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起身，拿了盛器出到外間，從梅花花瓣上掃了小半碗雪下來，然後迴到暖閣，將爐子的火調到非常細小，將雪倒置入壺中慢慢融化，然後從茶盒裏拿出一小塊龍團，先放在火上細細灼烤，然後碾成碎末，取了細末放入茶盤之中，又將已經融化的雪水倒入另外一壺中開始用大火燒煮，等水沸了後，倒了少量入茶盞，調成糊狀，在將茶壺裏的沸水注入茶盞，然後在用茶羌邊轉動茶盞邊攪動茶湯，不多時，茶湯麵上便浮起一層白色的浪花。
他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看上去優雅而美麗，當那骨節修長的手指捧著茶盞遞到淩清羽麵前時，她方迴過神來，老臉微微一紅，接了過來，輕抿了一口。
茶一入口，頓時滿舌清香，淩清羽不覺讚道：“好茶。”
程嘉隻是微笑不語，其實這道茶他已經省去了很多工序，如若真按照點茶法來做，隻怕這位女當家就不會說好茶，而是直接走人了。
“程兄點茶了？”遠遠聞到茶香的韓枔快走幾步，進了暖閣，笑道。
“嘉不告而來，韓兄不會生氣吧？”程嘉又倒了一杯茶給韓枔，笑道。眼角瞟了一眼已經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的燕三。
“怎麽會，正要請程兄指點。”韓枔在椅子上坐下，拿起茶盞抿了一口，然後歉意的朝淩清羽道：“當家的，這位是韓某的朋友程嘉程喬木。”此人與他相識於淮安，學識很是淵博，而且精通君子六藝，於琴和茶上造詣更是精深，辦賞梅會的時候正巧在汴京碰到他，便拖了他來幫忙，隻是沒想到他今日居然也過來了，而且和淩清羽碰上了，見燕三的臉色，隻怕……
淩清羽非常端莊的點頭，然後又抿了口茶，心裏淚流，我隻想來休息下，對著這麽一個點茶都可以弄得這麽優雅逼人的人，我怎麽才能放鬆啊！
她的姿勢實在太過端正，笑容實在太淑女，假得讓韓枔不由多看了幾眼，心裏暗笑，然後道：“程兄給了很多很好的建議，這裏到時便會做成點茶之地，我想再多添置幾處，不知當家的意下如何？”
這種事情不要問我，我隻知道衝茶，拿水一衝就可以了，喝個茶還弄得這麽麻煩，古人就是時間太多，閑的！淩清羽心裏腹誹著，還是麵帶笑容的道：“這個自然好，韓兄你做主就成了。”
“淩當家的，程某有幾事想向你請教，不知可否耽誤你些時間。”見淩清羽屁股輕抬就準備走人，程嘉笑道。
“何事？”走不了，淩清羽隻好再次端莊的坐好，非常和藹的問道。
“我聽韓兄說起，淩家的新品種今年秋天一畝地收了十石以上的收成，不知淩當家的可願意將此品種在其他地方推廣？”程嘉正色問道，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他隻認為韓枔在吹牛，就算在太湖平原那樣精耕細作的地方，一年最高也隻有五石的產量，如若真有一季就能收十石的糧食作物，那麽對大周來說，將是多大的影響，可是後來聽到韓枔對手下管事也如此吩咐，才動了心思，韓枔為人他是知道的，此人做事很是實在，絕對不會無中生有，他跟隨韓枔到了淩家米行，見到了那些新品種，那都是大周根本沒有見過的品種，自那時起，他便對這個淩家上了心。
“你是說…”看了一眼麵露尷尬的韓枔，淩清羽遲疑了下，問道：“紅薯？”
程嘉一笑，道：“我也不知那是什麽名字，隻是見金黃金黃的很是好看。”
“玉米？”淩清羽又看了韓枔一眼，道：“推廣不推廣，也不是我們淩家能說得算的。”
