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寶兒氣地走出醫院大門後,寧願自己招出租車也不願意和君之牧同一輛車,司機問一句,‘去哪?’當時喬寶兒很有衝動要‘離家出走’。


    君之牧開的車子一路尾隨,出租車司機開著車不時往後看,感覺被人跟蹤似的,有些緊張,下意識地將車速開得稍快。


    “美女啊,後麵那輛車,你是不是認識?”司機疑惑地問一句。


    喬寶兒緊繃著臉色,沒迴答。


    直到出租車在君家大門停下,喬寶兒快速下車,腳狠踹地板明顯帶著怒意,君家門衛立即恭敬給她開門,喚一聲,“少夫人,您迴來了。”


    喬寶兒一個眼神也沒賞給他們,全程黑著臉,邁著大步走進去。


    門衛愕然了一下,往時喬寶兒也沒這樣傲慢。


    隨後有車子迴來,一瞧,正是他們之牧少爺的車……


    “之牧少爺,您的車子要開進來嗎?”門衛趕緊走過去。


    君之牧定定地坐在駕駛位上,那目光深邃如海,望著那道遠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


    最後,君之牧將車子後退,轉頭,又開了出去。


    停在邊上的出租車司機內心八卦著,抬頭看向這高門別墅的圍牆,歎一聲,“真是有錢人……原來是夫妻吵架了。”害他以為被什麽壞人跟蹤。


    嘖嘖一聲,普通夫妻會吵架,有錢的夫妻更容易吵架。


    喬寶兒迴到東苑,直接進了主臥房將房門反鎖,氣地門外誰喊她都不理,方大媽她們幾位女傭擔心著,商量要不要找人撬門。


    “要不要給之牧少爺打電話?”


    方大媽望著這緊鎖的房門,深思了一會兒,“不用,她隻是心情不好,讓她冷靜……”


    這段時間喬寶兒跟他們之牧少爺感情很好,就算是平時也是喬寶兒鬧脾氣比較多,他們之牧少爺就算真的生氣了也很少對她說過半句重話,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雷霆大怒。


    “有沒有聽說發生什麽事了?”


    原來好端端準備吃晚飯的,事發突然,方大媽她們也不明白君之牧為什麽一迴來就如此的盛怒。


    一位女傭湊近方大媽耳邊,“之牧少爺下午剛迴來的時候還挺正常的,他一迴來就到東苑主臥房找少夫人,但他出房門時臉色就變得很難看,右手緊握著一根驗孕棒……”


    方大媽皺眉,“少夫人懷孕了?”


    怎麽臥房內會有驗孕棒,如果喬寶兒懷孕了這可是大事,必須要先通知老爺子。


    “不知道少夫人房內為什麽會有驗孕棒,而且顯示著兩扛紅色……”


    方大媽怔然,“真懷孕?”


    懷孕是好事,可,怎麽忽然變得這麽生氣了。


    “後來據小青說,之牧少爺怒氣衝衝找少夫人私談……不一會兒,之牧少爺臉色很難看,很堅持拖拽著少夫人出門了。”


    這位女傭正好目睹,當時君之牧臉色鐵青強勢拖拽著喬寶兒出門,心有餘悸,“我進來君家這麽多年,第一次見之牧少爺這麽生氣。”


    當時,就好像喬寶兒幹了什麽不可原諒的事情一樣。


    “平時少夫人當著之牧少爺的臉發脾氣,之牧少爺皺皺眉頭,也沒舍得罵她,這次……真不知道怎麽了。”


    女傭覺得這事情有些嚴重,看向方大媽,“要不要跟老爺子說一下?”


    方大媽怔怔地想了好一會兒,恍然間,她臉色大變,像是明白了什麽。


    方大媽對著東苑所有下人嚴肅地命令,“不準跟老爺子提這事!”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隻是夫妻吵架,這麽小的事情,別讓老爺子煩心,都聽到了嗎!”


    女傭們也不敢多嘴,“是。”


    方大媽在眾人散去後,意味深長的看著這緊鎖的臥房門板。


    “……該不會是我猜的那樣。”方大媽臉色憂愁,“這麽做不妥,老爺子知道肯定不同意。”


    城市的夜晚,燈光璀璨無比繁華,車流不息。


    越是熱鬧繁華的都市,到了黑夜卻越容易讓人心感覺空虛孤寂,望著車外的人流擁擠,眼底裏卻冷冷清清。


    君之牧將車子開到市中心,隨意找了一位置停靠,他也沒想要去哪裏,第一個想法,喬寶兒現在肯定不想看見他,他暫時不迴君家。


    抽了一根煙,右肘支著車窗欄,透著煙霧望著街道的人來人往,深沉的眼瞳裏積壓著太多情緒。


    他又籲了一口煙氣,像是籲出了之前緊繃的神經。


    “君總,現在所有的項目檢查都已經出來了……我們100%確定少夫人沒有懷孕。”進來了一通電話。


    “另外,您之前的結紮手術也沒有異常。”


    其實醫生覺得很奇怪,有錢人都喜歡多子多孫,這位君家少爺卻私下給自己安排做了結紮手術,若是君老爺子知道這件事肯定不同意。


    大概是個人問題,或許君之牧真的很討厭孩子,外人也不敢多問。


    “君總,如果您真的不希望少夫人有任何懷孕機會,我們可以安排給她也做結紮手術或者給她注射藥劑,現在新出的藥一針見效……”


