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冤家路窄,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麵的人,居然在這樣的場合相遇了。


    許諾苦著一張小臉,礙於現場還有兩位副考官,她還是嘴角抽搐地道:「冉青河,好久不見。」


    冉青河、染青河,青臨雲河。


    許諾第一次見到「青臨雲河」這個名字時就忍不住噗哧笑出聲,說:「「青是指彩虹中的青色」,「雲河」則說明雲層很厚,遮天蔽日像河一樣寬大,這樣的天氣不是要下雨了嗎?怎麽可能出彩虹?這人的地球科學一定沒學好,哈哈!」


    是的,許諾認識冉青河這個人就是從他瀟灑俊逸,實則裝文青的網路名字開始的,咳,更準確一點來說,他正是許諾的初戀男友。


    不同於別人青梅竹馬,抑或是教室同桌這樣懵懂而美麗的初戀,他們兩人再準確一點來說,是網戀。


    許諾讀大一的時候,正流行著一款魔幻可愛風的2d遊戲--蘑菇島,她一時沒抵擋住q版卡哇伊畫風的誘惑,成了網癮少女。就在那段時間裏,許諾認識了青臨雲河,因為兩人都是單身男女,就理所當然地在某次轟轟烈烈的夫妻活動中結了婚。


    起初她也沒多想,隻覺得遊戲而已嘛,結婚不結婚都無所謂,隻是多了一個頭銜罷了,但隨著冉青河甜言蜜語的猛烈攻勢,許諾沒多久就淪陷了,而讓她徹底丟盔棄甲的,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冉青河長得很好看。


    第一次在玩家聚會中見到他的時候,許諾就給了遊戲中的老公還算正麵的評價--帥氣、邪魅、蠱惑人心。


    那個時候,她還處於少女憧憬時期,對好看的男孩子一點點抵抗力都沒有,就連同家族的玩家見了冉青河也戲謔許諾道:「喲,沒想到青臨雲河長得這麽帥,唉,早知道我就找他當老公了。」


    許諾聽了小臉刷的一下紅透,就這麽在心中認定了他是未來的另一半。


    但是到底是誰說的呢?長得帥氣的男人靠不住,會花言巧語的男人更不是好東西,集這兩點於一身的冉青河更是極品中的極品。數個月後,當許諾在街邊突然被一個兇神惡煞般的女子攔截住,這才知道自己做了最不光彩最無辜的小三。


    冉青河,一直都有女朋友,他們甚至已經交往六年了。


    想到第一次在遊戲裏聊天,冉青河哀怨地嚎叫,「憑什麽你們都有老婆,就我一個人打光棍?」


    想到第一次見麵,冉青河露出好看的小虎牙,邪邪地笑問:「做我現實中的女朋友好嗎?」


    彼時,許諾覺得自己就像在夢裏,到他女朋友找上門來,她才醒悟過來,自己是作了一場惡夢。


    所以說,小說看多了也不好,什麽情真意切的網戀、什麽專一忠心的帥哥都是騙人滴!許諾在家狠狠哭了三天,然後上遊戲刪id、換手機號碼,自此和這個愛情的騙子斷絕關係。


    不過千萬不要以為這麽一段「苦澀淒美」的初戀讓許諾刻骨銘、心,事實上,經曆幾年工作的洗禮,再迴首看這一段愛情,許諾剩下的感覺就隻有「鬱悶」兩個字了。


    當初怎麽就這麽傻,被這麽個滿口謊言的花 心男給騙了呢?唔,他除了有張帥臉,要學曆沒學曆,要錢財沒錢財。阿門,真感謝當初他女朋友及時揭發真相,來狠狠搧醒了我,給我上了寶貴的一課,不然今天的我不知道還會有多慘……


    現實和小說永遠都是有差距的,沒有魂牽夢縈,沒有至死不渝,偶爾朋友提到許諾這次甚為慘痛的初戀,她皆以「每個人都有一段狗血的過去」尷尬帶過。


    是以事隔多年,此時此刻許諾再次見到英氣逼人的冉青河,怎麽看怎麽瞥扭,但顯然的,對方不這麽想。


    麵試結束後,冉青河冉大主考官親自把許諾送到樓下,又是殷勤地幫忙叫計程車,又是打聽許諾近況,硬是跟她交換電話,一副多年故友的親熱樣。許諾雖然心裏覺得比吃了蒼蠅還惡心,但礙於人來人往,還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話,還很無奈的在他監視下,輸入他的手機號碼再撥打給他。


    好不容易熬到上了計程車,眼見就要開車了,冉青河卻突然扒著車窗,低頭深情款款地道:「許諾,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


    許諾差點控製不住地翻個白眼,大哥……有沒有這麽瓊瑤啊?


