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看見劉道長口中吐出一口血的李存義心中“咯噔”一下。


    “此人非貧道這等貨色可冒犯之人!”劉道長拿起手帕擦掉了嘴角的血跡。


    劉道長愣神忽然想起了水池裏的蛇,已經自己的應對之策之後,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李存義看著眼神中充滿絕望又充滿崇敬神情的劉道長,不免狐疑起來了。


    “高啊,太高了!”


    “他早就算到了你會來請貧道,那水池裏看似不入流的小把戲就是為了引出院牆四角的三個坑!”


    “若真的是有心刁難,怎麽會不把現場處理幹淨,會讓小廝們發現異樣!”


    “就是為了引貧道來此,看見這三個坑!”劉道長自言自語道,“實際上這三個坑就是讓貧道知難而退!”


    “此人又恰恰洞悉了我輩修行之人身負傲氣,所以我才會來到此屋,見到此符籙!”


    “此符籙與我們一般常見的符籙不一樣,猜測貧道心中自會想著看一看總不會有什麽事情!”


    “此人實在是高啊,此等高人視貧道恐如螻蟻,此乃雲泥之別啊!”劉道長感歎道,“李大人,貧道實在是無能為力。”


    “依貧道來看,就算是各派掌教真人也不一定有這個水平!”


    “就算是各派的掌教真人也不一定有這個水平!”


    這句話直接在李存義的腦海裏炸開了。


    此刻,堆積成李存義認知的那座高聳樓宇已經在陡然間轟塌了。


    “這這這……這怎麽可能呢?”


    “他不過一個少年郎,即便是再厲害也不可能有各派的掌教真人厲害啊?”


    李存義身子瑟瑟發抖,那床上貼著的那張符籙在他眼中漸漸變成了他的催命符。


    “貧道也不願意相信,可是事實就擺在這裏啊!”


    劉道長長歎一聲,隨後解釋起來了。


    “各派的掌教真人雖然厲害,可也隻是修行自己門派的功夫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卻不能兼各派之長,更何況還是如此驚人的水準,根本不可能!”


    “李大人,貧道先前不識泰山才誇下海口,李大人捐贈的銀錢,貧道會讓小童悉數歸還!”


    劉道長立刻狼狽離開,他甚至不敢再迴頭多看一眼那屋裏的符籙。


    “你你你……”李存義氣的抓起一個凳子丟了出去,“什麽玄妙觀觀主,我看你定是妖言惑眾,嫌我給的錢不夠!”


    他不是不相信劉道長剛才的話,隻是這種情形下總得找個借口給自己吃顆定心丸。


    李存義低頭,趕緊將劉道長給他的那一張保命符揣進了懷裏。


    “老爺,老爺!”


    李存義起身,一把推開下人,自言自語道,“我得去找兄長,兄長一定會有辦法的!”


    李存義立刻喊道,“來人,備馬車迴定遠老家!”


    管家立刻吩咐人去準備馬車。


    “東叔,我能不能跟著去啊?”張牧之道。


    “也好,你還沒有去過李家祖宅,路上機靈點!”


    “是是是!”


    門口,張牧之已經準備好了馬車。


    李存義風風火火的上了馬車,日夜兼程的準備前往定遠。


    三天後。


    “老爺,咱們到了!”


    已經熬了好幾天的李存義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也不用下人扶他下車了,直接跳下車就往府裏跑去。


    “二老爺,您……”


    “一邊去!”


    李存義一把推開礙事的下人,提著衣襟狂奔進去。


    “兄長,兄長救我啊!”


    “兄長救我啊!”


    ……


    李存義跑進正廳時被門檻絆了一下,差點摔倒,雙手撐地趕緊爬到了滿臉疑惑的李善長麵前。


    他立刻抱住了李善長的腿,眼淚刷的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兄長,你要救我啊!”


    “啊!兄長,兄長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李善長看了看四周的下人,瞪了李存義一眼忙道,“你快鬆開,大庭廣眾成何體統!”


    “我不鬆開,兄長你得救我啊!我們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啊!”


    李存義哭得悲痛欲絕,看的李善長也不禁揪心起來。


    “啊啊啊,兄長——”


    “不要再哭了,遇到什麽事兒了,你會慌成這樣?”李善長道,“讓你連禮義廉恥都不顧了!”


    李善長也意識到,恐怕李存義是攤上了不得了的大事了。


    李善長起身緩緩蹲下,從丫鬟手裏接過手帕。


    他用蒼老的手拿起手帕給李存義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阿弟別怕,天塌下來有兄長在呢!”