“如若朝廷下旨，淩家願意提供良種嘛？”程嘉問道。大周已經連續幾年歉收，民生已經是大事，如若能有這些推廣出去，至少多了一項度過饑荒的保證。
“我有什麽好處？”淩清羽挑了挑眉，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緩緩的道。
此話一說，她的氣勢完全變了，原來的僵硬生疏完全消失，轉而是自信和疏懶般的隨意。
程嘉心裏一動，也鬆了直直跪坐的姿勢，斜靠在了旁邊的軟靠上，道：“淩當家的想要什麽好處？”
淩清羽輕輕一笑，道：“程公子為何能這麽肯定，你能給我淩家好處呢？”
“淩家如若能將那魚糜…玉米…紅樹…的種子貢獻出來，對大周無異於巨功一件，你若有什麽要求，朝廷肯定也會答應。”程嘉微笑道。
“嗬嗬，我這次迴來，在泉州的時候，也有朝廷官員要求我將三船貨物全部抽解，而且還隻肯打欠條。”淩清羽放下茶盞，直盯著程嘉道：“我淩家上下也有幾千上萬人要養活，如若能幫得上更多人，我自然願意，但是，程公子，淩清羽是女子，想的沒有那麽遠，我首先要考慮的是我手下這些人的死活。”
程嘉不覺淡淡一笑，他去查了淩家種植這些作物的地方，全部在西北之地，收攏流民，開墾荒地，種植高產作物，然後提供給當地駐軍，淩家所作所為，完全是利國利民，可是看她樣子，卻是相當不滿啊！
“淩當家所說之事，我會迴稟家父，一定會給淩當家的一個交代。”程嘉道，然後看著韓枔的臉色開始變化，而淩清羽卻一臉恍然大悟的。
然後道：“原來你也是官二代。”
韓枔一口茶噴了出來。
“在下目前任職秘書郎。”程嘉忍不住笑道。官二代？雖然從來沒聽說這個說法，但是倒真是直接。
“多大的官？”淩清羽側身輕聲問韓枔。
韓枔瞪著眼睛望著程嘉良久，方歎了口氣道：“程兄真是瞞得我好苦。當家的，程兄是鹹平二十四年的狀元，程相爺的公子。”
淩清羽對著韓枔眨巴眨巴眼睛，韓枔點點頭，淩清羽再眨巴眨巴眼睛，韓枔再點點頭。
“好吧！程公子，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個保護傘，能不讓我們正當經商受到打壓和影響。”淩清羽往前側了身子，眼睛帶光的道：“種子我們可以無償提供，如果朝廷願意，我們淩家還願意資助更多的地方去進行墾荒。”
程嘉微微楞了下，沒想到她的反應是這樣，不覺笑道：“保護正常貿易本來就是朝廷的職責，何來保護傘之說？”
“得了，程公子也是個明白人，如今的大周可真不能說是正經經商能得到保證，咱也不說暗話，你能否在我們淩家被人打壓陷害的時候幫上一幫？如果可以，種子我們免費提供，我們淩家也可以每年都撥十萬兩銀子做專項資金，對農業技術更新提供讚助。”淩清羽微眯了眼睛，道。
“程家隻做利國利民之事，不過淩當家的真能如此行事，我想天下清流和有識之士必然是會稱讚有加，如若有事，也能到達天聽，而不至於在底下就被陷害。”程嘉笑道。
“如此，韓兄，咱們這次留下的種子有多少？”淩清羽轉頭問韓枔。
“陝西路和河北路今年秋天一共收了二十萬石。”韓枔迴道。數量自然是少報了，隻是這個數字已經讓程嘉微微睜大了眼。
“好，留一半我們自己吃用，程公子，我分五萬石出來做種如何？”淩清羽對程嘉道。光陝西路就有兩千多頃田，怎麽可能才有二十萬石產量，不過沒有必要把自己老底露出來吧。
“如此自然大好，嘉定要啟稟聖上嘉獎於淩家。”程嘉喜道。他本意是隻要淩家願意將種子外放就算成功，畢竟一個新品種也是商人得利的渠道，沒想到這位當家的一出手就是五萬石，當真好氣魄。
