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上杭州府發的通商許可,裝了些自家織坊的絹綢,風神號往高麗而去。


    此時的季風還便於往北方,風神號不多幾日就靠近了高麗,還沒靠近近海,就有高麗的小船靠近詢問。


    聽得是大周來的商船,驗過通商許可後,那小船上的高麗小吏很是高興將船帶入港,然後直接帶著淩清羽去了他家親戚的商行。


    淩清羽再次感覺到了大災難和海盜對她來說是多大的幸運。兩年沒有新貨到,高麗這邊的香料價格簡直高到離譜了。


    “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將貨物銷售給大遼的!”那高麗商人信誓旦旦的道。


    此地無銀三百兩啊!你就是銷售往大遼的好吧!淩清羽心裏吐槽,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麽價格可以賣到這麽高,大遼的消費量和消費水平肯定遠遠大於高麗這麽個大的地方。


    大周這邊對大遼也是有貿易限製的,絲織品,鐵器茶葉那些都是要有條子才能和大遼交易,其實大部分的香料貿易,也是通過官府直接跟大遼交易。隻是現在的香料,連宮廷自己都不夠用,給到大遼的就更少了,而且價格奇高。


    “隻是我們還要去往日本,不能全部賣給你。”淩清羽笑道,雖然他給的價格的確讓人心動,但是想著此時日本出白銀和硫磺,來迴的利潤也很高。


    “我勸你別去,他們那現在打仗打的兇啊,我們的船都不敢去了。”高麗商人道。


    “打仗?是那些地方打?”淩清羽問道。不會全國都打吧?這個時候日本應該是平安朝後期,但是還沒到源平大戰的時候,印象中沒有什麽大戰爭啊。


    高麗商人笑了笑,知道這位怕是怎麽也要去了,便道:“如入你們隻是去敦賀,倒是沒關係。不過他們的價格肯定沒有我的好,而且你看,我還可以提供給你藥材,皮子。”


    淩清羽看了下他提供的貨單,多是紅花茯苓防風等常用藥材,也有人參鹿茸熊膽這些高級貨,如果單輪貨物相抵來說,這些加在一起也不過二十萬兩銀子,而按照他給的價格,船上香料那些就值得二百萬多萬兩銀子了,你吃的下這麽多貨嗎?


    淩清羽臉上的神情是那麽明顯,讓那高麗商人訕笑道:“我這裏也有些黃金和白銀現銀,要不,您賣一半給我吧。”


    “好吧,多少黃金和白銀?”淩清羽放下貨單問道。


    “五萬兩黃金,五十萬兩白銀,加上這些貨物。”高麗商人簡直是咬牙道,這黃金白銀其實有大半是那個大遼商人的,他自己賺的可就沒這麽多了。


    淩清羽的笑容立刻甜美起來,現在黃金在大周已經漲價,原來是一兩黃金十兩白銀,現在已經到了十二兩白銀,再加上那二十萬的藥材皮毛,價格比她預計的要高得多,在大周,第一次是給範燁給抽買了最好的部分,也才一百萬多點,第二次蕭容厚道,給了三百八十萬兩,第三次在泉州,價格就掉下來至少兩成,還好,如果按照泉州的價格,這裏等於高了五成,迴本了。


    “成交。”淩清羽笑道。


    這次上來的不光是金燦燦的黃金,還有亮晶晶的白銀,淩清羽的眼睛都笑眯了縫,不錯不錯,果然還是現銀好啊。


    藥材的價值低,又占地方,裝滿了半條船去,淩清羽將裏麵那些百年以上的人參都另外收起來,石方也將裏麵最好的藥材都據為已有,並且開始煉製藥丸。


    從高麗到日本的敦賀並沒有多遠,但是因為港口狹小,而轉悠了兩日才找到,風神號還是老規矩,並沒有進到內港,還是在外海停靠。


    這個時候的日本並沒有對大周進行官方貿易,都是私人貿易來的。


    等登陸以後,淩清羽見這裏的人對他們並沒有以前那些地方的熱情,一問之下才知道,謝家最近跑這裏跑的很勤快,所以現在大周的絲綢和瓷器在這邊掉價很快,基本上快和大周持平了。


    還好,我這次沒帶瓷器,絲綢也隻帶了點,賣不了再帶迴去就得了。


    淩清羽於是再去問香料的價格,起先問的時候,那日本人很是不屑的道:“香料?那價格是你買得起的嗎?”


