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吧。”


    突然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雷宇迴頭一看,勇音提著她的斬魄刀站在那裏,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來。


    一股怒火瞬間湧上腦海中,雷宇猛地站起來,朝著勇音衝去,也不顧她的身份,抓起她的衣領大聲吼問道:“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他明明還可以活下去,為什麽要殺了他,為什麽?”


    勇音心裏嚇了一跳,從來都沒發現原來一直帶著溫和笑容的雷宇竟然會成這樣子。眼前這個整個臉都扭曲起來,雙眼成了血紅的人也是滿是笑容的他嗎。


    “迴答我……”


    勇音偏過頭,不敢對視發怒的雷宇。


    “是的,隻有殺了他。”


    雷宇一愣,隨即怒吼著。“這算什麽迴答。”


    “鬆手。”勇音也有些火了,把雷宇抓著自己的手甩手,大聲地喊道:“你太幼稚了,有時候死對活著的人是種享受,你知道好好想想吧。”


    雷宇閉上眼,一下子頹廢地倒坐在地上,“我該殺你嗎?”


    “她說得沒錯,殺了我。”這名死神好象好了些,自己努力地爬坐起來,從懷裏拿出一方絲巾,迷戀地看一眼,放到嘴唇邊親吻了下。


    死神笑了,臉上滿是迴憶。“這是我女兒親手給我做的,很漂亮吧。”


    雷宇看眼那方絲巾,上麵空白無一物,隻在下角繡上一朵荷花,麵料的質地並不好。雷宇突然覺得喉嚨有些苦澀,喉結滾動了下。“恩……是啊,很漂亮。”


    死神點點頭,把一旁的斬魄刀拿起來,把那絲巾在斬魄刀上打了個蝴蝶結。


    “我女兒今年才10歲,很可愛,她最喜歡的除了荷花外就是蝴蝶,她每天都會在街口等著我迴去。幫我照顧她好嗎?”


    雷宇想也沒想,點點頭答應著。“好。”


    死神努力地爬了起來,把手中的斬魄刀遞過雷宇,笑了。


    “這把斬魄刀叫雪蓮,拜托你親手把它交給我女兒。”


    一各苦澀終於湧上心口,眼睛瞬間濕潤了。雷宇鄭重地接過雪蓮,點點頭說:“你放心吧,我會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的。”


    “嗬嗬,小鬼頭,你才幾歲啊。哈……咳……”死神擦擦嘴角的血跡,轉身看著戰場,說:“告訴她,他爸爸是死在虛手中的,而不是滅卻師。”——


    “你……你想幹麽……”雷宇見死神身上的靈力從新積聚起來,忙問道。


    死神會頭看眼雷宇,笑道:“我是名戰士,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雷宇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落下來,他明白這是這名死神不想讓自己為難而選擇死在戰場,雖然他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死神閉上眼,再睜開的時候,眼裏已經充滿了決意,腳一點,展開瞬步飛奔而去。


    “4區23號……夢……”


    雷宇緊緊地抱著雪蓮,口裏不停地低喃著。


    “4區23號……夢……”


    也許他是想把這簡單的幾個字永遠地記在心裏的深處。


    雪白色的雪蓮也泛著白光,也許它這是在懷念離去的死神吧……


    這場戰鬥持續到第二天早上才結束,滅卻師全滅,死神死亡人數超過三百人,這也隻是大概的估計。具體數目等一些情況就不是雷宇這種身份可以知曉的,總之這場戰鬥過後,第三團幾乎癱瘓,除了在各地駐守的人員外,第三團總部損失慘重。


    這場戰鬥下來,雷宇幾乎累得虛脫,直到第二天才醒過來。


    值得慶幸的是,貴船隻是受了點輕傷,雷宇醒來後就立刻跑去看他,見他生龍活虎的樣子才徹底地放下心來。


    “……當時我還以為我就要死了,沒想到烈風竟然始解了,我的天啊,還好活了下來。”


    “始解了啊,恭喜你。”


