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巴圖魯,名為高頌,大頌和上頌,合稱滿洲高大上。當日捉拿鼇拜,高頌和大頌抱了鼇拜的腿,上頌抱了腰,為麻子皇帝立了大功。


    這三個混蛋,本是一個娘下的三兄弟,生的筋肉結實,矯健異常,在範乘遼親自調教下,武功高強。


    高頌習得一身金鍾罩,大頌學了金剛功,這兩個家夥,渾身刀槍不入,當日逮住鼇拜的大腿,就像鐵柱一般,鼇拜連動彈的機會都沒有。


    上頌學了鐵頭功,腦袋就像鐵鑄的一般,能將長白山紅鬆撞斷,比熊掌厲害多了。


    高大上三兄弟,硬功在身,是麻子皇帝最喜歡的摔跤好友,也是範乘遼最得意的徒弟。


    番妖軍厲不厲害,範乘遼道聽途說,沒有親身體會過。但是當年精步營的強悍,範乘遼可是親眼見識過的。


    眼前的番妖軍,同樣出自曹繼武之手,兵源要比流民大神更加優質。所以憑借以往的印象,在範乘遼眼裏,番妖軍的戰力,隻會比精步營更強。多尼和圖海接連敗得一塌糊塗,嶽樂這茬,恐怕也頂不住。


    十八巴圖魯陣前一陣吆喝,大吹特吹,鼇拜是怎麽被擒的,金日樂果然被激出來了。


    不過這個金日樂,看似嘻嘻哈哈,其實很聰明,萬一被他反應過來,激將法就不起作用了。所以擒賊先擒王,範乘遼怕夜長夢多,派出了高大上一起上,想畢其功於一役,來個一錘定音。


    這邊策馬狂奔的金日樂,一見對方出了三個人,立即勒韁止住飛火龍:“他娘的,一上來就群毆,也別怪三爺不客氣。”


    擒了鼇拜,有了輝煌的戰績在身,滿洲高大上,氣焰囂張,根本沒把鼇拜的兒子放在眼裏。


    老三上頌要搶頭功,頂著腦袋,一馬當先,要用鐵頭功,把金日樂撞死。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金日樂也不廢話,腰間拔出了轉輪。


    砰——


    一聲悶響,上頌的頭頂,頓時出現了一個雞蛋大小的窟窿,白色的腦漿,在鉛彈餘勢的壓力下,猶如噴泉一般,從堅硬的頭顱中,噴出一片燦爛的漿白腦花。


    金日樂大嘴一撇,一臉輕蔑:“什麽狗屁鐵頭功?果然是蠢蛋一枚!”


    上頌不得不要辜負麻子皇帝的聖恩了,身子一歪,從馬上倒栽下來。


    鐵頭功名震江湖,今日怎麽不起作用了?


    高頌和大頌大吃一驚,急忙勒韁止住坐騎。


    一奶同胞,老三趴下了地上,頭上雞蛋大的窟窿,腦花冒完了,開始汩汩冒血。驚魂剛定了老大和老二,悲從心來。


    老二怒氣充腮,仗著一身金剛功,策馬狂奔,要給老三報仇。


    老大有點腦子,一把扯住了韁繩:“老三的鐵頭功,尚且不湊效,你的金剛功,能硬過老三的頭?”


    老二也很有腦子:“他那是短銃,放完一發,就要重新裝填彈藥,趁此機會,定能殺了這個癟犢子,為三弟報仇!”


    老大猛然醒悟,立即策馬狂奔,誓要為老三報仇。


    此時的常識,火銃都是單發。在此時東亞的認知當中,老大高頌和老二大頌,還是相當有見識的。


    戰爭的需求,催生大量的新式武器。德意誌三十年戰爭之中,新式火器,伴隨著古斯塔夫二世的新型陸軍理念,猶如雨後春筍一般,紛紛湧現。


    此時金日樂手裏的轉輪手銃,就是德意誌傳教士路德威,帶來的最新技術成果。


    對方已經進入了射程,金日樂拇指輕輕撥動彈巢,對準大頌的胸口,就是一銃。


    大頌的金剛功,渾身真氣護體,猶如鐵板一樣堅硬,普通刀劍冷槍,根本奈何不了。


    可是火藥巨大的爆炸,給予鉛彈難以想象的慣性,在鐵板一樣的胸口,敲出了一個洞。心髒強大的壓力,催動血液從洞口噴出,激射兩丈多遠。


    金日樂哈哈大笑:“什麽狗屁金剛功?又是蠢蛋一枚!”


    金剛功屁用沒有,老大高頌嚇破了膽,掉頭就跑。


    然而砰一聲響,一顆鉛子,不偏不倚,正中後心,高頌的身軀晃了兩晃,終於從馬上栽了下來。


    滿洲高大上,鐵頭功,金剛功和金鍾罩,接連都不靈,範乘遼臉都綠了。


    金日樂笑破了肚皮:“什麽高大上,全是廢物!”