聽得他話，韓枔也是大喜，如若有皇帝的嘉獎甚至封號，那麽淩清羽就不再隻是一個商人，也算有所依仗了。
“淩家再出十萬兩白銀，做推廣費用。”淩清羽繼續道。大周如若繼續亂下去，對行商的來說也不是好事，隻有社會大眾越來越富有，商人特別是她這個專門做奢侈品的才有前途，何況在和平社會受了那麽多年的教育，多少還是抱著眾生平等能為社會貢獻一些就貢獻一些的思想。
“淩當家的大義！”程嘉真心的拱手道。淩清羽這話就不單是十萬兩白銀的事情，還附帶上了將培植技術全麵拿出來的意思。
“不過程公子居然是真心為民眾著想，也著實讓我吃驚。”淩清羽笑道。沒有為自己謀私利而是真心為大周著想，這樣的官的確不多，淩清羽心裏對他有了一絲敬意。
程嘉淡淡一笑，這話還真不敢當成誇獎來聽，隻是如今大周朝廷的確已經腐敗，王相和董相為了太子之位相爭，皇帝不問朝政，就算有以父親打頭的清流頂在朝廷上，也擋不住這個國家日漸糜爛。如今他隻是為民來要個良種，居然被個商人這樣說，雖然知道淩清羽說這話是讚頌於他，到底心裏還是不大舒服，如若連個商人都有此見地，那麽那些立於朝堂之上的大員們又算什麽？
淩清羽昨日聽過韓枔大致說了朝廷上的現狀，這位程嘉的父親程岩乃是門下侍中領平章政事，大周唯一一個擁有宰相官職並且有宰相職權的人，清流的領頭人，如今朝廷上的中流砥柱，正是因為有他們在，大周才能維持現在的繁榮，保持著開國的政策不變。如今能有程嘉的一句上達天聽，就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了。
見程嘉臉色，淩清羽意識到剛才自己說的話如果換個方麵去想，實在不是個好話，忙哈哈笑道：“程公子別介意，小女子在番外跑慣了，說話太過於直接，如若你再有什麽利國利民的想法，隻要淩家能做到，淩清羽必不推辭。”
韓枔在旁邊眼角直抽抽，心道，當家的，可以不用再去修飾了。
他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看上去優雅而美麗，當那骨節修長的手指捧著茶盞遞到淩清羽麵前時，她方迴過神來，老臉微微一紅，接了過來，輕抿了一口。
茶一入口，頓時滿舌清香，淩清羽不覺讚道：“好茶。”
程嘉隻是微笑不語，其實這道茶他已經省去了很多工序，如若真按照點茶法來做，隻怕這位女當家就不會說好茶，而是直接走人了。
“程兄點茶了？”遠遠聞到茶香的韓枔快走幾步，進了暖閣，笑道。
“嘉不告而來，韓兄不會生氣吧？”程嘉又倒了一杯茶給韓枔，笑道。眼角瞟了一眼已經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的燕三。
“怎麽會，正要請程兄指點。”韓枔在椅子上坐下，拿起茶盞抿了一口，然後歉意的朝淩清羽道：“當家的，這位是韓某的朋友程嘉程喬木。”此人與他相識於淮安，學識很是淵博，而且精通君子六藝，於琴和茶上造詣更是精深，辦賞梅會的時候正巧在汴京碰到他，便拖了他來幫忙，隻是沒想到他今日居然也過來了，而且和淩清羽碰上了，見燕三的臉色，隻怕……
淩清羽非常端莊的點頭，然後又抿了口茶，心裏淚流，我隻想來休息下，對著這麽一個點茶都可以弄得這麽優雅逼人的人，我怎麽才能放鬆啊！
她的姿勢實在太過端正，笑容實在太淑女，假得讓韓枔不由多看了幾眼，心裏暗笑，然後道：“程兄給了很多很好的建議，這裏到時便會做成點茶之地，我想再多添置幾處，不知當家的意下如何？”
