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離開後,陳情樂就好像丟了魂魄。


    玄蓮試煉一共六輪,每一輪按照慣例會間隔五六十年。


    陳情樂早就算好了,現在即將進行第四輪,第四輪和第五輪能給他五十年的時光,第五輪和最終輪又能給他五十年,加起來至少一百年可活。


    可是玄蓮大帝今日之日的話,徹底打破了陳情樂的幻想。


    每輪間隔縮短到二十年,那也就是說他現在隻剩下不到四十年的活頭。


    這比任何羞辱都讓他天旋地轉,有人說與其這樣受辱,不如坦然赴死。


    但陳情樂卻對這樣的人嗤之以鼻,豪言壯語誰都能坦然放出,可是真正能凝視到自己的死亡,又有多少人能坦然麵對呢?


    人們常說好死不如賴活,豈非虛言。


    陳情樂失魂落魄地慢慢飛向東郊墳地。


    他母妃乃是罪臣之女,死後不能葬在皇家墓陵,隻能被皇城之人安排到東郊墳地。不過陳情樂並不惱怒這個決定,因為皇家墓陵他不能隨意進出,但東郊墳地可以。


    東郊墳地是一片巨大的墳場,帝都中的逝世之人都會葬於此地。


    陳情樂母妃的墓在東郊墳地最邊緣,這裏荒無人煙,百裏之內,隻有他母妃的一座孤墓。


    陳情樂失魂落魄跪在墓碑前,愣愣說道:“母妃,孩兒沒有多少時間了,很快就來找您了。”


    “但恕孩兒不孝,孩兒不想這麽快就去見您。”


    “母妃,現在孩兒好糾結。到底是借助王道友的力量奮起一搏,還是應該珍惜餘下四十年的時間,好好活著。”


    跪在墓碑前,陳情樂一跪就是八天。


    在這八天內,他的內心劇烈鬥爭,可是無論怎麽鬥爭,他都提不起早已消失的勇氣。


    在第九天時,二皇子府邸地一隊人悄然無聲來到了陳情樂母妃墓前。


    陳情樂想到自己觸怒二皇子,生怕他懷恨在心,過來報複,連忙護住自己母妃的墓碑,怒視那些家奴。


    “你們想幹什麽!這是父皇明旨安葬之地,你們過來做什麽?想抗旨嗎?”


    為首的男子摸著他的八字胡,化神後期修為,他笑道:“拜見驚現候,在下乃是二皇子府中三管家。明妃安葬之地,我等當然不敢不敬,隻不過明妃墓外十裏之地已經被二皇子買下了。”


    陳情樂一驚:“胡說!方圓百裏都是我母妃的墓地!怎麽可能被他買下來!”


    “二皇子殿下已經向陛下請旨,陛下已經同意了。現在明妃墓十裏外的土地都屬於二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打算好生利用這片土地,特地讓在下先給驚現候打聲招唿。”


    陳情樂心中立刻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要幹什麽?”


    三管家露出陰險的笑容,摸著胡子說道:“是這樣的,鎮西將軍之前在邊關作戰,抓捕了不少國色天香的異族女子。恰巧最近殿下靈石緊張,得用這些女子多賺些靈石,以供王府花銷。於是,二皇子就看上了這一處寶地,打算建立一個帝都最大的飄香院。”


    陳情樂一怔。


    “你要在我母妃墓旁建飄香院?”


    “對啊!”


    三管家聲音越來越尖,就好像一根刺狠狠的紮在陳情樂腦中。


    “二皇子說了,將來這座飄香院將是玄蓮王朝最高檔的場所,必須得有頭牌來坐鎮。二皇子善心,幫嬋碧小姐謀好了退路,將來嬋碧小姐定然在這座飄香院,名聲大噪,吸引無數豪傑來觀賞把玩呢!”


    陳情樂低著頭,雙拳在袖中緊得發抖。


    “就不打擾驚現候叩拜明妃了,小的們,把材料都從儲物袋拿出來。驚現候要在這裏跪三年,三年後飄香院必須得建立起來,到時候可能第一位客人就是驚現候大人呢!”


    猛然,陳情樂一抬頭,通紅的雙目即將要噴出火來。


    “我要你的命!”


    他宛如一根利箭,向那三管家爆射而去。


    玄蓮光華在他體內爆射而出,一把彎刀悄然落在陳情樂手中,然而三管家蔑視地看著他,當陳情樂衝到他麵前時,一張張黃紙猛地貼在他身上,將陳情樂攔截在半空中。


    三管家化神後期修為,實力不知道比陳情樂這個久未作戰的皇子強上多少。


    他一揮手,陳情樂就猛地被彈飛到明妃墓前:“驚現候還是好好跪在明妃墓前吧,省得惹陛下惱怒。開工!”


    陳情樂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那群人從儲物袋拿出大批的玉石木料,心中好像漏了一塊。他瞥了一眼母妃的墓碑,重重叩首。


    之後,陳情樂毅然決然騰空而起,以急速飛離東郊墳地,向他的驚現侯府飛去。


    陳情樂宛如流星一般降臨驚現侯府,嬋碧第一時間感應到陳情樂的氣息,出來迎接。


    她看到陳情樂灰頭土臉,雙目通紅的樣子,自己眼眶也不禁紅了。


    “公子你怎麽了……”


    陳情樂猛地撇開嬋碧的手,輕聲說道:“嬋碧,你出去。”


    “公子!到底怎麽了?!”


    “我讓你出去!現在連我的話也不聽嗎!”


    陳情樂猛然怒吼。


    這一怒吼把嬋碧都嚇住了,她從來沒有聽過陳情樂對任何人怒吼,更別說對她。


    一時間她不敢反抗陳情樂,隻能擔憂地看著他的背影,化為一道流光離開侯府。


    陳情樂帶著沉重的心情,咣當一下推開了舒寒的房門。


    方才陳情樂帶著怒氣返迴侯府時,舒寒已經有所預感了,舒寒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雙目噴火,怒不可遏的陳情樂。


    “想好了?”


    轟!


    陳情樂猛然跪在舒寒麵前。


    “我玄蓮王朝第四十九皇子,陳情樂。懇請先生收我為徒,助我一路登上皇位!從此先生之言,就是我陳情樂之命!”


    舒寒淡然道:“就算我有輔佐,前路也並非一帆風順,你隨時可能死在這條路上,你可知道。”


    “知道!”


    “若是大局不妙,我會以自身安危為重,不會與你同生共死,你可接受。”


    “隻要先生誠心助我,無論何時,在下定然以先生安危為重,自然接受。”


    舒寒滿意點點頭:“那就行拜師禮吧。”


    陳情樂三跪九拜。


    “弟子陳情樂,拜見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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