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王,見你立此望月良久,今日軍會上,你也甚少言語。可是對我‘聖德軍’行軍之計有何不滿?”

    白枕憂恭敬稱道,“舅舅,您叫我枕憂就好。聖德軍行軍周密,侄兒未有不滿。隻是覺得,這場仗打到這兒,接下來就不會再這般容易了。”

    高桓皇拂袖,“那是自然!前有白獨休的攻守,後有汝涼幾十萬軍在追。沒有一年半載,這場仗不會停的。不過,這麽久我們都等過來了,不差這兩天!枕憂,莫要心急。我們一定能把你母親,風風光光的接出來!一定能為你母親和你的愛妃報仇雪恨!”

    高桓皇怎會看不出白枕憂的心思,一身黑袍戰甲,唯有腰間一朵粉花墜子耀眼。

    那還能是何物?定是他帶在身邊的念想,關於那位勇敢剛強的女子…他的王妃…

    望月思念,他的那位王妃,定如圓月般皎潔…

    高桓皇拍拍白枕憂的肩,轉身離去,不再打擾。

    影王看著那輪圓月…

    瀾兒,放你走到底是對是錯?!我後悔了…

    可我又有什麽資格後悔…江無疾說的對,這場仗,我也不知道要達到什麽時候…

    敗了如何?贏了又如何?

    敗了,我如何保你…

    贏了,難道我要登基為帝嗎?若是這樣,難道真的要把你鎖在深宮…你怎會答應…

    若贏了,接走母親,餘恨已結,餘下的生命裏再也沒有你的身影…

    再沒有恨,也沒有愛,我又如何自處?

    等一切結束…我還能去找你嗎….我又憑什麽去找你,打破你新的生活….

    白枕憂閉上了雙眼,伸手扯下了腰間的粉花墜子…

    江無瀾已經死了,活著的人,叫葉如瀾。她不認識白枕憂,也不認識江無瀾…

    月圓之夜,萬裏無雲,皎潔月光落地,如庭中積水。

    同一月光之下,一夜四處,三處悲戚!都是為了護著那一處的歡笑…

    關山王蕭渠披星掛月,千裏走單騎…要為她去討公道!

    無疾墨染白發,不敢讓她擔心疑慮…

    影王對月斷念想,為她餘生幸福安康…

    ————————————

    溫水潭邊,何古芳萬般寵溺又束手無策,腳邊是江無瀾的衣物,他把酒壺放在岸邊,隻能背對著江無瀾。

    “姑奶奶,我是真不該跟你來啊…人不能看不說,還要當跑腿。”

    江無瀾泡在溫水泉中,氤氳的霧氣打濕了她鬢角的碎發,長長的睫毛上也是水汽。紅紅的臉頰,朦朧帶著醉意的眼神,加上月光的潤色,讓江無瀾顯得又清純靈動又勾人魅惑。

    耳邊是劃水的聲音,江無瀾到岸邊取了酒壺,“大哥,為了照顧您的感官,我穿的很嚴實了!”

    何古芳扶額,想起江無瀾的模樣何古芳都忍不住的嗓子發幹,“你這…跟不穿有什麽區別…”

    江無瀾穿著中衣,也確實是什麽都沒露。但是沾了水的絲質中衣緊緊貼在江無瀾身上,把江無瀾的身材勾勒的完美無遺。

    “那區別大了!”江無瀾氣的掀了一簾水潑向何古芳。

    “哎呀…”

    “愛下來不下來,我才不管你呢。”

    說是這麽說,江無瀾在何古芳背後壞壞的勾唇一笑,今天老娘不把你的便宜占夠,就不算完!

    江無瀾趁何古芳不注意,猛地把何古芳往後一扯,何古芳失重跌進了溫水潭中。

    “咳咳咳…”何古芳不備嗆水,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滿臉黑線,“瀾兒….”

