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軒,你混蛋!”


    粉嫩白皙的臉頰紅得更加徹底,原本還玩笑著想要同蘇墨軒鬥嘴的顧白羽,瞬間被他的厚顏無恥所擊敗。


    抬起雙手用力地抵著他的胸膛,顧白羽清了清嗓子,趕忙做出一副正經的神色,對著蘇墨軒一本正經的出聲問道:


    “別鬧,我跟你說正經的呢,刑部的人來,到底是要做什麽?是不是跟我們現在的案子有關?”


    “嗯,”點了點頭,知道現在並不是玩鬧的時候,蘇墨軒便鬆手放開了顧白羽,稍稍斂起臉上的玩笑之色,他看著顧白羽出聲答道:“昨天韓林之主動提請刑部尚書,想要來武華城同我們一直破案,吳尚書差人來征求我的意見,我自然是立刻迴絕了。”


    “韓林之要來協助你破案?”黛眉輕挑,顧白羽順手理了理被蘇墨軒弄皺的衣裙,“看來,李景吾終於發現,這案子開始牽扯到他的身上了。”


    “很可惜,他發現的太晚,既然已經落在我們的手裏,自然是不會讓他再奪迴去。”淡漠的唇角勾起一絲笑意,蘇墨軒眼眸帶笑,話語中,卻是帶著不容抵抗的精明。


    等到風塵仆仆的章明鬆出現在蘇墨軒和顧白羽的麵前時,天邊初升的太陽,已然微微的升上了當空。


    額頭上微微滲著幾許汗珠,一路快馬加鞭奔波而來的章明鬆,看向蘇墨軒的目光中,卻並沒有輕鬆的意味。


    連夜出城尋人,他帶迴來的,卻並不是什麽好消息。


    “迴稟蘇侍郎,屬下連夜出城,找到了青樓歌妓柳如煙從良後的夫家所在,但是卻沒有找到柳如煙她的人。”


    粗眉緊皺,章明鬆臉上的神色愈發的沉鬱硬冷。


    昨日從青樓老鴇那裏威逼利誘許久,方才用價碼足夠高的銀票撬開了那老鴇咬得頗緊的嘴,然而得到的,卻是柳如煙在三年前已然從良嫁人的消息。


    那老鴇隻知道柳如煙當年所嫁之人,是武華城郊外的一個老實的莊稼漢,卻並不曾留心,那莊稼漢究竟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唯一能夠提供的線索,便是當年同柳如煙情同姐妹的幾個青樓女子的姓名住所。


    於是奔波在武華城中,多方打探之下的章明鬆,方才最終得知了柳如煙現今家中的住所。


    冒著被鄭一毅除掉的風險,騎馬狂奔出城門的章明鬆沒有想到,盡管自己已經足夠快,然而,卻還是無可奈何的撲了個空。


    柳如煙失蹤了。


    腦海深處猶記得,自己初初踏入柳如煙家中時的場景,那一貫老實巴交且性子溫和的莊稼漢,仿佛丟失了什麽畢生珍寶一般的,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整個人焦躁不安,甚至挨家挨戶的出門請求,讓左鄰右舍的,全都幫忙去尋找今日始終不曾歸家的柳如煙。


    “據柳如煙的丈夫說,柳如煙是在昨日中午,去田地裏給他送過午飯之後,在迴家的路上失蹤不見的。他按照往常的時間從田地裏歸家,才發現平時會在廚房做飯的柳如煙,不見了蹤跡。


    他問遍了左鄰右舍,但卻沒有一個人在午後見到過柳如煙的出現,所以屬下猜測,柳如煙很有可能已經被兇手在她歸家的半途中劫走。


    但昨夜城門已關,屬下並不曾帶著腰牌在身上,城門守衛不肯開門,屬下便硬生生地,在城外等了一夜。”


    一五一十地匯報著情況,章明鬆的腦海中,卻止不住地迴想著昨夜城郊那火把叢叢的場景。


    聽到柳如煙失蹤的消息,村子裏家家戶戶的男人壯丁,便都打著火把出門,挨著條條小路,仔細地尋找著柳如煙。那點燃的火把蜿蜒盤亙,幾乎要將整個郊外田地,照得透徹明亮。


    “有人在城外攔截你了?是鄭一毅的人,還是鄭辛鐸的人?”將章明鬆的匯報盡數聽在耳中,蘇墨軒卻並沒有即刻做出什麽反應和部署,反而是將重點放在了章明鬆來晚的原因之上,淡淡的出聲,他想知道,現在這件事情,對方究竟是知道了多少。


    “迴蘇侍郎,是鄭太守鄭一毅的人。他們雖然都用黑紗蒙著臉,但有兩個人,因為平日裏太過熟識,所以,即便是光線昏暗又蒙著臉,屬下還是能看得出,那兩個人是捕快所中的人,其中一個,正是丁捕快。”


