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不比其他,手術是一項精細技術,需要極強的耐心和精力。被金日樂中間操蛋,手術結束,曹繼武精力也幾乎耗盡,快要暈厥了。調皮鬼金日樂,卻仍然調侃曹繼武軟腳蝦。曹繼武氣得直瞪眼睛。


    流血過多的金月生,更是渾身無力。過了好大一會兒,曹繼武才緩過勁來。


    金月生的眼神,一直瞄著沈婷婷,臉上掛著欣慰。曹繼武無奈地搖了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關切道:“也難為了你,半個月之內,不要用力。”


    大師兄就是大師兄,看破不說破,真好!金月生臉色蒼白,連連點頭。


    曹繼武微微一笑,敲了金月生的腦殼,懇求沈婷婷道:“婷婷,你照顧月生一段時間吧?”


    沈婷婷低下了頭,兩手不住地折弄衣角,臉上掛著不情願,眼神帶著祈求,偷偷瞄著曹繼武。她心中想的是和曹繼武在一起,但金月生為自己而傷,所以沈婷婷很為難。


    金日樂一臉壞笑,敲了曹繼武的腦殼:“大師兄真是宅心仁厚!”


    調皮鬼的語氣,帶著滿滿的戲謔,曹繼武捶了他一下。金月生擠出一絲笑意,眼神瞄著金日樂,滿滿的祈求。


    金日樂偷偷衝金月生吐了吐舌頭,轉頭笑嘻嘻地對沈婷婷道:“沈姐姐,你放心好了,以後佟姐姐會和我在一起。”


    這話的意思,金日樂是要把佟君蘭支開,給沈婷婷創造機會。戀愛中的沈婷婷,自然大為高興,連連點頭。


    佟君蘭不高興了,一巴掌打來:“誰和你個不要臉的在一起!”


    “你是我老婆,當然要和我在一起了!”


    金日樂一臉笑嘻嘻,繞著曹繼武躲佟君蘭。曹繼武無奈,伸出臂彎,攬住佟君蘭的纖腰,溫柔低聲勸道:“咱倆成了親,不管他!”


    金日樂著急地叫道:“誰說你們成親了,我怎麽沒看見?”


    有曹繼武支持,佟君蘭很高興,不再理會金日樂,順勢依偎在曹繼武肩頭,滿臉都是幸福。


    金日樂急的直跺腳,扒著金月生的肩頭:“師兄,你看見了嗎?”


    曹繼武剛才把沈婷婷讓了,金月生得了好處,低頭不說話。佟君蘭得意了,衝金日樂吐了吐舌頭:“反正我們成親了,你裝糊塗不算,還有許多人在場呢!”


    金日樂跳了起來:“反正我沒看見,不算數!”


    沈婷婷一臉不高興:“我也沒看見,不算!”


    金日樂耍賴皮,幹脆坐在曹繼武懷裏,又是掐又是擰,非要曹繼武改口。曹繼武很是無奈,一把夾住金日樂:“別鬧了,趕快收拾收拾,離開這個鬼地方!”


    翠蓮忍住笑,頂開金日樂,連忙往曹繼武手上倒酒。曹繼武洗去了手上的殘血。金日樂一臉不高興,又來糾纏曹繼武。


    金月生為了調開他的注意力,忽然對曹繼武道:“大師兄,毛金星好像很有把握!”


    翠蓮附和道:“這個毛金星一路上,隻字不提萬不渝和道宗明。這兩人畢竟是廟裏的主人,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金日樂聞言,嚷嚷起來:“這兩犢子必是內應,所以毛金星才會如此有把握。”


    翠蓮奇怪地問道:“可是他為什麽要和咱們合作?”


    “為了救沈姐姐和佟姐姐唄。”


    金日樂隨口說完,又覺得不妥,撓了撓頭,“好像不是這麽迴事。難道是要咱們幫他們破壞機關?”


    金月生搖頭:“如果萬不渝和道宗明降了大清,還會多此一舉?”


    金日樂擺手叫道:“有道理!”


    翠蓮笑道:“你們別瞎猜了,姑爺一定早看出內情了。”


    好啊,大師兄果然藏著掖著,金日樂狂撓胳肢窩。


    曹繼武無奈,一把夾住了金日樂,緩緩對眾人說道:“隻要我們破了機關,毛金星就一定有辦法讓萬不渝投降。這樣一來,裏合外應,蘭新亭等人,不死也會脫層皮。”


    香花禪教曾是海盜,主要的財源是對外貿易。如今大陸已經被清國控製,而海上卻是鄭成功的勢力。香花禪教被夾在中間,幾乎斷了生路。在此過程中,他們必須要有所選擇,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在利益麵前,鄭成功不是傻子,而清國的實力顯然更強。福清寺是禪教的老巢,聖人堂卻是福清寺的重中之重。破了聖人堂,福清寺的防禦將大大降低。所以毛金星說服萬不渝,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甲弑營分而化之,手段果然高明!經曹繼武一番分析,二金恍然大悟。


    聖人堂被破,香花禪教一定惱羞成怒。這裏極不安全,所以三十六計,走為上。曹繼武前方帶路,翠蓮跟在身後,佟君蘭和沈婷婷扶著金月生,金日樂殿後,一行人小心翼翼,悄悄往殿外走去。


    聖人堂門中隱藏的其他暗哨,以及四個貪財的教徒,全被毛金星所殺。曹繼武等人,很容易就出了聖人堂。


    金日樂忽然扯了曹繼武的衣角,小聲嚷嚷道:“大師兄,有點不對勁。以你這份德性,肯定不想和蘭新亭他們交惡。你這犢子,是不是和李文章他們有什麽陰謀?”