    見這人鼻子張得比眼睛還高,淩清羽哼了一聲出門,然後轉悠到一個門麵雖然小,但是很是整潔的鋪麵。


    “請問,您需要什麽?尊貴的客人。”裏麵接待的是個很漂亮的少女,清清爽爽的浴衣,甜美的笑容。


    “你們有什麽呢?”麵對這麽可愛的笑容,淩清羽也不覺笑道。


    “我們有出羽所有特產,有杉木柏木,黃金,白銀,銅,鐵,還有硫磺。”少女微笑道。


    倒都是大周需要的商品,淩清羽摸了摸下巴,笑道:“那不知道你這裏要些什麽貨物?香料要不要?”


    “啊?”少女先是一愣,然後對著後麵的屋子叫道:“主人主人!”


    “叫什麽啊。”從裏屋出來了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衣衫半開,打著哈欠,不悅的瞪了那少女一眼。


    “這位客官說,有香料賣。”少女卻不怕他,笑麵如花般的道。


    “香料?”男子一愣,然後立刻竄到淩清羽麵前,道:“大周來的?多少?多少我都要了。”


    淩清羽不覺後退一步,打量了一下鋪子,再迴頭看這個男子。


    “別看我的店小,放心,我出羽最多的就是黃金白銀,你有多少都可以吃下。”那男子看懂了淩清羽的意思,笑著在席子上坐下,道。


    淩清羽也跪坐在他對麵,然後將貨單拿了出來,推送到他麵前。


    男子滿不在乎的拿起貨單,越看便越是慎重,最後幹脆坐直了身子,道:“的確是大單啊。”單子上的貨物總類有幾十種,基本上都是現在日本最緊俏的商品,平安城的貴族早已經糜爛於享受,沒有熏香都已經怨聲載道了,此批貨物銷售過去,豈止大賺,還可以賄賂一些高官,替安培家說些好話。


    “我都要了。”男子將單子放在榻榻米上,正色道。見淩清羽挑挑眉,又笑道:“姑娘這批貨物是想以黃金結算還是以白銀結算?”


    “黃金多少?白銀多少?”淩清羽問道。


    “黃金十二萬兩,不過我沒有這麽多,白銀一百三十萬兩,我也沒這麽多,各自湊一些如何?”男子眼睛彎彎,頓時浮現出一種笑意,讓淩清羽忽然想起了狐狸。


    “我還需要些貨物,杉木鐵銅鉛還有硫磺。”淩清羽又遞了張貨單給他,道。你不夠錢給我說個屁啊。


    “這些我們都有,不過也不值得這麽多,加起來也不過幾萬兩而已,不過如果姑娘願意去到出羽,我來囤積了二十萬斤硫磺,而且黃金白銀也夠。如何?”男子拿了貨單看了下,道。


    “多少?”淩清羽仍然問道。


    “黃金五萬兩,白銀六十萬兩,你要的貨物給你,再加二十萬斤硫磺。”男子道。


    如此價格的確不錯,不過他一家能拿出這麽多礦?要知道古代的采集可不比現代,都是靠人去挖的,出羽那邊就算現代人都少,別是騙我吧?


    淩清羽問道:“那如何交貨?”


    “你先卸貨在這裏,然後跟我去拿貨。”男子剛說完,就見淩清羽一副你是騙子的神色,然後起身就走,忙撲上去想去抓她的手,卻……抓到了把劍鞘。


    “退後。”燕三冷冷的道。


    那男子摸了把汗,忙道:“你別著急走,要不這樣,我先給你黃金和白銀,然後就是我庫房的所有貨物,然後你給我相應的貨物,再跟我一起去拿那些剩下的。”


    看到旁邊站著的少女一臉祈求,淩清羽有些猶豫,她在這敦賀也逛了些時間,卻也知道這裏的商戶都是小商戶,大一些的都是大領主或者貴族的鋪子,但是她走了幾家,都是被人眼高於頂的看,這個女孩和這個男子雖然不靠譜,但是的確算是熱情的。


