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跟在後麵幾次抬頭,想要說什麽,可發現周圍侍女的眼神不對。


    似乎,倘若自己敢說錯一個字,那今天,就得死在這兒。


    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想說的話語,也沒有說出來。


    走了差不多200米左右,到了一個院子。


    在院中,天上的雪花,毫不留情的緩緩飄下。


    可那,站著一個人,一個,一身白衣,似乎是練功服的男子,正緩緩的練著搏擊之術。


    感覺到了有人朝他的方向張望,猛然迴頭,侍衛被嚇了一跳。


    就在太子殿下看自己的那一刻,似乎被猛虎盯上了!!


    這種感覺,嗯,怎麽說呢?


    就是心跳不停的加速,同時汗液,順著額頭緩緩滑下,李承乾一直盯著他,侍衛也不敢有絲毫動作。


    片刻。


    “王爺,這是京城護送信件的侍衛。


    據他而言,這封信,似乎是皇宮裏麵出來的,您需不需要看一下。”


    “宮裏麵出來的?“


    李承乾收了身上的勢,緩緩走上前來。


    從李綱手中,將信件給接了過去,隻是在拆開看的第一眼,原本古井無波的臉上,卻被無盡的疑惑,給填滿了。


    可也掩飾的非常快,無盡的疑惑,也隻存在了一瞬間。


    之後才迴頭,看向送信件的人。


    “父皇和母後,最近還好嗎?”


    啟稟王爺,陛下和娘娘,非常好,隻是有些思念您。”


    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隨即揮了揮手。


    送信的人,還不知道是啥意思呢,直到有兩名侍女走上前來,準備讓他下去休息。


    才明白了其中的意味,趕忙,再次鞠躬行禮之後,才跟隨侍女的腳步,離開了小院。


    直到此時,現在的尋真王,才將信件仔細研讀,臉色也是不斷變化。


    最終,萬般情緒,化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歎息。


    “唉,老師,你看一看這封信吧!”


    李綱自從跟隨最得意的弟子,來了這流放之地後。


    是頭一迴見他,居然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上一次有那麽大的情緒波動,是在哪?恐怕是在長安,與李未央打的最火熱的那一段時間吧。


    嗯,看來京城那邊,多少也出事了。


    將信件,接了過來。


    一目十行的掃視著,半晌,像是不確定,又像是滿是疑問的聲音才響了起來。


    “殿下,長安那邊,好像需要您迴去呢!


    似乎是娘娘與陛下的意思,讓您迴去過年,你看需要去嗎?


    如果不需要的話,直接迴絕,不,不能直接迴絕,應該以十分恭敬的措辭,表達不去的態度。”


    “那就不去了吧,本王現在,在這流放之地。


    過的也挺好,前幾年在長安見到那些綾羅綢緞的生活,始終不是大唐百姓,真正日子。


    隻有到了這流放之地,本王才知曉,原來,長安城內的那幫掌權者。


    一個妄念或者一個錯誤的想法,為之陪葬的,不是掌權者及其下麵的人。


    而是廣大的勞苦百姓,一想到這兒,再想到之前,孤作為太子的時候。


    也曾任性妄為過,好幾次,心中便不停的疼痛。


    或是愧疚吧,反正心情都不怎麽好。


    唉,京城,京城!


    不就是住了一位權力最高者嗎?父皇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真正的老百姓,過的是什麽生活。


    盡管現在那些朝臣,對他十分恭敬,也十分讚賞他的很多做法。


    哪怕,那些清流,那些所謂的清流言官們。


    對於父皇之前做的很多事,利民利國的事,都十分的稱讚。


    但老師,從長安出來,直到這流放地的這一路。


    想必你也很清楚,長安的浮華,也僅僅是在長安而已。


    或者說,隻不過是存在於,一些人的故意設計中。


    他們,那是想做什麽?無非就是想遮蔽最高掌權者的眼睛,讓他以為所見,即所得。


    每年,無論是爺爺還是父皇,都撥了不少,救濟銀錢下來。


    可這些真的到了使用的地方,還剩多少?


    一成,如果到使用的地方,都還剩一成,那便是天大的幸運。


    恐怕連一成,都沒有的情況,比比皆是。


    在這些情況下,本王不想去長安,麵對那些醉生夢死的家夥。”


    李綱聽著弟子的嘮叨,注意力卻全然放在信上,直到李承乾的抱怨結束後,才緩緩開口。


    “王爺,你著相了,這次去長安,必定不會如此簡單。


    當然,無論是去做什麽,肯定都是好事。


    吾觀陛下的性情,還做不出那種殘害骨肉的事來。“


    這一點,李承乾,無法反駁,盡管父皇在玄武門的時候,將那幾個叔伯,全給弄死,可對於自己的血脈,卻是無比看重。


    “那先生,大概可以猜測出,父皇這次讓本王迴長安,是做什麽嗎?”


    陛下的想法,誰能知曉!


    不過,根據最近長安傳過來的消息。


    殿下你要知道,自從太子之位被取消後,盡管在無數朝臣的逼迫下,你的父親,仍然沒有確立太子。


    況且,在離開長安的時候,我們都知道,大唐在明年,將要有一場盛大的軍事行動。


    在軍事行動開始之前,應該會把這件事,確定下來。


    恐怕這兩件事,定有關聯。”


    前太子背過身去,伸手接了一朵雪花,淡淡道。


    “老師,你說的意思是,那張位子,本王仍然有可能,坐上去。


    或者說,這一次迴長安,有很大的可能,就是確定那個位子上,坐的人是誰?”


    “是的,王爺,那麽長的時間,在如此多官員的逼迫下。


    陛下仍然沒有確立太子,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要麽,就是在長安的那些王爺 爭鬥過盛,惱了,那些實權派。


    要麽就是,您的那幾個兄弟,在陛下的眼中,仍然不及您當年的風範。”


    “嗬嗬,先生說笑了,本王現在早已不是太子。


    不要說什麽當年的風範,省的讓某些狗東西聽去,傳迴長安


    反而給這流放之地,造成影響,那倒不好。”


    “不,殿下,您一定要正視這個問題。


    自從出了長安之後,我才明白,之前在長安您的發怒,哪怕儒家的各種行動,充當一些老鼠屎,故意攪動。


    恐怕後麵,還有一張大手,在慢慢推動。


    那人是誰?目前還不知曉,或許是一堆人,不過依臣看來,最大的可能,應該是你那幾個弟弟。”


    “可倘若本王迴長安的話,恐怕會觸動某些人的逆鱗。


    在此情況下,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安寧生活,難免會被紛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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