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樂意叫就叫。”丁凱複別著臉,耳朵紅彤彤的,“別擱床上叫就行。”


    “言歸正傳,”餘遠洲把洋辣子手裏的水遞他嘴邊,“你煙太重了,戒了吧。我前兩年都戒了。”


    “你那一個月一包的電子煙,算什麽煙癮。”


    “癮大沒關係,一點點來。我陪你,哪怕少抽點呢。”


    洋辣子也在旁邊附和:“是,梟哥,嫂子說的是。我大姨上個月查出宮頸癌,人大夫就說是煙太重了。”


    “他媽的我又沒有宮頸。”


    “那是宮不宮頸的事兒麽。”餘遠洲看他在這裏狡辯,眉毛吊吊著訓他,“冠心病,高血壓,腫瘤,癌症,哪一個不嚇人?照你這麽抽,五十來歲就得天天拄這玩意兒。”


    丁凱複不吱聲,低頭裝可憐。對於他這種尼古丁癌晚期來說,戒煙和戒du差不多。


    餘遠洲隻得以毒攻毒:“吸煙會導致皋丸酮分泌下降,等你過了四十,就沒那個欲望了。你選吧,要尼古丁還是要性生活。”


    “你說我過四十就不想幹你了?”丁凱複嗬嗬一笑,“扯犢子。咱倆八十都得有性生活。”


    餘遠洲不說話了。


    沉默著走了幾步,丁凱複察覺氣氛不對,臊眉耷眼地瞟他:“生氣了?”


    “約法三章的時候,說得比唱得好聽。還「你是我領導,不讓我上廁所都憋著」。”餘遠洲哼了一聲,“現在讓你戒個煙,整得像要害你似的。”


    這話一出,不高興的味兒就很濃了。


    倆人在一起以後,餘遠洲就沒生過氣。這冷不丁一下,還真給丁凱複整得心驚膽戰。


    他抬手抻餘遠洲的夾克邊兒:“別生氣。我戒。戒行不?別生氣,啊。”


    餘遠洲看他聽話,也鬆了口:“你要真下得了這個決心,陪你玩點刺激的又怎樣。”


    “真的?”丁凱複湊到他臉邊咬耳朵,“晚上你穿雙丁倒騎驢。”


    餘遠洲沒聽明白,皺眉問道:“穿什麽?”


    “丁字褲,”丁凱複壞笑道,“倆猴皮筋兒勒屁股蛋上,瞅著翹。”


    餘遠洲尷尬地瞟了洋辣子一眼,心想這流氓是半點不知羞臊。


    “我沒有那種變態東西。”


    “我去買。”洋辣子看老大的好事要告吹,連忙自告奮勇,“還買前襠漁網的?”


    這話一出,空氣再度安靜了。


    且不提餘遠洲接不接受得了這玩意兒,那個「還」字兒可是相當致命。


    看來這東西,洋辣子沒少幫丁凱複買。買給誰穿,想都不用想。


    餘遠洲一下子就想起來「半年40萬」,「一年120萬」,以及那個白月光韓秋陽。


    想到丁凱複寶貝了十來年的照片,想到自己和韓秋陽八分相似的臉,想到丁凱複跟以前的情兒們醬醬釀釀。


    還「穿雙丁倒騎驢」,玩得可夠花花!


    想到這兒,餘遠洲那剛見點晴的臉,再度陰雲密布。他啪一聲拍開丁凱複的手,冷笑道:“嘴長你臉上,我管不著。愛抽抽去吧,左右你命硬,誰能活過你。”


    說罷扭頭就走。


    丁凱複急了,在後麵直叫喚:“媳婦兒!遠洲!!餘遠洲!!!”一邊叫喚還要一邊往地上摔,“呃啊!頭好疼!!遠洲我頭疼!”


    餘遠洲就跟沒聽著似的,大步流星,沒幾秒就拐出了視野。


    洋辣子也知道自己做壞事兒了,急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揣:“梟哥,我,我嘴快了。我去跟嫂子解釋...”


    “解釋個屁!!”丁凱複把助行車往前一聳,指著他臉嚷嚷,“你可真他媽彪!!”


    說罷小跑著往上追,風衣都掀起來了。


    “遠洲!!喂!!餘遠洲!!!”


    洋辣子看看手裏的助行車,又看看丁凱複的背影。這才反應過來,丁凱複擱這演戲換香香呢。


    演了半天腦血栓,香香沒換著,還被自己攪了一身騷。


    他狠拍了腦門兒一把,懊惱地低罵:“壞菜!我可真他媽彪!”


    作者有話說:


    狗魚的洞房項目:吃兩條醬苦瓜,憋著稀在指壓板上撞拐子。


    雞蛋殼,鴨蛋殼,誰腳落地誰老婆~


    想看的扣1。(是不是有病)


    ps:家人們我是真的廢物。上周四內容挪到周三,導致我數錯榜單字數,被關小黑屋。


    這迴是作品被關小黑屋(不給曝光),本卷還是可以迴複的嗷!