這種事情不要問我，我隻知道衝茶，拿水一衝就可以了，喝個茶還弄得這麽麻煩，古人就是時間太多，閑的！淩清羽心裏腹誹著，還是麵帶笑容的道：“這個自然好，韓兄你做主就成了。”
“淩當家的，程某有幾事想向你請教，不知可否耽誤你些時間。”見淩清羽屁股輕抬就準備走人，程嘉笑道。
“何事？”走不了，淩清羽隻好再次端莊的坐好，非常和藹的問道。
“我聽韓兄說起，淩家的新品種今年秋天一畝地收了十石以上的收成，不知淩當家的可願意將此品種在其他地方推廣？”程嘉正色問道，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他隻認為韓枔在吹牛，就算在太湖平原那樣精耕細作的地方，一年最高也隻有五石的產量，如若真有一季就能收十石的糧食作物，那麽對大周來說，將是多大的影響，可是後來聽到韓枔對手下管事也如此吩咐，才動了心思，韓枔為人他是知道的，此人做事很是實在，絕對不會無中生有，他跟隨韓枔到了淩家米行，見到了那些新品種，那都是大周根本沒有見過的品種，自那時起，他便對這個淩家上了心。
“你是說…”看了一眼麵露尷尬的韓枔，淩清羽遲疑了下，問道：“紅薯？”
程嘉一笑，道：“我也不知那是什麽名字，隻是見金黃金黃的很是好看。”
“玉米？”淩清羽又看了韓枔一眼，道：“推廣不推廣，也不是我們淩家能說得算的。”
“如若朝廷下旨，淩家願意提供良種嘛？”程嘉問道。大周已經連續幾年歉收，民生已經是大事，如若能有這些推廣出去，至少多了一項度過饑荒的保證。
“我有什麽好處？”淩清羽挑了挑眉，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緩緩的道。
此話一說，她的氣勢完全變了，原來的僵硬生疏完全消失，轉而是自信和疏懶般的隨意。
程嘉心裏一動，也鬆了直直跪坐的姿勢，斜靠在了旁邊的軟靠上，道：“淩當家的想要什麽好處？”
淩清羽輕輕一笑，道：“程公子為何能這麽肯定，你能給我淩家好處呢？”
“淩家如若能將那魚糜…玉米…紅樹…的種子貢獻出來，對大周無異於巨功一件，你若有什麽要求，朝廷肯定也會答應。”程嘉微笑道。
“嗬嗬，我這次迴來，在泉州的時候，也有朝廷官員要求我將三船貨物全部抽解，而且還隻肯打欠條。”淩清羽放下茶盞，直盯著程嘉道：“我淩家上下也有幾千上萬人要養活，如若能幫得上更多人，我自然願意，但是，程公子，淩清羽是女子，想的沒有那麽遠，我首先要考慮的是我手下這些人的死活。”
程嘉不覺淡淡一笑，他去查了淩家種植這些作物的地方，全部在西北之地，收攏流民，開墾荒地，種植高產作物，然後提供給當地駐軍，淩家所作所為，完全是利國利民，可是看她樣子，卻是相當不滿啊！
“淩當家所說之事，我會迴稟家父，一定會給淩當家的一個交代。”程嘉道，然後看著韓枔的臉色開始變化，而淩清羽卻一臉恍然大悟的。
然後道：“原來你也是官二代。”
韓枔一口茶噴了出來。
“在下目前任職秘書郎。”程嘉忍不住笑道。官二代？雖然從來沒聽說這個說法，但是倒真是直接。
“多大的官？”淩清羽側身輕聲問韓枔。
韓枔瞪著眼睛望著程嘉良久，方歎了口氣道：“程兄真是瞞得我好苦。當家的，程兄是鹹平二十四年的狀元，程相爺的公子。”
淩清羽對著韓枔眨巴眨巴眼睛，韓枔點點頭，淩清羽再眨巴眨巴眼睛，韓枔再點點頭。
