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說,舒寒來了興趣,他不禁問道:“現如今,朝天門中,誰武藝最為高強?”


    向作峰哈哈一笑:“小弟的朝天劍法也算是門中前十,不過要論誰武藝高強,這還真不好定論。張老一派,朝天劍法最強的是他孫子,張萬行,他的朝天劍法臻入化境;而何老一派的是人稱狂獅的薑飛宇!他劍法不如張萬行,不過勝在大開大合,氣勢磅礴。”


    舒寒道:“那麽新掌門的人選就在這兩人之中產生了?”


    “確實如此,不過他們倆都不是我朝天門劍技集大成者。”


    “哦?集大成者是誰?為何不是新掌門的候選?”


    向作峰介紹道:“朝天劍法精髓隻有老門主那一脈掌握,現在的集大成者自然是老門主之女,慕婉兒小姐。”


    聽到這個名字,舒寒不禁一怔。


    “大頭哥?你怎麽了?”


    舒寒擺擺手,繼續問道:“那為什麽不是慕婉兒小姐技壓群雄,成為新掌門?”


    “仙長說笑了,我朝天門掌門之位傳男不傳女,慕婉兒雖然能技壓群雄,可是掌門之位還輪不到她,因為她就是掌門之位。朝天門自創立以來都是慕家主導,所以這次任何勝出之人,都要迎娶慕婉兒,入贅慕家。”


    舒寒眯著眼,語氣冷淡下來,說:“這樣可對這位小姐不公。”


    “不公又如何?”


    向作峰聳肩說道:“她是慕家唯一傳人,也是唯一掌握朝天劍法精髓的人。想讓朝天門和慕家一起傳承下去,必須這樣做。而且門中弟子也不會憐憫這女人,若不是她帶著老一脈堅守他爹留下的江湖底線,朝天門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田地!”


    “什麽時候堅守底線也是一種罪?”


    突然被舒寒一問,向作峰一陣啞然。


    “呃……仙長此言差矣,江湖本是沒有底線的角逐場,當其他人都拋棄底線,一味堅持有何益處?”


    舒寒沒有迴答,幽幽長歎道:“看來還是要一統這燕北紛雜的勢力,不然各方爭鬥不休,造成生靈塗炭,更甚龍玄門在時,那我豈不是罪魁禍首?”


    前半句讓向作峰十分興奮,後半句卻讓他十分不解。


    “仙長有這個誌願,朝天門定能讓仙長一展抱負!”


    舒寒看著不遠處的朝天門宗門,說道:“我對你口中的慕婉兒挺感興趣,能否先行帶我去見她?”


    “仙長要見她?”


    聽著向作峰詫異的語氣,舒寒皺眉:“何有不可?”


    “仙長可能聽聞慕婉兒的芳名,不過那都是五年的事情了。如今她雖然依舊貌美如花,可不再是少女,仙長看似年紀輕輕,不會對她感興趣的。”接著向作峰露出一抹邪笑:“若仙長想要美女,朝天門定當滿足!”


    聽到這話,舒寒臉色陰沉下來。


    就憑你也敢妄言婉兒姐姐?!


    他壓住怒火,冷聲道:“就告訴我能否帶我去見她即可,休得妄言!”


    “見是可以的,不過她心情最近比較暴烈,已經被諸位長老聯合製服,關在宗門後院中。”


    舒寒深吸一口氣,側身對狗蛋說:“你先跟他去朝天門,見一見龍玄門的師兄弟,就跟他們說我舒寒來了。我去見一位故人,隨後去找你。”


    狗蛋點點頭。


    立刻,舒寒從馬背上禦風而行,一瞬間離開了馬隊,飛向了遠處的朝天宗門。


    向作峰一驚:“仙長這是……”


    狗蛋冷聲道:“我哥的事你就別管,我隨你去宗門,見一見我的同門師兄弟。”


    …………


    隨便驅物術在朝天宗門中抓了個弟子,打探到了關押著慕婉兒的後院,舒寒便禦空來到庭院之上。


    庭院中假山流水,茂林修竹,環境十分別致。


    在假山水池邊,舒寒看到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女娃娃。


    她估摸著四五歲年紀,擼起袖子在水池裏撈著遊蕩的金魚。


    小家夥還算十分敏捷,不過金魚更加靈活,撲騰半天都沒抓到一隻,氣得娃娃直跺腳。舒寒在高空端詳著這娃娃,看到她眉宇之間與當年的婉兒姐姐有幾分相似,於是施法動手。


    水池的錦鯉突然齊刷刷飛出水麵,在空中遊到小娃娃麵前。


    女娃驚喜地捂著小嘴,被錦鯉環繞樂不可支。


    接著,舒寒緩緩降落到她麵前,柔聲道:“喜歡嗎?”


    女娃膽子挺大,見到陌生人出現,大眼睛笑成了月牙,肉乎乎的手捏著舒寒的袖子,問道:“大哥哥,你是姑姑口中的仙人嗎?”舒寒笑著問:“是啊,哥哥是仙人,有什麽想要仙人幫你的嗎?”


    女娃舉起小拳頭,說道:“仙人哥哥,能不能幫姑姑打跑那些壞人,那些壞人總是來欺負姑姑!”


    忽然,舒寒靈覺警示,他側過頭,一把長劍就從他的耳邊擦過,釘在身後的假山上。


    “阿瑩!過來!快到姑姑這裏來!”


    阿瑩聽到唿喊,立刻撒丫子跑過去,拉著女人的手,嘻嘻哈哈說道:“姑姑,我見到仙人了,那位大哥哥是仙人!”


    舒寒側過頭,看到小女孩拉著的人,那張臉龐一如十年前的模樣,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婉兒姐姐,好久不見。


    慕婉兒則冷眼看著舒寒,舉劍警惕,厲聲問道:“你是誰!朝天門中沒見過你!來這幹什麽!”


    看到慕婉兒持劍而立,當年跟隨她一起練劍的情景曆曆在目。


    舒寒立刻手癢,從假山上拔下那把劍,一言不發,舉劍攻伐。


    慕婉兒目光如炬,英氣逼人,將阿瑩留在原地,遊雲步快速挪動,手中利劍千變萬化,一招百鳳朝陽化為點點寒光,直撲舒寒。


    舒寒同樣揮劍,居然也以百鳳朝陽迴擊,而且揮出的劍光比慕婉兒更甚一籌。


    慕婉兒見到如此嫻熟的朝天劍法,心中大驚,她記憶中朝天門不曾有一位把劍法練到這種層次的年輕人!


    難道是那幾個老頭偷偷培育的新人?


    慕婉兒一劍遊身而出,長雁迴時。


    可是無論她出什麽招,麵前這陌生男子都以同樣招數迎擊,而且比她這個直係傳人更加熟練更加完美!


    兩人激戰三十多迴合,慕婉兒的劍招越發鬼魅莫測,招招觸及朝天劍法不傳之精髓。然而令慕婉兒始料未及,這陌生人也不遑遑多讓,無論她如何出招,就算是嫡係直傳的劍招,他都能完美迴應。


    這種感覺仿佛不是在她對戰,更像是伴舞。


    最終,慕婉兒長劍被挑飛。


    輸了,在朝天劍法上輸得徹徹底底。


    她從未在朝天劍法上輸得這麽幹脆。


    雖然比試完敗,可是她心中卻起伏萬千。


    顫抖的手忍不住捂住嘴,低聲道:“你是……”


    舒寒含笑:“這就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婉兒姐姐,承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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