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君蘭抓住了難得的機會,偷偷把曹繼武給拉了出來。沒有二金和沈婷婷搗亂,二人的世界,自然十分美好。


    白雪鋪於野,山巒林茂,暖日洋洋,放懷舒心的笑聲,響徹整個原野。


    躲在暗處的尼哈,感到非常奇怪:“他們怎麽也來這裏了?”


    範乘遼也是滿臉疑惑。


    曹繼武和佟君蘭,又是扔雪球又是賽馬的,沒有任何防備。根本想不到樹林裏,有四雙眼睛,在偷看他們。


    見二人飛馳而過,祖澤誌微微一笑:“佳人相會,我看咱們,還是明日再來吧。”


    邢夫人拉了祖澤誌的胳膊,一臉嬌氣:“幹嘛明日?咱們悄悄跟上,偷偷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麽。”


    範乘遼和尼哈二人聞言,也很好奇,紛紛讚同邢夫人的主張。


    看這情形,曹繼武二人,男歡女愛,說的必定是情話。


    祖澤誌對八卦不敢興趣:“你們去吧,我……”


    邢夫人卻不由分說,拉起祖澤誌就走。


    祖澤誌雖然表麵冷漠,但隻要不是敵人,他其實很隨便的。範乘遼了解他的脾氣,從背後硬推。前拉後推之下,祖澤誌很是無奈。


    祖澤誌壓低聲音,提醒三人:“甭靠前了,曹繼武警覺非常,再近就壞醋了!”


    於是四人離了三丈多遠,借助雜樹雪堆的掩護,藏了起來。


    ……


    佟君蘭下了馬,一把抱住曹繼武的腰:“繼武哥哥,為什麽跑這麽遠的路?”


    曹繼武雙目含情:“這裏安靜,少有人打攪。”


    佟君蘭吻了一下額頭,嘻嘻而笑:“不會這麽簡單吧?”


    “多心!”


    曹繼武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屈膝伸出腳尖,黃牛犁田式,刮開厚厚的積雪,露出一片焦黃枯草。


    由於天寒地凍,積雪並沒有融化,所以地麵枯草,全是幹的。而且這片枯草,乃是中原一帶,常見的趴地草,十分的柔軟舒服。


    曹繼武輕輕坐了下來,順勢將佟君蘭摟在懷裏,輕輕吻了臉頰,語氣溫柔而甜蜜:“蘭兒,這麽多天來,委屈你了。”


    佟君蘭聞言,非常開心。


    懶洋洋的暖日,斜掛碧空。幾朵不甘寂寞的絮雲,慢慢擴散,要製造朦朧的夢幻。不識趣的寒風,也被高高的山丘,給擋了個結結實實。


    佟君蘭伏在曹繼武懷裏,盡情地享受,屬於自己該有的幸福。


    過了半晌,佟君蘭含情脈脈:“繼武哥哥,如果我和杏姐姐同時出現,你會選擇誰?”


    曹繼武不假思索:“都要。”


    “繼武哥哥,你好壞!”


    曹繼武的迴答,顯然是真心話,但佟君蘭不愛聽,又撓又掐。曹繼武哈哈大笑,左閃右閃,抓住了雙手,輕輕吻了她的額頭。


    佟君蘭眨了眨星眸:“繼武哥哥,蓮花和白雪,那個更好?”


    曹繼武又不假思索:“都很好看,隻是蓮花有香。”


    這下佟君蘭更生氣了,嘴巴一撅,跳了起來。


    曹繼武這才意識到,他又掉進坑裏了,連忙躲避:“白雪更好,晶瑩……”


    遼東靚妹力量不小,發起飆來,身板雄健的曹繼武,也難以招架。曹繼武連忙雙手抱緊她,低頭含住了香吻。


    這一下子,靚妹子頓時不鬧了。一朵絮雲非常識趣,急忙伸出衣袖,遮住了害羞的暖日。


    過了很長時間,曹繼武抬頭,佟君蘭猶未盡興,嘟起了小嘴。


    曹繼武會意,低頭又吻了一下:“這裏是文正公長眠之處,不便風月。”


    “文正公是是誰?”


    “宋國參政知事範仲淹。”


    佟君蘭一臉不高興,嘴巴撅的老高:“難看他不食人間煙火?”


    她生於遼東,不太了解範仲淹,曹繼武於是解釋道:“範仲淹一生正氣,其……”


    佟君蘭點了一下曹繼武的鼻子:“你身上的正氣也不少。”


    曹繼武聞言一愣,佟君蘭撅嘴笑了:“你真呆。”


    曹繼武莫名其妙:什麽意思?我哪裏比得了文正……


    我為什麽比不了他呢?同樣是人,他也食人間煙火。長江後浪推前輩,江山代有才人出。如果我連古人都比不上,豈不是黃鼠狼下崽子——一代不如一代?


    看來蘭兒不關心古人,也是有道理的,反而是我自作多情了。


    曹繼武理清了思路,噗嗤笑了:“你和婷婷,都學壞了,說話知道繞彎了。”


    佟君蘭敲了他的腦殼:“你比我會繞,剛見你時,你的話,本姑娘老半天才能明白。”


    “文化傳統,說太直,大多數時候都不好。”


    佟君蘭戳了戳曹繼武的胸口:“那是因為鬼心眼太多。”


    曹繼武抓住她的纖手:“你喜歡我說直話?”


