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溪說幹就幹,當天就讓王大虎去鎮上請一個頗為德高望重的道士來了院子裏做法。


    小靈在腦海裏吐槽:“主人,這人是個騙子,一點本事都沒有。剛剛還大言不慚,說他已經把那些小鬼全都收走了,明明昨日鬼差就已經把那些小鬼帶走了好嗎?”


    池溪笑著說:“他是不是真的道士不重要,能安人心才是最要緊的。”


    池溪知道小靈能看到鬼魂,跟陰曹地府的鬼差還是舊相識。


    假道士做了法之後,高深莫測道:“經過貧道這番做法,保證席家幹幹淨淨,日後生意一帆風順,大河村人平平安安。”


    眾人一聽這話,心安不少,紛紛表示感謝。好些人已經從兜裏掏出銀錢遞給道士以保平安。


    池溪揮手道:“諸位自己的錢自己留著吧!今日之事因我們家而起,這錢自然由我們家來出。道長,請隨我來!”


    池溪客客氣氣地將道長請進屋,她禮貌地詢問道長該給多少銀錢。


    道長微眯著眼,高深莫測地沉吟片刻後,擰著眉頭歎氣道:“替人消災,消耗的乃是貧道的功德壽元。”


    他為難道:“也罷,貧道看席夫人慈眉善目,是個良善之人,你給個二十兩銀子便是,就當貧道跟席夫人結個善緣。”


    “還真會獅子大開口。”


    小靈冷笑著說:“他十日前在湘江縣坑蒙拐騙,被人打得鑽狗洞。今日竟敢大言不慚坑主人二十兩銀子,也虧他開得了口!”


    池溪聽得眉頭一挑,很好奇小靈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畢竟在她看來,小靈一直是存在於她的腦海中的,她不知道的事,小靈怎麽會知道呢?


    小靈笑嗬嗬地說:“這個騙子,臭名昭著,這方圓百裏的鬼魂就沒有不認識他的。他一點本事都沒有,平日裏在家裏總是燒紙錢,給周圍的鬼魂賠罪,並表明自己沒有害那些鬼魂的意思,隻想謀生而已。但他一點本事都沒有,哪裏能害得了那些鬼魂?”


    池溪沒想到小靈知道的這麽多,抬眸望向挺直腰杆,神色莫測宛若得道高人一般的假道士,挑了挑眉,神色淡淡地說:“十日前,湘江縣,城裏街,大柳樹旁。”


    池溪這話一出,假道士眼睛瞬間瞪大,原本假裝得高深莫測的表情有瞬間破裂,他強裝鎮定:“貧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池溪慢悠悠地笑了:“你知道我為什麽請你來做法嗎?”


    假道士自然是不清楚的。


    但這些有錢人無非就是求平安求財求順利。


    他擰著眉頭,正準備編一個,池溪就笑嗬嗬地說:“因為我這院子裏真的有的惡鬼啊!道長方才看到了嗎?他們就在你身後飄來飄去的。”


    假道士被嚇得一哆嗦,吞咽著口水:“你……你別嚇我,我……我可不是被嚇大的!”


    “道長也怕鬼嗎?”


    池溪笑意一收,神色淡淡地說:“你是什麽人,我心裏清楚,今日請你來,也隻是想讓村裏人心安,你若是敢在我麵前拿喬,訛我錢財,可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這道士到底是個男人,而池溪還是個孕婦,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我已經做了法了,你怎麽能耍賴不給銀子?你這樣的做法會觸怒祖師爺的。”


    “黑亮!”


    池溪也不想跟這假道士瞎掰扯,揚聲叫了一聲以後,一頭高大威風的野狼兩眼綠油油地從後門走進屋來,站在池溪的身側虎視眈眈地盯著假道士。


    仿佛隻要池溪一聲令下,它就會撲上去咬死假道士。


    假道士被兇狠的野狼嚇得腿軟,急忙後退了幾步,吞咽著口水心虛地說:“那……就算不給二十兩,一點點跑腿費你總是要給的吧?”


    “二十文。”


    池溪抬眸望著恨不得拔腿就跑的假道士,淡聲說:“村裏人給我起早貪黑幹一天活,也才十五文錢,我看你來這一趟也不容易,便給你二十文錢的辛苦費,不算虧待你吧?”


    假道士都快哭了:“夫人,我入行二十年,也就剛開始那段時間收過這麽少的出工費。你就行行好再加點,我也不給你要二十兩了,二兩銀子您總要給我吧?現在最低的行情價也得三兩了,我給你優惠一些還不行嗎?”


    假道士這話不是騙人的,畢竟他坑蒙拐騙多年,在這周圍也算是德高望重了,許多人都信任他。


    別說鎮上,縣城的員外老爺也願意請他,少說也得花四五兩銀子打發他,遇到傻一些的人家,給他十兩銀子也是有的。


    “三十文,你愛要不要。”


    池溪擰著眉頭說:“你別貪心不足,你坑蒙拐騙的事一但傳出去,你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不然十日前也不會被人堵著打,你說是不是?”


    他還能說什麽?


    當然是識相地拿著三十文錢跑路了。


    在德高望重的道長說席家一切都好之後,原本心裏害怕的村裏人又陸陸續續地迴到了席家。


    那派人來找茬的金老爺好幾日沒聽到消息,就有些坐不住了,冷著臉叫來隨從,吩咐道:“毛二他們怎麽去了這麽多天還不迴來?從咱們這裏去大河村也就兩個時辰,這都多少天了!你趕緊托人去查查看究竟是怎麽迴事!”


    “是,老爺!”


    隨從急忙應下,轉身便派人前去大河村打聽情況。


    但打聽來打聽去,都打聽不出什麽來。


    隔日,隨從稟告他主子:“老爺,這段時間,無人去過大河村!那席家這幾日一切都是正常的,會不會毛二帶著那群人跑了?”


    畢竟毛二那個人平日裏偷奸耍滑的,沒少被老爺責罰,隻怕是心裏早就對老爺不滿了。


    隻是賣身契還捏在老爺手裏,他平時也尋不到機會逃跑。


    被稱作老爺的人眼睛一沉,怒道:“你再給我派人去查清楚,若毛二真的帶人跑了,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是,老爺。”


    隨從看著氣得發抖的老爺,急忙轉身又跑了出去。


    站在老爺身後的管家上前一步,提醒道:“老爺,當務之急,是要摸清楚大河村席家的情況,就算毛二等人跑了,那也不是最要緊的。現在席家的生意越來越好,咱們金家的生意卻越來越慘淡,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金老爺做了二十年的青瓦片生意,向來生意紅火,這段時間生意卻被席家搶去大半,如何叫他不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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