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該做的並非改正我對你的看法,而是正視幾位夫人間的不和,以及種府的後繼無人為要。”相信種府的安寧才是他所該關注的。


    “女人就是麻煩。”老的不和,小輩也爭相效法,弄得他有家歸不得。“整天吃飽撐著就知道給我惹麻煩。”


    “王爺此言差矣!”肜杼兒忍不住又要仗義執言。


    “若下是有人嫌家裏頭不夠熱鬧,非得三妻四妾娶個不停,家裏又怎會這麽不安寧呢?”明明是自己沾惹來的,偏偏說得像是別人的過錯。


    “這麽說倒是我的不是了。”非得讓他明白自己自討苦吃不成嗎?這女人真是壞心呀!


    “可不。”自做虐,不可活。


    “但那些女人都不是我中意的,而是太君和娘親硬塞給我的。”他不過是當個孝順的晚輩,稱她們的心、如她們的意罷了。


    “嵐夫人可是你自己種的因,如今卻波及到無辜的小生命,難道你不該負點責任嗎?”肜杼兒對眼前這推諉責任的男人著實反感不已。


    “孩子夭折怎麽能怪我?”雖然他是對孩子不聞不問,但他可從沒想過不認他呀!


    “你怎能確定孩子真是夭折呢?”


    “難道……”看來事情有些不尋常,種肇禹這才正視眼前的問題。


    “王爺的家務事我和小姐都插不上手。”


    “種畹是我的妹子,也是種府的主事者,有什麽事不能處理的?”神肇禹不滿她的說法。


    “小姐當家有諸多不便,現下老夫人正替她尋找婚配的對象,目的為何我想不用我多說。”種夫人一心想把種畹嫁出去,好圓她當家的美夢。


    “找到人家了嗎?”種肇禹不免懷疑娘親是替種畹挑了什麽好對象,她應該不會罔顧女兒的幸福吧!


    “什麽?”怎麽突然轉移話題?


    “種畹未來的婆家呀。”這女人真是遲鈍。


    “喔,聽說是邰戤。”肜抒兒將她所聽到的說了出來。


    “南吳三倬之一的卻戤,娘還真是有眼光。”卻戤可是吳王極為重視的臣子之一。


    “這位卻大人很好嗎?”對於官宦權貴之家她不熟悉,肜杼兒僅能憑他的反應來推斷。


    “好哇!”種肇禹誇張地掀起嘴角說:“不過人家已經有了元配夫人,我真不知道娘親怎這麽有辦法。”想必又是進宮慫恿王硬是將種畹塞給人家吧。


    “什麽原來那位卻大人已經有了妻子,那夫人怎麽還要把女兒嫁過去呢?”


    “我娘啥事都做得出來。”果真不能小觀她的野心。


    “可小姐是她的女兒呀。”哪有母親這般對待自己的親生子女的,身為人母不都企盼女兒有個好歸宿的嗎?


    “那又怎樣?”種肇禹嘲諷著說:“她對我這抱來的孩子還好過自己的親女兒呢!”


    “什麽?”原來王爺並非夫人的親生於。


    “要不是她肚皮不爭氣,又何苦替別人養兒子。”幸好她很重男輕女,不然他可能會被淩虐長大。


    “可夫人對你百聽計從,就像個真正的母親。”


    “因為我是種家唯一的繼承人,爺爺和奶奶極為重視我,自然沒人敢多吭一聲。”這也養成他任意妄為的個性。


    “唉!可憐的小姐。”雖然身在富貴人家,卻一點也不受重視,還不如她曾有個溫暖的家呢!


