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照做。


    兩人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手印。


    把所有材料交給工作人員後,工作人員把迴執單給了他們,又叮囑了一下,“如果一個月後雙方不能到場,那這份迴執單失效,又得重新辦理啊!”


    “知道了。”顏洛曼像是很急,站起身就要走。


    傅斯年坐在凳子上拉住她。


    她扭頭看他:“怎麽了?”


    傅斯年靜靜看著她,“幹嘛去?”


    她微怔,支支吾吾,沒有說自己要去警局備案。


    良久,她意識到了什麽,笑了,“安啦!這個月還給你零花錢!”


    傅斯年笑。


    工作人員一臉嫌棄,鄙視傅斯年這個吃軟飯的。


    傅斯年站起身,牽著她走出民政局。


    身後有議論聲,“這到底是來結婚的還是離婚的?”


    “男的肯定不想離,這女人又漂亮又有錢。”


    “哪裏看出女的有錢了?”


    “她開的是寶馬,這男人絕對是吃軟飯的!”


    顏洛曼和傅斯年都聽到了。


    所以她並沒有掙脫他的手,怕傷了他麵子。


    她小聲說:“你千萬別介意,我絕不認為你是吃軟飯的。”


    傅斯年淡淡笑著,“我送你迴去,今天請個假。”


    “我……”


    “聽話。”


    “……”


    顏洛曼微紅了臉,咬牙想罵他。


    能不能別用這種溫柔的語氣讓她聽話,搞得她心髒撲通撲通的,這是赤裸裸的勾引!


    顏洛曼忍了下來,算了,現在得讓著他,免得他脆弱的心靈受到傷害。


    傅斯年開著車,把顏洛曼親自送到了家裏。


    他再次看了眼腫的老高的那邊臉。


    顏洛曼捂住,有些尷尬,準確說是有些丟臉。


    “我會找他算賬的。”她底氣不足地說。


    這麽說也是為了讓傅斯年不要認為她很弱。


    “離婚證下來前,我留在家裏。”他聲音緩緩,卻不容置疑。


    顏洛曼愣。


    “你應該會怕。”傅斯年補充了理由。


    顏洛曼心裏有種陌生的感覺滑過,她不清楚那是什麽感覺,比心動更讓人沉迷。


    她突然笑了,無奈地搖頭。


    很是無奈,傅斯年正常的時候是真的能迷死人。


    她什麽都沒說,算是默認了傅斯年的決定,迴到臥室。


    她躺在床上卻沒有睡著。


    追傅斯年的計劃在那次他發瘋後就擱置了,她最近也因為工作忙碌的原因而漸漸忘記了這次心動,她以為她會理智地放下這次意外的心動。


    可現在,她是真的不想放手了。


    傅斯年在外麵的動靜聲很小,她根本不知道他這一整天幹了什麽,很好奇。


    傍晚的時候,她推開門出去。


    傅斯年坐在沙發的一端看書,那個位置仿佛成了他的專屬位置,此刻又仿佛迴到了一個月前,顏洛曼看到他在那裏坐著看書就會覺得安心。


    傅斯年聽到動靜,抬頭看她,“餓了嗎?”


    顏洛曼點頭。


    “吃燒烤?”他問。


    顏洛曼笑,“你們有錢人吃這個嗎?”


    “以後不是有錢人了。”


    “你安啦!到時候如果你爺爺懷疑你的清白,我去給他解釋。”她笑著說,走到傅斯年麵前的地毯上坐下。


    她拿出手機打開app,挑選著菜品,問:“你吃肉嗎?”


    “你不想給我吃肉?”傅斯年問。


    她看他可憐的樣子,笑了,“不是,你們有錢人矯情的很,平時就吃牛肉,我也不知道這家燒烤的牛肉正不正宗,怕你吃出來不是真牛肉會覺得惡心。”


    傅斯年思索了片刻,說:“我吃。”


    她笑,“好。”


    過了一會兒,他又補充道:“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她笑意更濃,嘴角都開咧到眼角了。


    傅斯年看著她的笑容,嘴角也不自覺微微揚起,問:“開心什麽?”


