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繼武帶二金,離開火器營,趕往江邊水師軍大營。沈婷婷和佟君蘭二人,也偷偷跟來了。曹繼武發現之後,想讓她們迴去。但二金喜歡鬧騰,於是拱開曹繼武,一路逗兩個少女耍樂。


    一個岔路口,忽然出現在眼前。岔路中間,一個巨大的榕樹,蔚然成林。為了躲避沈婷婷扔螃蟹,金月生正要鑽進去躲避,突然嗖——


    一隻飛菱鏢,破空襲來。


    金月生急忙調轉刀鞘,磕飛飛菱鏢。金日樂迅速繞到沈婷婷和佟君蘭身後,護住了二人。


    曹繼武和金月生並肩前立,金日樂嚷嚷:“背後無人!”


    金月生小聲提醒道:“都在前麵趴著,不過這裏樹茂草深,東洋忍者善於潛伏,你還是防著點!”


    金日樂應了一聲。三兄弟立住了陣勢,密切關注周圍的一草一木。


    從飛鏢的形狀和力度,曹繼武和金月生哥倆,已經猜到了是何人。


    “島津,出來吧!”


    前方十步,一根巨大榕樹氣根頂端,茂密的翠葉之中,突然跳下一個人,果然是島津一郎。


    天台山一戰,功力本來占優的島津,結果卻被金月生強吃。所以這家夥剛才見了金月生,忍不住發鏢偷襲,結果被金月生輕輕避過。


    島津一身墨綠的麻布青衫,幾乎要和翠葉融為一體。要不是他沉不住氣,突然發鏢,三兄弟還真瞧不見他。


    東洋忍術,果然不是蓋的!此時隻有島津一個人出來了,周圍還有八個人隱藏,其中有四個是高手。金月生要把他們喝出來,卻被曹繼武製止了。


    看島津一臉不屑的表情,顯然是針對三兄弟的。背後隱藏的高手,不願意露麵,一定是在想進一步觀察局勢。


    三兄弟初步探查了周圍的情況,金月生於是放下緊張,學著東洋腔,衝島津調皮一笑:“背後偷襲,非武士之風也!”


    “我是忍者!”


    島津狠狠地瞪了金月生一眼,語氣帶著強烈的不服氣。


    忍者的專長就是隱藏,然後突施殺招。島津在找理由為偷襲開脫,金月生笑了:“這麽多天來,你的功夫還是原地踏步。將熟的老倭瓜,看來要越來越爛了!”


    金月生用老倭瓜來調侃,島津頓時竄起了火氣,持刀大力劈來。


    忽然大榕樹上,一團翠葉隱隱晃動,冷冷的聲音從中傳來:


    “島津君!”


    島津聽到聲音,立即收了刀,退至一旁。


    超級個性的獨眼柳生,終於從樹上竄了下來,一臉的冷漠,緩步走上前來。


    原來上次天台山之戰,柳生以為,三兄弟和禪照是一夥的。然而瞅了半天,發現禪照三人並不在,柳生這才放心大膽地現身。


    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島津雖然武功稍高,但心智不如金月生。柳生怕他吃虧二迴,所以製止了島津冒進。


    一見哥倆,柳生狠狠咬了牙齒,雙手骨骼掰的咯咯作響,一陣冷笑:“我上次說的話,應該沒有忘記吧?”


    上次離開,柳生威脅哥倆的話,此時在耳邊縈繞。他那淩厲霸道的新陰流刀法,哥倆上次見識過,但此時卻根本不怕他。


    因為周圍還藏著三個高手。他們沒有選擇和柳生同時出現,這就說明,他們一定是臨時搭的夥計。能和柳生搭夥計的,一定不是一般人。而在這八閩之地,就屬南少林的高手最多。


    金月生決定碰碰運氣,引出隱藏的三大高手,看看對方的廬山真麵目,於是衝柳生一臉壞笑:“柳生,你也太囂張了吧!剛踏入中土,通圓大和尚還沒出手,你就夾著尾巴跑了。你瞪大眼睛瞧清楚了,這裏可是離少林寺不遠,不怕通圓再來揍你腚錘子?”


    柳生的獨眼,似乎要噴出火來,刷一下拔出刀來,照金月生麵門劈來。


    忽然背後的榕樹叢中,傳來鋼鐵撞擊一般的聲音:


    “柳生先生,還是讓我來對付他!”


    從聲音判斷,這家夥的武功,屬於剛猛一路,而且功力不比柳生差。果然榕樹氣根夾縫裏,閃出兩個人來:


    一人身長七尺四,渾身如鍋鐵一樣結實,黑麵漆髯,散亂的頭發,像鐵絲一樣堅硬,年齡在四十上下。


    另一人身長七尺一,生的白白淨淨,長發飄飄,兩髯如劍,薄尖窄下巴,綢帶束細腰,背了一口寶劍,像極了書生模樣。


    這兩個家夥一黑一白,倒是和甲弑營的牛頭馬麵,有的一拚。金日樂偷偷瞅了一眼,嘻嘻笑道:“兩位師兄注意了,咱們日裏見鬼了!”