    佟君蘭嘻嘻笑道:“本姑娘隻聽有趣的。”


    範仲淹再怎麽憂國憂民,小女子根本不關心。白費口舌,撈不到任何好處。


    曹繼武微微一笑:“有座獨木橋,隻能承重八十斤,結果來了一頭百斤大豬,它該怎麽過去?”


    “走過去。”


    曹繼武搖頭:“橋斷會摔死的。”


    “那遊過去。”


    曹繼武又搖頭:“下麵是懸崖,跳水裏也出不來,會淹死的。”


    燒腦的問題,小女子本就不擅長。佟君蘭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來,於是祭出了有效武器,又抓又撓,撒起嬌來:“快說,快說。”


    曹繼武神秘一笑:“她也正在想,該怎麽過呢!”


    佟君蘭莫名其妙,但見曹繼武憋著一臉的壞笑。她仔細想一下,終於反應過來,一臉嬌怒:“繼武哥哥,你真好壞!”


    靚妹子又掐又擰,曹繼武一臉得意,大笑不止。


    佟君蘭腦瓜子一轉,忽然住了手:“曹操的兒子是誰?”


    曹繼武一愣:


    什麽意思?沒頭沒腦的,怎麽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一定是個坑。可是又是什麽坑呢?


    不管她,按照表麵意思,照實說得了。


    “曹彰。”


    佟君蘭搖頭:“不對。”


    “誰說的?黃須兒曹彰,就是曹操的兒子。”


    “我說不對就不對。”


    佟君蘭刁蠻起來,伸手又掐了過來。


    女人感性,不愛聽道理,所以不能和女人講道理,曹繼武隨口又道:“曹丕,這迴該對了吧。”


    佟君蘭又搖頭。


    “曹植?”


    佟君蘭搖頭。


    “曹衝?”


    ……


    曹操所有有名號的兒子,曹繼武幾乎給說了個遍,佟君蘭卻一直搖頭。


    曹繼武實在沒轍:“那你說是誰?”


    佟君蘭神秘一笑:“你該問杏姐姐。”


    原來佟君蘭說的這個曹操,是幹將鋪一幫混蛋給叫的,指的就是曹繼武自己。


    所以曹繼武頓時樂了:“原來你指的是小寶。”


    “還不對。”


    佟君蘭清甜的聲音,頓時蕩漾起來,曹繼武疑惑:“為什麽?”


    “草包。”


    看著曹繼武傻愣愣的表情,佟君蘭幾乎笑岔了氣。


    得意忘形必遭劈,真是陰溝裏翻船!曹繼武又被佟君蘭耍了,又好氣又好笑,使勁撓佟君蘭。


    二人頓時扭滾在一起,滾出了趴地草的範圍,壓實了好大一片軟雪。


    清脆蕩漾的笑聲,響徹整個天空。暖日終於忍不住了,拱開搗蛋的絮雲,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過了一會兒,佟君蘭吻了曹繼武一下,爬起來,跑到遠處,折了一枝臘梅,遞到曹繼武麵前:“繼武哥哥,好看不?”


    曹繼武點頭,伸手接了寒梅,嗅了嗅:“真香!”


    佟君蘭又躺進曹繼武懷裏:“繼武哥哥,幫我貼花。”


    曹繼武笑了,以大臂枕著佟君蘭的秀發,輕輕摘下花瓣,一片一片,仔細而輕盈地貼在粉嫩的臉上。


    佟君蘭的臉蛋,本就如雪如脂,此時貼上了紅梅,更是白中透紅,紅映雪,醉人的美!


    曹繼武完全忘卻了周圍的一切,此時此刻,眼中隻有佟君蘭:


    赴伊水以嬉遊兮,依青石而斜臥。團白雪以丸球兮,射青鬆而娛樂。折翠竹於烏髻兮,襯金釵而悅目。執紅梅於纖手兮,嗅清香而含笑。挽青絲於鳳簪兮,順妙鬘而天然。拈紅花於漆睫兮,博佳人而嬌羞。顧流眄於鳳眸兮,送秋波於風情。握纖手於靈台兮,感濃意而欣喜。望嬌眉而忘我兮,驚雪仙於紅塵。


    容顏清麗,肌膚和美。柔情蜜意,韻味雍長。言辭清甜而含情,舉止細膩而優雅。顰笑流暢而自然,神采通靈而飄逸。郎才女姿天作合,人間奇緣月老牽。青鬆白雪紅梅笑,伊水千古脈悠悠。


    “繼武哥哥,想什麽呢?”


    “想你。”


    “我不在你懷裏嗎?”


    曹繼武捏了一瓣梅花,輕輕貼於朱唇:“百看不厭,千念猶思!”


    佟君蘭心中像吃了蜜一樣甜:“本姑娘和仙女,誰更漂亮?”


    曹繼武吻了臉蛋:“眼前的最好看。”


    佟君蘭春心蕩漾,星眸迷離,含羞帶笑:“繼武哥哥,要不要草包來世?”


    曹繼武也濃意漸生:“咱們去鬆林裏耍耍。”


    佟君蘭聽出了曹繼武的意思,於是起身。


    曹繼武連忙將馬匹藏好。


    “繼武哥哥,快來。”


    茂密的鬆林中,傳來甜甜的唿喚,曹繼武飛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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