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的客廳電視櫃左側擺了幾個相架,除了一張喬家的全家福,其它的都是小孩的照片。


    “這個小胖妞就是喬寶兒?”


    陸祈南好奇地拿起其中一個相架,嘖嘖稱奇的打量了起來,“這麽小,參加國外的鋼琴比賽,還拿獎了。”


    喬文宇對著君之牧心情很不爽,聽到陸祈南在那邊端詳著自家女兒小時候可愛的照片,忍不住說一句,“哪有半點淑女文藝氣質,是她媽逼她學鋼琴……”


    嘴上是數落著,喬文宇眉宇間還是露出一分為人父親的自豪。


    他女兒喬寶兒自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到哪都被大人讚揚,尤其小時候還有點胖胖的更加可愛,隻是他女兒越長大越不聽話,整天把他氣的血壓上飆。


    君之牧放下手上的茶杯,視線也往電視櫃那些相架看去。


    一張張照片都記錄著喬寶兒的童年,她隻有五歲,穿了一身英倫的紅色格子裙,捧著那本鋼琴比賽的獎書,雖然她望向鏡頭,但沒抓拍到她笑的時候那樣隨性自然。


    “……她小時候很討厭彈鋼琴。”君之牧說了一句。


    隨即君之牧抿唇,輕笑了起來。


    他又想起了,喬寶兒小時候有一段錄像,她被迫練習彈鋼琴,對著她嚴肅的鋼琴老師,喊著‘我不要學’,一邊擦眼淚哭著,小短手指還是很老實的在彈著,她那小模樣真是引人發笑。


    可能喬文宇也是立即想起了這樁事,同時也笑了出聲。


    陸祈南奇怪地看著這兩男人,怎麽莫名其妙都笑了。


    陸祈南看了看相架,很中肯說了句,“喬寶兒小時候長得還真的討人喜歡。”白淨漂亮,顏值又高,一雙大眼睛清澈明亮,這樣標致的小女孩,誰家不想要啊。


    轉頭看向君之牧,笑著說,“之牧,你跟喬寶兒生個女兒啊,女兒比兒子好多了,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你看這麽小小的,像喬寶兒肯定特別特別可愛。”


    陸祈南激動地拿著相架努力慫恿,比手畫腳。


    他們老陸家陽盛陰衰,按他老娘的說法,陸家想生個女兒比登天還難,所以女兒才是寶,他們陸家兄弟這幾個兒子一天到晚被貶成牛糞了。


    生女兒好啊,現在女娃可金貴了。


    就連喬文宇也轉頭看向了君之牧,眼神裏暗暗有些期待。


    喬文宇年輕氣盛的時候一門心思都在事業上,而且那時跟喬寶兒的親媽鬧著,這些年他心裏有些遺憾當時沒有照顧好自己女兒。如果有個小孫女,如果性子像寶兒的話,那應該很好玩。


    正在廚房裏準備晚餐的顧如煙,聽到他們聊天的內容,也很激動的跑了過來。


    “之牧,你和寶兒還年輕,君老爺子肯定也希望你們多生幾個孩子熱鬧熱鬧……”


    跟他們一臉期待興奮相反,君之牧臉色有些嚴肅,語氣也很鄭重,“不生。”


    “為什麽啊,之牧,你不要太重男輕女,其實女兒更加可愛。”


    陸祈南第一個喊出聲。


    他現在是雙胞胎的幹爹,如果喬寶兒有個女兒的話,他又可以再蹭多一個免費的女兒了。


    “有兩個兒子夠了。”並不是兒子女兒的問題,他不想再要孩子。


    君之牧聲音冷冷淡淡,明顯著不想再聊這個話題。


    喬文宇臉色立即沉了下去,陸祈南好像自己受了什麽重大損失似的,連忙歎氣。


    顧如煙知道君之牧的性子,他都這麽說了,勸也是沒用。


    她笑著打圓場,“有兩個兒子也是夠了……其實生孩子對女人身體傷害很大,多生一胎,身體就多傷一分。有些女人生多了,肚皮都變薄了,女人到年老的時候身體怎麽也補不迴來……”