    貴船傻傻地笑了笑,不過很快的就笑不出來了。“小愛……”


    “恩。”


    “我從來沒見過死這麽多人,遍地的屍體,血紅,殘肢斷臂散了一地。”


    “恩……”


    雷宇又想起了那名死神,想起了他走時的笑容,一直放在雪蓮柄上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


    “小愛,你沒事吧。”貴船這才發現雷宇的異樣,忙關心地問著。


    “沒事,隻是心裏有些感慨而已。”


    “是嗎……”


    寂靜……


    “對了,你什麽時候多了把斬魄刀啊,好真美麗。”


    雷宇把雪蓮抽了出來,端詳著它。“很漂亮。”


    雪蓮整體為白色,上麵還泛了些粉紅,就象清澈的水麵上漂浮著一朵朵粉嫩嫩的蓮花。


    “這是……”


    “一名死神的遺物。”


    貴船一聽就明白了,瞬間他也明白了天貝身上為什麽佩帶著兩把斬魄刀。一想起昨天的戰鬥,臉色立即黯淡下來。“我們去喝酒吧。”


    “恩。”


    人們都說戰場是最容易讓人成長起來的地方,這話說得沒錯。


    雷宇跟貴船這倆個少年在一夜之間成長了起來,不在那樣幼稚。


    “唿……”雷宇緩緩地吐出口酒氣,朦朧著眼看著坐在對麵也有些醉意的貴船問道:“我們什麽時候迴去?”


    “呆會就上路吧,你說呢。”


    “恩。”


    傷心的地方誰都不想呆下去。


    “喝吧,說那麽多廢話幹麽。”貴船見雷宇又黯然了下去,忙舉起手大聲地說著。


    雷宇笑了笑,臉上掛起兩三天沒出現過的笑容,舉起杯子跟貴船碰了下。“幹杯。”


    “雷宇。”


    雷宇喝著酒,眼角撇了眼旁邊,卻是副隊長勇音,放下杯子,淡淡地打著招唿。“你來拉?”


    勇音點點頭,也不問下兩人,直接坐了下來,拿起瓶酒喝了起來。


    “理,這是四番隊副隊長虎徹勇音。”


    “恩。”


    誰也沒心情去跟不認識的彼此打招唿,貴船一樣,勇音也一樣。


    “雷宇……”


    “叫我小愛就行了。”


    “那好,小愛,你什麽時候走?”


    “呆會吧。”


    “呆會就走嗎?也好。你走時再去找我多拿些藥吧。”


    “恩,我知道了……”


    杯拿杯放,瓶子倒了一瓶又一瓶。


    直到中午,倆人互相攙扶著走出酒店,朝著鎮子大門走去,連勇音交代的藥物也忘了拿。


    轉眼間,雷宇呆在前線已經十年了。


    十年來多多少少的戰鬥把雷宇當初的銳氣全都磨掉,現在的他要是跟天貝站在一起,別人一定以為他們兩是對兄弟。


    同樣雜亂不理的頭發,滿臉的頹廢,身旁總是漂浮著一股出塵之氣,特別是雷宇,臉上再掛起那溫和的笑容,給人第一眼感覺就是親切,好象他是自己的親人,而且還是父親級的那種,雖然雷宇現在還非常年輕。


    貴船就不一樣了,正個人越來越嚴肅,當然這隻是對其他人,在雷宇麵前總是掛著微笑打趣著。連那副眼睛也換了好幾次,款式倒是越來越老土,這是雷宇的原話。


    而在靜靈廷認識的夥伴也發生了不少變化。


    最大變化的就是一角跟弓親二人,聽說他們兩個在進隊的三個月時間裏,就學會始解,並且成功地穩坐第三席跟第五席。原本弓親應該是四席的,但是他很討厭‘四’這個數字,所以十一番隊第四席就這樣空了下來。雷宇知道後總會一笑,因為雷宇最喜歡的數字就是‘四’,所以他當初進入四番隊心中才不是那麽抵觸。雷宇知道這是他們兩人給自己留的位置,但是他們兩還真是倔強,自己已經是四番隊的人了,即使換隊也不能去擁有‘戰鬥隊’之稱的十一番隊啊,就憑著幾手鬼道就想占位第四席,可笑可笑。


