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個穿迷彩羽絨服的年輕男人,正掰著喬季同的肩膀。而黎建鳴則死摟著喬季同,橫眉立目。


    餘遠洲的cpu瞬間燒幹了。這誰?哪兒冒出來的?說的啥?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黎建鳴已經動手了。就見他抬起自己那條好腿,照著迷彩服的肚子就是一腳。


    迷彩服被他踹得連連後退,絆了一跤摔倒在地。黎建鳴拄著拐站起來,作勢要開打。


    餘遠洲也顧不上弄清楚狀況,衝過去擋在黎建鳴身前:“黎二少!這是醫院!”


    這時又聽身後的迷彩服罵道:“我他媽跟你沒完!”


    “我怕你跟我沒完?”黎建鳴單腿立著,拐杖尖指著迷彩服:“你現在來跟我沒完。我讓你一條腿。”


    迷彩服從地上爬起來:“媽的瘋狗。我告訴你,那個貨我騎了兩年。你再怎麽牛逼,也都是撿我用過的! ”


    這句侮辱太過下作,餘遠洲都聽愣了。扭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迷彩服,眼珠子都要瞪出血了。


    還沒等他國罵,黎建鳴的拐杖已經唿的一聲掄了上去。餘遠洲一把架住黎建鳴的胳肢窩:“別動手!”


    黎建鳴猛勁扒拉他肩膀:“多管閑事!”


    黎建鳴長得人高馬大,金雞獨立也給餘遠洲扒拉了個趔趄。還沒等他站穩,就聽遠處傳來一聲暴喝:“幹什麽呢!”


    醫院的保安來了。


    餘遠洲趁著這個空檔,趕忙從兜裏掏出名片遞給迷彩服:“趕緊走。以後不要再聯係季同,有事直接找我。”


    迷彩服斜楞著眼睛掃了他一眼,終究是接過名片揣兜裏了。


    這一陣兵荒馬亂過後,喬季同已經徹底燒昏了。兩人連攙帶背的,終於給喬季同掛上了水。


    黎建鳴趴在床邊攥著喬季同的手,一臉怨種樣。


    餘遠洲倚站在窗戶邊盯著那倆人交握的手,心裏沉甸甸的。問都不用問了,就是他想的那個關係。他最心疼的弟弟,也是個同性戀。


    同性戀沒關係,他在意的是這倆人咋攪和上的。


    他隻是窺見了黎建鳴的冰山一角,就知道這少爺有多風流紈絝。喬季同要跟他在一起,那絕不可能得好。


    作者有話說:


    開始和八嘎的劇情交織啦。


    餘哥:黎臭餅打咩!堅決打咩!


    這塊兒太熱鬧了,給我餘哥幹蒙圈了哈哈。我精簡了一些,怕給沒看過八嘎的寶也幹蒙圈。


    不是從隔壁來的寶們,有興趣的可以來隔壁玩兒哈→完結文《忠犬八嘎》


    咱們繼續周四見!mua!


    第二十二章


    因為喬季同這個變數出現,餘遠洲的哥癌又犯了。他也不合計自己和丁凱複的那檔子鬧心事,天天接送喬季同去醫院掛水。


    喬季同到底年輕,等到第四天的迴程,精神頭已經大好,連鼻子都不揩了。


    餘遠洲這才開口邀請:“季同,今天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喬季同連聲答應,看起來很是開心:“嗯,我還在休假,沒問題。”


    “想吃什麽菜?魯菜?湘菜? ”


    “都行。”喬季同話音剛落又改口道,”別去飯館了,花錢。咱去你家,我做兩個菜。”


    餘遠洲沒有立刻答應。


    喬季同和他那個虎表弟王俊豪不一樣。這小子腦子清,心思密,從不說廢話。明裏說是省錢,暗裏則是一種小心翼翼的探尋。


    他認識了喬季同18年,這點弦外之音他聽得出來。


    餘遠洲本意是不想讓喬季同暴露在丁凱複的視線裏。可被那麽一雙清炯炯的眼睛看著,他怎麽都說不出拒絕。此刻無論他找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聽在喬季同耳朵裏也都隻有一個意思:我不想讓你來我家。


    餘遠洲抿了下嘴唇,心想去他媽的丁凱複,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心一橫,答應道:“那也行。去超市吧。正好家附近有個萬達。”


    喬季同聽到這話,臉啪地亮起來,眉眼彎彎地笑:“哎別,超市貴。咱去城西農貿市場,挑幾斤新鮮踏板兒(比目魚)。再買兜好麵粉,炸點果子小麻花,”喬季同笑得更開了,“哎,你就愛吃這些小孩兒吃的。”


    餘遠洲也跟著笑,鼻腔卻悄摸地酸了。喬季同還記得他愛吃什麽。


    這世上有一種很重要的人。不是親人,不是愛人,也不能泛泛地說是友人。如果硬要形容起來,大概就是這個人,他不僅認識你,也認識你心裏的孩子。當有一天你死了,他知道你全部的人生。


    對餘遠洲來說,喬季同就是這個人。


    他打方向盤往農貿市場拐:“踏板魚要炸焦點。果子要那種擰的,加黑芝麻的。”


    “知道知道。跟你說我現在手藝老好了,看待會兒不撐死你。”


    “那我就等著你撐死我。”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去農貿市場挑了魚,又去超市買了啤酒。等到傍晚,才拎著東西地從停車場往家走。


    “餘哥,那兒也有停車場,我瞅著離你家還近點。”


    餘遠洲可不想往那裏停了,別再來幾個黑社會請他吃抹布:“那個停車場滿了。”話音剛落,就見到了牆根下的傻強。


    傻強站起身,上下打量喬季同。還不等他問,餘遠洲就搶先開口:“傻...咳,阿強,好巧。”


    “嫂...咳,呃,餘,餘先生。這大包小包的,買菜去了?”


