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姑娘點點頭:“這倒是個好的法子,隻是到時候這書生鬧騰起來……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招架得了的。”

    深受其害的清音對書生的意見很大,莊明月摸著下巴:“這倒是我怎麽忘了他這人還有扭曲事實和詭辯的能力。”

    “你也別忽略了他厚臉皮的功夫!”

    老鴇在一旁不屑的啐了一聲。

    莊明月點點頭:“不過可以先按這方法來做,既然他可以傳謠言,為什麽我們就不可以呢?再說了,甚至不需要我們動手,隻要把這件事辦成了以後,我想這段時間裏,恐怕鬧得滿城風雨的大名人就會是他了,不過也許清音姑娘的名譽也會跟著受損。”

    清音搖了搖頭,不在意的說:“我本就是風塵女子,這些受損的名譽對我而言無礙。”

    豁達的樣子到讓莊明月忍不住高看了她一眼。

    少有姑娘會做到了像她這樣能將世事看的透,甚至能夠清楚的認知到了自己的地位,一個活的很明白的人。

    “到時候我們負責出錢,就不方便露麵,一切就看老板的了。”

    莊明月轉身和老鴇商定了一些細節,最終敲定下了整件事情過後,又看著龍元修已征詢的目光向她詢問,龍元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麽其他的意見,一副全任由莊明月自己折騰的樣子。

    老鴇坐在一旁打量了兩人一眼,想要問問兩人是什麽關係,可是一看到今日兩個人並沒有刻意的做出了偽裝,身上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錦繡綢緞,於是聰明的閉上了自己的嘴,沒有再多說些什麽。

    “那我們就靜候老板的好消息了。”

    把所有的事情都商量了一遍,莊明月才站起身來,朝著人拱了拱手。

    老鴇笑嘻嘻的看著她說道:“這件事情急不得,我會讓人先去把噱頭給放出來,至少引來了那些尋歡作樂之人的興趣。”

    到這樣的地方來消費的人,有時候也會有一些附庸風雅的文人墨客,但更多的人都是單純的到裏頭來找樂子,而但凡在怡紅樓裏麵有了些什麽事情,正是通過了這些找樂子的人,傳播的速度才是最快的。

    莊明月和龍元修兩人迴去之後便一直在等著消息。

    老鴇的動作很快,才迴去沒等多久,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就迴來迴稟了消息。

    老鴇將花魁和之前就在怡紅樓裏,因為書生鬧騰的事情為噱頭,很快的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甚至在半座城裏都鬧得沸沸揚揚的,完全將早上因為書生而鬧出來的謠言都蓋了下去。

    原本以為要等上一些時日了才會有消息,可沒料到這人手腳利索,倒是讓莊明月有些吃驚。

    “主子,外頭有人求見,說是故友。”

    前來迴複消息的人恭敬的說道。

    莊明月有些奇怪的看了龍元修一眼,龍元修皺眉:“轟……”

    話還沒有說完,龍元修就停頓了下來,很快又改了口風:“把人帶進來。”

    一直到人走進來以後,莊明月才明白了過來,所謂的故人,正是城深。

    之前就已經猜到了龍元修和莊明月兩個人也許來曆不凡,直到真正被帶進來的時候,全身的眼中都寫滿了詫異,完全沒有料到了兩個人會是這樣的身份。

    早在一早和老鴇商量了事情的時候,莊明月就曾經說過,如若將準確的時間定下來之後,讓老鴇派人來知會一聲。

    “你過來這裏,想必是因為樓裏麵準備的東西都已經好了吧?”

    莊明月看著他說道。

    城深點了點頭,雖然對兩個人的身份有所驚訝,不過至少從表麵上看起來,這人一如既往的淡漠,最初的驚訝很快就被收斂了起來,眼中的情緒在收斂之後變為了平靜。

    且不管隻是城深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但是這一份從容和冷靜,就已經可以讓人暗自的感到了欽佩。

    人淡如菊。

    莊明月看著城深,雖然此時他身上穿著粗布麻衣,頭發上甚至還粘有煤灰,但不知為何,腦中就是想到了這樣的一個詞。

    “媽媽特地挑過了一個好日子,明日晚間是一個近日裏唯一的黃道吉日,雖然時間上很倉促,但還是希望能夠盡快的將此事給解決,不知道兩位的意下如何?所以特地差我前來詢問。”

    聽到這個時間,莊明月的手摩挲了一下戴在腕間的鐲子,相較於她計劃當中來看,確實時間比較倉促,但如果想要在明天就將事情辦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媽媽主要是擔心夜長夢多,加上那個書生三天兩頭就來鬧騰,希望此事能夠盡早解決了,她也能夠在心底裏早日放下一塊大石頭。”

