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們沒有抓到鄭祚,聽俘虜說,鄭祚在衛隊的掩護下,溜了。”上文州戰場,阿木策馬來到高衡身前,抱拳稟報道。


    高衡冷哼了一聲,“他跑得倒是快,真不知道如果再次被我們抓到,這家夥有沒有自殺的勇氣,反正如果是我,是不可能忍受第二次被俘的恥辱的。”


    戰鬥已經結束,安南軍在城內外兩支興華軍的夾擊之下全線潰敗,鄭祚萬萬想不到最關鍵的時候敵人還會有如此強大的生力軍投入戰鬥,猝不及防之下,安南軍全麵崩潰,兵敗如山倒,即便是鄭祚接連斬殺數名軍官,也不能阻擋敗兵的腳步。


    鄭祚倒是想跟高衡拚了算了,他不知道這一仗失敗之後,他再迴到升龍,會得到怎樣的評價和待遇,且不說父王對自己會極度不滿,就連群臣恐怕都要站出來反對,自己這個世子的位子還能不能保住,真是未知數。


    最重要的是,安南軍這一仗幾乎全軍覆沒,雖然有不少士兵逃走,但是輜重裝備也全部遺失,最終能收攏多少敗兵也不知道。這一萬人沒了,鄭氏朝廷再也沒有任何可以用來調動的力量。並且可以預料到的是,一旦這裏的消息傳到四麵八方,難保各個敵對勢力不會蠢蠢欲動,到時候朝廷又該怎麽辦?這個責任估計全都要算在鄭祚的頭上。


    高衡想了想對阿木道:“行了,窮寇莫追,你們的任務是立即收攏俘虜,打掃戰場,這一次我們收獲頗豐,戰俘的生命你們要保證,這些人都是我們興華軍的財產,最近在製造局的努力下,我們在脫縣附近發現了質量上乘的煤礦,需要人去開采,還有在海邊曬鹽的工作也需要人去做,所以戰俘就是我們的勞動力。”


    阿木抱拳道:“將軍,卑職明白,請將軍放心,我肯定帶弟兄們把逃走的安南兵都抓迴來。”


    高衡點點頭道:“去吧,注意安全。”


    “將軍,將軍!”阿木剛走,高衡就聽見有人在叫他,迴頭一看,隻見滿身血汙的陸濤和景衝二人迎了上來。援兵到達之後,城內的守軍士氣大振,陸濤更是命人將城門洞裏的障礙物清除,率領士兵從城內殺出來,進行反攻。


    此刻戰鬥結束,他們終於搞清楚了高衡的位置,兩人便雙雙前來參見。


    見到高衡,二人躬身道:“將軍,我們幸不辱命,守住了城池,隻是弟兄們,弟兄們傷亡太大。”說到這裏,二人同時哽咽,確實,這一仗下來,三千多守軍能剩下一半就不錯了,就算是剩下的一半,還大部分都受了傷,如果算上祿平戰役的傷亡,這是興華軍成立以來損失最大的一仗。


    高衡連忙托起二人道:“做得好,做得好,你們辛苦了,將士們也辛苦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祿平戰役我軍大勝,荷蘭軍隊被全殲,主將安東尼奧也被抓獲了。”


    兩人又驚又喜,看到援軍到來,他們就知道荷蘭人那邊估計是敗了,可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敗得這麽徹底。在這之前,包括陸濤和景衝在內的所有興華軍將領,都聽說荷蘭人不好對付,而且蒲德曼就是荷蘭人,荷蘭艦隊的裝備水平他最清楚。


    跟興華軍的這些人說明之後,大家都感到這樣的對手很可怕,可是沒想到,他們竟然能打出全殲對方的戰績,這就證明了,荷蘭人也不過是紙老虎,隻要三軍用命,沒有什麽辦不了的。


    “隻可惜,鄭祚這家夥跑得快,否則,再次被俘虜,我們又可以敲安南人的竹杠了。”高衡笑道。


    陸濤恨恨道:“哼,這家夥要是再落到我手裏,我非要活剮了他不可。”


    高衡道:“你可不能這麽幹,這家夥值錢得很,殺了他,錢可就沒了。”