    番妖軍將士的嘲笑聲,似乎要將北京城震塌。嶽樂的大軍,皆嚇破了膽,個個都有轉頭拔腿要跑的念頭。


    東亞的傳統,兩軍對戰,大將力拚,憑的是一身的好武藝。


    可是調皮鬼不按常規出牌,尼哈很不服氣,躍馬上前,指著鼻子叫嚷:“兩軍對陣,卻使用火器,你犯規了!”


    金日樂大為不滿:“是你們要群毆,管我鳥事!”


    的確是範乘遼犯規在先,賴不得金日樂使用火器。


    說辭上尼哈占不到半點便宜,這家夥對三兄弟一直很不服氣:“來來來,我與你戰三百迴合,你不準使用火器!”


    理虧一方還要講條件,金日樂覺得好笑,但他也想耍耍尼哈找找樂子,於是將轉輪插迴腰間:“一對一,三爺能怕了你!”


    尼哈抽出飛龍劍,躍馬來戰。


    千軍萬馬的戰場,一匹良駒,往往能決定將軍的性命。所以馬戰之中,坐騎的優劣,將起到決定性作用。


    飛火龍神駿異常,飛馳電掣一般的迅捷。尼哈腦袋不笨,立即勒韁止馬:“咱們下馬步戰,這樣公平!”


    他娘的,這犢子事還真多!


    金日樂暗罵一聲,翻身下馬:“依你。”


    尼哈大為高興,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半空之中劍勢飛龍,直取金日樂咽喉。


    這個尼哈,數年來跟隨劉如劍,苦練流雲劍法,自以為步入了大成之境。不過他這一招流雲飛龍,居高臨下的劍勢,相當的大氣磅礴。


    沉淵寒露劍,猶如龍躍深淵,直抵飛龍劍支點。


    武器的作用就是杠杆,前端三分之一處的支點位置,就像飛龍的脖頸,一下子被淵龍給卡住了。金日樂左手趁機一招熊形,穩如泰山,以下欺上,直撲半空。


    身在半空之中的尼哈,根本無從借力躲閃,隻得被動地接了一掌。


    調皮鬼此時的武學修為,也已經步入大成之境。這一招熊形,勁力何等雄渾!


    尼哈的身軀,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倒飛三丈多遠。


    好在金日樂用的是長勁,即便如此,半空之中三丈的距離,摔得也夠嗆。


    尼哈還算筋肉結實,撲騰了幾下屁股,終於爬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嚷嚷:“明明比的是劍法,你卻用掌,好不要臉!”


    金日樂哈哈大笑:“打了敗仗還這麽有理由,你這漢人頂了個滿人的名字,看來是換湯不換藥。”


    滿洲古老的定律,誰強誰就是爺。打了敗仗,就是阿哈,沒什麽好說的。


    尼哈本是漢軍鑲黃旗都統劉之源的兒子,這不如今華夏被滿洲給滅了,所以尼哈也就趕時髦,弄了個滿洲的名字。不過這華夏的德性,耍賴皮找理由,卻是一點也沒有改變。


    誠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尼哈雖然用了滿洲名字,本性還是華夏那一套。打了敗仗,嘴上仍然不服氣:“你老是犯規,這次不算數!”


    這家夥耍賴皮的勁頭,倒是很像調皮鬼。金日樂想起自己,在曹繼武麵前耍賴皮的情形,頓時咧著大嘴笑了。


    可是尼哈以為金日樂是在嘲笑自己,感覺偉大的尊嚴,再一次受到了羞辱,頓時氣急敗壞,仗劍飛奔而來。


    淵龍再一次卡住了飛龍的脖頸,金日樂這次,趁機一個折肘,翻過飛龍劍身,一把抓住了劍柄,隨即一個熊形勁力灌注,尼哈又飛了出去。


    金日樂收迴沉淵寒露劍,仔細端詳手裏的飛龍劍,搖頭歎息:“高家二艘的寶劍,怎麽能落在你這廢物手裏!”


    “還我寶劍!”


    尼哈歇斯底裏,心態完全崩潰。


    金日樂不比曹繼武,況且尼哈也不是調皮鬼的小師弟,他可沒有那麽大的包容。這次他施展了短勁,三分勁力波震灌入三焦,尼哈頓時渾身無力,癱軟了下來。


    調皮鬼一個拱腰,將他扔在了馬背上,接著輕輕拍了馬臀:“滾吧,三爺這裏,不收廢物蛋!”


    尼哈的武功,隻比範乘遼低那麽一丟丟,在金日樂麵前,竟然敗得一塌糊塗。番妖軍將士山唿海嘯,京師方麵的人馬,個個比霜打的茄子還要蔫。


    汗血寶馬飛火龍,當年茅麓山之戰,身負箭傷,範乘遼等人,連續追了幾個月,都沒有成功捕獲。


    所以飛火龍的速度、耐力和毅力,都是難以想象的驚人,範乘遼可是親身體會過的。


    此時一旦調皮鬼再次上了馬,再要擒賊先擒王,難度可就不可想象了。


    範乘遼終於從震驚中,迴過神來,手一招,剩餘的十五位巴圖魯,發聲喊,縱馬狂奔,一起撲向金日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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