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閃爍的屏幕,喬寶兒表情有些驚喜。


    她按下接聽鍵,換了輕鬆的語調,“小姨。”她聲音透著笑意對著手機那頭喚了一聲。


    “寶兒,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錯。”


    手機那頭的顧如煙聽到她這輕快的語氣,笑著調侃一句,“是不是司宸提早迴家陪你吃晚飯?”


    喬寶兒表情立即垮了下去,臉露愁容,不知道如何跟她最近發生的事。


    手機那頭的顧如煙則心情有些激動,立即補充道,“寶兒,我今天到附近一座寺廟給你求了一道簽,解簽的說你嫁得好,以後不用受苦了……”


    “雖然說這有些迷信,但我心底總算也穩了一些。當初我帶著你離開喬家,讓你吃了不少苦頭。你還說要用你媽留下的遺產去幫助易司宸,說真的那時我很反對,不過現在見你過得好,隻要你幸福,我相信我姐她在天上知道了也會替你高興……”


    ……我過得不幸福……


    喬寶兒聽到顧如煙提起去逝的母親,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寶兒,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手機那頭的顧如煙見她沉默著,便關心問了一句。


    “沒,沒事,”她強裝的笑意,隨意編了一個謊,“最近有點感冒了。”


    她阿姨心髒病不能受刺激,暫時不打算跟她說離婚和懷孕的事情。


    立即轉了一個話題,“小姨,療養院那邊是不是給你使用新藥物,今天過年你不能迴來嗎……”


    “最近聽說國外有一款藥適合我的病,這次治療不知道會不會很貴,不過寶兒,你也別擔心我了,反正我老毛病,不想拖累你。”


    “有什麽拖累,我就你一個親人了,阿姨你可別落下我一個人。”喬寶兒想起以前的事,便有些激動。


    顧如煙沉默了一下,低聲問著,“寶兒,你真的不打算迴喬家……”


    “我跟他們斷絕來往好多年了,不會有人知道以前的我,我也不稀罕。”


    顧如煙聽她這堅定的語氣,表情有些感歎和無奈。


    “算了,都過去了,喬家的事咱們以後都不談了。”


    說著,她神秘地笑了笑,“對了,寶兒,這些安排治療醫生裏遇見熟人了,你猜我遇見誰了……”


    哢嗒一聲。


    喬寶兒沒聽顧如煙後麵的話,卻警惕地揚起頭,看向房門那邊。


    君之牧走了進來,目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寶兒,怎麽了?”手機那頭的顧如煙大聲問了一句,她總是覺得她今天有些奇怪。


    “小姨,我的手機快要沒電了,有些事等你迴來之後,我再跟你說,再見了,你早點休息。”喬寶兒看著眼前的男人,一臉的緊張,快速說著,便掛斷了電話。


    她掛斷了電話,立即正襟危坐,看著眼前的男人。


    君之牧見她這緊張的樣子,臉色不太好看,沒有說話,他脫下了外套,直接進了浴室。


    喬寶兒看著他關上浴室的門,倏地鬆了一口氣。


    可是不一會兒,浴室裏傳出嘩嘩地水流聲。


    他在洗澡?!


    意思是說,他今天晚上在這裏睡!!


    喬寶兒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這,這怎麽辦?


    她有些慫,立即躺在床上,扯著被子將自己嚴實地包裹起來。


    可是想了想,就這麽躺在床上,加上她現在是傷殘人士,萬一這姓君的……,那我豈不是很危險……


    趕緊又爬了起來,後背倚著床頭板,看向浴室那邊,心情忐忑不安。


    大概十分鍾左右,君之牧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他身上披了件淡藍色的睡袍,敞露精壯的胸膛有些許水珠,他剛一出來,目光第一時間朝床那邊看去。


    “在等我?”他俊眉微挑,難得開口。


    喬寶兒被他那灼熱的目光看著臉上一囧,誤會大了!


    誰等你,我才沒有等你,現在這情況好像自己專程等著他臨幸……


    君之牧眼底蘊著意味不明,大步朝床走去,喬寶兒屁股挪了挪,連忙開口,“那個,你,你今晚要睡這裏……”


    “你想趕我出去睡!”君之牧站在床邊,冷沉沉地反問一句。


    她知道,她跟他領了貨真價實的結婚證,可是……


    喬寶兒臉都紅了,低下頭,她哪裏敢趕他大爺出去睡。


    君之牧餘光瞥見她紅透的臉頰,眼底閃過一絲異樣,開口道,“你睡進去一些。”


    喬寶兒像是出於本能,很乖地縮到床的那一邊,心底緊張死了。


    而君之牧則睡在她身側,伸手將床頭燈調暗了,轉頭,卻看見這死女人像是避他如洪水猛獸一樣,不斷往床邊挪呀挪。


    他沒好氣地警告一句,“喬寶兒,你敢掉下床,傷著我們的孩子……”


    君之牧眼底蘊著複雜凝視著她,右臂卻很自然地摟著她的腰際……


    喬寶兒睡不著!


