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薩朗尚未言語,身為管事的陸丹華見他渾身盡濕,隨即盡責道:“爺方才淋雨了吧?丹華讓人準備熱水,給爺沐浴。”


    “丹華妹子別忙,這兒剛燒好的熱水,讓你家主爺進來一塊兒用吧。”紫紗後淡淡飄出嬌音,還伴著撩人的撥水聲。


    “啊!”陸丹華一聽,也猜得出裏邊浸著香藥浴的樓主正在邀男人共浴。臉皮嫩薄,紅潮頓時滿布,陸丹華迅速瞟了看不太出表情的主爺一眼,抿唇隱忍笑意,用力持平嗓音道:“主爺……樓主等您呢。丹華有事先下樓。”後又補道:“那……丹華先把樓主的十二小婢借走,東大宅那兒有些事得請她們相幫,晚些再帶她們迴樓。”


    果然是貼心大管事,就算羞紅臉也得為主子著想,斷不允他倆被攪擾。


    丹華一走,簾內簾外,樓中僅餘二人。撥水聲又起,徐徐的,誘人意味深濃。


    雷薩朗坪坪跳的心此時跳得更響,擂鼓似的,盡管被雨淋得濕透,全身卻散發出高溫,熱烘烘的,連唿吸都發燙。


    他踏進紗簾內,定住不動,目光如炬。


    大澡盆裏的美人以玉背相對,等不到他有所舉動,花奪美徐徐側眸,睞著他。


    四目相接,靜謐謐卻又火熱地凝注著。


    花奪美暗咬唇瓣,悄歎,心裏有氣,卻沒法氣他太久。刀子不想再與他僵持下去,那好累,簡直身心俱疲呢!


    自丹華和巴洛的[石屋事件]後,兩人羊的磨擦似是越來越多,一些事橫在那兒也都沒說開,她明明心裏很不爭氣地隻有他一個,再這麽冷眼相對,誰來與她練陰陽交合功,滋潤她青春美好的胴體啊?所以算來算去、思來想去,都得對他[招安]了。


    “你……咦?”啟唇欲說,卻因他接下來的舉動而頓了頓。


    雷薩朗瞄到小幾上一碗兀自冒著煙的藥汁,該是丹華為她送來的,那是迴大島後,他延請曾為禦醫而今亦在南洋定居的中原老神醫為她開出的藥方。據老神醫說,得連服十三帖方能盡除胸腹中的瘀氣,算一算,今日是最後一帖。


    他走近,拿起藥碗遞到她嘴邊。


    花奪美的柳眉隨即可憐兮兮的揪起,連喝十多帖,她又極受不住漢藥留在唇齒間的黏味,光瞧那碗黑唿唿的藥汁,她就若得想掉淚。


    “我……我一會兒再喝嘛!”能拖則拖,最好避得開開的,唔,都覺得身子大好了,最後一帖不喝不喝沒差吧?


    “喝掉。”男人絕對堅持。


    低唔了聲,猜想是逃不過,她認命地接過藥碗,嘴裏還微聲咕噥。


    “人家好歹也是一樓之主,要人家服從又沒給甜頭,隻會冷著臉要人家乖乖聽命,人家要不是在意你、心裏有你,人家理你幹什麽……”


    咕噥得這小麽小聲,還是一字字鑽進雷薩朗的耳朵裏。她的一堆[人家]讓他不禁勾笑,下一瞬繼續板起臉。見她歎氣、捧著碗一口口喝藥,他開始慢條斯理地扯掉腰綁、脫出衣衫,跟著在她微怔卻發亮的注視下,把褲子、靴子全都脫去,脫得赤條條的,然後跨進那一大盆熱水裏。


    有他加入,盆中水線立即攀升,差些就滿溢出來。


    “還有半碗,別拖拖拉拉。”被從頭到腳看光光,雷薩朗神色自若得很,再次盯著她把碗中剩下的藥汁喝盡。


    怪了,她做什麽臉紅?這男人被她看過、啃過、生吞活剝過百來迴了,她現下卻臉紅耳熱,隻因他一反嚴峻、不苟言笑的常態,反倒惹得刀子春心大動、食指也大動嗎?手裏小碗險些傾倒,她忙迴過神,咕嚕咕嚕把藥當成茶灌個一幹二淨。


    “好、好……好燙!好燙啊!”都一鼓作氣灌個精光才喊燙舌,她張嘴吐舌,淚都給帶出眼眶了。


    雷薩朗也被她猛灌的舉動嚇了一跳,瞪眼,要阻止已然來不及,果不其然,慘況立即發生在她身上。


    “你真是……”折騰得他心痛又心憐。


    搖頭暗歎,他取過她獨猶自抓在手裏亂揮的小碗,丟到一旁的衣籃裏,傾身過去,舌立即探進她燙紅的小嘴裏,力道極輕地纏卷著她的緋嫩小舌。


    花奪美很快就淪陷,醉膩在他的氣息裏。


    他們倆已有一段時候沒親親愛愛在一塊兒了,先是因她對丹華和巴洛下手,徹底惹火了他,接著兩人雖重逢,她身上到底帶著傷,他沒有一直沒有索歡,夜裏卻慣於抱著她睡……強壯的臂彎、厚實的胸膛,這些年的海島生活讓他原就偏深的膚澤染上金銅色,總教她聯想到穿透椰葉長縫的燦陽和海麵上跳動的金光,很有南洋風情。