    “我一個弟弟,過來玩兒。”餘遠洲懇切地看著傻強,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傻強笑了下,擺手道:“那你們吃好玩好啊。”說罷就要往停車場裏走。


    餘遠洲心下一凜,扭頭喊道:“阿強!”


    傻強迴頭看他。


    餘遠洲喉結滾了滾,硬著頭皮試探:“去哪兒啊這麽急?”


    傻強定睛看了他兩秒,捏著車鑰匙往停車場指了指:“去跟朋友吃燒烤。南耀路的那家,老婊子燒烤。”


    餘遠洲心下稍定,點頭道:“那你注意安全,路有點滑。還有那家店,應該是叫老妹子燒烤。”


    傻強噗嗤一樂,露出雪白的門牙:“老妹子啊,行嘞。”


    喬季同若有所思地看著傻強的背影,問道:“餘哥,那人誰啊?”


    餘遠洲拽著喬季同的胳膊肘往前走:“鄰居。”喬季同又迴頭看了一眼,看樣子有點在意,但也沒再追問。


    今天外邊兒格外冷。甫一進屋,就覺得暖氣撲麵,幸福值拉滿。喬季同一邊脫鞋一邊四下打量,有點羨慕地道:“餘哥還是這麽立整。一個人住?”


    餘遠洲彎腰給他拿拖鞋:“嗯。”


    “真好。等我手頭寬鬆點了,也租個稍微大點的房子。”


    餘遠洲心下一疼,脫口而出道:“你可以搬過來。”


    喬季同拎著塑料袋,轉過臉呆愣愣地看著餘遠洲。


    其實餘遠洲自己說完也有點後悔。不提正在被丁凱複監視,在知道喬季同的性取向後,這話怎麽聽都不對味兒。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斷沒有改口的餘地。他索性拎過喬季同手裏的袋子,重複道:“我說你可以搬過來。黎二少那邊,斷了吧。在哥這裏,不用著急,找個踏實活計做。”


    喬季同的臉騰得紅了,尷尬地辯解:“不是那麽迴事。我就是個家政,對黎先生沒那種意思。”


    餘遠洲心下稍安,但麵色仍舊嚴肅:“不管你有沒有,他都有。”他一邊往冰箱裏放菜一邊道,“季同,聽哥一句勸,別往那種人身邊沾。咱沾不起。”


    “我明白的。餘哥,我明白的。”


    “還有那個什麽叫譚海的,”餘遠洲想起前陣子那迷彩服管他要錢的市儈樣,心裏直膈應,冷聲道:“也別再聯係了。”


    喬季臉上紅白相間。半晌才擠出來個苦笑:“我的臉都在餘哥這裏丟幹淨了。”他略帶哀求地問:“餘哥,你嫌不嫌我惡心?”


    惡心。這世上讓餘遠洲惡心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他和丁凱複的關係。


    但這個詞,就算用到他自己身上,也不舍得往喬季同身上按。甚至他有些生氣喬季同的生分和不信任,索性把話敞開了說:“嫌你惡心還往家裏領什麽。你不要在外麵吃,偏要跟我迴家,不就是試探這個意思?”


    喬季同撓了撓鼻子尖,不好意思道:“你說出來幹什麽呀。”


    餘遠洲放好食材,迴身揉了一把他的腦袋瓜:“季同,咱哥倆之間,從來都不需要試探。”


    喬季同揩了下眼底。沒說話,拍了拍餘遠洲的胳膊,進了廚房。


    他十七歲開始在廚房打荷,如今在生態酒店做麵點。對他來說沒什麽麻煩菜,一個多小時,桌就擺滿了。


    魚炸了一大鍋,一頓吃不了就裝一半到保鮮盒。他一邊碼魚一邊囑咐:“熱的時候用平底鍋稍微煎一下,別直接微波爐。”


    餘遠洲捏著果子站在他後麵,嚼著答應:“好。吃飯吧。別整了。”


    “餘哥,你現在有沒有對象?”


    “...沒有。”


    “找一個吧,都奔三了。現在找,處兩年結婚,正好。”


    餘遠洲被逗笑:“行,聽你的。快過來吃飯吧,我餓死了。”


    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聊,不知不覺就入了夜。喬季同的手機在桌麵上嗡嗡直響,餘遠洲瞟了一眼,都是一個叫周瑜的人。


    “這誰?”


    喬季同把手機屏幕摁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黎先生。”


    餘遠洲有點不爽:“你不在休假?他幹嘛?”


    喬季同見餘遠洲臉色不好,連忙討好地安慰:“餘哥,你放心。我心裏都明白。”


    餘遠洲歎了口氣:“今天太晚了。住這兒吧。”


    “不麻煩餘哥,我打車迴去。”


    “那我送你。”


    “不用不用。”


    “走吧,沒事。”


    “真不用。”


    兩個人就這樣拉拉扯扯地下了樓,喬季同還在推脫:“你送完我再迴來,那都幾點了。”


    “不礙事,左右我在家待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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