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負責衝破封鎖的諸葛兌,聽聞東門的炮聲不大對勁,立即意識到情況不妙,隻得反身迴來布置防守。


    龍鱗衛訓練有素,久經戰陣。對付這樣的職業化精兵,靠武林英雄的單打獨鬥,簡直就是找死。


    好在忠魂鐵骨糖糕祖,用自己的鮮血,阻擋了羅雪峰那麽一小段時間。諸葛兌抓住了難得機會,迅速組織眾義士,排兵布陣。


    江湖勢力,派係複雜,任性使氣,個個都有個性,很難組合在一塊。但諸葛兌智謀過人,大家還是認可的。東門失利,血的教訓,也讓他們冷靜許多,所以皆願意聽諸葛兌指揮。


    這樣,原本雜亂無章法的眾義士,被諸葛兌重新組織起來,依托房屋和街道,結成九宮八卦陣。龍鱗衛竟然一時也攻不進來。


    但羅雪峰也不是等閑之輩,何況龍鱗衛的裝備,要比眾義士的強太多。羅雪峰也將龍鱗衛擺成九宮八卦陣,和諸葛兌較量陣法。


    李扇計的人,專門用火箭射房屋,燒毀眾義士的依托。劉如劍率一部分精弓人手,專門射殺對方陣法中的結合部,擾亂眾義士之間的配合聯係。


    剛開始,眾義士還能聽從諸葛兌指揮,陣法不亂,雖然有些損失,但龍鱗衛也攻不進來。


    然而龍鱗衛進行了專門的精確打擊,眾義士成批的被燒死或被射死。此時正規部隊和烏合之眾的區別,就顯而易見了。


    時間一久,眾義士眼見自己的朋友、兄弟紛紛倒下,有的義憤填膺,熱血高漲,有的則嚇破了膽,畏畏縮縮,更有甚者,竟然懷疑諸葛兌的能力,紛紛亂了起來。


    諸葛兌喊破了嗓子,根本不起作用。


    範坤博、婿尚美、王郎三人,眼見不妙,力勸諸葛兌後撤。但諸葛兌不願丟下兄弟們不管,依舊盡自己最大努力,指揮眾人抵禦。


    羅雪峰指揮龍鱗衛進退有章,趁著眾義士紛紛亂套,抓住機會,各個包圍絞殺。諸葛兌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王郎大急,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諸葛兌就走。


    嗖——


    破空之聲突然奔襲諸葛兌,範坤博舍了阿強點水,重劍一挑,打飛了箭矢。


    但這是雙箭合璧,隱蔽性高,威力極大。範坤博挑落了前箭,後箭突現,眾人大驚,已然來不及了。


    擒賊先擒王,一旦諸葛兌有失,眾義士更是群龍無首,隻有被甲弑營各個擊破的下場。王郎離諸葛兌最近,聽聲知道厲害,根本沒有猶豫,擋在了他的身前。


    後箭立即洞穿王郎左肩,箭勢不減,虧得難為人舍了既桶,以刀身擋住了箭頭突進。


    整個過程,電石火花之間。但眾英雄皆是一流,看得明白。


    範坤博大叫:“大哥,這是毒箭,快撤!”


    “弟兄們,對不住了。”


    諸葛兌沒有慌亂,淚水噴出,大喊一聲,抱起王郎就走。


    範坤博、婿尚美殿後,懷慶三惡聯合打頭陣,發瘋對付既桶和阿強點水。二人支持不住,敗下陣來。


    三惡死命殺出一條血路,眾人急撤,部分龍鱗衛在阿強點水和既桶的指揮下,死死追纏。範坤博和婿尚美二人,邊撤邊對付龍鱗衛。


    前麵街道猛然間一窄,諸葛兌等人剛過去,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推著一輛大糞車,忽然轉出,將窄巷子堵得死死的。


    衝在最前麵的阿強點水和既桶二人,一陣惡臭撲入肺腑,差點暈厥過去。龍鱗衛眾人,也紛紛掩鼻後撤。


    諸葛兌衝老人大叫:“大叔,快跟我們一起撤。”


    老人擺手搖頭:“我老了,你們去吧。”


    諸葛兌頓時愣住了,難為人大叫:“金絲老道快走,不然王郎就死了!”


    範坤博也勸道:“大哥快走,晚了王郎沒救了。”


    老人向諸葛兌擺手示意,諸葛兌淚如噴泉,向老人磕了三個頭,抱起王郎飛撤。


    阿強點水和既桶二人,還沒開打,就狼狽後撤,劉如劍等人大為不解,紛紛上前。


    一股惡臭夾著冷風,撲麵而來,劉如劍等人,頓時被熏得頭暈眼花,紛紛退了下去。


    眾人遠遠定神望去:一大車新糞,冒著蒸蒸白氣,一個老人,須發皆白,倚著糞車,神態悠閑,擋在了街口。


    摟轟捂著鼻子上前大罵:“老不死快滾,否則老子剁了你!”