    然後就是雛森桃跟冬獅郎了,今年冬獅郎也入學了,聽說現在的靈壓已經有第7席的力量了,還真是個天才。雛森桃倒沒啥變化,今年剛好畢業,到了五番隊去,日子過得也不錯。聽說她也交了好多朋友,真好。


    而緋真的妹妹露琪亞則是進入十三番隊,聽說當初她畢業那天,白老頭想要讓她去他的六番隊,不過露琪亞拒絕了,到了有老好人之稱的浮竹隊長那邊,也好,雷宇可是省心不少。


    最後的就是白老頭了,聽說他依然長得臭屁,頭發在雷宇走後沒多久就白了,不過更是讓全番隊的女生尖叫。


    “該死的,這混蛋。”雷宇把手中的信收迴懷裏,雖然嘴上正罵著,但臉上的笑容依然還沒有改變。


    “到底是成熟了啊,不會動不動就發怒,把心裏所有的表情都表現在臉上。”


    “當然了,我是男人了麽。”


    雷宇迴頭看眼站在身後的小女孩,藍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瞳,全身上下都是一片藍色,但卻不讓人覺得難看,更加顯得可愛,好個loli。隻不過這個小女孩的右邊卻全是黑色,被一陣黑霧籠罩著,看不出她的那一半,影響了美觀。


    小女孩撇撇嘴,滿臉的不屑。“就你還男人,毛都還沒長齊。”


    雷宇一聽,老臉一紅,尷尬地咳嗽聲,卻差點被嗆到。


    “喂,瀑雨流,誰告訴你我毛沒長齊啊,我……”突然間雷宇才覺得自己說這話更是不對了,哼了聲偏過頭不在理他。


    這小loli就是雷宇的斬魄刀——瀑雨流的刀靈。


    用雷宇的話來說,她就是個學大人說話,學大人模樣的小屁孩。


    “無聊死了,我迴去了,跟你這頭豬在一起簡直是侮辱我的智慧。”瀑雨流嘟起嘴,化成一道藍光湧進雷宇腰間的藍色斬魄刀裏。


    雷宇伸伸懶腰,打個哈欠,從樹上跳了下來,朝著一旁的房子走去。


    第三小隊在這兩年中也發生了不少事,現在第三小隊隻剩下雷宇,貴船,還有天貝三人。壯漢阿不在一年前就已經戰死,然後達跟吉調走的調走,退役的退役。


    雷宇特別討厭‘退役’這二字,死神一但退役就等於失去了生命,有的更是淪落到成為強盜,這點雷宇在來這裏的時候可是深有感觸。


    迴到住所,貴船正準備早餐,而天貝則是依然坐在桌前寫著資料。


    “哦,小愛迴來拉。”天貝抬頭看眼雷宇,放下筆後,輕聲說:“小愛,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雷宇隨意地蹲坐在椅子上,邊吃著水果邊笑著說:“隊長,有什麽事就直說吧,怎麽象個女人來著。”


    天貝苦笑了笑,微不可聽地歎了口氣,雙手拱起來放在鼻子下麵,笑罵著:“你這臭小子。說正題吧。”


    “你說吧,我聽著呢。”


    “第三小隊從明天起就被撤消了。”


    咚……


    雷宇一聽,連掉在地上的水果也忘了拿,忙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天貝麵前,著急地問道:“怎麽迴事,我們小隊要是沒了,那我們三個呢,我們的靈魂要到哪裏。”


    四年的時間早讓第三小隊的人把這個山崖戈壁當成自己的家了,並不是隨便說放棄就可以放棄的。


    天貝苦笑了下,擺擺手道:“別激動,我還沒說完呢。”