    她看著手機搖頭,沒有解釋。


    點好餐後,她仰頭看他手中的書名,“這才多少時間,你都看多少本書了?”


    傅斯年想了想,“七個小時,半本。”


    她笑,“我是問你在我家才多少天?就見你換了好幾本書了。我在誇你看書看的快。”


    傅斯年看了眼放著書的那個架子,“十本。”


    顏洛曼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她一直空置著的書架上有書了。


    “我陪你。”她說著,起身跑去拿他看過的書,隨便挑了一本,又跑了迴來,坐在他身邊認真看起來。


    傅斯年微怔,扭頭看她認真翻閱起書的樣子。


    「我陪你」三個字給他很奇怪的感覺,解釋不清,捉摸不透。


    傅斯年看的書很雜,有經濟方麵的,也有心理方麵的。


    心理方麵的她還能看進去,可她偏挑了本經濟方麵的。


    十分鍾不到,她的眼睛就快睜不開了,一直在點頭。


    傅斯年笑了,卻沒有說什麽,繼續看書。


    直到門鈴響起,顏洛曼才猛地驚醒,猛地站起身,“飯到了!”


    她像是得到了解脫,連拖鞋都沒穿好就往門口跑去。


    正要開門的時候,她頓了頓,沒有像平時那樣直接開門,而是朝貓眼處看了看,對門外的人說:“放門口就行了。”


    外賣小哥把外賣放在地上後,又過了很久,她才開門拿外賣。


    轉身後,她看到傅斯年正蹙眉看著她。


    她笑著解釋,“那人有點變態,我怕他換裝。”


    傅斯年放下書,“我明天送你上班。”


    他起身就要朝飯廳走去。


    “吃燒烤得在客廳吃!”顏洛曼忙說。


    傅斯年微怔,仿佛不知道客廳可以吃東西的樣子。


    顏洛曼又在地毯上坐下,打開了電視機,選了個綜藝節目。


    她看傅斯年還站著,拉著他坐下,“邊看邊吃才有意思!”


    傅斯年不願坐在地毯上,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顏洛曼擺好外賣,又爬起來去冰箱拿啤酒,在廚房那裏大聲問:“你喝嗎?”


    “喝。”傅斯年淡淡迴答。


    她喜,抱著幾罐啤酒過來坐下。


    傅斯年拿去一串烤串,簽子上麵黑不溜秋的,真不知道肉上麵沾了多少這種黑不溜秋的東西,他是真的有些下不了嘴。


    此刻的狀態像是他在逼自己吃毒藥,嚐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


    顏洛曼沒有發現他的狀態,用紙巾把簽子前端黑不溜秋的東西擦掉,直接上嘴,還津津有味。


    傅斯年也拿了一張紙巾。


    “哈哈哈……”是她吃著東西很渾厚的笑聲。


    傅斯年頓了頓,以為她是在嘲笑他,卻見她正看著電視的方向,一副要笑斷氣的樣子。


    “咳咳咳……”她被自己嗆到。


    傅斯年端水給她,“食不言是有點道理的。”


    好不容易緩過來,顏洛曼沒有理會他的說教,打開了啤酒,要與他幹杯:“走一個。”


    傅斯年也打開了自己的啤酒,與她碰了下來。


    她又扭頭看電視。


    整頓飯就沒靜下來過。


    這段飯花了近四小時的時間,直到兩人把家裏僅存的啤酒喝完。


    還剩最後一點酒,顏洛曼站起身,有些站不穩,但很是真誠地對傅斯年說:“離婚失敗,我挺開心的,接下來的一個月,請多多指教。”


    傅斯年笑,“不想離婚?”


    顏洛曼點頭又搖頭,說了個神經病似的答案:“眾神歸位!”


    他聽懂了,隻笑著與她碰了一下,沒有說什麽,仰頭把剩下的酒盡數倒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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