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說完就被打斷,“曾經是,不過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了,所以有義務出示令牌。不然的話,別我們不客氣了。”

    “沒有令牌。”龍元修不想與他們多彎繞,果斷道:“你們難道不放我進去嗎?”

    “抱歉了,沒有牌子不能入宮,這是規定!”那首領的長劍劍鞘攔在馬車前,已經堅決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龍元修和莊明月對視一眼,眼神中透出些猶豫。莊明月有些著急起身,龍元修卻抬手按住了她,搖頭道:“別著急,現在不便與他們起紛爭,先迴去再說。”

    莊明月深深瞧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歎口氣:“好,我們迴去吧。”

    說完,龍元修對著侍從說了幾句,他也很快報給車夫,一行人隻能先行迴府,之後的事情再另外做打算。

    又耽擱了兩天,莊明月總算是找到了辦法。

    天盛帝的的病情加重了不少,一眾太醫們都是束手無措,隻能到處尋醫問藥。

    而兩人正好乘此機會再次來了宮門口,莊明月喊道:“我們已經尋到了能夠治好天盛帝的名藥,快點放我們進去。要是耽擱了一時一刻就拿你們試問!”

    她說這話時臉不紅心不跳,完全不像是撒謊的樣子,聽的別人也是忍不住信服。

    幾個禁衛軍交頭接耳了好一會,但又怕真如他們所說,最終還是妥協了:“行吧行吧,進去吧。但要是出了什麽問題,可千萬不要怪到我們兄弟的頭上啊!”

    莊明月沒說話,隻是冷哼一聲重新坐迴了位置上靜靜等待著宮門大開。

    不一會的功夫,門被打開,他們再次長驅而入了這熟悉的宮殿。

    不過沒有去前殿,而是直接去了後宮。

    就這樣平靜無波地過了幾日,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發生了。

    深夜之間後宮走水失火,再加上宮人們救治地不及時,幾乎是連成了一片火海。

    而那萬千的火海之中,龍元修的母妃就在其中,她被救出的時候身上已經被燒毀了不少,隻有幾塊破衣料還堪堪地蓋在身上。遠遠地看著都叫人心疼不已,可是卻又感覺深深地無能為力。

    之後整個太醫院都行動了起來,開始救治大火之中受傷的人員,母妃就是重點對象。

    可是火焰的危害似乎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大火燒傷了龍元修母妃大部分的皮膚,就連躺在床上對於她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難題。她的皮膚每天都在不斷地流膿,就連人也逐漸消瘦了下去。

    就在整個太醫院努力救治之下,母妃的情況還是以令人無法想象的情況惡化了下去。

    就在第十天的時候,太醫院的醫師總算是放棄了治療,而母妃的氣息也在這一刻無限地呈現危在旦夕的情況。

    龍元修和莊明月得到了消息之後迅速就往宮殿趕,很快就來到了門口那。

    朱紅的大門口現在已經圍滿了宮女太監,一個個臉上都是布滿擔憂之色,昂起腦袋翹首以盼著裏麵的情況,可是又沒有人敢進去查看。

    龍元修見狀眉頭皺地更加緊了,死死地盯著大門,從人群之中擠進去猛然推開了大門。

    為了避免母妃收到外麵那些人的影響,他連忙關上了門,轉身時看到的畫麵也讓他的腿下意識地軟了軟。

    現在的母妃哪裏還有他離開時的模樣,整張臉上幾乎是沒有完好的皮膚,除了眉眼之間依稀還能夠見到當年的模樣。

    在身邊守護的太醫門見到了龍元修,互看一眼之後心領神會地退開了幾步,給他們母子一個見最後一麵的機會。

    “母妃!”龍元修跌跌撞撞地衝到了她的床邊,聲線顫抖地不成人樣,跪在她身邊緊握住了她的手掌,“母妃你醒醒好不好,你看看你的兒子已經來了!”

    聲音沙啞地近乎與撕扯,總算是驚醒了些她迷糊的意誌。

    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力道,她的手指顫動了幾下,勉強睜開了腫脹似千斤重的眼皮,看著眼前的紗幔帳簾,忍不住有些失神,沙啞地問道:“我這是,已經死了嗎?”

    “不,你沒有,母妃你轉頭看看我,我是龍元修啊。”龍元修鼻頭酸澀,眼眶止不住地泛紅了,似乎有溫熱的液體環繞在了眼眶,最終卻沒有流下來。

    “元修……你來了嗎?”聽到那個名字,母妃的嚴重不自覺地閃爍了一下,光芒逐漸發散而出看見了熟悉的人影,勉強勾起了蒼白地發紫的嘴角:“元修,你怎麽迴來了?”

