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一日微怔,沒想到顏洛曼第一個問題是關於她的名字。


    “沈少仁。”


    “果然有毛病。”顏洛曼淡淡吐槽。


    迴到辦公室的時候,所有人都停下了聊天,迴到了工位。


    很明顯,他們在顏洛曼進來前在議論她。


    顏洛曼給大家介紹了一下餘一日,“認識一下,我的助理餘一日,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有人不屑冷笑,“林姐在公司那麽多年都沒有專門的助理,看來某人的後台還不小啊!”


    顏洛曼淡淡笑著,“我對你確實也沒什麽好抱歉的,大家都是靠關係進來的,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剛剛酸顏洛曼的是老板的朋友,是西區的負責人,可這些年業績一直墊底。


    西區負責人卻不以為然,“我是公司元老,從李總剛開始創業我就跟著他了,你配跟我比?”


    顏洛曼淡淡笑著。


    餘一日遞上一個文件夾,裏麵是關於西區負責人的這些年假公濟私的所有證據。


    顏洛曼走過去,把文件夾重重放在他麵前,“先閉嘴看完再說。”


    顏洛曼看了眼一直沒幫腔的南區負責人,是個女人。


    顏洛曼沒有和她深交過,但為了以防萬一,她讓餘一日把調查好的資料放在南區負責人麵前。


    餘一日手中還有一份資料,是關於林姐的。


    但顏洛曼沒有用。


    隨後她對著辦公室裏其他員工深深鞠了一躬,緩緩道:“這個世界本就不公平,我也是打工人,隻是運氣好了點,才能爬的這麽快。我對不起你們,但也是出於個人情感上的歉意。對於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我會好好珍惜,不會因為你們說兩句就跑去辭職。對不起。”


    說完,不少人眼神變了,不是突然就崇拜她了。


    隻是沒想到有人厚臉皮的這麽理直氣壯。


    顏洛曼繼續說:“之所以我會有單獨的助理,相信你們比我更清楚是為什麽。我來公司已經兩個月了,東區的單子,你們坐辦公室的從來都是要麽忘記要麽延遲,我不說,不代表老板是個傻子。”


    顏洛曼的視線沒有在角落那個女生身上停留,但她記這個恩。


    前段時間,辦公室所有人都在明裏暗裏給顏洛曼使絆子,隻有那個剛畢業的小女生夜裏悄悄給顏洛曼打電話,問她介不介意現在把單子交給倉庫。


    顏洛曼有什麽好介意的,如果辦公室不幫忙,她還得自己迴趟公司處理單子。


    等審批之類的又是一段時間。


    很耽誤事。


    顏洛曼轉身,臨離開辦公室前,又說:“對我有恩的,我會記住,自然,有仇的,我也會記住。”


    那兩個靠關係進來的負責人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他們看了文件,上麵徇私舞弊的行為要是給老板知道了,別管再鐵的哥們兒、再親的親戚,都會叫他們滾蛋。


    林姐不動聲色觀察了那兩人臉上表露出來的神色。


    她無奈笑著搖頭,以為是個無害的小貓,竟是扮豬吃老虎。


    顏洛曼坐上餘一日的車子後,大大鬆了口氣,問餘一日:“我沒露怯吧?”


    餘一日麵無表情:“還行。”


    “我真謝謝你!要不是你拿出這些資料,我還要繼續忍氣吞聲下去!太解氣了!”


    她在後座手舞足蹈。


    餘一日開著車,離開了地下停車場。


    顏洛曼給她說了個位置,又好奇地問:“你一個有錢人的助理,跑來給我當助理,怎麽想的?難道是電視劇裏的情節?傅斯年派你來的?其實傅斯年壓根就沒被趕出傅家?這是他們傅家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顏洛曼越說越激動,仿佛越說越真實了般,連畫麵都出來了。


    “不是,是沈少仁。”餘一日誠實說出答案。


    “沈少仁?”顏洛曼不懂了,“他派你跟著我做什麽?”


    “他不想看到我,剛好賣給傅總一個人情。”


    “所以說傅斯年真的沒被趕出傅家?”顏洛曼驚喜地提高了聲音。


    “準確說是還。”餘一日糾正了自己的說辭。


    盡管沒有迴答她的問題,可顏洛曼聽懂了,真的是電視劇看多了,一個大戶人家怎麽可能當著全國觀眾朋友的麵搞那麽大的兒戲?


    “那也該去守著梁詩洛啊!守著我這個前妻做什麽?”


    顏洛曼沒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多酸。


    餘一日隻淡淡說:“這是命令,也算是最後一個任務,等你能在公司立足了,我就可以離開了。”


    顏洛曼坐迴了位置,漫不經心地問:“你離開去哪兒?”


    “沒想過。”


    顏洛曼沒有再多說什麽,昨天那個場景下,應該所有人都猜到了,餘一日是替身文學裏悲慘的女主。


    可現實不像小說,她可能成不了女主,隻能是兩個有錢人愛情博弈的悲劇產物。


    就連她的名字都那麽悲劇。


    「千裏江陵一日還。」


    江玲,一日。


    是沈少仁當初的願望嗎?


    希望江玲早日歸來的願望。


    顏洛曼帶著餘一日去試點門店工作,他們公司是買鞋的,國產品牌,價格親民。


    但由於不是知名品牌的原因,很多年輕人都不屑一顧。


    商場也是勢利眼,所有的好門店都給了國際品牌,一是讓來商場的人感覺商場很有範兒,二是奢侈品的利潤很高,三是所有人都喜歡追求高品質的生活,以為穿了奢侈品牌就高人一等了。


    也算是利益驅使的結果了。


    晚上送顏洛曼迴家的路上,餘一日說:“做過市場分析嗎?這種門店銷售,想要提高業績,看市場分析是最簡單的。”


    “看過,沒看懂。”


    “連區域負責人都看不懂,那就是市場分析做的有問題。”


    顏洛曼猛地睜開疲憊的雙眼,特想解釋,她是空降兵,看不懂是她自己的問題。


    但忍下來了。


    “你迴去發給我一份,我明天給你答複。”


    “哦。”


    雖然知道餘一日很厲害,但顏洛曼並沒有因為她有個厲害的助理而高興,她是真的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到了顏洛曼家樓下,餘一日問:“明早幾點?我來接你。”


    顏洛曼糾結了很久。


    餘一日也很有耐心等著她糾結,沒有催她快點說。


    良久,顏洛曼說:“我家有客房,你能睡我家嗎?”


    她可憐巴巴地望著餘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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