    曹繼武身在曹營心在漢,明清之爭,他冷眼旁觀之餘,基於情懷,還是向著些故國。金日樂忽然想起李文章等人,扯著曹繼武鬧騰。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或許某個角落,就藏著眼睛,曹繼武不想說漏,看了看四周,找轍岔開話題:“這兒防備甚嚴,我們摸到鍾樓上去。”


    金日樂不滿地踢了曹繼武一腳。聖人堂的機關雖然被破了,但福清寺內,仍然戒備森嚴。甲弑營情況不明,萬不渝方麵的消息也不清楚。此時此刻,眾人必須找個地方躲起來了。曹繼武和金日樂一前一後,偷偷摸上鍾樓。


    “什麽人?”


    樓梯之上,突然閃出四個教徒。


    曹繼武大咧咧地操著閩南口音迴道:“自己人。”


    哥倆穿了教中衣服,可是四人沒有見過哥倆,疑惑起來,相互對視了一眼。就在這對視的一瞬間,哥倆同時發動了進攻。四隻飛鏢猶如閃電,刺穿了四人的咽喉。四個小嘍囉一聲未發,紛紛去了森羅殿。


    四俱屍體倒下,還是發出點悶響。樓上四個哨探,覺得有些奇怪,紛紛探出頭來。然而迎接他們的,卻是烏龍槍和白龍劍。哥倆連續發威,沒費吹灰之力,就肅清了樓上的殘敵。確定安全之後,金日樂朝下揮了揮手。


    金月生得了消息,在沈婷婷和佟君蘭的攙扶下,慢慢爬上了鍾樓。


    曹繼武從金日樂腰間拔出望遠鏡,仔細觀察周圍狀況。鍾樓是福清寺最高的建築,不用望遠鏡,就能將四周看的清清楚楚,所以金日樂認為曹繼武多此一舉,但曹繼武用望遠鏡,主要是為了搜尋細節,查出躲在暗處的人。


    過了一會兒,曹繼武確定暗處沒有明國方麵的高手,將望遠鏡插迴金日樂腰間,叮囑五個人道:“我下去看看,你們別亂跑。天黑之後,咱們再想辦法出去。”


    金日樂扯了曹繼武的胳膊:“我也去!”


    沈婷婷和佟君蘭也小聲嚷嚷要去。寺中隱藏著數大高手,金日樂是為了幫忙,沈婷婷二人,就有點黏人胡鬧了。


    曹繼武要金日樂要留下來照顧金月生。伺候人的事,相當的麻煩,愛找樂子的金日樂,自然有些不樂意。


    金月生敲了金日樂的腦殼,對曹繼武道:“你一個人去,太危險,讓樂樂和你一塊去。我雖然一隻胳膊管用,對付一眾小毛賊,也是綽綽有餘了。”


    調皮鬼金日樂,一刻也消停不下,曹繼武很是無奈。在眾位高手的眼皮子底下行事,當然十分冒險,曹繼武想了一下,小聲叮囑金日樂道:“你去了不要亂說話,甲弑營和蘭新亭等人,都認識咱們,你一出口就露餡了。”


    “你就放心吧,做賊的規矩,三爺還是懂的。”


    甲弑營和蘭新亭等人,乃是兩虎相爭。曹繼武不想往裏麵摻和,當然自己的行蹤,也不想讓兩方人員知道。然而對於金日樂而言,偷偷跑去湊熱鬧,自然有不少樂子。哥倆相互幫忙,藏好裝備,拿黑布蒙了麵。


    曹繼武準備妥當,叮囑沈婷婷和佟君蘭道:“你們兩個不要胡鬧,等我倆迴來。”


    佟君蘭和沈婷婷皆撅起小嘴,很不高興。


    曹繼武又叮囑金月生道:“如遇危險,你帶著他們三個,從老君殿翻出,去和李文章等人會合。”


    金月生點了點頭:“師兄放心,天馬上就黑了,你們小心點!”


    曹繼武很滿意,看了佟君蘭和沈婷婷一眼,拉起金日樂,悄悄下了鍾樓。


    福清寺乃是三教合一,但香花禪教吸收的釋家律條最多。這裏曾經是泉州少林寺,所以佛祖所居的大雄寶殿,是福清寺中央所在。聖人堂機關已經被破,所以哥倆悄悄穿過這裏,偷偷摸上了大雄寶殿屋頂。


    哥倆仔細選好了位置,偷偷伏在屋頂上,金日樂小聲問曹繼武:“毛金星躲哪去了?”


    “不知道,石廷國等人,還在老君殿上,別再出聲了。”


    曹繼武偷偷指了指老君殿頂。順著梧桐樹的大枝杈,生滿青苔的殿頂,閃閃露出幾縷金光。這顯然是石廷國的金拐。


    金日樂暗暗罵了一聲:該死的老鬼!


    哥倆小心揭開一片屋瓦,偷偷低下腦袋,將大雄寶殿裏的情形,瞧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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