    “好吧,你先拿你有的東西和我交換,然後我等你三天,你湊齊後,我們去拿那二十萬斤硫磺。”淩清羽點了下頭,道。


    “多謝多謝。”男子忙謝道,然後喚來仆人去做準備。


    抱著吃日本美食的願望,在那個叫清原的男子到處找貨找錢交易的時候,淩清羽帶著燕三在敦賀亂逛,然後沮喪的發現,千年之前的日本美食還沒發展起來,除了魚就是魚啊。


    那清原做事倒是利索,匆匆兩日就將貨物交割完畢,然後讓那少女帶他們前往出羽。


    出羽那並沒有港口,風神號停在了外海,等待那少女上岸叫人將貨物堆積在海岸邊,以便用小船裝運。


    此地已經靠近津輕,想起後世那著名的聖地,見裝船也不是一會能裝好的,淩清羽便拉了燕三要求上岸去玩。


    海岸上去就是茂密的森林,林中的空氣很是清新,溫度也比較低,隻穿了件單衣的淩清羽不覺哈了哈手。


    燕三將披風給她圍上,道:“迴去吧。”這裏除了那個卸貨的地方是個海灣,其餘都是森林,風吹在身上涼颼颼的。


    “嗯。”淩清羽點頭,和他迴到了海灣,見貨物已經裝運完畢正將最後一批送完風神號,便在岸邊等船迴來接她。


    “姑娘,姑娘。”清河急急的從小道跑過來,手中還拉了個半大孩子,見淩清羽停住,衝到她麵前道:“淩姑娘,清河敬三有個不情之請。”


    將那看上去十歲左右的男孩推到淩清羽麵前,清河道:“請帶這個孩子走。”


    “啊?”淩清羽很是詫異。


    “叔父,我不走,我要和父親哥哥一樣!”那孩子掙紮著道。


    “三郎,這是你父親的意思,難道你要藤原家就此滅亡嗎!”清河厲聲道,然後將他推到淩清羽懷裏,道:“淩姑娘的恩情,我清河銘記在心。”說完,轉身就跑走了。


    “喂!”淩清羽叫了一聲,見清河邊跑邊將刀抽了出來,轉眼就繞過了小道,看了看燕三,又看了看那孩子。


    “放開我。”那孩子叫道,說的居然是大周話。


    淩清羽手本來就沒抓緊,被他一掙紮就掙脫開去,然後向那小道跑去。


    淩清羽一把抓住他,迴頭看已經送完貨來接她的船還有些距離,對那孩子道:“別亂跑,船快來了。”


    “我不跟你走!”那孩子在淩清羽手上猛的一咬,淩清羽吃痛鬆開了手,那孩子已經竄了出去。


    “抓住他。”淩清羽對燕三叫道。


    “他隻怕是個麻煩。”燕三卻沒動,風中已經傳來了砍殺聲。


    “他還是個孩子。哎,我去追。”淩清羽跺了下腳,追了上去,卻見身邊一個身影一閃,燕三已經掠過去,拎住了那孩子的衣領將他摁在了一個石頭縫裏。


    淩清羽便也竄進了那石頭縫。


    石頭縫外有半人高的草叢,三人對裏麵一躲,外麵的人便看不見了。


    石頭縫另外一麵對著的是小道轉彎過去的一個草地,此時草地上正有幾人在廝殺。


    清河已經全身染血,但還是和身邊的兩個少年一起奮力殺敵,對方人數比較多,卻也被這三個悍不畏死的人殺得步步後退。


    “哥哥,光賴!”那三郎剛叫出來,就被淩清羽捂住了嘴巴。


    還在猶豫著是不是要燕三出手,那邊清河已經倒地,而對方也被殺了個幹淨,草地上就兩個少年拄著刀柄在喘氣。


    “三郎,你母親本就是大周人,你迴去。”其中一個少年,邊喘息邊道。


    看了幾十年日本動漫,又在日本呆過幾個月,日語算是淩清羽的強項之一,聽得那少年這樣說,便看向三郎,見他雙眼淚水滿盈,卻不再掙紮和出聲,便放下手來,準備出去。


    三郎卻拉住了她手,搖了搖頭。


    淩清羽有些詫異,這人都殺完了幹嘛還不出去,就聽那少年對另外一個少年道:“光賴,可還有力氣?”


