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伮與蕭星一敘,重生之謎,宿敵之意,一切顯得撲朔迷離;終得絕命天書,卻發現靈魄消失不見,投鼠忌器下,蟲伮全身而退,而他則因瑣事纏身,折身馳援。

    古道幽暗,淒淒茫茫,空間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沉澱,斑駁了那氤氳流轉的金色玉牆,也濁然了此間那朦朦朧朧的金紋,留下的,除了壓抑,便是沉默的孤寂。

    陰暗之中,一道周身燃火的灰暗身影極速飛馳,忽明忽暗的灰色詭焰將其清秀的麵容印射的有些邪魅之際,也將那一雙泛著淡淡星輝的幽眸遮掩。

    “老主人,那個家夥剛剛受了很嚴重的傷。”

    “你想說什麽。”

    身形微滯,但腳步不停,一邊凝視四方黝黯,一邊心中低語,煞靈聞言,目光閃了閃,語意莫名的幽幽低語:“我們何不趁機……實在不行,也可以將其抓住,為我們以後多一點兒籌碼,畢竟,您的東西遲早是要拿迴來的。”

    “以他的性格,你覺得可能麽?”蕭星目光閃了閃,臉色微凝的開口迴應。

    “敢拖著重傷之區,出來與仇敵一見,不是傻子,就是有所依仗。你覺得,以他的性格來看,他是哪一種?”

    煞靈一滯,苦笑無言,一個布局了數千年之久的人,是傻子麽?一個讓蕭星當年都為之奈何,隻能將其封印的宿敵,是傻子麽?

    顯然不是。

    “還是覺得,我們應該拚一把,這樣太被動了,再怎樣,也得從他口中得到‘魔麵佛心’的下落。”

    遲疑了良久,煞靈從苦笑中迴神,帶著一些不甘的低語。

    蕭星眉頭皺了皺,疾行的身形略緩,沉吟片刻,才幽幽開口。

    “也許,他的話也未嚐不可信。”

    “為什麽這麽覺得?”

    煞靈一滯,有些錯愕,蕭星目光一閃,星眸微眯。

    “你還記得,當日在冥域星辰界,你我見完絕念之後,在密道中你跟我說得那一番話麽?”

    “你是說……我當時胡咧咧的那些話?”

    眨了眨眼,看著蕭星一臉的肅重,煞靈皺眉想了片刻,才遊移不定的迴應。

    “嗯,我記得你曾說,在你上一世那遺留下來的模糊記憶中,你們九個似乎曾經有過輝煌的過去,你還說,我有我的責任,隻是我還不明白。從你的話裏行間,我不難聽出,當年你們選擇我,並不是偶然。而且,你還給我提過一個很切實的問題。”

    “什麽?”

    “為何別人都是單,雙,三靈魄,而我,卻是七靈三魂均滿……”

    目光深邃的凝眸前行,蕭星不理體內那神情滯然,略微有些茫然,空洞,皺眉的煞靈,幽幽低語。

    “你可還記得,當日,我是怎們迴應你的麽?”

    “也許,我今朝重生,並非……您是說?!”

    煞靈不自覺的喃喃自語,正欲迴應,卻猛地一滯,腦海中迴蕩著這一句似曾相識的話,它的瞳孔,猛地一縮。

    蕭星似有所感,麵色微沉的微微點頭,凝聲道:“我知道你的顧慮,也明白,以他們當年的秉性,如果真得到了我的靈魄,絕對會第一時間順靈滅魂,絕不會留到現在,可,那也是在正常的情況下,不是麽?”

    “而且,拋開這一點不談,其實他有一句話說得很對。”

    “什麽?”

    “這個當年倉促間布置的笑話,也許真的是一個笑話。”

    話落,蕭星側目垂首,凝向了胸口烏光閃爍的幽煞珠,其內煞靈僵滯不動,定定的看著他,那雙跳動著灰色火焰的火眸,帶著一絲淡淡的明悟。

    “你要明白,我們當年一戰,雖然號稱是絕神一戰,但……真的絕了麽?當年的我,可還未真正登頂,不過是一個地神境的神修罷了。”

    “而神域之中,那溟涯山上,孽龍穀中,葬神淵內,以及天州絕靈天脈中,甚至在那南疆七神宮,北海聖雪殿中,與我相差無幾,甚至比我略強者不計其數,可當年那一戰,他們盡皆無動於衷。這也就罷了,可為何在我隕……嗯,沉眠之後,他們卻依舊漠然視之呢?”

    “要知道,當年我在尋找你們九個之時,他們之中的那些天才老宿們可沒少死在我手中。”

    “十多年前,我從沉眠中醒來的初始,看著這片天地,我本以為是你們九個齊心合力,與之共勉的結果,讓我心中一鬆的同時,也為自己當初的好運而感到自豪,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嗬。”

    “我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出了什麽變故,如今這支離破碎了近千年的自封之地,恐怕早已溟滅。而你覺得,是什麽樣的理由,讓這片殘破之地,能在將將欲傾的情況下,繼續支撐到現在?”