    幾年不見,你的功力越來越高深啊,就這麽短短半個多小時的重逢,居然就可以到執手相看淚眼的地步了?


    冉青河頓了頓,又矯情地扯了抹苦笑道:「算了,不說這個,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許諾,隻要你願意,我可以承諾你,給你一個進鳳焱的機會。」


    「……」


    人不要臉,果然天下無敵。


    許諾坐在計程車上,淡定地平視前方,簡單地吐出六個字,「司機先生,開車。」


    晚上許諾去蕭大boss家蹭飯,吃完飯,蕭爸爸蕭媽媽就體貼地出去散步了。


    蕭逸見四下無人,以「飯後適當休息,有助於消化」為借口,抱著小白兔迴房間休息,隻是這麽一「適當休息」,就直接休息到了床上去。


    摟摟抱抱了好一會兒,蕭逸才氣喘籲籲地放開許諾道:「上次跟你說的事怎麽樣?」


    許諾望天,佯裝茫然,「什麽事呀?」


    他咬了咬她的耳垂,揚眉道:「你說呢?」


    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麵對自己喜歡的人,不想拆吃入腹那是假的,但從小到大父母灌輸的觀念讓他不敢造次,他想把最美好的時刻留到許諾婚後,給她最完美也最快樂的迴憶,才一手策畫了辭職、結婚、布置新房的計畫,可是如果某隻兔子不識時務,他那點僅存的理智就很難維持得下去了。


    許諾被蕭大boss弄得臉紅心跳,在他懷裏掙紮著嬌嗔道:「你說叫我爸爸媽媽去你新買的房子坐坐就坐坐嗎?都沒親自上門去請,一點誠意都沒有。還有,你從來都沒有正式跟我……」


    從來都沒有正式跟我求過婚。這句話許諾說到一半,小臉己紅透。怎麽辦?明明在家裏演練了很多次,說一定要反撲調教蕭大boss的,結果真正臨上陣,自己就退縮了。


    許諾正咬住下唇躊躇著怎麽把話說完,蕭逸見小白兔水汪汪的眸子凝視著自己,嬌紅的櫻唇欲言又止,喉嚨不禁緊了緊,不由自主地低唿一聲「許諾」,不等她迴答,就已欺身壓下。


    鋪天蓋地的吻襲來,許諾措手不及,等再唿吸到新鮮空氣時,也情不自禁地逸出低低嬌喘,一直努力按捺著衝動的蕭大boss聞聲,頓覺腦袋裏轟地一聲響,此時此刻,什麽理智、什麽道德束縛,統統消失殆盡。


    蕭逸蹙起眉,盯著身下的小白兔還在猶豫,是拆骨吞吃,還是細嚼慢咽?原本以為可以再忍,可自己好像忍不下去了。


    他輕吻著許諾光滑的額頭,似撒嬌又像征求意見,「許諾,可以嗎?」


    許諾不是傻子,此情此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撇頭到一邊,沉默了會才小聲啐道:「笨蛋!」


    本來嘛,這種事情他要她怎麽迴答?


    不可以,不是她的本意,說可以,又顯得她不害驟。


    這種事不就是情到濃時自然而然就……大boss你想做就做嘛,問我做什麽?


    許諾光在心裏想想就已經羞到五體投地了>o<.


    蕭逸心領神會,放下心中石頭地俯身,唇與唇正欲相碰,「蹦恰恰蹦恰恰」非常有節奏的音樂聲響起--


    許諾傻眼,這通電話真是會挑時間,不知道破壞別人好事會被雷劈嗎?所有遐思徹底被打斷,許諾整整衣衫坐起,拿起手機一看,直接吐血。


    螢幕上赫然顯示著「冉青河」三個大字。


    在鳳換麵試後,冉青河積極地找許諾要了手機號碼,並監督著許諾把自己的號碼也儲存起來。她縱使千萬個不願意,但轉念一想,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他打電話來騷擾,至少她接電話前還能有個心理準備。隻是許諾怎麽也想不到,他會這麽快就行動,而且還這麽會挑時間。


    無視蕭逸怨念的眼神,許諾跑到房間相鄰的陽台才接了電話,果然一接通,那邊就開始唱戲了--


    「小乖乖,在幹什麽?」


    許諾抖了抖渾身的雞皮疙瘩,忍住摔掉手機的衝動道:「你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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