“好吧！程公子，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個保護傘，能不讓我們正當經商受到打壓和影響。”淩清羽往前側了身子，眼睛帶光的道：“種子我們可以無償提供，如果朝廷願意，我們淩家還願意資助更多的地方去進行墾荒。”
程嘉微微楞了下，沒想到她的反應是這樣，不覺笑道：“保護正常貿易本來就是朝廷的職責，何來保護傘之說？”
“得了，程公子也是個明白人，如今的大周可真不能說是正經經商能得到保證，咱也不說暗話，你能否在我們淩家被人打壓陷害的時候幫上一幫？如果可以，種子我們免費提供，我們淩家也可以每年都撥十萬兩銀子做專項資金，對農業技術更新提供讚助。”淩清羽微眯了眼睛，道。
“程家隻做利國利民之事，不過淩當家的真能如此行事，我想天下清流和有識之士必然是會稱讚有加，如若有事，也能到達天聽，而不至於在底下就被陷害。”程嘉笑道。
“如此，韓兄，咱們這次留下的種子有多少？”淩清羽轉頭問韓枔。
“陝西路和河北路今年秋天一共收了二十萬石。”韓枔迴道。數量自然是少報了，隻是這個數字已經讓程嘉微微睜大了眼。
“好，留一半我們自己吃用，程公子，我分五萬石出來做種如何？”淩清羽對程嘉道。光陝西路就有兩千多頃田，怎麽可能才有二十萬石產量，不過沒有必要把自己老底露出來吧。
“如此自然大好，嘉定要啟稟聖上嘉獎於淩家。”程嘉喜道。他本意是隻要淩家願意將種子外放就算成功，畢竟一個新品種也是商人得利的渠道，沒想到這位當家的一出手就是五萬石，當真好氣魄。
聽得他話，韓枔也是大喜，如若有皇帝的嘉獎甚至封號，那麽淩清羽就不再隻是一個商人，也算有所依仗了。
“淩家再出十萬兩白銀，做推廣費用。”淩清羽繼續道。大周如若繼續亂下去，對行商的來說也不是好事，隻有社會大眾越來越富有，商人特別是她這個專門做奢侈品的才有前途，何況在和平社會受了那麽多年的教育，多少還是抱著眾生平等能為社會貢獻一些就貢獻一些的思想。
“淩當家的大義！”程嘉真心的拱手道。淩清羽這話就不單是十萬兩白銀的事情，還附帶上了將培植技術全麵拿出來的意思。
“不過程公子居然是真心為民眾著想，也著實讓我吃驚。”淩清羽笑道。沒有為自己謀私利而是真心為大周著想，這樣的官的確不多，淩清羽心裏對他有了一絲敬意。
程嘉淡淡一笑，這話還真不敢當成誇獎來聽，隻是如今大周朝廷的確已經腐敗，王相和董相為了太子之位相爭，皇帝不問朝政，就算有以父親打頭的清流頂在朝廷上，也擋不住這個國家日漸糜爛。如今他隻是為民來要個良種，居然被個商人這樣說，雖然知道淩清羽說這話是讚頌於他，到底心裏還是不大舒服，如若連個商人都有此見地，那麽那些立於朝堂之上的大員們又算什麽？
淩清羽昨日聽過韓枔大致說了朝廷上的現狀，這位程嘉的父親程岩乃是門下侍中領平章政事，大周唯一一個擁有宰相官職並且有宰相職權的人，清流的領頭人，如今朝廷上的中流砥柱，正是因為有他們在，大周才能維持現在的繁榮，保持著開國的政策不變。如今能有程嘉的一句上達天聽，就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了。
見程嘉臉色，淩清羽意識到剛才自己說的話如果換個方麵去想，實在不是個好話，忙哈哈笑道：“程公子別介意，小女子在番外跑慣了，說話太過於直接，如若你再有什麽利國利民的想法，隻要淩家能做到，淩清羽必不推辭。”
韓枔在旁邊眼角直抽抽，心道，當家的，可以不用再去修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