    雷宇強忍下著急,坐了迴去,揀起地上的水果在袖子上擦了擦,拿起來又咬了起來,隻不過這次怎麽吃都覺得沒有以前的味道好。


    “我,跟貴船被調到總部去,我被任命為副團長。”天貝說完,眼中閃過一絲哀愁。


    “嗬嗬,幸好幸好,我們還在一起……起……”雷宇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忙問道:“那我呢,是不是也調到總部,應該不會是你的副官吧,嗬嗬,你們倆都升官了,我至少也是醫療隊的小隊長吧。嘿嘿……”


    “沒有,這是你的調任書。”天貝從桌上的資料中抽出一張紙來,放到桌前,然後不忍地閉上眼睛。


    雷宇心裏隱約地覺得有些不好,忙起身拿起那張紙看起來。


    “不……不……不會的。”雷宇看完,臉色先是一紅然後都蒼白了起來,雷宇忙抓著天貝的手說:“隊長,你一定有辦法,你一定有辦法的。”


    天貝笑了笑,睜開眼睛,說:“你不是一直想要迴去嗎?那裏不是還有等著你的人。聽話,小愛,你應該高興才對,來,笑一個。”


    雷宇狠狠地甩開天貝的手,大聲吼道:“我是想迴去沒錯,我是想迴去照顧桃子跟小白,我是想迴去把白老頭殺掉……但……但是難道我們不可以一定迴去嗎?難道隊長你要拋棄我。”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


    自己怎麽可以這樣跟隊長說話。


    天貝搖搖頭,拍拍雷宇的肩膀,無聲地沉默了。


    雷宇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下心情,等眼睛再睜開後,眼裏已經平靜了下來。


    “隊長,我知道了。抱歉,剛才我太衝動了。”


    天貝搖搖頭,說:“小愛,迴去之後記得不要衝動,做什麽事之前都好好想想,想明白了,不後悔了再去做。還有,雖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白老頭是誰,但是你要記住,在你沒有力量之前,千萬不要去惹事。”


    “我知道了,隊長,謝謝你。”


    “嗬嗬,走吧,我們去最後一頓晚餐吧,貴船弄了一下午。”天貝見雷宇恢複了,笑著拉著他朝廚房走去。


    其實誰也不想離開對方,隻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牽掛……


    暫時的分別並不是永遠,也許某一天在某一個地點,偶爾還會遇到對方……


    走在喧鬧的街道上,一切都是顯得那麽熟悉又陌生。


    站在一間房門麵前,雷宇看著那扇門,一想起當天把這門踹開,就忍不住地笑出聲來,不過很快的,悲傷立刻爬上臉龐。


    雷宇搖搖頭,朝著墓陵走去,去祭奠他的緋真姐了。


    四番隊庭院


    大老遠的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裏,走進一看才知道是副隊長虎徹勇音。


    “哈,好久不見,副隊長。”雷宇笑著打著招唿——


    勇音一看到雷宇忙拉著朝庭院裏走去,口中還不停地抱怨著。


    “天啊,你怎麽這麽慢啊,隊長都等了好久了,快點,快點。幸好隊長是個溫柔的人,不然你肯定會被罵死的。”


    “嗬嗬,謝謝你,副隊長。”


    “啊,你說什麽?”勇音的臉紅了紅,見雷宇正注視著自己,忙把頭偏到一旁去。


    “我說謝謝你啊。”雷宇的笑容依然沒有改變,始終都是這樣著。


    “哇,快看,副隊長拉著一個男人去了隊長的房間。”


    “哈哈,我猜一定是副隊長想要結婚了,拉著她男人去請求隊長給主持婚禮。”


    “恩,我也這樣認為,不過話說迴來那男人怎麽從來沒見過啊,也不知道是幾番隊的。”


    “恩,從來都沒見過。”


    “你們幾個,找死啊。”勇音聽到其他隊員的議論,耳根都紅了起來。忙偷偷地看眼雷宇,發現他還是那樣子後,心中才鬆了口氣,不過怎麽覺得心裏失落失落的。


    “對不起哦,他們……”


    雷宇搖搖頭,笑道:“沒關係。”


    “嗬嗬……”


    說話間,倆人已經來到了一間閣樓上,走到一間房子前,勇音鬆開雷宇,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直拉著他,臉又紅了起來。


    “怎麽了?生病了嗎?臉怎麽那麽紅?”