    話說到一半,顧如煙自己似乎驚覺了什麽,她立即審視看向君之牧。


    君之牧的性格向來心思細膩,有些事情喬寶兒沒考慮過的,他都想周全了。


    上次聽喬寶兒打電話發牢騷提起過一件事,小朱買了一些驗孕棒,小朱在君家驗了是陽性,結果君之牧迴來看見,他以為是喬寶兒懷孕,當場就雷霆大怒,拖拽著她去醫院驗孕。


    按理來說寶兒懷孕,君之牧應該很高興的。


    顧如煙試探地開口,“之牧,你已經決定了,有兩個兒子就夠了,不再要孩子了?”


    君之牧眼神銳利看向她,並沒有說話。


    顧如煙一眼就明白,寶兒沒有說不要再生孩子,是君之牧自己決定的。


    那他,他自己去醫院做了結紮手術?


    想到這裏,顧如煙一臉震驚望著君之牧,君之牧似乎從她的表情裏也讀懂了她在想什麽,他眉頭微皺,模棱兩可的丟下一句。


    “這是我們倆人的事情,你們別幹涉。”


    顧如煙見他這強勢的態度,隨後,笑了,“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相伴到老,身體健康確實是最重要。”


    這事之後,顧如煙對君之牧之前的那些隔閡仿佛一瞬間都消散了。


    “……君之牧確實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男人。”顧如煙迴到廚房裏繼續準備午飯,心裏十分欣慰喬寶兒能找到一個好男人相伴。


    曾經她總是覺得唐聿才最適合喬寶兒,他們一塊長大,非常默契,唐聿對喬寶兒說得上是千依百順,但夫妻的緣分,確實很奇妙。


    中午吃飯的時候,喬寶兒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她小姨竟然拚命給君之牧夾菜。


    一開始極力的反對這段婚姻,怎麽突然對君之牧這麽和善了?


    “之牧啊,這些菜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啊,多吃一些……”跟以前那種客套禮貌不一樣,這一次顧如煙是真的打在心裏了想對君之牧好。


    剛吃完飯,喬寶兒拽著君之牧到角落去質問他,“你說,你是不是給我家人塞錢了?”


    君之牧挑挑眉望著他沒說話。


    喬寶兒心裏焦急,“喂,誰讓你給我家裏人塞錢了,他們又不是沒錢開飯……”


    跟君家比起來,他們喬家確實是有巨大的貧富差距,但是給錢的話,按她爸那要臉子的脾氣,搞不好一會就要大發雷霆了。


    君之牧難得看她一副很操心的樣子。


    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的話,他也用不著被搞得這麽煩呢,現在看著喬寶兒煩的樣子,心裏還有點舒坦。


    “寶兒,叫君之牧到我書房來!”客廳的喬文宇突然朝他們這邊喊了一聲。


    喬寶兒怔怔地迴頭,隨即更加擔心,揪著君之牧的衣袖,“你看吧,我爸準備要發火了。”


    “我還是跟你一起去書房好了,要是他發火的話,有我在場他可能會給你一點臉子……”


    “哎,君之牧你怎麽這麽蠢呢,你明知道我爸那種臭脾氣,你居然在他生日這天拿錢去砸他。”


    喬寶兒憂心忡忡,君之牧則忍不住笑了出聲。


    “我沒給你家人塞錢……而且你爸見你在場的話,他隻會血壓更加上飆。”說完,君之牧邁腳直接去了喬文宇的書房,因為正好他也有一些事情要親自去問喬文宇。


    啥?這是啥子意思。


    喬寶兒愣住在原地。


    “喬寶兒啊,快過來,你兒子又哭了!”房間裏的陸祈南十萬火急地向她求救。


    喬寶兒隻好趕過去房間親自鎮壓她那混世魔王小兒子,剛跑過客廳,她小姨顧如煙急急地問她一句,“寶兒,你們喜歡吃什麽類型的蛋糕啊?”