    頓了頓,蕭星長吐一口濁氣,看著前方黝黯深邃,似乎無盡的甬道,他的眼裏,閃過了一絲空洞與迷惘。

    “也許,他們是真的發現了什麽連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

    低喃淡去,煞靈默然不語,眼底閃爍著一絲慚愧,一絲凝然,一絲後怕,蕭星的話看似紊亂,卻處處透露著一個強烈的信息。

    那就是,如果真的不是發生了什麽變故,那麽,此地早已不複存在。

    而屆時,以它們幾個現如今這各自殘缺不全的狀態,它們心中的那些奢望,野望,欲望,統統將是鏡花水月,不是淪為別人的階下囚,便是重新成為別人的掌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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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主人,既然心有所忌,不妨去親自驗證一下,看他是否是危言聳聽。我記得,當年封壓之時,出入此間,與神域相接處的唯一地方,便是在老六那裏封印的吧?”

    片刻後,煞靈從失神中醒轉,看著麵前那有些茫然,有些無措的麵容,幽幽開口,語意莫名。

    對此,蕭星一怔,隨即從心中迷霧重重的陰霾中驚醒,頓了頓,將心頭繁雜難定的心緒壓下後,抬眼看著前方極遠處那隱隱浮現絲絲流虹彩芒的洞口,他的心頭一沉,長唿一口氣,便折身猛地飛馳而去,虛空如漣,被一道晦暗長虹破開的同時,一道淡淡的餘音,夾雜著點點凝重飄散開來,漸漸沒入此處那壓抑的黑暗中……

    “此間事了,若還有命在,便去封神墟看看吧,正好,這裏有個熟人。”

    “嗯……”

    …

    與此同時,蕭星前方,一處占地千丈,滿是漆沙的古殿內。

    古鍾兀立,矗扣在虛幕一側,斑駁而滿是碎紋的黯淡玉壁閃爍著淡淡青輝,將一團漆黑的魔霧囚困於內,陰氳繾綣間,一雙略顯黯淡,眼神萎靡的暗紅猩眸在魔霧中時隱時現,遠遠望去,宛如這滾動不休的魔障長了一雙眼眸,似乎成精了一般,讓人心頭發寒。

    在斑駁古鍾四方,則是凝立著十數道衣衫襤褸,全身血如泉湧的身影,隱隱微成一個圈,將那團魔霧圍聚在中央,魔霧流暈間,印射出一張張蒼白無血,雙眸漆黑的詭異麵容,目光冰冷,卻臉帶苦笑與無奈。

    其中,眼神晦暗,搖搖欲墜的巳無崖居於正中,與古鍾內的那雙魔瞳正對而立,一側,神情黯淡,臉色蒼白的各大勢力長輩癱站在一側,滿身傷痕,無言苦笑。

    在他們各自腳下,則是昏迷不醒的韓霏兒等小輩,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當然,刀域斷天閣田沖除外,此時的他,正臉色莫名,眼神複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更遠處,則是巳影麵色蒼白,隱帶絕望的站在一堆殘肢斷臂中,其周遭凝立寥寥數道身影,除卻白哲,鏊熊之外,也就隻剩下了一名周身綠焰冉冉,麵若紅棗的中年男子,其餘之前隨之而來的那些人,已經化為零零散散的殘軀,躺在了他們的腳下。

    “最後說一句,給本尊滾開!再糾纏,莫怪本尊不客氣!”沙啞的低語混雜著一聲讓人發寒的惱怒從魔霧中響起,流霧氤氳中,那隱匿在黑幕之內的暗紅雙眸,開始閃現不耐而又虛弱的獰色。

    對此,圍聚在鍾身之外,麵目蒼白,七竅溢血,漆黑雙眸中隱現一條鬼麵魔蟲的巳無崖等人,以及另一處無言凝聚,同樣雙眸漆黑,身不由己的巳影等人盡皆苦笑。

    “前輩,非是我們不願,而是不能啊。”

    往事不必多提,看他們的麵容便知道,他們這群人毫無疑問的已經淪為了他人掌中之物。

    隻是與那些失心瘋魔的陰屍鬼物有些不同的是,他們似乎除了身體難以自持,麵容與其相似意外,其心智,似乎並沒有喪失,這一點從他們的表情就能看得出。

    “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

    “不好——嗯哼!”

    嗡~

    哢嚓~

    轟!!

    下一刻,就在眾人滯然無言之事,被眾人圍聚在中央的漆黑魔霧猛地一漲,陰氳滾動間,其內隱匿的那雙暗紅猩眸猛的一眯,周身魔霧猛地一縮,一道滿麵疤痕,眼珠猩紅的身影猛地顯化後,隻聽轟的一聲,便見他手持一柄雙麵各有一隻猩紅眼珠閃動的詭異霧劍破幕而出,瞬間將周身斑駁不堪的古鍾斬裂。

    刹那,一股淩厲的銳意攜裹著浩瀚的靈壓四散而開,圍聚在古鍾之側的眾人身體齊齊一震,瞬息倒飛而出,萎靡在地半天爬不起來後,便見‘姬墨’身體一轉,在四周眾人驚駭欲絕的注視下,向著他前方一道凝滯呆立的身影自下而上,斜切而去。

    從那凝實反光的漆黑劍刃中可以隱隱看到,巳影那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

    “前輩,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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