    “光賴願意陪同主人。”光賴抬頭笑道。他長的很是清秀,膚色也很白皙,和三郎的哥哥對比正是相反,三郎的哥哥麵貌剛硬,雖然年歲不大,卻已經有了很是健碩的身體。


    “三郎應該已經跟隨那大周的船走了,我藤原清已經完成任務,光賴,咱們一起走吧。”藤原清這麽說了後,見光賴點頭,便露出了個燦爛的微笑,猛的站了起來。


    草地上滿是鮮血和屍體,兩人便找了草地邊一棵茂密的大樹下,位置正好對著那石頭縫。


    脫下已經破爛的盔甲,藤原清跪坐在了地上,然後將也脫了下來,隻剩了腰間的兜襠布。


    淩清羽一驚,對三郎用口型道:“切腹?”


    見三郎點頭,淩清羽就想起身,開玩笑嘛這是!


    三郎死死的拉住她,手指在地上寫道:求求你,給他們這最後的尊嚴。


    淩清羽便也在地上寫道:可以一起帶走。


    三郎摸了把淚,寫道:他們的母親不是大周人。


    淩清羽頓時無語了,隻能靠近燕三,準備隨時把頭埋他懷裏去。


    光賴拿起將藤原清身上的血擦去,可是他身上細碎的傷口太多,擦了又有新血出來,血沒擦幹淨,倒是讓藤原清發出一聲。


    “光賴。”藤原清的聲音裏麵帶上一絲情欲,側頭望著身後的光賴。


    光賴放下,起身將自己也脫了個幹淨,對藤原清道:“那麽,便讓光賴先送主人一程。”


    “嗯。”藤原清點頭,拿起自己的短刀,將刀抽了出來。


    淩清羽閉了眼,往燕三懷裏一埋,想著待會要是看到那血腥的場景,還不知道要多久吃不下飯呢,卻聽得那邊傳來呻吟聲,這種?啊?


    淩清羽抬頭,見藤原清已經半伏在地上,那光賴從他後麵,插了進去,兩人正在哼哼哈哈。


    啥情況?淩清羽有些僵硬的將脖子轉向三郎,卻見三郎很是認真的盯著看。


    不愧為耽美大國啊!我就當看免費gv好了!人家小孩都不害羞,我怕什麽!淩清羽非常驕傲的轉迴頭,繼續觀看。


    嗯,兩個演員的身材都不錯,長相也不錯,就是動作太過於單調,就是活塞運動,其實可以變些花樣嘛。


    看淩清羽看得津津有味,燕三不覺失笑,這個女人!


    “嗯,啊…啊…快些光賴,快些!”藤原清叫道,身上汗水和血珠一起滴落。


    光賴卻是將他扶了起來,兩隻腿張開跪坐在自己腿上,道:“主人,就這樣切腹吧。”


    “好。啊……”藤原清著,拿起身邊的短刀,調轉刀身將刀尖對準自己的左下腹,然後在光賴一個挺進的時候,用力刺了進去,刺痛讓他的體內一陣緊縮,這讓光賴和他一起叫了出來。


    “主人……”光賴抱緊了藤原清,身體一陣痙攣,射在了他體內。


    刀身已經刺進去很深,那種深切的痛苦讓藤原清的身體不停的顫抖,可那體內的縮動卻刺激了光賴,讓他再次充滿了藤原清。


    藤原清喘息了會,坐直了身體,用力將刀往右邊切去,呻吟聲從他嘴裏溢出,而被緊緊束縛住的光賴也忍不住出來。


    看著那傷口越來越大,已經有可疑的東西掉了出來,淩清羽白了臉色,然後被燕三拉緊了自己的懷裏,遮住了她的眼。


    三郎卻是流著淚非常認真的看著,藤原家族向來認為神明是在自己肚子裏,切開自己的肚子顯示自己的決心,在他們家的某人這麽做過後,就成了藤原武士的習俗,與其羞辱的死去,不如有尊嚴的切腹,但是他的母親是大周人,並不是被藤原家族認可的人,所以他沒有資格接受這種教育,現在,大哥用自己在給他演示,這唯一的機會,一定要認真看,不能錯過一點,這樣,以後當要維護尊嚴的時候,我,藤原三郎,也不會做錯!


