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荊山從不會誇大其詞。


    阿福訝然:“就阿福這小身板,職家少爺該是有多弱。”


    半夏正好從後屋出來,聽到趙阿福的話,抿嘴:“阿福姐,阿元少爺比起同齡孩子,不算小呢。”


    阿元洗完澡,正好從裏麵蹦躂出來。


    趙阿福一下逮住他,拉在懷裏。


    “娘親。”阿元軟乎乎圓嘟嘟的嘴巴發出依賴的語氣,眼睛又圓又亮。


    皮膚也白軟,常人看到都要感慨,好漂亮的孩子。


    趙阿福此時此刻才是真的發現,阿元胖了。


    再讓她看到自己剛過來時候的阿元,怕是認不出是他。那時的他又瘦又小,幹巴巴的臉上一雙眼睛可憐見的。


    現在硬是吃出一層嬰兒肥。


    趙阿福掂量掂量他的小拳頭。


    得嘞,沉甸甸的。


    細看阿元身上沒什麽傷,她隱隱提起的心放下:“阿元,為何跟人打架?”


    阿元頭發濡濕,包著一條大軟巾的腦袋揚起,小臉憤慨:“娘親,他說我是讀書的小傻子,還罵爹爹娘親,是鄉下來的土包子!”


    趙阿福知道,平日阿元是個做事講道理的孩子,不會不原無故去與人打架,點頭:“阿元做的沒錯,是不能讓人憑白欺負你,不過你一定要在保護好自己的原則上進行反擊。”


    “你要是打不過他受傷了,怎麽辦?”


    阿元本還擔憂娘親責怪,聞言喜笑顏開,露出小虎牙:“娘親,他們才不敢打爹爹。”


    趙阿福後知後覺他說的他們是指職家一整家人。


    她哭笑不得,但阿元說的還挺有道理。


    職家無論如何,也是不敢親自過來打架的。


    賀荊山的身量看起來就不是吃素的。


    一家人說著話,竟一時間無一人想那郝家怎麽應對,其樂融融。


    小魚洗漱好出來,低頭想從旁邊繞著走。


    趙阿福笑:“你爹爹一定會一輩子保護好咱們娘倆的,荊山你說是不是?”


    賀荊山隻看她:“嗯。”


    阿元一手抱著爹爹的大腿,一手抱著娘親的手:“爹爹,娘親,咱們要一直一家人在一起,不能像郝小強,一堆姨娘。”


    趙阿福沒茶水都差點噴。


    然後拍拍阿元的小腦袋瓜,真是神助攻。


    她本意是說給旁邊的小魚聽,她是不可能讓賀荊山納妾的。


    但不便當著孩子的麵明說,熟料阿元這幾天在鎮子上,竟然對這方麵有所了解了。


    畢竟這裏不是邙山村,家家戶戶極大多數窮,娶不起二房,基本都是一夫一妻。清水鎮上有錢人多,姨娘也多,富人爭相效仿,多娶就倍有麵子。


    職家尤為居上,職老爺的姨娘,足足有十九位,堪比晁府。


    實際上經濟條件與晁府是十萬八千裏。


    阿元剛過來,沒有朋友,自然與鄰居家的孩子能見到。


    這職家的孩子都不少,但職小強是唯一的嫡子。


    趙阿福這些都是慢慢了解來的,但孩子們實打實接觸起來,比她知道的都快。


    賀荊山聽到阿元的話,嘴角勾起:“嗯,隻要你娘親一個。”


    他眼神卻看著趙阿福。


    趙阿福不由想起來這個男人在床上哄自己時候的一些情話,耳朵根子發燙。


    小魚在一旁,渾身一震,眼眶蓄滿淚水。


    趙阿福看著她再次跑出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活是翻臉比翻書都快。


    阿元和賀荊山不明所以。


    趙阿福把阿元推半夏懷裏:“乖,讓半夏姨姨帶你去吃點東西。”


    半夏不傻,知道主人家要說正事,趕緊哄著阿元去後麵。


    賀荊山已經靜等著她。


    趙阿福清清嗓子:“那個,你妹喜歡你。”


    賀荊山沒反應。


    趙阿福撓撓頭,自己的表達不對?這呆呆沒辦法理解?


    於是她換個說辭:“小魚想嫁你做妾呢。”


    這次賀荊山終於動了,卻是瞬間拉近兩人的距離,連著阿福屁股底下的椅子一並拖到自己跟跟前前。


    “不娶她,隻要你一個。”


    男人離她近在咫尺,微冷的空氣裏他的熱度愈發鮮明逼人。


    趙阿福手拖住他還要往下沉的下巴往上抬:“所以你趕緊想想辦法,你要讓她一輩子渾渾噩噩麽?”


    醫館裏靜悄悄的,賀荊山一縷碎發輕晃,拂過棱角分明的臉:“隻給她衣食無憂。”


    趙阿福怔一會,她以自己的思維去揣度了賀荊山的想法,也就導致她以為賀荊山和自己一樣,希望家裏每個人都由衷快樂。


    當然這樣最好,可對小魚這樣的,便束手無策。


    但原來,賀荊山對賀家一家人的情感,也許沒自己想象的那麽深刻,更多的,隻是報賀獵戶的恩而已。


    阿福總以為自己足夠了解這個男人,可每當她以為自己摸透了,他又忽然深不可觸,她從未了解過。


    她為這種未知感微微不安,卻更向往。


    於是她抱住賀荊山的頭,在腦門嘬一口:“好!聽你的!”


    自己瞎操心那麽多幹什麽,又不是小魚的親娘。


    況且她還覬覦自己男人!


    趙阿福小傲嬌。


    賀荊山猛不及防被嘬,目光深沉。


    趙阿福對視一眼,忽然心虛,這這這眼神,感覺自己今晚又要哭唧唧。


    當晚趙阿福果然差點想下床下不了想爬上爬不上,到第二天雪花若梨花花瓣清淺深刻而落,阿福才被男人圈著穿衣服。


    趙阿福雪白的脖頸上幾朵紅梅瓣似的印記,她一摸還微疼,伸出爪子就掐賀荊山的胳膊。


    結果那一胳膊的肌肉硬邦邦,光滑滑,無論如何都掐不懂,反而惹得男人深邃的眸子沉凝一團火焰。


    趙阿福嚇得就把小胖手收迴,拍拍自己尚有軟肉的肚皮。


    等雪化了,她應該也能有小蠻腰了!


    賀荊山的手也欲隨她而去,被阿福啪的打開:“我要上班去咯!”


    揣好自己的小手抄,白絨皮小帽阿福就拍拍屁股頭也不迴往醫館跑。


    今個早些過去早些迴,夜晚就是晁府的飲酒宴。


    這次宴會,阿福不因為上次的李娘子而不想去,反而因為能帶賀荊山過去而期待。


    聽說,今個這宴會與平日還不同,有男客,是個相親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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