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喬岩早早地來到國開行南江分行大門口,快到十點鍾的時候,一輛保時捷卡宴駛了進來。不一會兒,一個精瘦的男子跳下了車。他從直覺判定,這就是那天給他打電話的李小波。


    喬岩下車主動迎了上去,伸出手道:“小波嗎,我是喬岩。”


    李小波沒有伸手,而是四處張望,遞了個眼神,自顧在前麵走著,搞得就跟地下黨接頭似的。


    進了門廳,李小波突然迴頭道:“待會兒見了麵,你什麽都不要說,一切聽我安排。”


    喬岩第一次接觸這號人,完全不懂他們的規矩。跟著上了樓,徑直敲開副行長的門。不巧的是,副行長並不在。


    李小波坐在沙發上等了不到一分鍾,已經有些不耐煩,不時地起身張望。終於憋不住了,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五分鍾後,一個身材偏胖的男子神色慌張地進來了,隨手反鎖了門。看到喬岩愣怔了下,目光移向李小波,沒有迴應,而是轉身推開書架,進入一個密閉空間。


    喬岩沒有進去,百無聊賴坐在沙發上觀察著四周。看到桌子上擺放著公示牌,上麵寫著南江分行副行長莊勝傑。


    過了約莫十分鍾,倆人相跟著走了出來,李小波坐在辦公桌對麵道:“喬岩,事情都談妥了,剩下的事你和莊行長對接。”


    莊勝傑沒有客套,直截了當道:“今天是7號,最遲十天內把相關資料提供過來,半個月內放貸,有困難嗎?”


    喬岩沒想到會如此順利,連連道:“沒問題,用不了十天,三天內全部提供,需要提供什麽資料?”


    莊勝傑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遞給他道:“就按照上麵的準備。喬……喬總是吧,有些話我得提前和你說清楚,這件事不能對外張揚,包括你們縣,千萬不要宣傳,更不要和外人提及此事,咱辦了就成。這是走得特批通道,如果正常申請,肯定是下不來的。”


    喬岩點頭道:“放心,我知道怎麽做。”


    談判很順利,不到十分鍾全部結束。倆人相跟著下了樓,出了門廳李小波將喬岩拉到一邊道:“我不管你是怎麽認識寧宇的,對外人隻字不能提,要是泄露了,對誰都沒好處。尤其是你,別給自己找不自在。”


    柏楊昨晚打了預防針,喬岩爽快地答應道:“沒問題,包括你,我從來都沒見過。”


    李小波見喬岩上道了,從衣兜裏掏出一張紙,遞給他道:“事情已經辦妥了,五日之內登錄這個網遊賬號,在裏麵購買一千萬的裝備,剩下的事就別管了。如果見不到錢,這邊不會放貸,明白嗎?”


    喬岩瞥了眼,是個叫傲天江湖的網絡遊戲,他不懂為什麽這麽做,擔心地道:“能不能等放了貸再進行,誰知道你們是真的假的。”


    李小波蹭地把紙條拽迴去,一臉傲氣道:“你願意幹就幹,不願意就拉倒,這是這行業的規矩,誰都不要破壞。你要是玩不起就別玩,省得我費口舌。”


    喬岩心裏七上八下,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萬一被對方騙了怎麽辦。如今社會騙子實在太多,而且伎倆越來越高超,防不勝防。出於對柏楊的信任,他又把紙條要迴來道:“好,聽你的,我來落實。”


    李小波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我再次警告你,能玩就玩,不能玩就滾蛋,我沒時間和你扯來扯去。莊行長見到了,他也答應給辦了,我們都是一條線上的,冒著很大風險給你們做這事,你去打聽打聽,誰能給你辦了,相互信任的事。還是那句話,我見不到你的誠意,這邊是不會放貸的。”


    “好,我明白了。”


    李小波沒再言語,鬼鬼祟祟坐上車離開了。喬岩上了車,盯著紙條上的網址發呆,心裏完全沒底。這次賭博的賭注太大了,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如果真的遇上騙子,損失慘重。不過,人生不就是在博弈嗎,就看你怎麽賭了。賭贏了,未來一片光明。賭輸了,什麽都沒有了。


    喬岩還是不放心,迴去的路上再次撥通柏楊的電話,簡單說了下今天的情況。柏楊道:“喬岩,我隻是介紹人,至於你信不信,就得靠你自己判斷了。我隻能說,寧宇的家世顯赫,遠超過你想象的。他要想見省委書記,也得乖乖地跑過來見麵。有些話點到為止,他到底是誰,不方便透露。”


    柏楊的電話讓喬岩更加一頭霧水,無法判辨。這事太大了,不能私自做主,必須匯報曹政軍,讓他來定奪。他隨即聯係了曹政軍的司機,得知還在市裏,馬不停蹄往居住的酒店趕。


    去的路上,喬岩看著紙條上的網址發呆。他不明白這位公子爺唱得哪一出,難道是網癮少年,花一千萬購買裝備,太奢侈了吧。見過玩遊戲入迷的,沒見過如此癡迷的。


    喬岩想了半天沒解開心中疑惑,用手機嚐試著打開遊戲網頁,讓他沒想到的,就和電腦每天彈窗跳出來的網遊一樣,粗製濫造,絢麗浮誇,什麽開局送兩千萬遊戲幣,一下子升到99級,就和某些明顯代言的差不多。


    公子哥居然玩這個,簡直太掉檔次了吧。哄騙剛接觸網遊的小孩子還差不多,他怎麽這麽幼稚。


    喬岩思來想去想不通,抱著試試的心態詢問王天澤:“天澤,你平時玩遊戲嗎?”


    王天澤微微側頭道:“以前玩,現在沒時間。”


    “玩什麽遊戲?”


    “呃……魔獸,刀塔,英雄聯盟之類的,後來有了手遊,玩王者榮耀、使命召喚比較多。”


    喬岩好奇地問道:“網頁遊戲玩嗎,就是那種開局滿級的那種。”


    王天澤不由得笑了起來,道:“那遊戲不是騙人的嘛,騙那些無知的小孩子,充的錢越多越厲害,但遊戲機製太單一,玩不下去。再說了,那種遊戲真心不可靠,過幾天就消失了,太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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