    “將軍,城下戰場打掃得差不多了,我們至少幹掉了他們四千多人,還抓到了差不多數量的俘虜,這可都是現成的勞動力啊。”王奇過來稟報道。


    熟人相見,王奇、宋誌、陸濤、景衝等人又是一陣噓寒問暖。戰鬥結束,高衡對此戰的結果比較滿意,他立刻布置一千火銃手和一千長槍兵守住上文州,剩下兵馬押送俘虜和繳獲的物資迴諒山府。


    “哈哈,將軍,這一次,咱們大獲全勝,收獲頗豐啊。”兩天後,諒山府城內,成子龍望著府庫中堆積如山的物資,笑著對高衡說道。


    戰鬥結束之後,除了留下一部分守軍防衛城池之外,其餘人等將俘虜和繳獲的物資全部帶迴了諒山府,由軍衙組織人手進行統計。最後的結果出來,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此戰,抓獲安南軍戰俘四千一百人,抓獲荷蘭戰俘八百餘人,總計大約有五千名戰俘。這些戰俘將被分批押送往新開發的煤礦和新建的鹽場當中,充當苦力,至少勞作五年才會得到釋放。興華軍也並沒有將荷蘭人和安南人分開,高衡並不覺得白種人就比黃種人高貴,在他這裏,不管你是什麽人,隻要是觸犯了興華軍的利益,那就統統送去當苦力。


    除了戰俘之外,他們還繳獲了大量的武器和物資,光是火銃,就繳獲了三千杆,這其中有一千多杆荷蘭的新式火繩槍,不過這些玩意未來都是會被燧發銃淘汰的裝備,隻是現階段,興華軍必須先用火繩槍來進行大規模裝備,等全軍上下適應了火器作戰之後,再換裝燧發銃。


    算上興華軍原先的火銃旅,再加上繳獲的三千多杆火銃,還有製造局生產出的一些火銃,至少可以保證,除騎兵營和炮營之外,其餘所有士兵都能裝備火銃。興華軍目前掌握的火銃數量達到了七千多杆。


    這一仗還繳獲了大量的鎧甲,安南人出動的都是邊軍和京兵,他們的鎧甲可是鐵甲,比四鎮兵的皮甲要好很多了,荷蘭雇傭兵身上的也是鐵製板甲,有了這麽多上好的原材料,工匠們就可以進行合並和改進,至少可以保證興華軍全軍換裝鐵甲,在鐵甲內部還能加襯鐵葉,進一步提高防護力。


    並且經過大半年的開采,上文州鐵礦生產出來的鐵礦石也被冶煉了很多,目前,製造武器和鎧甲的原材料不缺。高衡已經讓製造局著手製造鐵盔,以明軍的六瓣鐵尖盔為藍本製造興華軍自己的鐵盔,舍棄繳獲的安南木盔,讓全軍將士都能得到更好的防護。


    至於其他的火炮、彈藥、糧食、金銀、戰馬等等,繳獲數量也非常可觀,難得成子龍如此高興,這一仗打下來,軍衙都快成地主老財了。


    高衡也是笑道:“怎麽樣軍師,這就叫,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成子龍道:“不過將軍,我們自己的損失也不小,這一仗下來,上文州那邊的戰損超過一千五百人,祿平差不多也是這個數,還有殘疾的重傷的士兵,我們估計損失了近四千將士,軍隊的規模一下子縮減了近一半,雖說再次征召四千人不難,可是新兵還要進行訓練,這段時間部隊的戰鬥力是打了折扣的。”


    高衡歎了口氣,成子龍說的情況他當然了解,此次殲敵上萬,可自己也損失了四千人,這還是防守作戰,說明自己的軍隊的戰鬥力還有待加強,特別是荷蘭人一戰,若不是自己有人數和兵種的優勢,真要是抽出兩千步兵跟荷蘭人對轟,恐怕還真不是對手。


    “你說的我明白,日後我們會全麵換裝火器,戰鬥力會進一步提升,關於陣亡和受傷士兵的撫恤,就需要軍衙多多費心了,另外還有兵力補充的事情,也需要軍師費心,一個月之內,軍隊要重新迴到三個旅的編製。”高衡說道。