    勇音一聽,全身都紅了起來,就好象是台現世的蒸汽機。


    “沒有沒有,沒有,我沒生病。”


    勇音還想解釋著,從門內傳出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勇音,是你嗎?”


    勇音忙拍拍臉蛋,讓紅色消退下去,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是的,隊長,我把雷宇給帶來了。”


    雷宇走進一看,發現正前方坐著一名女人,她那臉上的笑容讓雷宇忍不住地想起了緋真。


    “雷宇,雷宇,隊長問你話呢。”勇音見雷宇沒有反應,急得忙拉了拉他,心裏卻責怪著這種時候竟然發起呆來了。


    “啊……哦……”雷宇忙敬個禮,說:“雷宇前來報告。”


    卯之花烈點點頭,說:“不用這樣拘束,一路上還平安吧。”


    “恩,隻不過路上遇到了幾個強盜罷了,沒事,總之非常感謝您的關心。”


    “這樣吧,今天你才剛迴來,你就等明天再來隊裏報到吧。”卯之花烈喝口茶水,繼續說道:“明天我準備在全番隊麵前給你考核,如果成功的話,那麽隊裏空缺的第四席將會是你。”


    雷宇點點頭,道了聲謝就離開了。勇音還想跟出來,卻被卯之花烈給叫住了,分派些事讓她去辦。


    走出四番隊,雷宇拍著腦袋想想到底要先到哪邊去,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到4區去找那無名死神的女兒,這幾年來雖然每年雷宇都有寄錢迴來,但是見卻始終沒有見過一麵那個叫夢的小女孩。其實雷宇心裏也是很擔心她,畢竟一個小女孩要生存下去是件很困難的事。


    4區23號,簡單的幾個字早已經深深地刻在雷宇的心低。


    找到了,原本以為這裏會是個房子,即使普通房子也一樣,但是卻超乎雷宇的想象。


    幾塊木板搭成的大箱子,應該算是間房間吧,幾根樹枝插在外頭,這應該是當成籬笆之類的東西吧。


    “打死你這個野孩子。”


    “野孩子,野孩子。”


    “咋種,沒父母的咋種。”


    雷宇眉頭皺了皺,忙跨過籬笆朝著那大箱子走進去,越靠近那咒罵聲就越大聲,相必是從大箱子裏傳出來的。


    推開門一看,雷宇瞬間憤怒了。


    陰暗,潮濕的房間裏散發著一股令人做惡的臭味,幾隻瘦得隻剩下骨頭的老鼠見到雷宇,嚇得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三四個穿著破衣的男孩正圍著一個全身髒稀稀的小孩打著,剛才聽到的咒罵聲正是從他們口中傳出來的。


    他們見門被推開,都慌張了起來,特別是看到對方是名死神,更是嚇的顫抖起來。


    “誰是夢?”雷宇臉上那溫和的笑容更強烈了,仔細一看,就可以看出那溫和的笑容間已經扭曲了起來。這是雷宇爆發的前兆,想殺人的前兆。


    幾個男孩互相看眼對方,趕緊搖著頭。


    “他呢?”雷宇指了指被他們爆打,縮成一團的小孩。


    “死……死神大人,我們不知道。”其中一個膽大的男孩出聲說道,雷宇一聽,把眼神移了過去,這男孩被嚇了一跳,忙躲到夥伴的身後,連腦袋也不敢探出來。


    “你們走吧。”


    雷宇的笑容又恢複了正常,心裏的怒火消失了,何必跟幾個小孩計較啊。


    “啊……哦……快走快走……”


    等那些男孩走後,雷宇才走了進來,那被打的小孩聽到腳步聲,忙卷起身子,努力地往牆角下縮去。


    “你的名字是叫夢嗎?”