    老人好像沒聽見,抱著糞叉子,一臉的發愣。


    此人據說姓秦,名字不詳,據說武功深藏不露,為人好像呆傻,喜歡自稱朕,以收糞賣糞為生,人送大號秦始皇,和賣糖糕的唐千戶,喜歡倒著寫字的吳仁義,並稱洛陽城三怪。


    吳仁義將老人的大致底細,說給了大家,劉如劍等人笑破了肚皮。


    羅雪峰仔細打量一番老人,提醒眾人道:“你們別小看此人,他和唐千戶一樣,來曆同樣是非同小可。據我觀察,他正是白蓮教白陽長老徐鴻儒部下,鄲城集一戰,徐鴻儒覆亡,他卻不知所蹤,原來躲在這裏。”


    徐鴻儒,山東白蓮教首領,率部起義,反抗大明的暴政,終因叛徒出賣,被包圍在鄲城集,最終寡不敵眾,自刎而死。


    秦始皇當時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為諸葛兌的父親所救,撿迴了一條命。


    山東徐鴻儒,其實和陝西李自成,是一個性質。隻不過李自成成功了,徐鴻儒失敗了。但不管怎麽樣,他們的直接敵人,不是大清,而是大明。


    眼前老人的一車大糞,實在是個老大難。英雄熱血高漲,慷慨赴死不迴頭,然而有哪個英雄,願意惹上一身大糞?


    阿強點水聽了羅雪峰的敘述,掩鼻近前,裝出一副語重心長,對老人遊說:


    “老頭,你的敵人是大明,和我們大清,並無仇怨。你在大明,東躲西藏,以賣糞為生,地位如此下賤。如果你肯和我們合作,抓住亂黨,我們願奉上黃金萬兩相謝。”


    老人布滿皺紋的臉,忽然顫了一顫:“人命無貴賤,生計無高下。朕雖然經營輪迴之物,但不偷不搶不賣人,活的也實在。要說最下賤的,當屬賣人,比屎還臭,朕賞給你黃金萬兩,你是不是也能答應,把你身後一窩鱉孫給賣了?”


    眾人聞言,鼻子都氣歪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阿強點水、既桶和摟轟三人,強行憋了一口氣,拔刀就砍了過來。


    老人猶如一尊塑像,紋絲不動,三道刀光臨近,糞叉子輕輕一挑,內力均勻散出,微微一震,一坨輪迴之物,頓時化作萬點異樣的星光,飛奔而去。


    萬點星光扇出一大片麵積,既桶三人哪裏躲得及?


    三人臉上身上,全沾滿的臭屎,頓時哇哇大叫,醜態百出,連滾帶爬地撤了迴來。


    羅雪峰、劉如劍、李扇計等人,氣得發瘋大笑了起來。


    摟轟三人狼狽敗下陣來,龍鱗衛眾將士,紛紛掩鼻捂口,輾轉騰挪,乖乖地讓出一條道來。


    甲弑營三員大將,兩肋挨刀,絕不皺眉,然而此時卻哇哇直叫,雙手如風輪飛轉,瘋狂地挖雪擦屎。


    一眾甲弑營將士,親眼見識了既桶三人、從未有過的醜態,誰也不敢再去招惹老人。


    老人抖糞那一手,已經證明武功深不可測,非頂尖高手,不能相抗。若是平時,羅雪峰一定一馬當先,可是眼前的老人,卻擁有司空見慣的化學武器。而這個司空見慣,所有人都非常熟悉,但誰也不願去觸碰,包括睥睨天下的羅雪峰。


    冒著股股熱氣的輪迴之物,老人一臉的平常,眾將卻直皺眉頭。


    這也不能幹瞪眼啊,諸葛兌馬上就要跑了。羅雪峰瞅瞅劉如劍,劉如劍臉色極為難看。他又看看師兄李扇計,李扇計眼神飄忽,根本不與羅雪峰對眼。


    李扇計和劉如劍二人,為了找台階下,紛紛看著吳仁義。


    吳仁義當然百般不願意,但自己新降,此時的處境,就像一把夜壺,著急時大用用處,不著急時,就被塞在了床底下。


    此時此景,正是用他的時候。如果不去,隻有死路一條。他心中把劉如劍和李扇計二人,罵了個狗血噴頭。


    這年頭,人家滿洲才是正牌,凡是髒活累活,衝在第一線的,一定是新降的漢奸。


    吳仁義無法向旁人推卸,於是整了整衣服,硬著頭皮,走上前來行禮:“秦前輩,您的敵人是大明,而大清幫您滅了大明,按說大清也是您的朋……”


    老人擺手,打斷了吳仁義的話:“大明是虎,韃子是狼,虎狼皆是朕的敵人。至於你是怎麽想的,那是你的事了,與朕無關!”


