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滿意足。


    低眸瞧著不知何時已經被自己攬在懷中像是隻收起全部利爪的小貓一般的窩著的顧白羽,蘇墨軒那漆黑幽深若汪洋大海般的眼眸中,閃爍著細細碎碎的星光。


    仿佛海麵粼粼的波光倒影,璀璨的令人挪不開目光。


    兀自愣神兒,顧白羽愣愣地看著蘇墨軒那攝人心魄的眼眸,良久,方才將飄遠的思緒扯迴,懶懶地出聲問道:


    “你笑什麽?”


    “看到你,我就高興,一高興,我就忍不住地想笑。”


    涼薄的唇角向上揚起一個愉悅的弧度,蘇墨軒抬手撥弄著顧白羽垂落下來的發絲,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出聲說道。


    “我怎麽覺得,蘇侍郎你這話說的有些假呢?”水潤的桃花美目微眯,顧白羽瞧著蘇墨軒那近在咫尺的俊朗容顏,唇邊笑意不減,話語中,卻沒有想要買賬的意思。


    “哦?那顧仵作說來聽聽,我方才的話,究竟是哪裏作假了呢?”不急不惱,伸手捉住顧白羽來迴撥弄著衣袖下擺的白皙小手,蘇墨軒清冷的嗓音含笑,語氣中滿是溫柔。


    “說什麽‘一看到我就高興,一高興就忍不住地想笑’,平日裏你也沒少見到我,可是你哪次不是沒有別人的時候,才會對著我笑?”低聲嘟囔著,顧白羽說出口的話是在抱怨,然而望向蘇墨軒的眼眸中,卻滿是促狹的意味。


    ——她知道他生性沉穩冷清,比不得那見到誰都滿麵笑容的崔謹風,生性使然,無關其他。


    甚至於,想起前幾日在酒樓中那漫天飄散著的桃紅色花瓣,顧白羽私心之中,還巴不得他對別人麵色再冷清一點兒,省得招惹迴來什麽桃花,還得她費心費力地去應對。


    “想讓我隨時隨地的露出現在這副表情,顧仵作你,莫不是嫌咱們家的宅院裏所栽種的桃花還不夠多?”


    似是猜出了顧白羽心中所想,蘇墨軒大言不慚的笑著出聲,麵容之上的英俊清逸更甚,甚至於,還帶了些許的魅惑之色,就那麽眼眸含笑的定定看著顧白羽,令迎著他目光的她的臉頰,瞬時間飄上朵朵紅暈。


    “蘇侍郎,你臉皮可真是夠厚的,這麽著自己誇自己,居然都不會臉紅?”


    笑著推開蘇墨軒那想要驗證般的湊過來的臉龐,顧白羽順手刮了刮他的下巴,眼波流轉之間,盡是不為外人所道的風情萬千。


    “我說的都是實話,有什麽可臉紅的?倒是顧仵作你,臉紅成這副模樣,難不成真的是被我所吸引了?”愈發的厚顏無恥,蘇墨軒輕笑著出聲,不等顧白羽捶向他胸膛的手襲來,他便已然再度握住了她的纖細皓腕。


    “不過,若是真的論起這件事情來,顧仵作你,難道不也總是掛著一副沒有表情的容顏在臉上,隻有我在的時候,才會像現在這般笑靨如花麽?莫不是顧仵作你就像我對你那般,心裏眼裏隻有我一個人?”


    含笑的眼眸璀璨如星,蘇墨軒看著微微有些刺惱的顧白羽,笑著出聲問道,拐著玩兒的,想要從顧白羽的口中,聽上那麽一句兩句的情話。


    “蘇墨軒你不要那麽自大,誰說我隻衝著你笑?跟瀾兒在一起的時候,我的笑模樣,比跟你在一起的時候要多得多。”


    伸手推了一把蘇墨軒的胸膛,顧白羽掩飾著自己麵容之上的微微羞赧,眼瞧著蘇墨軒雙唇微動,似是要再度出聲說些什麽,顧白羽便急急忙忙的,搶著出聲,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責備道:


    “現在都什麽時辰了,蘇侍郎你怎的還不趕緊去武華城府衙的捕快所,讓他們去查找當年的那個青樓歌妓?時間不等人,蘇侍郎,可不要白白的讓時間全都浪費。”


    雖然心中明白,在追兇查案的問題上,蘇墨軒定然是會有所安排和部署,然而每每會被蘇墨軒的無賴模樣羞到臉頰發紅的顧白羽,想了半晌,卻隻想出這麽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來。


    “顧仵作不用著急,”笑著任由顧白羽推開自己的手臂站起身來,蘇墨軒用餘光瞟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語氣之中滿是從容鎮定,“現在這個時辰,武華城府衙的捕快正在趕來客棧的路上,我若是此時出門去捕快所尋他們,反倒是要錯過了。”