    藤原清在將刀刃切到右下腹的時候,和光賴一起達到了,同時力氣也差不多用盡了,抽出短刀,藤原清喘息著道:“還有…一刀……光賴……幫我……”


    “好。”光賴從後麵抱住了藤原清,雙手握在了他的手上,輕聲問:“準備好了?”


    “嗯。”藤原清一點頭,光賴便用力握著他的雙手,將短刀刺進了心窩下麵一點的地方,然後用力往下切去。


    “啊…光賴……光賴……”藤原清著叫道,腹部被切開了一個十字,內髒和血噴濺出來,在兩人的身下積起了一灘血水。


    “非常漂亮,主人。”光賴低聲道,然後將他的身體放在了地上,看著他在地上抽搐,問道:“需要光賴給予最後一刀嗎?”


    “不。”藤原清微微搖頭,露了個微笑出來,將身體弓了起來,努力的不讓自己翻滾,而是保持一種體麵的姿勢。


    他的身體在血泊裏抖動了有兩刻種,才緩緩平息,光賴探了下他的鼻息,然後將已經染成鮮紅色的蓋在了他身上,跪在他麵前,拿過他手中的短刀,反手刺進了自己胸口,然後撲倒在他身體上麵。


    風吹了起來,嗚嗚作響,然後卷著樹葉向林間而去。


    淩清羽從燕三懷裏抬起頭來,看了看天,心裏想到,已經到秋天了啊。


    三郎擦了把淚,道:“走吧。”


    “哦。”淩清羽先爬了出去,等兩人出來,又迴頭看了草地那邊一眼,卻是看不到那兩少年的身影了。


    迴到船上,淩清羽將孩子安排在了葉十一那間艙房,等船一開,又發了愁,這孩子我要交給誰啊!


    那孩子卻很冷靜的先來找淩清羽了,見麵就施了一禮,道:“我母親雖然是大周人,但是已經去世多年,母家也沒有親人,如今父兄都已經戰死,既然他們都希望我活著,那麽請當家的收留於我,我願意給當家的為奴八年。”


    “你今年多大?”淩清羽問道。


    “十歲,我母親姓謝,您可以叫我謝三郎。”三郎俯身道。


    十八歲成人就去報仇是吧?淩清羽笑了下,點頭道:“好。”


    跑高麗日本並沒有花多少時間,迴到杭州也已經快九月底了,秋風瑟瑟,便帶了些許涼意出來,在船上,燕三給她下過一次長壽麵,吃的時候,淩清羽才想起來,這個身體已經十八歲了啊。


    到得杭州,因為這條線謝家一直在跑,貨物的利潤不是很高,最後也就賣了四十五萬兩銀子,算起來,也就是十萬兩的利潤,唯一的好處就是時間短,風險少。


    蔡靖方將杭州挽雨園的人都換了,而且隻在外院聽候吩咐,內院裏麵頓時清淨許多。


    看著堆了一屋子的白銀黃金,和那在旁邊摸著金銀傻笑的淩清羽,蔡靖方問燕三道:“當家的受什麽刺激了?”


    如果說那個的話,連我都受刺激了,燕三淡淡的道:“著了涼,腦子燒壞了。”


    “小菜啊,這麽多銀子,不會遭賊吧?”淩清羽摸了一陣,對蔡靖方憂鬱的道。


    “呃。”蔡靖方一愣,放這裏?這後院連一個看守的都沒,當然會遭賊啊,當家的你不會決定放這裏吧?


    “這個,”看著淩清羽期待的眼神,蔡靖方道:“不如先放些在銀樓的金庫,我在銀樓那裏修建了個地窖,而且那裏的防範也嚴密,不過,最好別放這麽多,您看,先放個三十萬兩?”


