經自殺身亡,我們找到了他同那夥兒亂賊的聯係方法,已經傳遞到了李景毓的手中,現在我們去蘭崖城的申家,是為了找到被達魯殺害的其他五個受害者的埋屍之處。”


    盡可能的用語簡潔,顧白羽簡要的將今日要前往蘭崖城的緣由和目的,對著嵐風講了清楚,順帶讓她負責今日的警戒觀察,畢竟,嚴楷睿手中還是有著明確的案件調查權的,前幾日他們否定了他抓來的兇手,那便說不準什麽時候,嚴楷睿便又會走過場一般的,迴到受害者的家中調查詢問。


    “既然申家將有私生女在外的事情瞞得這麽嚴實,想來是不會輕易的透露埋葬的地點,你們想好怎麽應對了麽?”


    麵色嚴肅地點了點頭,嵐風沉吟著出聲,雖說隻要耐心的與申家眾人周旋,以顧白羽和蘇墨軒的能力,不愁他們最後不吐露真相,然而現在時間緊迫,又有嚴楷睿隨時可能會有的“突襲”,握著殺手鐧來速戰速決,顯然是十分必要的。


    “嗯,有個事情若是說出來,申家老爺應該會承受不住地吐口,隻不過,這個事情對他來說有些殘酷,不到萬不得已,我和墨軒也不願輕易地對他說。”


    輕輕地點頭,顧白羽對著嵐風將她方才同蘇墨軒的猜測說了出來,眼瞧著嵐風那清爽姣好的容顏上嚴肅之色更深,她便更是覺得,要盡量將這件事情深藏。


    “這件事情也隻能看情況了,”眉頭微蹙,嵐風嚴肅認真的出聲說道。


    抬手掀開馬車轎廂的側簾,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茫茫春野,新鮮的綠色爭先恐後的向上冒著顏色,顧白羽因著述說案件而眼角含著的淡漠之意稍緩,轉過頭來,對著嵐風清淺出聲,道:“你同弋陽的好事,大約是在什麽時候?早點知會一聲,也好讓我同墨軒能給你們備個大禮。”


    原本嚴肅著的麵色瞬間一愣,嵐風那素來從容爽利的臉龐上,微微的泛起了幾分紅暈,將看向顧白羽的眼珠錯移開來,她輕咳一聲,道:“你胡說什麽呢?”


    “瞧你,臉都紅了還說我胡說,如果我真的是胡亂猜測那沒有譜的事情,依著你的性格,現在不跟我在這馬車裏打起來,就算不錯了,怎麽可能臉紅?”


    毫不猶豫地戳穿了嵐風那欲蓋彌彰的表現,顧白羽的唇角勾起幾絲淺淺的笑意,伸手拍了拍嵐風的手臂,她繼續出聲,道:“看著你們兩個人能夠這般苦盡甘來,我和墨軒確實是安心不少,既然兩個人都有心要在一起,那麽,就事不宜遲的商量著,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不嫌長。”


    語氣清淡和緩,顧白羽雖是對著嵐風出聲說話,眼前浮現起的,卻是蘇墨軒那含笑的俊朗容顏,心頭驀地浮上一層暖意,她唇邊勾起的淺笑中,透著抹不去的幸福之意。


    疾馳的馬車掠過郊外的春野茫茫,穿過似曾相識的小路,蘇墨軒駕著的馬車,停在了申家偏宅的門前。


    “哐哐哐——”


    翻身下馬的弋陽,毫不猶豫地快步向前,抬起手臂猛地砸響那緊閉著的院門,蘇墨軒曾經對他說過,想要從這樣的人口中問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來,出其不意,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來了——來了——是誰啊這麽砸門?”


    略帶沙啞的聲音有些熟悉,前來開門的,正是申家的老管家,一襲褐色衣衫,那老管家開了門,看著站在門前的趙以成,麵容上的神色間,帶了幾分無奈。


    “趙捕頭,您怎麽又來了,昨日不是才剛剛問到您想要知道的消息的嗎?因著您昨日的到來,我們家宅之中已經是掀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您今日又來,究竟,又是所謂何事?”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迴憶起昨日趙以成離開之後,申家那詭異而寒冷的氣氛,在申家辛勞一輩子的老管家,語氣之中帶了三分無奈七分歎息。


    “今日前來,是蘇侍郎和顧仵作有事要詢問你們家老爺,事關重大,若是老管家你不肯帶路,那我們便隻有硬闖。”


    說話的語氣毫不客氣,趙以成抬起右手握在腰間的刀柄之上,嚴肅的臉龐上盡是黑沉著的顏色,似乎隻要老管家敢搖頭,下一刻,他便會揮舞著長刀衝進院中。


    “蘇侍郎,顧仵作,您二位這又是何苦呢?逝者已矣,連我們自己家都不在意這件事情,您二位又何必追著不放?”


    沒有讓步的意思,老管家將目光轉向了蘇墨軒和顧白羽,搖著頭出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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