    醫生後麵的話沒說完,君之牧麵無表情地掛斷了。


    他煩躁地將煙頭掐掉,心思沉沉。


    陸祈南這單身貴族每到晚上都寂寞難耐啊,自從被喬寶兒嘲他是花心大蘿卜之後,好像中毒了都不喜歡找新女朋友了,當了一年的和尚,隻好找一堆狐朋狗友出來喝酒打發時間。


    平時陸祈南給君之牧發聚眾玩樂的消息,他是不會迴的,沒想到今晚真的到酒吧來了,在場的人都有些吃驚。


    男人聚在一起,最熱鬧的話題就是女人,“……聽說懷孕對女人的身體傷害很大。”


    另一男人立即臉色惱怒,“我女朋友跟我說了,她寧願找代,孕也絕對不會自己生。”


    “她說什麽身材變形,要繼續當模特,身材走樣沒辦法走t台……”


    對著一眾兄弟,氣地大罵,“那天我就跟她大吵了一架,要不看在跟她這麽多年的感情份上,我當場就跟她分了。”


    酒吧包廂裏的其餘男人立即也義憤填膺了起來,“對啊,現在的女人就是任性,不生孩子還是女人嗎,不然娶她迴來有什麽用啊。”


    男人們自然是偏袒男人的,鬧一鬧,舉杯一喝盡興。


    陸祈南看著他們,突然插話,“據說那些女人懷孕生產之後很多都會有妊娠紋,盆骨變大,肚皮會變薄,會駝背,有些打噴嚏也會漏尿……”


    男人們驚訝地轉頭望著他,“不會吧。”


    “哪有這麽誇張,生個孩子而已。”


    他們都不相信,“對啊,以前的女人頂著大肚子還要下田裏幹活呢,就現在的女人才這麽嬌貴……”


    陸祈南聳聳肩,“以後等你們老婆生完孩子之後去問一下她,尤其一些女人身底子弱的,會更加明顯。”


    “陸祈南,你陸家不是也生了四胎嗎?”陸伯母現在身體也很健康啊。


    說到了陸祈南的痛處,他悶悶地開口,“你們去我家沒看見我媽,每次她瞧我那眼神就像跟看仇人似的,我媽說了,早知道我不是女兒她肯定不生了。”


    身為小兒子陸祈南,自小受到他娘的塗毒,當女人有多麽不容易,生孩子有多麽不容易。


    最關鍵的是,他娘大罵,他老陸家為什麽要生個女兒這麽難啊,她拚了老命生了四胎了,還是沒整出個女兒來啊,每每看著陸祈南這幺兒子就特不甘心。


    這些豬朋狗友們,大家很多是從幼兒園一起長大的紈絝子弟,陸祈南那些童年陰影他們是很了解了。


    他們一頓大笑。


    其中一男人良心發現,深思著,“聽說流產好像對女人身體傷害更大。”


    齊齊歎一聲,“唉,當女人也不容易。”


    “所以啊,以前我那些女朋友她喜歡什麽,我就隨便她買。”陸祈南對女友出了名的大方。


    他們一群男人鬧哄哄地聊天說地,君之牧自從進入包廂後就沒說過半句話,一個人安靜地喝酒。


    陸祈南左右看了一下,感覺他今晚好像心情不太好,對著那幾位特別吵的朋友使了個眼色,大家也不敢太胡鬧。


    “之牧,要不要讓他們先走?”陸祈南走過去問一句。


    平時君之牧不太參加他們這些聚會,今晚也不知道他怎麽有這樣的閑心過來,但他來了之後也不搭理別人,一言不發,看樣子好像心思重重,萬一聚會有什麽鬧得不愉快這可就糟糕了。


    不可能趕君之牧走,那就隻好請別的朋友先行離開。


    君之牧轉頭看了他們一眼,也沒說什麽,徑自起身,沉聲扔下一句,“你們慢慢玩。”他大步走出了包間。


    其餘的人麵麵相覷,然後一致看向陸祈南,“剛才,我們應該沒有講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吧?”


    其中一位略胖男人立即表達,“君之牧過來了,我已經很克製了,我都不敢開黃腔了啊。”


    “算了,君之牧一直都這樣,小時候我們一起玩也是,無論多麽熱鬧的氣氛,他都不怎麽搭話的……”


    “君家長孫呢,沒辦法,自小就那個身份。”有人酸了一句。


    “不過,君之牧的女人也沒我們多哈哈哈……男人嘛還是要會玩鬧享受生活,一天到晚守規矩高壓工作,不然,你們說啊,他活著也不知道有什麽意義。”


    一群男人們很快恢複了高漲的情緒,又玩鬧了起來。


    陸祈南謹慎起見,還是跑了出去,看見君之牧準備開車離去,他湊近去,問,“是不是有什麽事?”


    “迴君家。”君之牧平靜地告訴他。


    陸祈南聽他這麽說,似乎也沒什麽重要事情。


    忽然想起剛才包間裏他們聊的話題,就提一句,“喬寶兒身質好,恢複快,不過她產後抑鬱挺嚴重……”陸祈南自言自語,“幸好她粗神經,很快就忘了。”


    “……先走了。”君之牧有些急,踩下油門就飛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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