    這裏總有一百萬兩現銀,才去掉三十萬,那其他的放那?淩清羽瞪著蔡靖方。蔡靖方抹了把汗,道:“或者鄭喜那裏可以分擔一些。”


    嗯,吳縣的那個小院子,倒是沒有什麽人注意,可以考慮在那個院子裏挖個洞。淩清羽點點頭道:“嗯,鄭喜和韓枔不是捎信說這兩日就到?到時候一起運過去好了。”


    “當家的,現在染坊也已經能正常工作了,咱們是不是嚐試下做些高級品,你看,這個是織坊裏麵幾個織娘新近出的。”蔡靖方將一匹薄如蟬翼般的紗攤了開來,那流動的色彩奪人心魄。


    淩清羽立刻放開了金銀,捧了那紗,歎道:“輕若煙霧,當真是好東西啊。”


    “不過這種隻有幾個織娘能織,而且用時很久,一個織娘要費二十天工夫才能出一匹。”蔡靖方道,現在織坊所產的絹的質量已經非常好,基本能和東絹持平,一個織娘也不過三天一匹,按照絹一匹一兩二錢一匹的價格,這種紗至少要賣到十五兩以上。


    “嗬嗬,這種紗如果我拿到海外去,可以賣到一百兩銀子一匹,小菜,給這幾個織娘打賞並且加工錢,然後給大家說,如果還有這種科技創新,當家的我一定重賞!”淩清羽笑道。


    蔡靖方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如果隻是單一貨品,銷售並不是很好做,任何市場都有自己的容量,那麽隻能在品種上推陳出新,提高市場的需求,刺激消費。


    “如此說來,我們自己的田莊今年的米也已經下來了,是不是收迴個鋪麵做米行?還有新近購買的臨安那邊的山林,也有許多物產,不如再開個山貨鋪子。安吉那邊產竹,竹製品也很豐富,我明白了,當家的。”蔡靖方喜滋滋的道。


    淩清羽不覺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而且經過他繼母一事後,蔡靖方做事沉穩很多,以前做事總有些衝動和急躁,現在卻開始有些滴水不漏的感覺了。杭州行業眾多,人口多,消費也極其旺盛,這個城市抓住了,可以往周邊延伸出去,接上蘇州,再上去建康,揚州,淮安,沿著大運河汴河到達汴京這條商線,是大周最繁榮的地帶,而且這沿路的大城市,都是消費大於產出,有那麽大的消費做基礎,手工業的發展如果合理布置的話,能得到很大的發展。


    “還有,如有靠近杭州的田地,可以買來做菜田。”淩清羽笑著提醒了一句,然後又道:“杭州是百萬人的城市,貧民和雇工很多,小菜,要好好利用這些剩餘勞力。”


    “明白!”蔡靖方道,眼睛發亮,織坊現在的產品,已經開始有些好的口碑,自家鋪子的銷量也開始上去,如此一來,產量就不夠了,現在的織娘能三天一匹絹,是因為是非常熟練的好手,如果讓她們去研究更高級的產品,勢必就要雇傭新人,來織那些普通的絹綢,隻是上次的事情發生後,蔡靖方心裏一直有個結,隻怕淩清羽不再信任這些人。


    “小菜,對於我的管事掌櫃,我要的是絕對的能力和忠心,但是下麵這些工人,拿錢幹活,不幹活走人就是,沒有那麽多要求的。不過咱們的工錢一定要給足,不能隨意克扣或者拖欠他們。”淩清羽又笑著補充道,和在家裏伺候的貼身人不同,對於那些出讓自己勞動力的人來說,不可能去要求太多,當然相對應的,她也不會去付出太多,隻是在工錢和福利上不加以克扣吧了。


    “是。”蔡靖方點頭,對於當家的來說,認為這些事情是理所當然的,她並不知道她的這種方式讓下麵的那些織娘和苦力是多麽的感恩戴德,別說淩家商行給的工錢是其他地方的一倍半,而且從來不亂克扣和拖欠,逢年過節還有補貼,做的好的有獎金,工作場所和所提供的住宿都是寬敞而幹淨,對於那些被剝削慣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拿到點糊口的錢的貧民來說,這裏無異於天堂。隻是,如此一來,隻怕引起其他商戶的不滿和嫉妒,所以蔡靖方對人員的控製很是嚴厲,在自家織坊也好染坊也好鋪麵也好,所有的雇工仆從都不準對外泄露一句,一旦發現泄露,就會立刻懲罰甚至發賣。隻是這些事情,就沒必要讓當家的去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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