    君之牧就睡在她身邊,她與他的肌膚輕輕地挨在一起,輕觸的地方有些心悸,驚地想要挪動離開他一些距離。


    可是他摟著她,動不了。


    “喬寶兒,你不睡是打算要做點什麽?”


    君之牧像是有些累了,他趕著公司進程,提前迴來,三天沒睡了,低啞的聲音附在她耳邊低喃一聲。


    喬寶兒臉蛋一紅。


    她偷偷地餘光看向這個男人,他們兩靠得這樣近。


    君之牧闔上眼睛,在橘黃的台燈下,看起來沒有白天那麽冷漠強勢,反倒多了一份俊逸清秀,這男人長得真好看。


    很快,他的唿吸變得綿長均勻,他睡著了?


    君之牧的頭埋在她脖頸間,那溫熱的唿吸一下下撩動著她的心跳,他黑色的短發磨蹭著她脖頸有些癢癢地,她很不習慣,想推開他,可是又怕弄醒他。


    喬寶兒很擔心他對自己意圖不軌,一直睜大眼睛,警惕著不敢睡。


    可是她熬到淩晨一點左右,眼皮耷拉著,就連自己什麽時候睡覺都不知道了。


    寬敞的臥室內,落地窗那邊一輪圓月灑下清冷的月華,窗戶並沒有關緊,窗簾輕輕地掀動著……


    現在是二月初,過幾天就是春節了,室內開著暖氣,但窗口那邊吹來細微的夜風依舊透著些寒意。


    床上的女人秀眉微蹙著,身子下意識地縮了縮,像本能一樣,朝身邊一具溫暖的身軀主動地湊近了一些。


    君之牧感覺到她主動地靠近,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並沒有睡著,此時他的眼瞳,如星辰一樣黝黑明亮,緊緊地盯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蛋。


    手指輕撫過這張臉蛋,眼底帶著些迴憶。


    他像是沒有了困意,就這樣,凝視著這張臉蛋……


    一直,一直到天明……


    喬寶兒睡得很沉,一整個晚上作了些光怪陸離的夢,好像被什麽野獸灼灼盯了一夜,真奇怪。


    “喬寶兒!”


    突然的聲音透著些氣惱,就在她耳邊響起。


    喬寶兒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


    她這才注意到,窗口那邊已經灑入了晨曦,原來已經天明了。


    然而,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男人白淨精壯的胸膛,喬寶兒大腦有些沒反應過來,低眸看向自己不安分地手正環著他腰間。


    這是怎麽迴事?


    她遲鈍地怔愣著,怎麽會,怎麽會跟他抱在一起!


    “我的手麻了!”


    君之牧沒好氣地瞥向她這發呆的表情,突然開口,聲音透著隱忍複雜的情緒。


    喬寶兒表情一驚,這才注意到自己腦袋並沒有在枕頭上,而是枕著他的手臂,對視上他深沉的眼瞳,立即臉頰通紅,心虛地往後挪了挪。


    “你,你……爺爺說懷孕前三個月不能亂來!”


    喬寶兒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像是有些惱羞成怒說了他一句。


    “是你自己纏上我!”君之牧看著她這嫌棄自己的模樣,莫名就生氣。


    “我抱你?”喬寶兒有點不相信。


    我為什麽要主動抱他?


    不過想想,自己昨晚作了個惡夢,也有可能,畢竟這男人氣場大,可以辟邪。


    “真的是我抱著你?”喬寶兒突然有些執著追問一句。


    “喬寶兒你的手在摸哪裏,嗯!”


    “啊——”要死了!要死了!!


    她嚇得大叫一聲。


    當喬寶兒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縮迴自己的賊手。


    “我,我不是故意……”


    這個早晨對於喬寶兒來說,簡直就是兵荒馬亂,她囧大了。


    她沒臉見人,把頭都埋在被窩裏。


    直到床邊的男人掀起被子起來,走入浴室洗漱,換上衣衫,聽到君之牧走出房門的腳步,她才敢冒出腦袋……


    喬寶兒臉頰通紅,莫非我昨晚真的非禮了他?!


    “少夫人,是時候到主宅那邊陪老爺子用早飯……”


    女傭恭敬地走了進來,這聲音讓喬寶兒猛地迴神,“知道了。”她有些尷尬收斂了一些神色,趕緊洗漱,換衣服。


    昨天腳踝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今天下床已經不痛了。


    不過女傭依舊讓她坐輪椅,推著她去主宅餐廳用餐。


    “腳傷怎麽樣?”


    剛去到餐廳那邊,君老爺子手上握著份報紙,沒有抬頭,便直接沉聲問了一句。


    喬寶兒乖乖迴了一句,“已經好多了。”


    “既然沒什麽大事,那麽明天你就迴c市喬家去,盡快跟喬家的人談談婚禮的事情……”


    喬寶兒聽到喬家,瞬間臉色變得複雜。


    “爺爺,我家隻有一位阿姨,沒有別的親人!”她語氣帶著些恨。


    “胡鬧!”


    君老爺子微蹙眉頭,直視著她,“這婚禮喬家的人必須到場。”老人放下手上報紙,老眸深思看向對麵君之牧。


    補充一句,“你陪她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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