    正在跟編輯求情,如果沒辦法的話,所有的番外都會改成正文。也就是說正文延遲到從小黑屋出來後完結,但番外沒有或者說就一丟丟。


    畢竟不能讓作品在小黑屋裏完結,這太悲慘了。融合番外也是我能想到最對的起大家的方式了,總比停更或者少更強。抱一絲,海苔卷實在太他媽廢物點心了嗚嗚嗚。


    第一百一十六章


    餘遠洲連行李都沒等,空手出了海關。尾氣味兒的秋風一吹,倒給他吹清醒點兒了。


    他站在路邊,往胸口揉了幾把,想要把這股心絞壓下去。理智告訴他,人家對他是真心的。他不該尋思這些沒味兒的屁,生這些矯情的氣。


    可他又控製不住地憤怒,嫉妒。像自己的領地被涉足,珍視的寶物被偷走。


    餘遠洲悶悶地想,他不是喜歡自己,他是喜歡自己這型兒的。在心上挖了個凹槽等零件,自己不過是剛好碰上了。


    丁凱複到底包過幾個?他和那些情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會舌吻嗎?也會舔耳朵嗎?也會親著腳踝叫寶貝兒嗎?完事兒後也會抱著去洗澡,用燙燙的小毛巾給烙腰?


    西八的!餘遠洲往路燈杆上蹬了一腳。


    冰山一角都這麽氣人,實際還有多少花活兒他不知道?還有多少「刺激的」他不知道?


    敢把這些寡廉鮮恥的東西往他身上套。死變態臭流氓,怎麽不刺激死你呢!


    餘遠洲索性放棄勸說自己,伸手攔了輛出租車。


    明天能不能想通,明天再說。總之今天他不想看丁凱複的臉。


    前腳剛邁上,門就被把住了。


    “遠洲!”丁凱複死死把著車門,“幹什麽去?”


    餘遠洲往他身後看了一眼。沒看到助行車。


    “你能走?!”他更氣了,傾身關車門,“能走自己迴家去!”


    “你上哪兒?”


    “我迴我自己...”


    餘遠洲剛想說迴自己家,猛然反應過來,他在d城已經沒有家了。


    丁凱複趁機坐進來,對司機道:“濱北路年華裏2棟。”


    “那兒我早退租了。”


    “我續租了。”丁凱複往前比劃了一下,示意司機開。他大手蓋著餘遠洲的膝蓋,輕輕晃了下,“你東西我全留著,半點沒動。”


    “沒領過不三不四的人吧?”餘遠洲撇臉看著窗外冷笑,“還穿漁網倒騎驢,嗬,八仙過海可算是讓你給玩兒明白了。”


    漁網和倒騎驢還加了重音,那是相當尖酸,相當陰陽怪氣。


    餘遠洲自己說完都嚇了一跳,他胳膊肘拄著窗框,垂眸摩挲嘴唇兒。


    這不像他。這太小心眼兒,太掉價兒了。


    不提倆人才交往小半年,就剛見著那會兒,丁凱複都29了。照丁凱複的社會地位和那變態尿性,說沒幾段錢色交易,他都不能信。


    他明白,可他就是來氣。他清楚,可他就是小氣。


    愛情的副產品,占有欲和嫉妒心。人人都有,餘遠洲亦不能免俗。甚至完美主義讓他更甚。


    丁凱複在旁邊一個勁兒解釋,語無倫次,磕磕巴巴:“沒,那咱倆的家,我能領別人麽。我這些年在外麵也沒搞。以前的事兒,我那啥...”


    我啥。他也沒詞兒了。總之不是「我冤枉」。


    丁凱複不算晚熟,但因為心裏惦記著韓秋陽,開始還算老實。不過大四那年夢碎以後,他算是放飛自我了。


    一開始新鮮,什麽樣的都搞來玩兒。玩兩年發現,還是喜歡韓秋陽那型兒的。


    斯文幹淨的讀書人,一言一行都端著。最好戴眼鏡,不能是黑框的,一定得是金絲框的,鏡片還一定得鋥亮。


    圈子裏沒這款,他就開始找直男缺德。都不用真動手,威脅加砸錢,用不上兩天,全服服帖帖。


    不掙紮的獵物沒勁,他又開始在性上找刺激。說他「八仙過海玩得明白」,是一點兒也沒冤枉他。


    丁凱複解釋不出話,囫圇地去抓餘遠洲的手,貼在嘴唇兒上親。


    餘遠洲沒躲,也沒搭理他,悶悶地看著外麵倒退的風景。


    倆人都不說話,到了地方,一前一後下了車。


    丁凱複掏鑰匙開單元門:“你走之後,我自個兒在這住了六年。每迴往裏走,都能想起頭迴來的那天。”


    他指著電梯按鈕:“我凍得像個犢子,站這兒吸鼻涕。吸一迴,你摁一迴電梯。”


    餘遠洲麵色淡淡:“是麽。我不太記得了。”


    “我記得。”丁凱複笑了下,笑得很是淒清,“都記得。沒事兒就反複想。”


    餘遠洲歎了口氣,跟著進來了。


    七年過去,電梯舊了,貼的廣告卻是新的。新舊相襯,頗有股物是人非的味道。


    出了電梯,一眼就能看到門口鋪著的絲圈地墊。大紅色上燙印著金字:出入平安。


    這地墊還是餘遠洲交車保險送的。這麽多年過去,還是幹幹淨淨,沒一點泥。


    開了防盜門,就像是開了時光穿梭門,眼前的一切都是撲著過來的。臥室的藍牆紙,客廳的米色沙發,廚房的玻璃拉門,紙糊的小吊燈...


    他踩掉皮鞋,一步步往裏走。


    地板上沒灰,暖氣片是熱的,甚至連屋子裏的空氣,都沒有久不住人的捂臭味兒。


    花架上的綠蘿已經爬了滿牆,用白色的小塑料夾固定著。順著往上看,棚頂上貼著個硬紙卡,用馬克筆寫著「遠洲迴家」。綠蘿的尖兒已經碰到了紙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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