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脫離


    伯邑考何曾見過姬昌如此發怒?


    一時間隻驚駭莫名,伏地哭道:“兒愧對父親期望!父親息怒啊!”


    李其在外麵看的興致勃勃,見此頓時搖頭道:“西伯侯,你辱罵大王,咒大王子孫,本就是大罪,焉能說自己無罪?難道你西岐之人,盡都可罵你這西伯侯的祖宗十八代,你也不抓起懲治嗎?簡直可笑,再說小侯爺也是為了你安危著想,怎麽算是搖尾乞憐?怎麽,難道拜人皇至尊,算是搖尾乞憐?”


    姬昌一聽,卻是轉頭過來,看向了李其。


    隻見他淡淡呸了一聲道:“本候為天下百姓,直言諫上,談何辱罵?而本候西岐之百姓,深得本候教化,人人心中自有公道,如何會罵本候?隻有心中有不公,憤憤不平者,才會言語犯上!一如如今的大商天下!卻見四處民怨沸騰!大王不去謹記,卻還關押本候,實乃昏聵!”


    李其一時間眼中閃過濃濃怒火。


    不過隨後就怒極反笑道:“侯爺之言,本官定會一絲不漏的匯報大王。”


    “哼!且去說便是!畢竟佞臣,談何守言?去休去休!莫要汙我眼也!”


    姬昌則是冷哼一聲,滿臉不屑的說了一番。


    而後就不再理睬臉皮抖動不止的李其。


    隻是看向了伯邑考道:“滾起來!與我一同出此牢獄,你我父子,正道在身,如何怕的大王斬殺?”


    “是!兒子明白!”


    伯邑考直聽的熱血上頭,猛的大喝一聲,就站了起來。


    姬昌則是一揮長袖,喝道:“還不與本候解鎖!?”


    李其直氣的眼角抽搐,背負的雙手也開合不止,恨不得上去掐死這個道貌岸然之輩!


    但終究他不能,此刻咬牙喝道:“給他開鎖!”


    站在邊上的獄卒頭子此刻恨不得自己是聾子,這些大逆不道之言他如何敢聽?


    但無可奈何,他又聽了,隻恐慌的無以複加。


    渾身是汗的他再吃李其這麽一喝,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是是是!”


    一時間,獄卒頭子一邊應聲,一邊掙紮著站起。


    哆哆嗦嗦的走到了姬昌麵前,拿出鑰匙環,顫抖的尋找著鑰匙。


    姬昌對於這獄卒,倒是和顏悅色道:“孫頭兒,你無需慌張,安心找鑰匙便是,老夫不急。”


    “躲,多謝侯爺……”


    獄卒頭子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點了點頭。


    心中稍安之下,很快就找到了鑰匙。


    繼而跪地,給姬昌打開了腳銬,又起身打開了手銬。


    “孫頭,這幾日承蒙你照顧,本候觀乃是上才,若是有意,可來西岐……”


    手腳獲得自由,姬昌便笑著拍了拍獄卒頭子的肩膀,笑嗬嗬的說了一句。


    隨後就雙臂一揮,負手走出了監牢。


    伯邑考自是緊隨其後。


    而這獄卒頭子,則是直接就渾身發軟的倒在了地上,滿臉絕望的看向了李其。


    李其卻也是看了一眼這獄卒頭子,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神色。


    繼而一揮長袖,也轉身往外而去。


    “我不過是言語譏諷了一下你……你竟如此害我……如此害我……”


    獄卒頭子登時就崩潰了,整個人近乎癡傻的癱在那裏,輕輕自語。


    近十日不見天日。


    姬昌走出大牢,便麵朝太陽。


    深深的吸了口氣,繼而緩緩吐出。


    “侯爺!”


    刑部之外,梁姓修士和一幹人等早已等的焦急。


    而如今見姬昌出來了,他們頓時激動的喊了一聲,想衝進刑部,卻被軍卒阻攔。


    “哦,是梁樊將軍。”


    姬昌睜眼,看了看,便笑著抬手招唿了一聲道:“本候無礙,你等無需焦急。”


    梁樊應聲道:“侯爺!您無事就好!”


    “西伯侯,請吧。"


    李其邁步走出,淡然站在姬昌身側,隻是緩聲道:“本官,就不送了!”


    姬昌轉頭看了一眼李其,隻是嗬嗬笑道:“李大夫,你乃真正的人才,在本候看來,你治理一郡洲,看管數十諸侯,都不成問題,可惜,大王識人不明,卻讓你這等大才,看管區區監牢。”


    李其撇了一眼姬昌,隻是道:“莫要廢話了,你之言語,在本官看來,死上十次,也是罪有應得,也就是大王不與你計較,否則律法便不饒你!”


    姬昌一聽,頓時哈哈大笑。


    隨後便大步邁開,走出了刑部。


    “侯爺!”


    梁樊等一眾人連忙圍了過來,小心問候,同時仔細打量,生怕侯爺受了刑訊,有了傷勢。


    “孤無妨。”


    到了這群人這裏,姬昌的氣度就徹底恢複。


    神色平淡的他緩聲輕語一聲,便道:“孤要沐浴更衣。”


    “侯爺,早已備好了!”


    梁樊一聽,連忙點頭道:“還請侯爺上車。”


    姬昌微微點頭,便被扶上了那奢華馬車,躬身走了進去。


    而後,一行人就迅速遠去。


    “嗬,這老狗也舍得出來?寡人還以為他會梗著脖子不走呢?”


    禦書房。


    李清神色平淡,批閱奏章,同時嗤笑一聲說道。


    這幾日趙玄玲冒充自己,奏章根本一點沒批,都是給了比幹。


    但比幹也不能什麽都做主。


    一些很重要的奏章,還是留下來,讓大王親自處理。


    李其一聽,頓時微微點頭,隨後認真道:“西伯侯反意昭昭,言語之間已然沒有了半分恭敬,大王,此人真的不能留啊。”


    李清放下奏章,朱筆批了一下,這才笑道:“留不留他,沒有任何意義,天數不會因他而改變,他不過一棋子,自己尚不自知,留著反而更好。”


    “嗯……"


    李其哪裏懂得李清的心中計較?


    聽此之下,隻得點了點頭道:“既如此,臣告退。”


    李清點了點頭,不過隨後又開口笑道:“那獄卒,無需殺,一切照舊便是。”


    “哈哈哈,大王放心,臣本來也沒打算殺那孫正,好歹他也在刑部任職了十數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姬昌那粗劣的借刀之計,臣豈能中招?”


    李其一聽,頓時大笑一聲,搖頭說道。


    說完就躬身對著李清一拜道:“臣告退。”


    “去吧。”


    李清自也是笑了笑,擺了擺手,繼續批閱奏章。


    李其後退幾步,便轉身離開了禦書房。


    “知道留下隻能受辱,且又無法真正的惹怒我,終於想通了,要離去了?哼哼,且看你何時反!”


    隻見李清將剩下的奏章批閱結束後,便放下朱筆,看向了外麵,嘴角上揚,輕聲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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