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咕嚕和林丹幾人的揮淚告別中,風神號再次起航迴淩家村。


    剛開航的前幾天,淩清羽每天都在清理戰利品,對於她這種嘴臉,船上的人包括鐵衛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大夥兒各自交流自己的經驗經曆,由得她自己在那些黃金白銀裏麵盤算。


    四個月時間,基本上都是用露天的那些富礦進行提煉,雖然才四個月時間,居然足足有九十噸白銀,再加上交易來的,白銀就有一百二十噸,而幾個城市交易來的黃金也有十噸。如果按照大周的兩計算,合計白銀三百八十四萬兩,合計黃金三十二萬兩,至於那些綠寶石原礦,連周潭都已經失去激動之心了,當家的其實不是商人,就是探險加土匪,這個已經是共識了,當然,誰也不會將這個說給淩清羽聽,他們現在非常享受這種探險加土匪的情景,要是當家的啥時候良心發現害羞的說,咱們還是做貿易吧,那大夥就真覺得無趣了。


    過了那幾天興奮期後,淩清羽開始和石方朱煒離研究他們此次來的目的土豆玉米以及辣椒番茄的實用性。


    這個季節的洋流對於迴航棉蘭老島很是有利,迴航的速度遠比來的時候要快,而且大家都有些歸心似箭,也沒有再在那些小島上多做停留,隻是在要補給的時候上岸。


    迴來的風神號基本上是空的,蕭瑟便要求帶些漂亮的鳥迴去,因為這個要求,倒是在有些擁有獨立生態係統的島上停留了些時日。


    “燕七。”站在船鉉上看著小船上的鐵衛抓著活蹦亂跳的鳥往上爬,淩清羽喊住了正從身邊進過的燕七。


    “何事?”燕七停了一下,卻沒迴頭。


    淩清羽一把拉住他將他臉扭轉過來,那本來清亮美麗的眼睛已經成了兩熊貓眼,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被狗咬的。”燕七沒好氣的道。貪戀她手指在自己臉頰上的溫暖,又不願意動。


    狗咬的黑眼圈?淩清羽的臉黑了一黑,問道:“又和燕三打了?你傻啊,明知道打不過,為什麽還要和他打?”


    燕七抿著嘴不出聲,船上的空間太過於狹小,不管到哪裏,視線都會追隨著這個人走,然後就被這人身邊的燕三給瞪迴來,這種滋味實在不好受,所以找著機會,兩人已經單獨幹了兩架,結果是預料中的,燕三那小子就是。


    “廚子喊你,那個辣椒怎麽做?”燕三手在淩清羽撫著燕七臉的手上一拍,道。


    “你別再欺負燕七了。”對燕三瞪了一眼,淩清羽屁顛屁顛往廚房跑去,帶上船的辣椒植株居然有結辣椒的,這幾日正好成熟。


    許是晚上辣椒太過給力,晚上淩清羽和燕三都是興致勃勃,翻雲覆雨再次到淩清羽起不了床的地步。


    替已經疲累到沉睡過去的淩清羽清洗幹淨,燕三拿起水盆走出臥室外,隨手關上門,對站在船長室角落的燕七道:“下次別再聽了。”聽了更難受。


    燕七嘴唇都被自己咬破,如果從來沒有得到心裏可能不會這麽難過,可是已經確定了的心如何才能收得住,已經嚐過的絕美滋味怎麽忘得了。


    “咳咳咳。”剛走到門口的燕三忽然將水盆放在地上,捂著嘴猛咳起來,他捂著嘴的手太過用力,將那劇烈的咳嗽都壓抑下去,背部激烈的顫抖著,紫黑色的血流從手指間噴流出來。


    他所處的位置正好在門口,月色將他身形照的透亮,連帶那血流也清楚的展現在燕七眼前。


    燕三剛欲走,卻被燕七飛掠過來的身子擋住。


    “焚心碎骨,你果然是中了這個。”看著那月色裏越發顯得怪異的紫紅色血跡,燕七道:“當初我見你就覺得奇怪,你拒絕了樓主邀約,又私下去搶了穆家反叛出紅樓,樓主說你是吃了焚心碎骨後走的,按道理,你吃了這毒活不過三個月,就算你內力深厚,也抵不過這麽久的日子,從你反叛紅樓那天起,到現在應該已經四年了。”


    終於將胸口翻湧的血潮給壓下去,燕三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淡笑道:“如若不吃那個,怎麽走得出紅樓,當初我隻想著幾個月的自由都好,再不想做他們的傀儡,後來遇到鬼醫,他說番外有種動物的血可以解了這毒,所以我才上了她的船。”


    “你找到解藥了?”燕七將水盆端起,拿起水盆邊緣的帕子遞給他,道。


    “嗬嗬,焚心碎骨哪裏會有解藥,”燕三輕笑了起來,道:“鬼醫所說無非是想要我有些求生之念而已,我隨她走了這麽多地方,才知道,這世上根本沒有鬼醫所說的那種你見了就知道了的動物。”


    燕七臉不覺黑了一黑,問道:“鬼醫說那種可以解毒的動物的血是你一見就知道的動物?”這擺明逗著你玩嘛!


    燕三點了點頭,他何嚐不知道鬼醫所說就是逗他,隻是那種數著日子等死的時候,隻要有點希望都會去做,何況他現在其實很是感激鬼醫,如果不是他編這個話,他也不會去泉州上了那條破船。


    “那你現在?”