    對方一句話,把路給封死了。吳仁義不愧是操筆杆子的,腦瓜子一轉,又對老人道:“可是當今的大清,並沒有為難您老人家。大清和您,至少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不如您老人家行個方……”


    老人一伸手,又製止了吳仁義:“站在那幫鱉孫的位置上,殺我們也是應該的。可是你個挨球貨,動了動嘴,就將我們給賣了。手指頭都沒動一下,就令我們幾百個弟兄死難。這殺人不見血的手法,實在令人恐怖。”


    “你個渾球,飽讀詩書,中了大明的舉人,大明給了你功名。你個渾球,反過頭來,卻把大明給賣了。你和諸葛等人,過命之交,到頭來還是把他們賣了。你個挨球貨,滿嘴仁義道德,骨子裏全是賣國、賣友的勾當。所以你這種球貨,是最不應該留在這世上的。”


    老人一陣劈頭蓋臉的罵,吳仁義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相當不是滋味。


    擦完臭屎的摟轟,跳腳大叫:“跟他囉嗦什麽,快殺了他!”


    箭在弦上,吳仁義毫無退路,隻好掏出鐵筆:“對不起了!”


    話音未落,吳仁義一招判官點墨,突然發難。


    老人不為所動,筆尖欺進三尺,挑了一糞叉子輪迴之物。


    既然選擇投降,就得為新主人賣命。即便反正,汙點在身,名節骨氣,也是全無。如果不殺了老人,背後的一幫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吳仁義必死無疑。所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吳仁義顧不得許多,閉上唿吸,忍著臭屎,一蹲身,判官揮毫,迎著滿天異樣的星光,攻擊老人下盤。


    王八吃秤砣,此時此刻吳仁義,鐵了心要取老人的性命。老人微微歎了口氣,一手糞叉子,直接砸了下來。


    吳仁義一發狠心,忍著被砸,疾步向前,揮毫判命,斜劃老人的小腹。


    這一招極為突然,判官筆欺身近戰,老人的糞叉子,根本無法迴防。


    吳仁義想以重傷的代價,換取老人的性命,所以不顧一切地前衝。揮毫判命這一招一出,甲弑營眾將的眼睛,全都放出了光彩。


    對方的算盤打得,實在是精妙。但別忘了,秦始皇買賣大糞,那也是經營出身。賠本的買賣,他也不會幹的。


    鐵筆即將觸及丹田,搏命拚刺的吳仁義,本以為勝利在望,麵前忽然出現了一團黑影,幾乎快要觸及麵門。


    這團黑影,原來是一把糞鏟子。老人見糞叉子不濟事,另一手祭出了另一法寶——短把糞鏟子。


    糞鏟子既然短把,自然也是近戰好器具。鐵筆點破丹田,老人重傷。但如果糞鏟子鏟了腦袋,就是神仙下凡,也是無可奈何。


    老人用了對方的計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吳仁義大驚失色。


    如果不要命,那投降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凡是選擇投降的,保命都是第一要務。吳仁義當然不想死,然而此時的身位,他無法再低身,隻好旁閃躲避。


    但吳仁義沒有想到的是,老人上有糞叉子,下有糞鏟子,上下夾擊而來。


    吳仁義的鐵筆短,又提前蹲了身,再加上閉氣,被老人橫飛糞叉子,他無處躲避,急忙低頭,結果被糞鏟子鏟去半邊腦袋。


    對世間極為留戀的吳仁義,頓時感到自己的熱血噴湧而出,他的靈魂,被寒風一點一點的吹散。


    不到盞茶功夫,他就無力地倒了下去。


    老人憤憤地罵了一句:“叫你個鱉孫,見識見識朕的糞鏟子。”


    嗖——


    老人話音剛落,破空之勢襲來。


    王郎受傷的情形,老人早已看到了。他知道厲害,糞叉子一挑,同時蹲身。


    雙箭合璧,雖然隱蔽,威力也大。但老人不是泛泛之輩,糞叉子挑飛了前箭,後箭將破棉帽給穿飛了去。


    見雙箭合璧沒有見效,甲弑營眾將頓時傻了眼。阿強點水、摟轟和既桶三人,紛紛跳腳大罵起來。


    罵聲極為激烈亢奮,但三個家夥,卻不敢前進一步。


    李扇計腦瓜子一轉,轉頭對三人道:“三位將軍,既然對老東西恨之入骨,那你們就打頭陣,我們殿後,一定能殺了這老犢子。”


    三人聞言,頓時住了嘴,像立柱一樣,傻站在原地。


    這三個家夥,原本腦袋被門縫給擠了,可是後來老人一陣糞雨打下來,又把他們的腦袋給修正了過來。所以這三個笨蛋,沒有上李扇計的當,還得感謝老人。


    劉如劍忍住笑,也來鼓動三個笨蛋:“你們隻要闖過了這一關,就算立了頭功!”