    “兄長——”


    李存義激動地一下子抱住了李善長,任由淚水肆意揮灑。


    “好了,好了!別哭了,一切有兄長呢!”


    李善長一邊安慰著李存義,一邊擺擺手示意下人們趕緊離開。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李存義的情緒才穩定了下來。


    “說說吧,究竟是什麽事兒?”李善長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見過的風浪也不少,到底是什麽事兒能將你嚇成這樣?”


    “兄長,可還記得當時燕王殿下帶來要人的那個龍虎山弟子?”


    “記得,這又怎麽了?”李善長不解道,“你不是把人還給他們了嗎?他們沒有理由找事兒啊?”


    “兄長,我有錯!我是還了人,隻是人在從龍虎山到定遠的路上,我都讓人在她的飯菜裏下了毒!”


    “什麽?”李善長眼睛一瞪,嘴角的兩撇胡須一動,當即拍案而起。


    “你你你你糊塗啊!”李善長無奈長歎一聲,“哎!”


    “我……我不是想著拿姑娘是修行之人若是埋進去死不了跑了怎麽辦,就悄悄讓人下了藥以防萬一嘛!”


    “怎麽?他給你下咒了?”李善長道,“我觀那小子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即便是天師嫡傳弟子,也不會太厲害吧!”


    “之前你不是在心中告訴為兄,你去玄妙觀請了平安玉符,若是找那玄妙觀觀主出麵。總不至於還奈何不了一個少年吧?”


    “兄長,那劉道長也奈何不了!”


    “這不可能吧?”李善長也感到不可思議。


    隨後,李存義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李善長講了一遍。


    “啊?”李善長聽完也愣在原地。


    “都告訴你不要得罪這種人,咱們雖然手眼通天,可人家的手段咱們是一竅不通啊!”李善長無奈道,“就連陛下也給那龍虎山極大的麵子!”


    “你還敢如此,當真是……”李善長無奈道,“哎!”


    “兄長,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我隻能去賣一賣我這張老臉了!”李善長道,“幸虧當年我與陛下一同去過一次龍虎山!”


    “即便是那少年郎再厲害,他也不敢不聽張天師的話!”


    “兄長,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李存義道。


    “我先書信一封過去,之後你跟著我上山!”李善長道,“到了龍虎山腳下,你要三步一扣給我上山!”


    “啊?”李存義茫然道,“兄長,那我的身子骨不得散架了?”


    “怎麽?你得意思是讓我來?”


    “不是,我不敢!”李存義低著頭,像極了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想要人家原諒並解除災厄,你不拿出誠意你覺得能行嗎?”李善長拍了拍李存義的腦袋道。


    “你啊,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朝廷命官嗎?”


    “你的小命就攥在人家的手裏,還拿出一副當官兒的做派?擺不清自己的位置!”


    隨李存義一起進入李家祖宅的張牧之被安頓住了下來。


    他們幾人來到祖宅自然沒了活幹,所以就閑了下來。


    張牧之又是自來熟的人,很快就跟幾個李府祖宅裏的家丁熟絡了起來。


    很快,他就將李家祖宅的情況了解的差不多了。


    張牧之掐指一算,笑道,“原來他們準備去找那老頭兒,那就多玩一會兒!”


    “畢竟,三步一叩,九步一跪我覺得這個節目很有看頭!”張牧之說完笑臉瞬間變得陰沉起來,他攥起拳頭道,“這是他活該!”


    他並沒有像上次一樣操作,這次他沒有準備什麽東西,他決定用點別的方法。


    屋子裏,張牧之正在提筆寫著:


    今叩拜皇天後土,諸天神靈,滿天星鬥,陰德閻君。


    叩拜此方城隍、土地、山神、五道將軍、遊路將軍及此方一切善神護法。


    ……


    現焚化紙帛以作答謝及其通關之用。


    叩請鬼差大人,持地府貴票前來……請鬼差神使,持地府勾魂牌前來……


    ……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吾奉太乙救苦天尊如律令。


    這封上表地府的表文他沒有立即燒掉,他準備等到時候到了再燒。


    龍虎山,夜闌如水。


    天師府裏,張正常張天師看著天上的星鬥。


    “天相星馬上就要黯淡無光了!”他自言自語道,“看來那小子出手了,我這當師父的不能拖了後腿!”


    “當初雲姝那孩子自願下山,我自不能強留她,如今情況不一樣了!”


    張天師張正常背著手進了屋。


    第二天,一早。


    道宮裏一眾弟子正在做早課,張宇初走進來打斷了大家。


    “掌教真人即日起閉關,暫時不問一切事務,大小諸事由我兄弟二人代管。”


    天師府裏。


    張正常張天師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壓根沒有閉關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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