    燕三坐在了椅子上,拿帕子將血跡洗去,道:“在那神秘島上,有種果子可以壓抑住焚心碎骨,而且……”而且淩清羽將那保命的紅果給了他,也間接的壓抑住了那毒性,隻是現在已經四年,隻怕也不能再壓抑住多久了。


    “那你還有多少時間?”那種紫紅色血就是毒發的先兆,一旦開始吐血,時間就開始倒數了,歎了口氣,燕七問道。


    “不知道,從第一次吐血,也有一年多了,估計還能再熬些日子吧。”將帕子丟水盆裏,燕三接過那水盆,起身準備往外走。


    “這次迴去,我去青雲峰。”燕七的話讓燕三猛然迴頭,道:“你去那做什麽?要解藥?這玩意壓根就沒有解藥,去送死嗎?”


    燕七咬著下唇望著他,悶聲問道:“那這事你跟她說過嗎?”說過你活不了多久,她這麽依賴你喜歡你!你要死了她得多傷心!


    月光如洗,星光璀璨,淡如薄霧將滿室攏得似真似幻。


    燕三卻笑了出來,道:“生死有命,她不是那麽看不開的人,何況,不是還有楊昭和你嗎?”


    燕七眼睛一亮,卻聽得已經轉身去倒水的燕三道:“等我死了你才有機會,現在想都別想。”


    “你到底多久才會死?”燕七追了下去,聲音裏居然帶了絲歡快。


    “總有個十年八年的吧。”


    房內淩清羽睡得像死豬一樣,哼哼的翻了個身。


    迴到淩家村已經是十一月,淩家村又是一片金黃。


    一年裏淩家村堆積下來的糧食很是可觀,那些移植過來種植的胡椒香料等作物也收獲了許多,鑄造廠的成品堆滿了倉庫,土著采集的香料也堆滿了倉庫。


    於是淩清羽和朱煒離又馬不停蹄的將糧食運到三佛齊去換取雇傭當地首領采集的香料。


    那兩艘船,中間跑過來一次在三佛齊商行裏卸下了很多的絲綢和瓷器,正好也有朱羅過來的貨船,商行的人便自行做了交易,此時倉庫裏堆積了大堆朱羅過來的貨物。


    商行的人這麽能幹,那跑船的也能自行跑船了,淩清羽覺得自己是時候放開手,讓下麵的人跑動起來。


    帶上淩家村出產的銅錢,淩清羽和朱煒離又圈了幾個港口的地盤和當地的一些資源。


    黃荊和周潭在收割完後召集人手開始打造新船,在風神號的設計上做了修改,去掉一層樓艙,加大了貨艙空間,這些船都是為跑美洲拉礦而造,黃荊又做了許多改進,船還沒造起來,淩清羽已經命名了,戰神號,雷神號,雨神號,維納斯號。


    宋宇則是和沈戰一起帶人開墾新的田地,將棉花金雞納樹番茄辣椒這些作物種下去。


    十六夜葉十一蘇姆謝三郎他們再次被送到封神島開始魔鬼訓練。


    最開始帶的六個少年已經長成,淩清羽帶了有兩年多,決定將他們單獨放出去,三個跑美洲,一個跑東南亞沿岸,另外兩個就準備要他們帶隊跑次紅海,後麵新帶的五個少年還是先跟在風神號上,等再跑上幾次,也可以單獨帶船了。


    十二月時,泉州的兩艘海船再次到達三佛齊,正好和在三佛齊的淩清羽碰麵,淩清羽要他們不要卸貨,讓黃連和辛夷上了船帶隊跑朱羅和紅海。


    拉姆聽說這船要迴朱羅不覺動了心思,他還沒提,淩清羽就找到他問要不要迴去看看,出來已經兩年多,拉姆幾人自然願意,淩清羽便給了他十萬兩黃金,拉姆自然不肯收,淩清羽便道這個是啟動資金,相信他做生意的能力,如果他能賺個翻倍,那麽她可以給他條船甚至船隊。拉姆幾人自然大喜。


    在出發的那天,拉姆在淩清羽屋子外麵磨磨蹭蹭了很久,轉悠來轉悠去的,讓淩清羽不覺走出來問道:“拉姆?”


    拉姆被她喊的一慌,轉過來的臉上居然帶有可疑的紅暈,期期艾艾的道:“那個…那個…當家的。”


    “嗯,我在。”淩清羽笑嘻嘻的望著他,道,拉姆其實是個很帥的小夥子,藍色的眼珠,高挺的鼻梁,此時這種帶些羞澀的模樣很是可愛。


    “我…我…”拉姆低了頭,下定決心般道:“我就迴去看看,你會等我嗎?”


    呃,這個要怎麽迴答?淩清羽不覺猶豫了下,道:“我這裏自然隨時歡迎你迴來。”


    “我,我是說,我對你。”拉姆總算鼓起勇氣抬起頭準備將心裏的話說出來,卻對上了站在淩清羽後麵的燕三那你敢說我做掉你的眼神。舌頭打轉,道:“主人,我這次迴來決定賣一輩子身給你了,你就準備好工錢吧。”然後迅速的撤退跑走,心裏寬麵條淚啊,燕三你個死!功夫好了不起啊!


    “一輩子我要付他多少錢啊?”本來還想著能聽到一個美麗的告白,結果卻是要賬的,淩清羽不覺氣餒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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