    “我來看您啊,您傷得這麽嚴重,讓我怎麽能夠放心地下啊!”龍元修幾乎是聲嘶力竭在她的耳邊喊道。

    說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轉頭向邊上的太醫道,“母妃有我呢,你們先下去吧,有情況再來找你們。”

    太醫支支吾吾道:“可是情況不好,要是這會不守在身邊……”

    “滾,讓你們滾,難道聽不見嗎?非要我動手趕是不是?”說著,龍元修便要站起身來走近他們,看著架勢似乎真的要打人了。

    太醫們也是識相了,誰願意為了個不想幹的人白白遭到一頓打呢?自然是迅速撤開了。

    龍元修看著褪去的身影,眼底的殺意卻越來越濃烈,冷嗤了一聲:“沒用的東西,這都不會……”

    “元修,不怪他們,你不要為了我遷怒無辜的人了。我自己的身體當然最清楚了,能夠撐到今天,能夠看見你,我已經是心滿意足了。”母妃用盡全身的力氣扯了扯龍元修的手臂,總算是將他拉到轉頭,愣愣地瞧他。

    龍元修呆滯了好一會,複又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雙手緊緊地握著母妃,顫抖說道:“母妃你別擔心了,這隻是小事一樁而已,你等等我好不好?這世上的能人異士那麽多,隻是一次燒傷而已,不礙事的。母妃你一定要活下來好不好,不然你讓我……”

    龍元修感覺自己已經說出了生平最多的話,一時間哽咽無比。

    母妃像是釋懷一般,表情平淡了很多,輕輕搖頭迴道:“別想這些了,沒用的。你今天能來,我又更重要的事情和你說,湊近點……”

    見母妃氣息微弱,龍元修連忙低下腦袋側著臉傾聽。

    “這世界上天大地大,不隻有這一個國家,也不隻有這一個爵位。你現在已經不做王爺了,自然是沒那麽多拘束。”

    “嗯。”龍元修像是有些猜到,下文是什麽了。

    “我和莊明月應該去外麵看看,看看更廣闊的風景,看看人家的風土人情,而不是在這個小小的京城裏爭個魚死網破的,離開吧。莊明月是個好孩子,帶著她一起離開這裏這個是非之地,我會很高興……”

    說到最後半句的時候,母妃的聲音已經是細若蚊蠅了。

    龍元修搖頭,激動道:“母妃你別這麽說,我們可以帶你一起去的,咱們一起周遊列國好不好啊?”

    可是說完,再沒有了反應,龍元修抬頭,卻見眼前人已經閉上了眼睛,胸口不再擁有起伏,手掌也逐漸變得冰冷了起來……

    “太醫!太醫!太醫快進來!”龍元修死死地捏著她,對著門外怒吼道

    門被打開,太醫們拎著醫藥箱踏入,見到這一幕像是早有準備,很快把龍元修給擠開四下忙碌了起來。

    龍元修站在床頭上,眼底卻再也不見任何的波動。

    生他養他的母妃現在已經死在了他的麵前,他不能接受也不可能接受。

    不知道如何隨著莊明月迴了府中,可是自那天開始他便再也沒有出過府邸,府中家仆求見都得讓莊明月再三通報。

    龍元修一連消沉一蹶不振了好幾日,等了幾天才算是恢複了些神采,可和之前想比依舊是黯淡了許多。

    正逢月初,正巧是龍元修當年乳娘的生辰,她寄信給龍元修希望能夠來他殿裏過生辰。龍元修自然是同意了,乳娘也憑此得了出宮令符。

    晨曦洋洋灑灑地落在窗棱上,馬車緩緩駛到了殿門前,乳娘掀開車簾,正見龍元修站在大門口,身後還跟著睡意朦朧的莊明月。

    “參見殿下。”乳娘下了車階,見狀便要屈膝,龍元修搶先一步扶住她的手臂。

    “乳娘,您雖不是我生母,也曾喂養過我,不用這麽見外。”龍元修攙扶著她跨過了大門檻,動作柔和,聲線卻是有些低啞,周身環繞著比平常更陰冷的氣息。

    原因是為何,乳娘自然也是知道的,一路上緊閉嘴角直到走入大堂。

    因早上出來得匆忙,乳娘未吃飯,至今還餓著肚子。

    龍元修聞言,連忙叫廚房熱了些粥菜來,一頓熱菜吃下乳娘的臉色才緩和了許多。

    “今日我來找殿下您,還是為了另一件事。”乳娘放下碗筷,眼神朝著門口的留守的下人們瞥了好幾次。

    龍元修會意,抬臂道:“這裏不用照顧了,先下午吧。”

    “是!”

    應聲幾人退出了房門,臨走時還不忘貼心地關上了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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