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

    隨著一陣馬車的奔跑之聲,遠道而歸的莊如海,也在馬夫的攙扶之下一躍而下。

    手中前著韁繩的馬夫,將因為燥熱而有些不安的馬匹給安撫了下來,這才畢恭畢敬的對著身側的莊如海,弓腰詢問著,“老爺,您可是要再這城中看看?那待小的將馬車給停……”

    剛詢問出聲的馬夫,話尚且還不曾說出完,便被莊如海一個抬手給猛然打斷。

    “不用了,你且先迴府便可,我在城中逛逛置辦些東西。”

    說著莊如海便將抬起的手給放下,直接往城中最繁華的地段走了過去。

    尚且還牽著韁繩的馬夫,看著頭也不迴的就離開了的莊如海,下意識的叫了一聲,“老爺。”

    車夫隨後便想要跟上去。

    但在京城這片最繁華的地段,連人與人之間都是比肩接踵的擁擠狀況,就更莫要說是還牽著一輛龐大的馬車,想要再這其中通行了。

    剛將馬給安撫下來的馬夫,下意識的牽扯著韁繩,但是尚且還不曾走出幾步,就被人群給堵住了去路,身後的馬匹也是再次變得有些焦躁不安起來。

    “籲——”眼看著馬匹已經抬起了前蹄,馬夫連忙轉過身去將其給再次安撫著馬匹。

    待到將馬匹給重新安撫下來以後,車夫轉過頭想要尋找莊如海的身影時,卻是除了一片雜亂的人群,再也看不到半分熟悉的人影了。

    而這邊轉身離開的莊如海,卻是直接如同往常一般,輕車熟路的來到了自家的商鋪之中。

    “近日生意如何了?”一邊詢問著的莊如海,一邊抬手輕撫了兩下桌子上的東西。

    被詢問著的掌櫃的,看到莊如海突然現身,連忙捧著櫃上的賬本走了過去,“老爺,這是這個月的賬本,前幾日生意托老爺的福尚且不錯,隻是這近日……”

    正在翻閱著賬本的莊如海,聽到掌櫃的猶豫,略微頓了片刻抬眸看了一眼,“近日怎的了?”隨後便又再次垂眸翻閱著賬本。

    還不等掌櫃的將後麵有些難以啟齒的話語給說出來,就見莊如海翻閱的動作又是一頓。

    盯著莊如海神色小心翼翼的掌櫃的,看到莊如海這漸漸沉下去的神色,頓時將頭給垂的更低了,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翻閱著賬本的莊如海,沉著一張臉的猛地站起身來,動作極為粗魯的將餘下的幾頁賬本給翻著看了幾眼。

    “怎麽迴事?!”暴怒的莊如海,猛地將手中的賬本給摔在桌上質問著,“我不過離開幾日,生意怎的會差到這等地步?!”

    被莊如海這一聲震怒給驚到了的掌櫃的,穿著長袍的身體略微輕戰栗了一下,隨後才衡量著開口緩聲道:“老爺,這近日的生意差,讓小的也是著實沒有辦法。”

    “怎的就沒有辦法了!”不了解其中緣故的莊如海,橫眉豎眼的瞪著麵前愁眉苦臉的掌櫃的。

    心中有苦說不出的掌櫃的,看著眼前剛迴城,尚且還什麽都不曾聽聞的莊如海,猶豫著是否要將近幾日裏麵,莊家再城中所發生的事情給說出來。

    就被門外過路的兩人給打斷了,這份單方麵的訓斥。

    “哎呀,阿姊你怎的這般想不開,還來這莊家開的店呢?”身著霜色長裙的女子,看了眼正在堂中對峙站著的莊如海和掌櫃的,壓低了聲音的對著身邊的櫻草長裙的女子說著。

    櫻草長裙女子聽到她這般說著,且還不斷的將她給往外推搡著,麵上不免有些疑惑的抬眸看了眼門上的招牌。

    語氣之中包含著滿滿的不解之意,“怎的了?這莊家鋪子不是你往日裏最愛前來買……”

    “阿姊!”略微提高了幾分音調的霜色長裙女子,一把將櫻草長裙女子給拉扯住,隨後衝堂中的掌櫃的微彎唇角點了點頭。

    還不待莊如海出聲,就見那霜色長裙女子,已經直接將櫻草長裙女子給直接拉走了。

    對於這兩個女子的行為,滿目都是疑惑的莊如海,皺著眉頭的重新轉過頭去,“這究竟是怎的了?她們所言之意又是所謂何事?”