    小孩顫抖著身子,眼睛從雙臂間露出來,卻又趕緊縮了進去,一陣沉悶的低泣聲從他那雙臂間傳來。


    雷宇從他那眼神中看到了什麽?


    先是恐懼,接著是歡喜,然後成了悲傷,最後又變成了恐懼。


    幾種情緒隻在一瞬間變成,最後化成黑暗。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他臨死前拜托我來照顧你,跟我走吧。”雷宇彎下腰,把手伸到那小孩麵前,微笑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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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天,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候,他出現了。當我抬起頭時,他伸著手遞到我麵前,他臉上那笑容讓我寒冷的身子瞬間溫暖了起來,在他的眼睛裏我看不到別人看我時的那種眼神,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種眼神叫厭惡。而在他身上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在那一刻,我知道‘爸爸’迴來了。


    他根本不在乎我身上的臭氣,還有傷口上的膿水,他抱著我,把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腦袋上,他的聲音很好聽,他說:“夢,你放心,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我哭了,即使別人打我,罵我,怎樣對待我我都沒有哭,但是在聽到他那句話後,我哭了。


    此刻後,他抱著我走出了那間陰暗的房子,走到外麵。就好象他把我從封閉的內心中帶走,以後,我的生命一直都在陽光之下。


    我相信他,相信他一輩子都會照顧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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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著夢迴到了家中,看樣子這個家經常有人打掃,是桃子吧。


    雷宇抱著夢走到個浴室,把新賣的衣服放到一邊,柔地對她說:“夢,你先洗澡,我去弄點吃的。”


    夢以為雷宇要離開,忙拉住他的衣服,眼裏滿是不舍。


    雷宇笑了笑,摸摸她的頭,說:“乖,我就在外麵等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


    夢鬆後了,她相信……


    哼著不名歌曲,坐在桌前,桌上擺放著香噴噴的食物。


    “哦,我的天啊,雷宇,難道你成了保姆了嗎?”


    雷宇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沒有迴頭,而是笑了笑,說:“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這樣照顧你啊。”


    瀑雨流嘟起嘴,心裏卻感動著,不在說話,迴去斬魄刀中裏。


    吱……


    聽到門打開的聲音,雷宇忙站起來,走了過去,當他看到夢的時候,不由得眼前一亮。


    大大的眼睛,之中滿是楚楚可憐,深處卻帶著些堅定,雪白色的和服穿在夢的身上顯得有些大,不過更顯得可愛。隻是身上有許多的傷,惡心的膿水穿過衣服滲透到外麵來,連那可愛的臉上也有幾道淤青。長時間的黑暗生活,使得夢的臉色很蒼黃。


    “……”夢偷偷地看眼雷宇,發現他正笑著看著自己,臉不由得紅了起來。


    雷宇抱起夢,才感覺到夢非常地瘦,心中閃過不舍,忙笑著說:“夢,哥哥馬上為你治療,別動哦。”


    “恩……”夢乖巧地應著。


    拔出瀑雨流低吟道:“濺落吧,瀑雨流。”


    一陣藍光包猛包圍起來,不停地滲透進去,沒多久,她身上的傷口漸漸地愈合起來,連臉也有些紅潤。


    收迴刀後,雷宇指著夢身上的衣服說:“夢,看來你還得再去洗澡哦。”


    很神氣,隻是光芒而已,竟然把自己身上的傷都治好了,雷宇的形象一瞬間在夢的心中直到最高點。


    聽到雷宇的話,夢忙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看還好,一看夢都忍不住地想嘔吐。原本白色的和服上早沾滿了黃綠色膿水,還飄著一股臭氣。


    “快去洗吧,幸好我多買了衣服,去吧。”


    “恩。”夢提著衣角,趕緊跑了進浴室裏,連門也忘了關。


    雷宇忙上前幫她關上門,看下窗外的天色,已經是黃昏了。


    “也不知道他們倆迴不迴來,唉,如果不迴來的話,今夜就有夜宵吃咯。”


    “等等……”


    冬獅郎攔住雛森桃,眉頭皺了起來。


    “怎麽拉?”