    城深繼續這樣說道。

    莊明月當然能夠明白了老鴇那迫切的心情,畢竟自己開門做生意的,總有一個人三天兩頭的來攪和到大家都不得安寧,也是一件讓人非常頭疼的事情。

    尤其莊明月還親眼見過了,那老鴇隻要提到了這個書生,就一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人碎屍萬段的樣子。

    又詢問了一些細節上的內容,確認都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以後,才扭頭看向了龍元修。

    龍元修隨後指出了幾個薄弱的地方,又加派了人手。

    “帶這麽多人過去會不會不太好?要是一不小心引起了騷動怎麽辦?”龍元修指出來的地方,莊明月一開始都沒有說話,直到城深離去以後,才轉過頭來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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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搖了搖頭說:“即使你自己出的主意,想必當晚你也想去看看?”

    莊明月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當然了。”

    龍元修這才又繼續說道:“既然你想去看看,那多派幾個人去保護你的安全也沒什麽,我們提早進去,把這些人都帶到了樓上,不讓其他人瞧見就是了。”

    莊明月點了點頭,知道這是龍元修關心自己,於是也沒有再過多的反駁。

    兩人一直都在斷斷續續的接收到了老鴇的消息,偶爾有需要改進的地方,莊明月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口述說明的時候,也會前往現場做一番指點。

    而老鴇將整個噱頭炒起來的一番操作也是看得讓人歎為觀止。莊明月再度看向了這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眼睛裏麵帶著的更多是欽佩。

    這樣的人才放到了以前現代社會裏去,恐怕也是不可多得的人吧。

    老鴇先是讓人放出了書生大鬧了怡紅樓的事情,讓眾人因為這件事而津津樂道。

    畢竟在風月場所裏浸淫多年,老鴇自己對於人性,和如何帶起了其他人興致這件事情簡直是手到擒來。

    等到周圍一眾吃瓜群眾對這件事情熱度討論的差不多的時候,又讓人放出了風聲。

    關於這一次怡紅樓一個風月場所,竟然要舉辦了詩詞會的消息,立刻又引來了眾人的驚唿。

    加上清音姑娘作為以後樓的花魁之一,向來賣藝不賣身,更是以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成名。

    不僅如此,其他的姑娘們自然也有著屬於自己的拿手絕活,畢竟偶有文人騷客到這些地方來尋歡作樂,也有人借著尋找靈感的名頭來過這些地方。

    這樣的人接觸的多了,就算不會的姑娘也能夠偶爾自己悄悄的吟上兩句詩。

    然而畢竟風花雪月的地方給人的直接感官始終不太好,但是在說起了要舉辦這樣風雅之事的時候,又立刻引來了不少人的興趣。

    最後更是貼出了有幾個花魁親手題下的幾幅字畫,不管字畫的質量如何,但是貼出來的字畫就已經讓不少的風流公子趨之若鶩。

    可是老鴇卻隻是將字畫給展示了出來,並沒有言明了這些東西要如何才能夠得到。

    到是把一部分人的胃口一直吊的死死的。

    一直到詩詞會舉辦的當晚,莊明月和龍元修兩個人提前進場,坐在樓上一個視野很好的地方,老鴇熱情的招待著兩個人端上了果蔬茶飲。

    龍元修多帶的一些人,這些人歸歸矩矩的站在了門外,沒有被樓下的人發現,也不會在屋內讓莊明月看見以後徒增壓力。

    因為事先就放出去了消息,更是惹來了不少人的興趣,哪怕平日裏對這些場所瞧不上或是不感興趣的人,今天也忍不住給在門口來湊熱鬧。

    詩詞會還沒開始的時候,大堂裏就已經熙熙攘攘的擠滿了人群。

    幾個早就已經被劃分出來的片區,由樓裏自己的打手負責看守著。

    而這些被劃分出來的地方都擺上了案桌,更是奉上了上好的紙張和墨。

    之前掛在樓裏的一些彩色的綢布也被撤了下去,整座大廳裏看起來清清爽爽。

    不少人走進來,看見完全煥然一新的裝飾時,也忍不住暗暗點頭。

    四周擺滿了各色的花,甚至還搬了兩盆筆挺的竹子和蘭花,壓在了大堂的正中央。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蘭花沒什麽看頭。”莊明月眼睛掃過了被放在中心的花,不自覺地迴憶起了自己很久以前看過的電視劇,裏頭一個後宮嬪妃的吐槽一直讓她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這蘭花還不如韭菜,韭菜還能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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