    “是章捕頭要來找你?我看他昨日的樣子,像是真的接受了你的提議,想要好好的做一迴真正的捕快。”


    對著屋子裏的銅鏡梳理著自己有些紛亂鬆散的發髻,聽到蘇墨軒那不緊不慢的話語,顧白羽微微轉過頭來,眸色認真的出聲問道。


    “從他昨日的表現來看,他確然有你所說的那個意思,但今日我們既然已經得知了真正掌控著武華城的幕後之人是李景吾,那麽對他,也還是不能不有所防備著。”


    點點頭,蘇墨軒眯眼睛瞧著顧白羽那對鏡梳妝的柔美模樣,那坐在椅子中的身子,並不曾挪動位置,頓了頓,他又似是想起什麽一般的,懶洋洋地對著顧白羽出聲問道:


    “說起來,無衣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同崔謹風的關係那樣好起來?我今日在門外的時候,似乎聽到你在說他們兩個人打賭的事情,無衣竟然會同崔謹風打賭?倒真是讓我有點好奇了。”


    “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什麽時候好起來的,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們兩個人今日一前一後的走進我這屋子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便已經成了那副可以隨便開玩笑的樣子,而且看樣子,還拿我做了不少賭項來約著打賭,不過,崔謹風似乎是輸的比較慘的那一個。”


    抬手將鬆散了的發髻重新挽好,顧白羽一麵語帶輕鬆地出聲說著,一麵頑皮的笑著聳了聳肩膀。


    原本今日崔謹風便已然將錢袋子給了她,現下又輸給無衣那麽多銀子,顧白羽忽然有些擔心,在相伴迴去的路上,崔謹風究竟要怎樣的小心討好,才不會身無分文的,被無衣扔在半路不管。


    “居然還在拿你做賭約的項目,這個崔謹風,也真是夠不靠譜的,迴頭我得記著警告一下崔謹風,讓他離無衣遠一點,不然平白的帶壞了我一個得力的助手。”


    俊朗的容顏上帶著三分無奈七分笑意,蘇墨軒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拍著衣衫上被壓出的褶皺,他笑著對顧白羽出聲說道。


    “這種事情,你可是怪不得崔謹風,”放下梳子走到桌邊去倒水,顧白羽的話語中充滿不以為然,轉頭看向目帶疑惑地望著自己的蘇墨軒,她端著水杯,繼續出聲說道:


    “無衣可是一直跟在你身邊的,自然是會向著你學。先前我還總是覺得,他將你的行為舉止學了個九成九,如今看來,無衣他更是將你的性子學了個十成十。”


    “我的性子?什麽性子?”絲毫沒有看出顧白羽眼眸中那一閃而過的惡作劇般的笑意,蘇墨軒一麵向她身邊走去,一麵出聲問道。


    “外表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彬彬有禮模樣,其實內裏,全都是個厚臉皮的無賴。”


    說出口的話音尚且沒有落地,早有準備的顧白羽,便迅速地向後撤著身子,趕在蘇墨軒反應過來想要出手“懲罰”她之前,極其敏捷的躲到了一邊。


    笑意盈盈的眼眸之中,盡是青春少女的頑皮和狡猾。


    反應過來自己被顧白羽在暗中“算計”了的蘇墨軒,自然是不肯善罷甘休的追了上去。


    於是兩個人你追我躲的笑鬧了好一陣,方才在聽到房門外遠遠地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時,笑著各自收了手。


    “篤篤篤——”


    淩亂的腳步聲到房門之前驟然停了下來,果不其然的,下一刻,顧白羽那緊閉著的房門,便被人從外麵敲響。


    “蘇侍郎,顧仵作,屬下章明鬆有事求見。”


    果然不出顧白羽所料,門外的來人,正是武華城府衙的捕頭章明鬆。


    抬手開了門,蘇墨軒前一刻還笑容滿麵的俊朗容顏上,瞬間又恢複了他那慣常的冷漠無情,抬眼看著走進屋子的章明鬆和他身後的兩個捕快,蘇墨軒點了點頭,並不曾多說一個字。


    “屬下見過蘇侍郎,顧仵作,”雙手抱拳作揖,盡管臉龐的沉鬱之色依舊,然而比起往昔的模樣,章明鬆的話語中,顯然是精神有力許多。


    “屬下此刻前來,是要向蘇侍郎匯報,這兩日兄弟們去城南那些小作坊中調查的結果。”並沒有在意蘇墨軒那始終沉默不語的態度,章明鬆精神炯炯,語氣恭敬地對著蘇墨軒繼續出聲說道:


    “根據蘇侍郎您所給出的兇手的外形條件,屬下和各位兄弟們一起,在城南的那些小作坊中,重點調查搜索了那些身材相對嬌小,身高大約在四尺五(一米五)左右的女子,在那些小作坊雇用的幫工和作坊主家的女眷中,屬下發現了幾個比較符合這些特點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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