    “你快看我們的家,裏麵有人。”冬獅郎指著下麵的房屋。


    雛森桃一看,果然裏麵有個人影在晃動,頓時著急了起來。“怎麽辦,該不會是賊吧。怎麽辦。”


    “怕什麽,我們可是死神。”


    雛森桃早就著急得不行了,哪還有空跟冬獅郎鬥嘴。


    “我們慢慢過去,隻要一看到那賊人,立刻把他給製服了。”


    “恩,恩。”雛森桃忙點頭著。


    雷宇幫夢關上門後,看著看天色,朝著窗外走去。突然一道黑影刺了過來,雷宇想也沒想,伸出手抓了過去。


    “哎呀……”


    雷宇隻覺得抓住的東西軟軟的,感覺抓起來非常地舒服,不由得多捏了幾下。


    “哎呀……”


    雷宇突然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正想看看自己抓的到底是什麽東西,突然一條紅光射了過來。


    腦海裏自動地閃出一個名詞——縛道。


    也顧不得手上那事物,忙鬆開手朝著後麵跳去,抬手就是一個赤火炮。


    碰……


    那赤火炮正好把滿桌的飯菜炸得粉碎。這時,一聲超高音的尖叫傳來,嚇的雷宇忙護在浴室門前。


    “啊……”


    “啊……”雷宇看清來人後,情不自禁地叫了聲。


    原來剛才第一個偷襲自己的是雛森桃,而放縛道的自然是冬獅郎了。


    雛森桃雙手護在胸前,跪坐了下去,眼淚流了出來。


    一旁的冬獅郎滿頭霧水地看著雛森桃,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偷襲的人竟然是雷宇,不由得叫出聲來。


    “小愛……”


    雷宇哼了聲,衝到冬獅郎麵前,一個栗頭敲了下去。


    “想殺了我啊,混蛋,還有,你必須得叫我愛大哥,什麽小愛,你這混小子。”


    “嗚……冬獅郎……嗚……”


    正想頂嘴迴去,卻聽到了雛森桃的哭聲,雷宇跟冬獅郎相視一眼,滿是疑問,忙跑了過去。


    “怎麽了,桃子。”


    “不會吧,剛才我並沒有用力啊。”雷宇疑惑著,突然眼睛看到了雛森桃雙手緊護在胸前,眉頭一挑,暗歎著糟糕。


    該死的,我剛才抓住的該不會是……不過話說迴來,感覺還不錯,就是小了些,要是象副隊長那麽大就好了……啊,我到底再想什麽啊……


    “桃子,桃子,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抱歉。”


    “你們在幹麽?”


    一個人撲到了雷宇的背上,滿眼戒備地看著雛森桃跟冬獅郎。


    ========================================================


    終於解釋了,不過那桌飯菜可沒了,四人隻好出去外麵吃了。當然走之前,雷宇少不了被雛森桃和冬獅郎臭罵一頓。


    雛森桃偷偷地看眼正跟冬獅郎談笑的雷宇,發現四年不見他變了好多,突然忍不住地想起剛才發生的事,臉瞬間紅了起來。這時,雛森桃感覺到了一股怨氣,忙朝那方向看去,卻是雷宇背上的那個小女孩,雛森桃忙朝著她笑了笑,沒想到她卻不領情地把頭偏到一旁去。


    雛森桃尷尬地笑了笑,忙問道:“小愛,這女孩是誰啊?”