    掌櫃的見那兩個女子已經將事情給提了出來,現在又被莊如海這般一追問著,心中的猶豫此刻也是無法再僵持下去。

    隻見他輕歎了一聲,隨後微搖了搖頭道:“老爺,這幾日您不再城中尚且不曾聽聞。”

    莊如海見掌櫃的這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右眼皮不由得就是一跳,一股莫名的不安感自心底深處湧起。

    接連搖了幾次頭的掌櫃的,這才愁眉苦臉的將近日以來,城中所發生的事情給全然的說了一遍。

    在掌櫃的那簡述,卻又不曾漏了一分半點的話語之中,本身就沉著的臉瞬間就徹底的黑了。

    “啪!”隻見他因為憤怒至極而喘著大氣的,抬手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這幾個孽子!究竟趁著我不在城中的幾日,做出了這等大不孝的事情來了!”

    胸口上下起伏的離開的莊如海,那壓在桌上的手更是因為過份的用力,而隱隱發白起來。

    將這一係列表現都看在了眼中的掌櫃的,雖然心中覺著這件事情怪不得莊家幾位公子小姐。卻也同樣深知,這等家事不是他所能夠多嘴的。

    “老爺,這幾日小的已經盡力了,好說歹說才將之前有過合作的幾位老顧客給留住了,但這散戶……小的也是當真無法了,還請老爺恕罪。”說著掌櫃的便雙手作揖衝莊如海微弓了弓腰,一幅極其誠懇的請罪模樣。

    在聽完了這其中內情的莊如海,自然是無法再繼續將所有的罪責全都給壓在掌櫃的身上。

    隻見他沉著一張臉,雙頰更是因為緊緊咬著的緣故而顯得有些猙獰,“此事我自會解決,你近日再給有來往的商戶送些禮物,莫要再此基礎之上再有何損失了。”

    聽到這話的掌櫃的,知曉莊如海這話下之意便是不會再怪責他了。

    連忙直起腰來,衝莊如海連連點頭道:“小的知曉了,小的這就下去辦事兒。”

    緊攥著雙手的莊如海,將雙拳給背在身後,抿著唇往鋪子外走了出去。

    因莊明月所研發出來東西的不同性,所以莊家的鋪子也的確是不存在何競爭性,其中便安排了好幾處都聚集在了這繁華地段的長街之上。

    所以當莊如海沉著一張臉,進進出出莊家的幾個店鋪以後,得到的所有迴饋紛紛同之前所得到的消息相同。

    走出最後一家鋪子的莊如海,臉色鐵青的站在長街之上。

    “喲,這不是那莊家當家的麽?怎的這般神情站在街上,當真是嚇人。”一拎著籃子的婦人,看到臉色極其難看的站在長街之上的莊如海,皺著眉頭的對著身邊的人開口著。

    走在她身側,同樣看到了莊如海的婦人,輕嘖兩聲的搖了搖頭,“這莊家出了這等醜事,這莊家老爺可不是徹底丟了臉麵,臉色自然是不得好的。”

    聽到她這般迴答,詢問的婦人頓時流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神色來,“你若是不提我倒是沒迴想到,這幾日城裏的風聲倒是小了些,那前幾日鬧的可當真是……嘖嘖嘖。”

    兩個婦人,一邊繞過臉色極其難看的莊如海,一邊繼續不斷的絮絮叨叨的說著。

    緊咬著牙關的莊如海,沉著臉的往莊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向來極其要臉麵的莊如海,此刻感受著四麵八方,那不斷往他身上臉上看過來的目光,隻覺得滿心的火氣硬生生的將那羞恥之心給壓製了下去。

    但說到底,所謂人言可畏。

    就算莊如海此刻已經盡量的將那所有的指指點點,還有那各色神態迥異的神色給忽略掉。

    可說到底,在這繁華地段的長街之上,就算莊如海的內心再怎麽去忽視,也是無法將那所有的竊竊私語和注視的目光給徹底的阻擋開去。

    最終受不了這種不斷在耳邊,嗡嗡作響聲音的莊如海,還是放棄了最近迴莊家的長街,而是轉身走進了旁邊的小巷,準備從那裏迴莊家。

    等到莊如海離巷口好一段距離之後,也終於發覺一直渙散在他耳邊身邊的聲音徹底消失了。

    可這種所謂的消失,卻並不曾將莊如海心中的火氣給壓製下去,反而是從雙眸之中強烈的泄露了出來。

    走在連腳步聲都能夠迴蕩著的小巷口之中,莊如海那攥緊著落在身側的雙手,此刻也是沒有絲毫的鬆懈。

    許是因為這份火氣壓製的太久,且無處發泄的緣故。

    最終承受不了這等火氣和丟人程度的莊如海,猛地往旁邊跨出一步,直接一拳砸在了小巷子的牆上,“孽子!孽子!當真是孽子!”

    在接連大斥了幾聲以後,莊如海聽著迴蕩在小巷之中的聲音,麵上的神色依舊是沒有絲毫的緩和,反而是微眯了眯雙眸,“看我迴家怎麽收拾你們幾個孽子!”

    站在原地接連喘了幾口大氣以後,莊如海這才從那克製的情緒之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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