    “雷薩朗……”她動情你低喚,妖嬌身子膩近,玉臂主動攬住他的頸。她大膽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大膽下手,有意要奪迴主導權,可男人近來八成隱忍過久,再加上對她頻頻著惱,不僅毫不相讓,迴招還迴得愈益兇狠。


    “該賞你甜頭……”男性氣息烘暖她小口。


    “什麽?”黏嚅著。


    低沉笑聲從雷薩朗寬胸口徐震出來,他大掌在女子白裏透紅的清肌上來迴遊走,熱唇吻遍那張美臉,埋首在她修剪過的及耳發絲裏。


    “樓主邀我共浴,大有示好之意,又乖乖喝下了藥,難得溫馴啊,自該賞你甜頭。”雙臂一攏,讓兩人緊貼的腰腹告訴她,她要的[甜頭]早為她火熱起來。


    她討賞,他當然賞,且十二萬願意。


    樓外的雨珠子仍有一搭、沒一搭地滴滴答答亂落,樓中紫紗簾內的澡盆則驚濤駭浪起來,隨著蕩漾的春情,溢得滿地皆濕……


    半個時辰後。


    將澡盆水晃掉半桶的男女已移至鋪著冰絲鍛的軟墊上。歡愛過一迴後,兩人並未睡去,花奪美懶洋洋側躺在男人懷裏,雪背與他胸腹相抵,手指撫著橫在蠻腰上的男性粗臂。


    “……雷薩朗,我知道自個兒任情任性得很,惹來不少麻煩,你跟我在一起可累了,總得跟在後頭收拾著。”


    昧情氣味猶自深鬱的紫紗簾內,她的喃語裏帶有幽靜笑意,徐慢逸出,背後那具高壯健軀不禁繃了繃。


    花奪美輕笑,終在他臂彎裏轉身,與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麵對麵。


    極近望放他黑幽幽的淵瞳底,她心口悸顫,道:“呂雲的事,你暗地裏其實幫了大忙,我曉得,摩色族人恨她入骨,一直想從你底下帶走她……她以往確實不好,全因性子偏激,摩色族人欲除她而後快,那也情有可原。”一頓,抿潤著唇:“可我就想她入[飛霞樓]門下,試試咱們家的獨門秘術,說不準真有奇效,待她能定下女身,不再遊移在非男非女、亦男亦女間,性情必也大穩。”笑著,她眨動眸子,此時嬌懶模樣挺容易讓人誤以為堂堂樓主大人竟在害羞。


    雷薩朗濃眉微乎其微地淡挑,因那張美臉愈看愈像羞貌。他外表不動聲色,目底卻閃動愉芒,聽她又說---


    “你心裏不愛我與呂雲親近,怕她惡性不改又尋機興風作浪,你盡管氣我一意孤行,最後仍依了我,不但讓摩色族那邊放手,還承諾幫他們找迴被擄至錦島的族人,交換呂雲留下……這些我都曉得的。”


    他大爺拗不過她,知他暗自讓步且出手相幫,她花奪美再狠、再無良,也舍不得再與他對戰。


    “那賊婆要有什麽風吹草動,我下手不會留情,再有,摩色族人對她並未死心,仍暗地虎視眈眈盯緊不放,接下來會如何,端看她這位八公主安分與否。”他粗聲粗氣的,忽地翻身將她壓住,“樓主行事確實一意孤行慣了,任性得令人發指,即便知我心裏不樂意,你也不在乎,不是嗎?”


    那是一開始的氣話呀!她哪能不在乎他?


    花奪美由他壓製,有意擺低姿態,柔軟多情地揉弄他的發。咬唇、抿唇,再咬咬唇,把小嘴滋潤得紅嫩似春櫻,才吐氣如蘭道:“雷薩朗,記得你那日怒聲質問我的話嗎?你說,我惹是生非不斷挑釁,是為了操弄你,教你一顆心上上下下起伏不定,你還說,我拿你當玩物捏在指間把玩,玩得盡情痛快,隻為證明自個兒好有本事,能將男人一手掌控……雷薩朗,不是這樣的,那一天,我心裏很亂、很痛,你抱著丹華大步離去,接連幾日不肯迴樓,我就更痛啦……”


    雷薩朗兩眼一瞬不瞬的,左胸因她突然提及之事動蕩起來。他寬胸抵著她渾圓胸房,覦見那紅澤從她膚底浮現,以一種誘人之姿蔓延開來,她臉紅紅的,雪耳也紅,香肩與胸脯皆浸潤在春紅中……她真是在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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