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她閉嘴。”顏洛曼淡淡說。


    顏媽媽是急性子,本是打算讓他們父女好好聊聊的,現在又插嘴了:“想讓她閉嘴不能用說的嗎?要不是李阿姨和我關係好,你現在已經進去了!”


    “我寧願進去!我被限製了人生自由,您才能放過我!”


    顏洛曼也本打算不再發脾氣的,可今天爸爸來了,她心中是無盡的委屈想要宣泄。


    “我放過你?我怎麽你了?讓你像李媛和吳毅嘉那樣為了車子房子自己去奔波勞累了?還是讓你養了?你李阿姨說的對!我活該!富養出你這麽個白眼狼!”


    顏洛曼又淡淡扯起嘴角,瞬間收斂了脾氣:“對,李阿姨說的對,你妹妹說的對,你媽說的對。我和你老公說的就全錯的。那我們就不說了,不說也是錯,到底是誰把我們逼成這副德行的?你想過沒?”


    顏媽媽被氣得發抖,狠狠砸了麵前的煙灰缸,吼顏爸爸:“我讓你抽!說了不能在家抽煙!你聽不懂嗎?”


    顏爸爸愣了愣,沒想到火瞬間燒到了他身上,但他什麽都沒說,站起身,走了出去,在樓道裏抽煙。


    顏洛曼無力笑著,一句話都不想說了,就這麽過吧!


    顏媽媽見顏洛曼又一副跟她爸一樣的死德行,氣不打一處來:“我逼你們?”


    “你沒有,都是我們的錯。”


    顏媽媽見顏洛曼口服心不服的樣子,心裏一陣絞痛。


    “那你有出息就滾出去啊!別問我要一分錢!”


    “好,房子車子都還給您,我走了。”


    顏洛曼起身。


    顏媽媽胸口跌宕起伏,是又被氣著了。


    顏洛曼走到門口。


    顏爸爸丟了煙頭,看出她眼裏的決絕,拉住她。


    “你是又想把你媽氣倒?”


    “爸,為什麽就沒有人關心我會不會出毛病?”她問著,淚水落了下來。


    “年輕人能出什麽毛病?趕緊去跟你媽說錯了,這樣日子才能好過。”


    顏爸爸推著顏洛曼進屋。


    顏媽媽眼裏的驚慌瞬間消散,又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顏洛曼走到她跟前,“對不起,我錯了。”


    顏媽媽看著電視,沒有說話。


    “你也趕緊去上班,今天又不是周末。”顏爸爸又催促著顏洛曼去上班。


    “你女兒辭職了,是不是好樣的?”顏媽媽刻意陰陽怪氣地問。


    顏爸爸愣,“你知不知道今年經濟多緊張?怎麽能說辭職就辭職呢?”


    “我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繼續工作。”


    顏洛曼淡淡解釋。


    “那也不能辭職啊!”


    “我累了。”


    顏洛曼不想再多說什麽,進了房間,把門反鎖了。


    中午是顏爸爸做的飯。


    他敲門叫顏洛曼出來吃飯,“不想吃,不餓。”


    顏洛曼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


    “別管她!餓了自己知道吃!”顏媽媽刻意說的很大聲。


    顏爸爸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麽。


    下午的時候,徐阿姨來了。


    “老顏也來了?”徐阿姨這才意識到事情確實有些嚴重了。


    她坐到顏媽媽身邊,“我今天到菜市場才聽說,我都不敢相信,曼曼真幹出這麽可怕的事情了?”


    “什麽?菜市場的人都知道了?我真是沒臉見人了!”


    “什麽臉不臉的?剛才中午和益嘉倆口子說起這事,益嘉媳婦說了句話,我還膽戰心驚著呢!”


    “什麽話?讓你別和我玩了?”顏媽媽問。


    “哪能啊?益嘉媳婦說,曼曼這不會是躁鬱症吧?最好還是帶她去看看醫生,別嚴重了。到時候連發火的情緒都沒了,你可有的哭的。”


    顏媽媽愣了愣,笑了:“她養尊處優長大的,還能有什麽不滿的?”


    “現在的孩子就是太養尊處優了,所以才有這些毛病。我來就是想給你說這個,你自己注意點。”


    徐阿姨說完就要走。


    臨走前,她又叮囑了一下顏爸爸:“老顏,這次多住段時間,你家的事還得你這個頂梁柱來解決,啊!”


    顏爸爸沒有應。


    徐阿姨歎了口氣,離開了。


    沒過多久,顏媽媽重重敲響了顏洛曼的房門,“你自己看看!你看看這些阿姨現在來家裏都是什麽樣的?生怕你就動手了!你就是個可怕的怪物!”


    顏爸爸聽了後,又起身走出去抽了支煙。


    顏洛曼都聽到了,可是都不想迴應。


    其實今天她可以活過來的,明明能救她的人就在眼前,可她不願被救。


    和第一次遇到傅斯年的時候一樣,她就像讓她媽媽後悔,瘋了一樣。


    她知道人性輕易改變不了,除非發生重大事件。


    她結婚離婚都不足以改變顏媽媽的思想,所以她任由自己沉淪下去。


    算了,那就都進入深淵吧!


    她就是個惡魔,一點不順心的事都不願意有。


    第三天,顏洛曼甚至連門都沒出過。


    除了第一天還上過廁所外,其他時候都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


    顏媽媽急了,敲門:“你到底做給誰看?!要死也給我死到外麵去!”


    顏洛曼打開了房門。


    “媽,這不就是您之前對我的招數嗎?要死不活的給我看,讓我妥協。


    “我妥協的夠快吧?把結婚證給您了吧?現在三天了,您妥協了嗎?寧願我死,您也要您的麵子,對嗎?


    “您……真的愛我嗎?”


    她全程都淡淡笑著,聲音像是沒有一絲靈魂。


    顏媽媽看著她此刻麵黃肌瘦,頭發油而淩亂,眼神沒有一絲生氣的樣子,也隻是看著,她一時不知道該先做些什麽。


    該喂她一頓飯?


    還是該先給她一杯水?


    又或是抱抱她。


    但她都沒有,而是動手扇了顏洛曼一巴掌。


    是氣憤的,更是心疼的。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就是你的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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