    陰間的黑白無常,竟然大白天跑出來了!沈婷婷二人,噗嗤笑出聲來。


    白麵書生很是生氣,衝金日樂怒喝一聲:“後麵的那個小韃子,轉過身來!”


    “都說南蠻嘴尖皮薄肚子小,看來果然如此!”


    金日樂嘻嘻調侃書生的相貌,沈婷婷和佟君蘭二人,“咯咯咯”笑個不停。


    柳生本來很嚴肅,見書生二人的相貌性情,果然和金日樂調侃的差不多,也感覺挺好笑的。


    書生很生氣,從背後拔出劍來,要砍金日樂。


    作為高超的武者,不能動不動就要上頭,否則很容易為人所趁。中年黑麵人,較為沉著。金日樂是在故意挑逗,他當然知道,所以伸手攔住了書生。


    待穩住了書生,黑麵人歎道:“柳生先生,把你的人撤出來吧,人家早已經發現了。”


    三兄弟雖然是生瓜蛋子,但絕不是泛泛之輩。如果不是島津剛才冒失,三兄弟距離更近些,或許就被擒住了。柳生瞪了島津一眼,吹了一個口哨。


    岔路兩邊的草叢中,果然跳出四個矮矮的家夥,他們一步三跳,蹦到了前麵。


    金日樂迴過頭來,忍不住笑了:“這四個家夥,估計是癩蛤蟆轉世!”


    沈婷婷和佟君蘭大笑,曹繼武和金月生也笑。本來書生很生氣,聽了金日樂的話,再瞧瞧四個倭人走路的樣子,也不小心笑了出來。黑麵漢子臉黑,看不出笑容,但嘴角明顯咧開了。四個倭人聽得懂金日樂的話,嘰裏呱啦地罵。


    金月生不高興:“呱唧什麽?”


    金日樂笑了:“癩蛤蟆的話,你也能聽得懂?”


    “要是聽得懂,不就成癩蛤蟆了嗎?”


    二金調侃東洋人,五個人全笑了。書生笑彎了腰,黑麵漢子的嘴,也咧的更大了。柳生等人很生氣,紛紛拔出刀來。


    黑麵漢子伸手攔住道:“他們是對付我們的,還是由我們來收拾他們。”


    柳生一臉不忿:“蔡先生,我看未必,他們有可能是對付我們的。”


    書生聞言,忍不住笑了:“柳生先生多慮了,就憑他們那幾隻破船,連崇武衛都過不了,更別提到深海攻打你們了!”


    黑麵蔡先生也笑道:“韓老弟說的不錯,他們能深入遠海作戰的戰船,也不過七八隻。即使崇武衛不攔,到了你柳生艦隊麵前,估計還不夠塞牙縫的。以此看來,他們戰事意圖,一定是想水陸並進,夾擊崇武衛。”


    蔡先生的話,很有道理。畢竟清軍水師,可以遠航深海的,隻有一條大福船。其他的小船,在我柳生眼裏,皆不值得一提。


    而水陸夾擊崇武衛,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如果這樣,崇武衛將會麵臨極大地壓力。怪不得蔡先生和韓先生執意要來,估計是受到了鄭經的指派。這二人武藝精深,除掉曹繼武等人,不在話下。


    柳生思索了片刻,打定了主意,遂收了刀:“那好,解決自己的敵人,還是蔡先生和韓先生出手為好。”


    島津等人一見,也紛紛收刀。


    從他們的談話中,三兄弟終於搞明白了,黑麵漢子和白麵書生是屬於鄭軍。他們此來的目的,就是要刺殺三兄弟,剪除清軍水師將領。看來曹繼武的瞞天過海之計,鄭軍還真當成了一迴事。


    此時此刻,蒙在鼓裏的敵手,要殺三兄弟。而真正的敵手也在場,所以三兄弟又不能點破,頓時陷入兩難境地。


    黑麵漢子緩緩拔出了一把厚背鬼頭刀,白麵書生也慢慢提起了柳葉青光劍。看他們的眼神儀態,眼前的黑白無常這兩個混蛋,武功不弱。再加上柳生這個王八,三兄弟今天恐怕兇多吉少了!


    不過此時的曹繼武,已經想好了對策。他吩咐二金不要瞎搗亂,把掣電銃準備好。


    背後草窩裏,仍然隱藏著一個高手,不知道他和誰是一夥的。三兄弟要頂住前麵的黑白無常,所以仍在暗中的高手,隻能由沈婷婷和佟君蘭小心照顧了。


    沈婷婷暗暗捏了一枚燕子鐺,佟君蘭也準備好臂弩。二金拔了刀劍,插在地上,快速裝上銃把,瞄準了黑臉大漢和白麵書生。


    黑麵漢子輕蔑笑道:“拿兩杆破銃來嚇唬我們,也讓你們知道我刀法的厲害!”


    這個時代的火銃,雖然威力大,但射速較慢,凡是高手,都能很容易避過,因此二人根本不怕。


    書生挺劍,一步一步踏來,黑麵漢子也舉刀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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