    既桶三人的臉色,比霜打的茄子,還要難看。


    炮灰吳仁義利用完了,眼下還得有人出力啊!


    羅雪峰有把握戰勝老人,但雪花神功,卻沒有把握避過那司空見慣之物。即便他羅雪峰最終勝了,沾了一身的臭屎,將來必定會成為別人口中的笑話。


    堂堂甲弑營都統,如果成了笑話,還怎麽服眾?


    羅雪峰無奈,也順著李扇計和劉如劍的台階,轉頭看向既桶三人。


    然而三個家夥這次,卻極為聰明麻利,還沒等羅雪峰把眼光送過了,他們就把自己的腦殼,齊刷刷地扭向了一邊。


    “用炮打!”


    羅雪峰的語氣,斬釘截鐵。


    摟轟滿臉沮喪,小聲迴道:“總共隻帶了十顆炮彈,剛才對付八卦陣時,都給打光了。”


    他娘的,關鍵時刻掉鏈子。羅雪峰暗罵一聲。


    劉如劍靈機一動,忙問:“那鳥銃呢?”


    既桶小聲迴道:“為了多帶箭矢,銃彈帶的也少,剛才……”


    羅雪峰眼露兇光,狠狠瞪了既桶一眼,心中暗罵了一句敗家玩意。


    既桶和摟轟二人,此時像是辦了錯事的小孩,大腦殼幾乎垂在了地上。


    眾將士一個個沮喪臉,都不願去招惹臭屎,羅雪峰無可奈何。他自己也不願意近前,想來想去,隻好掏出腰牌,要強令眾人上前。


    阿強點水見羅雪峰緩緩掏出了令牌,大感不妙。他知道一旦上陣,這打頭陣頂屎雨的差事,一定有自己的份。


    這個時候,他的腦瓜子特別好使,立即對羅雪峰行禮道:“西門有風馳營把守,他們插翅,也別想離開此處。”


    摟轟的腦袋也好使了,急忙附和:“對對對,範乘遼足智多謀,再加上風馳營,西門一定沒有問題。”


    既桶的腦殼同樣也靈活了,急忙接上話:“咱們用箭,一定能將老犢子射成刺蝟。”


    看到三人躲躲閃閃的眼神,李扇計和劉如劍二人,暗中偷笑。羅雪峰也知道三人的小心思,暗罵他們膽小如鼠,窩囊廢。


    羅雪峰沒有收迴令牌的意思,既桶急忙暗中給李扇計和劉如劍使眼色求救。二人故意不理他,摟轟也低頭向二人擠眉弄眼,二人依舊捂嘴偷笑。


    既桶二人,氣得幾乎要跳了起來。


    忽然羅雪峰伸出令牌:“你們三個……”


    既桶三人,頓時像跌進了冰窟裏。


    恰在這時,劉如劍終於解圍了,打斷羅雪峰的話:“都統,投鼠忌器不太好。”


    李扇計也來做好人了:“不錯,畏手畏腳,必為敵人所乘,弄不好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羅雪峰心中暗罵不止,但劉如劍和李扇計的話,也是合乎情理。吳仁義就是因為顧忌性命,才失手被殺。


    既桶三人雖然聯手,但不了解老人的武功底數,再加上顧忌臭屎,弄不好也會和吳仁義一個下場。


    吳仁義隻是一個叛徒,死不足惜。而既桶三人,卻是甲弑營的大將,閃失不得。


    羅雪峰在心中,將三人暗罵了一通,接上剛才的話:“準備弓箭。”


    既桶三人聞言,心裏吃了蜜糖一樣的高興,連忙組織龍鱗衛,強弓伺候。


    箭如飛蝗,鋪天蓋地地射向老人。但老人躲在了糞車後,羽箭將糞車射成了刺蝟,老人卻一點事也沒有。


    摟轟親自帶著龍鱗衛盾牌陣,小心抵近射箭。老人將糞車橫過,堵死街口。


    隻要夠得著射程,老人的糞叉子就往前扔糞。摟轟害怕再弄了一身臭屎,看見老人甩屎,轉身就跑。


    龍鱗衛眾士卒也很識趣,跟著摟轟同進退。


    化學武器果然比物理攻擊更為高明,雙方就這麽僵持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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