    並沒有想過自己的行蹤遭遇,能夠瞞得過蘇墨軒的眼睛,剛剛章明鬆之所以沒有說,隻不過是因為蘇墨軒沒有問,而他的職責,也隻是匯報針對案情所得到的線索。


    現在既然蘇墨軒出聲詢問,他便實實在在的出聲迴答。


    “柳如煙是在昨天中午被兇手抓走的,但今日並不曾聽說‘望月樓’的後巷出現了新的受害者屍體,整個武華城中,也不曾有命案發生。


    也就是說,兇手雖然仍舊是執著地將柳如煙抓了去,但多少受到了昨日我們全城搜查追捕的影響,不敢輕易露麵。兇手既然多少被迫改變了一些殺人的手法和程序,那麽留給柳如煙和我們的時間,或許還有一些。”


    始終沉默不語的聽著章明鬆匯報,坐在一旁的顧白羽,終於清淡著嗓音出聲說道。


    柳如煙忽然失蹤,他們的心裏自然是緊張擔憂不已,然而兇手的行動受到了全城通緝的影響,仔細地分析著兇手自殺害第一個受害者武得仁以來的全部行動,顧白羽直覺地認為,柳如煙或許,還會有生還的機會。


    “那麽現在問題的關鍵就在於,兇手現在,將柳如煙帶去了哪裏?”點頭同意,蘇墨軒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思索的味道。


    兇手既然要殺人和藏人,便需要一個隱秘的地方,尤其是在眼下這樣全城通緝戒嚴的狀況下,兇手帶著柳如煙一起,更需要一個可以不被人所知的藏身之所。


    “還在她原先殺害前四個受害者的那個地方。”沉吟片刻,顧白羽緩緩地出聲說道,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蘇墨軒,她頓了頓,繼續出聲說道:


    “從第三個受害者的屍體出現之後開始,武華城府衙的捕快所便已經確定,‘望月樓’酒樓的後巷之中,是兇手特定的拋屍地點。於是在那附近周邊,加強了防範和巡查,甚至於,還有埋伏在側的捕快。


    事情做得比較明顯,兇手不可能不知道,但她還是執著的第四次將受害者的屍體拋在了那裏,所以,即便是如今這種形勢狀況,兇手如果真的殺死了柳如煙,她也一定會去‘望月樓’的後巷拋屍。


    更何況……”


    “章捕頭,原來你在這裏,真是讓本官好找。”


    顧白羽口中尚未分析完的話語,被門外忽然響起的熟悉嗓音所打斷,隻不過,那嗓音中的笑意,比起昨日在“望月樓”中勸蘇墨軒留下用過晚膳時來,明顯的少了許多。


    “屬下見過鄭太守。”


    幾乎時那聲音響起的瞬間,背對著房門靜立一旁的章明鬆,便登時轉過身子,雙手抱拳作揖,對著緩緩走進門來的鄭太守鄭一毅,嗓音冷漠而沉鬱的出聲說道。


    “鄭太守親自來到這客棧中,可是有事要找蘇某商量?”斜斜的倚靠在窗前,蘇墨軒看著屋子裏不請自來的鄭一毅,語氣平淡的出聲問道。


    “屬下見過蘇侍郎,”態度恭敬依舊,鄭一毅看向蘇墨軒的臉龐之上,卻是少了不少往昔的諂媚和奉承。


    “屬下隻是聽說,章捕頭昨日連夜出城,去尋找可能的那個受害者的下落,心中放心不下,便趕著來問問蘇侍郎,究竟有沒有章捕頭的消息,沒成想屬下來得時機正好,章捕頭已是在蘇侍郎這裏。”


    笑容滿麵,鄭一毅對著蘇墨軒出聲答道,然而那笑容落在顧白羽的眼中,卻是帶著掩飾不住的陰冷和謀劃。


    “迴稟鄭太守,屬下昨日撲了個空,那個潛在的受害者柳如煙,昨日在歸家的路上失蹤不見,應該是已經被兇手抓走,今日武華城中,也不曾有受害者屍體被發現的消息,想來,兇手應該還不曾對受害者下手。


    眼下,蘇侍郎和顧仵作正在分析案情,尋找兇手所可能的,藏匿自己和柳如煙的地方。”


    言簡意賅,章明鬆對著鄭一毅大致的將情況概述了一遍,盡到了一個做屬下應盡的義務和職責。


    “原來老夫剛剛走近的時候所聽到的,是顧仵作在分析案情,打斷了顧仵作的思路,著實是老夫的不是。”


    臉上浮起幾分恍然大悟的歉疚之意,鄭一毅轉過頭去,看著坐在一旁紋絲未動的顧白羽,口中連聲道著歉。


    “不知者不怪,鄭太守不必將此事掛懷。”清秀的臉龐上神色淡漠從容依舊,顧白羽看著那一臉皮笑肉不笑的鄭一毅,嗓音清淡平靜,頓了頓,繼續出聲,道:


    “既然鄭太守您已經大致了解了案件目前的發展情況,那麽,時間緊迫,救人要緊,我們還是繼續分析案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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