    “你爸生日我們還沒訂生日蛋糕呢,你們喜歡吃什麽類型的就訂什麽類型的,甭管他了。”


    喬老太太直接從房間裏衝了出來,十分焦慮,“寶兒啊,孩子是不是哪不舒服了,咋一直哭鬧,要不要現在帶他們去醫院看看?”


    喬寶兒頭都痛了,迴喬家的第一天,真的好操心。


    喬文宇的辦公的書房原本是在二樓,但是他中風腿不方便之後,將院子外的一個雜物房重新裝修了成了他新的書房。


    這個房間比較小,中間擺了一張書桌兩張小矮凳,後麵有兩排書架子,放著許多古典名著的書籍,甚至連格林童話都有。


    自從他中風生病之後,就已經看透了商場上的名利,對工作上的事情也沒怎麽上心了,現在的書房對他來說更像一個小圖書館,他看一些書打發時間,連孩子的童話書都買了幾本,打算以後給他小外孫講故事。


    君之牧走進這間書房裏,隻能坐在小矮凳上,就像跟孩子坐在一起玩小家家似的,感覺還真奇怪。


    “等孩子長大了,我抱著他們,在這給他們講故事也不錯。”


    喬文宇解釋一句,他這個書房跟君之牧那種,風格截然不同,他現在已經對追逐名利沒有興趣,安心的做一個退休老人吧。


    君之牧並沒有嘲笑他的意思,反而給他提議,“那你得把這個房間刷成粉藍色,桌麵擺幾罐糖果。”


    喬文宇聽他這麽說,心情也放鬆下來。


    “我聽說唐聿將他名下的財產都贈予寶兒,”喬文宇找這位女婿過來聊正經事,他的話頓了頓,抬眸審視他,“你對這事有什麽看法?”


    君之牧聽著,並沒有立即迴答。


    喬文宇想了一會兒,繼續說著,“君家,君老爺子他們肯定覺得很奇怪為什麽唐聿這麽做,你們君家是不是在揣測著寶兒做了什麽事情?”


    “寶兒那脾氣你也了解,這事你別去跟她提,因為她從頭到尾都沒往喬家講過半句,她要是真在你們君家受了氣什麽的,也隻有忍無可忍的時候,找她小姨發幾句牢騷。那些挑撥是非說三道四的事情,我女兒從來都不屑。”


    君之牧眉頭緊皺,看向他。


    “不管你們君家的人有什麽想法,我就想直接告訴你,唐聿為什麽突然有這樣的舉動我搞不清楚,但寶兒跟唐聿之間絕對是清清白白的。”


    喬文宇語氣嚴肅,他當然不願意自己女兒在君家遭受到汙蔑,“如果寶兒跟唐聿有一點可能,他們自小一起長大,也沒你插手的份了。”


    “我知道。”


    君之牧不疾不徐地迴了他三個字。


    喬文宇間他這般淡定的語氣倒是有些愕然,他還以為君之牧會對唐聿的事情很在意,尤其是別的男人突然給自己妻子那麽大一筆錢財,說完全不在乎那肯定不可能。


    君之牧突然語氣一轉,“關於唐聿的事,我有件事弄不清楚,需要向你詢問一些細節……”


    喬文宇揚眉,還有什麽事情是君之牧弄不清楚的。


    君之牧臉色有些凝思,慢慢地開口,“唐聿最近病了,他的病很奇怪,我懷疑他的病跟喬寶兒之前撿到那枚古幣有關。”


    “什麽古幣?”喬文宇一臉疑惑。


    “斯特羅齊家族的徽章。”


    君之牧眼神銳利起來,很鄭重地口吻,看著喬文宇也時刻多了分警惕,“唐聿是不是曾經到過意大利某座島嶼,是不是接觸過什麽特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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