    “就是,沒想到幾年不見竟然變得這麽可惡。”


    雷宇聽到雛森桃的話,迴頭看眼把嘴巴翹得老高的夢,忙把她從背上抱在懷裏。“這是我一位朋友的孩子,以後就是我女兒了,嗬嗬,她的名字叫做瀑流夢。”


    “不要。”瀑流夢一聽雷宇把自己當成女兒,趕緊抓著雷宇的衣服不鬆開。“我不要做你的女兒,我……我……我要跟她一樣。”


    雷宇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卻是雛森桃。


    “嗬嗬,好好好,跟桃子一樣。”


    很意外的,在餐館裏竟然遇到了一角還有弓親,當然也免不了被他們爆打一頓了……


    雖然昨晚醉酒,但是今天還起了個早。


    畢竟第一天去番隊,如果遲到了的話,那麽給人的印象不大好。


    剛迴來,事情就多了起來,主要的還是瀑流夢的安排,總不能讓她獨自一人呆在家裏吧,不過最後還是想不到有什麽地方可去,畢竟在這裏認識的人太少了,而大夥又都有事去做。


    “好吧,夢,自己乖乖地呆在這,我去隊裏了,改天有空我送你到真央院去讀書,好嗎?”雷宇摸著瀑流夢的腦袋說道。


    瀑流夢乖巧地點點頭,眼裏滿是不舍得。“恩……”


    “那麽,再見了。”


    走到四番隊裏,很多隊員都奇怪地看著雷宇,也許他們都在奇怪著新來的隊員是什麽樣的人吧。


    “改死的,讓我出去,不然我馬上把你們這裏給拆了。”


    路過醫療室,突然聽到一個囂張的聲音,忙轉頭看去。一個頭發怪異的死神揮著拳頭大聲地喧鬧著。


    一名死神忙按住那壯漢,說:“不行啊,現在你還不能動。”


    嘿,那不是花太郎嗎。


    “又是十一番隊的人,他們總是這樣。”


    “就是,早知道就不來四番隊了,每次都這樣被人辱罵。真不爽。”


    聽到旁邊兩名死神的嘀咕,雷宇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早在以前就聽到戰鬥番隊,也就是十一番隊最瞧不起的就是沒什麽攻擊力,專門做後勤工作的四番隊,沒想到今天竟然看到真的場麵。


    雷宇想了下,抬著腳朝著醫療室走去。


    “混蛋,我告訴,你最好馬上放開我,不然我一定幹掉你。”壯漢一把甩開花太郎,憤怒地拔地斬魄刀比畫著。


    “縛道之一,塞……”


    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一條白繩在空中拐了個彎,把那壯漢的手給綁了起來。


    壯漢一愣,低頭看眼綁著在手上的縛道,隨即大怒起來。“該死的,是誰,馬上放開我,我警告你們,馬……”


    一把散發著冰涼的藍色斬魄刀橫著他脖子邊,把最後的話硬生生地吞下去,說不出來。


    “你……你想……想幹麽。”壯漢震驚地轉過頭去,這才看到把刀架在脖子上的人是誰。


    一頭雜亂的黑發,頹廢著雙眼,臉上的笑容很是溫柔,不禁讓自己想起了在流魂街的家人。


    該死的,我在想些什麽。


    壯漢搖搖頭,把這古怪地想法丟出腦後。


    “你說我想幹麽。”雷宇不答反問著,轉頭看著花太郎,笑問道:“花太郎,如果有人死在我們四番隊,那麽我們是不是不用負責。”


    花太郎心中疑惑著對方怎麽知道自己的名字,不過還是老實地迴答說:“是的,畢竟我們也不是所有的病人都治療得好……你……你……”花太郎話剛說完,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壯漢也明白過來,忙大聲喊道:“你……你敢。我……我……我要跟你決鬥,對,決鬥。”


    雷宇一愣,眉頭一挑,把瀑雨流取了下來,點點頭說:“好吧,我答應你。”同時的那綁在他手上的繩子消失化成靈子。


    那壯漢低聲罵了句‘白癡’,忙拔出斬魄刀,輕蔑地看著雷宇。


    “小子,這是你自己找死的,可別怪大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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