    “哈哈哈哈~幹嘛呀,苦大仇深的,委屈你了一樣。”

    何古芳的眼神隻是從江無瀾身上一掃,就馬上彈開,“唉…你當真覺得我是什麽坐懷不亂之人不成?”

    江無瀾勾唇一笑,“你亂不亂我不知道,但是…我眼前這幅美男出浴圖倒是挺亂人的。嘖~”

    “你!”何古芳真是哭笑不得,怎麽迴事…自己果真被個小姑娘調戲了不成?

    重點是,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

    何古芳深吸一口氣,“我何古芳,好歹是堂堂一個少家主,怎麽能三番兩次被你調戲輕薄,是該給你點顏色看看才行。”

    說著何古芳掌拍水麵濺起一陣水花,江無瀾下意識去遮擋眼睛。

    “喂!”

    趁著江無瀾看不見,何古芳健步往前,在水中攬過了江無瀾的腰肢,如柳細腰,不盈一握。江無瀾一下子就被帶到了何古芳懷裏。

    “讓你還鬧!”

    何古芳溫熱的氣息談吐在江無瀾耳畔。

    可是接下來江無瀾的動作卻是出乎何古芳預料,江無瀾直接伸出雙臂抱住了何古芳,聲音又甜又喜悅,“哈哈哈~我抱到啦~哈哈哈~”

    何古芳一愣,失笑…原來,這還是自己被占了便宜?!

    “你在輕薄我?!”

    江無瀾霸道承認,“那又怎麽樣?”

    “那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敢!”江無瀾奶橫奶橫的威脅,“你怕是忘了我哥哥和我的小拔煦,一個都饒不了你。所以隻能我輕薄你,沒有你還手的份!明白?!”

    何古芳疼愛的揉了揉江無瀾的頭,“好了好了輸給你了,我們上去吧,把你這身濕衣服換下來。秋天了,天寒了,會著涼的。”

    江無瀾反駁道,“明明出去才會著涼好不好!”

    “小姑奶奶,你總不能在水裏呆一夜吧。”何古芳指著一個小房子,“看見那個小房子沒有?”

    “嗯,他還亮著燈,我們要去借宿嗎?”

    “借什麽宿呀,那是我們家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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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何古芳拍了拍手,便有侍女抱著錦裘披風出來。

    江無瀾眼前一亮,“呦~老何,你準備挺充足呀~”

    “不然我們難道要一起凍著?快上去吧。”

    侍女們為江無瀾和何古芳披上了錦裘,一起迴去。

    ——————————

    何家自從買下何家島,就在何家島外圍設置了機關暗哨。不是何家島的人,或者沒有何家人的允許,根本無法進島。

    所以何家島從來沒有外人。

    但江湖之大,能人輩出,總有例外。

    一個獨臂清瘦的黑衣男子躲在暗處,秉承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原則,他倚著一棵樹躲得遠遠的。

    跟了這些天,他終於是明白了些情況,原來江無瀾是真的失憶了。

    這麽多年的暗探生涯,幾乎每日都生活在暗中。對於他來說,在暗中的生活甚至比正大光明的走在外麵那樣的生活更舒服。

    暗穀不是一開始就學養於妄銘山莊的人,他是被秦箏天撿迴妄銘山莊的,因為天賦異稟。

    暗穀與極令和恕秋師出同門,那是一所煉獄…

    這所煉獄就在稷山派門下,到處偷奪男童妄圖培養出“鬼軍”,企圖借此讓稷山派稱霸江湖。

    但在十年前,卻被影王所搗毀。

    他們從小被灌輸一種執念,誰給了你名字,誰就是你一生的主人。盡管逃脫了那煉獄,卻依舊難改這種執念。

    當江無瀾給了暗穀名字的那一刻,暗穀便已決心追隨江無瀾。

    現在既然江無瀾失憶,那自己就再當一段時間影子,也無妨,會有機會見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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