    “將軍放心吧,這些事情軍衙會做好,說到這,我倒是還有個提議。”成子龍道。


    “什麽提議,軍師請講。”高衡轉身道。


    “咱們不是俘虜了那個安,安什麽。”


    “安東尼奧。”


    “對對,就是安東尼奧,荷蘭人的主將,在下看,這家夥是條大魚,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荷蘭人這次吃虧是吃虧在陸地上,在海上他們依然是霸主,我們雖然拿下了諒山府的土地,也獲得了新安港碼頭,但要想保證海路的通暢,我們就需要自己的艦隊。”成子龍道。


    “自己的艦隊,軍師,這談何容易。”高衡搖搖頭道。


    “將軍,眼下不就有現成的艦隊嗎?安東尼奧在我們手上,叫他去發令,讓新安港的荷蘭艦隊靠岸,人可以走,船得留下。荷蘭的炮艦,蒲德曼先生不是說很厲害嗎?也省得我們造了,我們可以直接擁有一支數十艘戰艦的艦隊,這多好。”成子龍低聲道。


    高衡猛的一拍腦門,“對啊,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怎麽就沒想到,軍師果然是軍師啊,厲害,厲害。”高衡興奮地搓了搓手,是啊,新安港不是有一支現成的艦隊嗎,安東尼奧不迴去,他們肯定不能走,現在一定還在新安港的海麵上徘徊,正好還有不少士兵和百姓被他們俘獲,何不用安東尼奧去跟他們做交換。


    從俘虜的口中,高衡已經知道了安東尼奧在東印度公司和荷蘭國的地位,這家夥是海軍中將不說,竟然還是王室成員,這麽一條大魚要是不能把他的價值全部榨幹,豈不是太浪費了,隻要他願意合作,自己可以放他一條生路,要是不合作,就等著接受各種酷刑吧。


    “將軍閣下,真是恭喜你了,沒想到我們能取得這麽大的勝利。”成子龍和高衡正在說話,遠處又傳來了一個聲音,正是從新安港逃迴來的蒲德曼,他從碼頭逃迴來之後,每天的心情都是極度鬱悶。


    一方麵是擔心跟東印度公司的傭兵作戰,己方能不能取勝。另一方麵是自己的商隊幾乎在碼頭全軍覆沒,自己的努力又變成了一場空,這放在誰身上,都有些難以接受。所以蒲德曼幾乎是一夜白頭,雙鬢都已經生出了白發,在他的一頭紅發上極為顯眼。


    但是此刻,他聽說了興華軍大勝的消息,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了,一掃前幾天頹廢的模樣。高衡和成子龍迴頭看到了蒲德曼有些興奮的樣子,高衡故意開玩笑道:“蒲德曼先生,你自己也是荷蘭人啊,我們擊敗了荷蘭的軍隊,怎麽你如此開心?”


    蒲德曼學著僑民的樣子,吐了口吐沫在地上道:“什麽荷蘭人,他們不是荷蘭人,不,他們連人都不是,都是一群該死的強盜,興華軍打得好,打得好,這些人都應該下地獄,他們死後也上不了天堂,我發誓。”蒲德曼惡狠狠的咒罵,說的也是,自己的財產幾乎清零,作為一個商人,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高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關係,隻要人在就有一切,你的船隊終究會迴來的,剛才軍師還在跟我討論,利用安東尼奧把碼頭的荷蘭艦隊給拿下的事情,這樣我們就有自己的水師了。”


    蒲德曼眼前一亮,“太好了,這可是個好事情啊,其實我也想到了這一點,與其我們自己建造戰船,不如跟他們學,搶現成的。”


    “正是如此。”高衡點頭道。


    隨即,蒲德曼臉色一變,心一黑道:“將軍、軍師,我還有個方案,你們漢人經常說一句話叫做多多益善,我有個讓你們能搞到更多好處的辦法。”


    成子龍和高衡對視一眼,“你說說看。”


    蒲德曼道:“既然我們有安東尼奧在手,又能拿下他們的艦隊,幹脆更進一步,他的基地在呂宋,那裏是東印度公司的重要分部,囤積了大量搶掠的金銀財寶,估計至少能有五百萬盾的財富。要知道,如果計算成黃金,那就是近五十萬兩金子,五百萬兩白銀啊。如果我們能拿下這筆財富的話,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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