    “我才可憐。”種肇禹蹙著眉頭,無奈的歎了口氣。


    “你這天之驕子可憐什麽?”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被眾人嗬護長大還哀聲歎氣。


    “婚姻不能自主,別人看我美妾如雲,卻不知我的痛苦。”早知會如此,他也不會攬上這大麻煩。


    肜杼兒斜睨他一眼,“別人羨慕你還來不及,你卻挺多抱怨的。”


    “我寧可迴複到孤家寡人的生活,不用被家裏爭寵的女人給煩透。”他真是悔不當初。


    “王爺整日流連花叢不知道要迴家,奴婢實在瞧不出有哪點不比以往的。”她嗤鼻道。


    “我瞧你挺不怕我的。”居然膽敢一再地犯上,而且不論明著暗裏都在挖苦他。


    “主子該是讓人敬畏而非懼怕才是。”


    “說得好。”種肇禹愈來愈欣賞這敢直言無諱的小女人,心裏對她的喜愛又更多些。


    “但也有主子是讓奴婢抬不起頭來的。”肜杼兒接著又說了一句。


    “例如……”不知道為什麽他直覺她是在暗喻著他。


    “有的主子整日遊手好閑、無所事事,還有那種鎮日欺負下人、或欺壓良民百姓的,更有終日隻知飲酒作樂、以敗光家產為業的公子哥。”她一口氣唾棄工三種人。


    “不知道杼兒姑娘以為我是屬於哪一種?”種肇禹不惱也下氣地笑著問她。


    “我所知道的王爺,雖不至於欺負下人卻欺壓小姐,稱不上遊手好閑但也不務正業,當然啦!王爺家產豐厚,一時半刻怕也敗不光,但風花雪月常不時聽聞您的大名,不如王爺來告訴奴婢,您是哪一類的人。”肜杼兒聰明地將問題丟迴給他。


    “要我說,種畹早晚嫁入名門,當家的能力自然得多多磨練,而王將驚城交給我管理,怎能說我無所事事呢?你不也是在那兒找著我的?飲酒作樂隻能說是調劑,尚不至於如外人所傳那般不堪。”種肇禹一一替自己辯解。


    “王爺怎麽說怎麽是囉!”她言不由衷地應道。


    “你很不以為然?”依他對她的了解,她不可能這麽快改變對他的壞印象才是。


    “奴婢不敢。”她謙卑地表示。


    “看不出來有什麽是你不敢的。”這妮子還真是口是心非的最佳代表,明明對他極為不屑一顧,卻又勉強自己說著違心之論。


    “奴婢……”


    “在我麵前你不是奴婢,杼兒。”種肇禹柔情萬千地唿喚著她的名字。


    “王爺。”


    “叫我肇禹吧。我不喜歡這麽生疏的稱謂。”他實在聽膩了她左一句奴婢,右一聲王爺的了。


    “主仆有分,奴婢不敢腧矩。”她才不想跟他更進一步呢!


    對她的拒絕,種肇禹有些生氣,突然低下頭攫住她的紅唇,恣意汲取她口中的芳津蜜液。


    “唔。”肜杼兒恍然迴過神後,立刻不假思索地往他的舌咬去。


    “啊!”種肇禹痛唿地放開她,“你這女人……”


    “我這女人怎樣?”她雙手擦腰怒瞪著她。


    真是個小辣椒。“很對我的味。”種肇禹不怕死地輕撫著她的粉頰,“我要你當我的夫人。”


    “想都別想。”肜杼兒用力拍掉他的毛手轉頭就走。


    “喂!等等我啊!”不是她來求他迴去的嗎?怎麽這會反倒比他這個王爺還兇。


    【第四章】


    “杼兒,你真有本事,居然請得動王爺迴府。”春花不禁對她感到佩服。


    “他的家務事隻有他自己能管,別人有置喙的餘地嗎?”小姐可沒有那麽好的本領可以管得動府裏的夫人們。


    “說得也是,平時小姐管事已經很費勁了,幾位夫人根本不將她放在眼裏。”春花點頭稱是。


    “反正過些時日小姐也要出嫁了,王爺早晚都得另覓主事的人選,現在不過是將事情提前。”肜杼兒輕描淡寫地說!


    “你說得倒是輕鬆。”春花不以為然地搖頭,“你也不想想那幾位夫人都想掌權,誰肯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呢!”


    “有啊!蓮夫人不就是。”她記得蓮夫人對於爭權並不熱中。


    “但太君屬意的人選就是她呀!你可別小看太君的影響力,她雖已不管事,但在這個家說話仍舊有點分量。”


    “這我懂,可是蓮夫人太單純了,根本不是這塊料。”渫采蓮絕對壓不住另外兩人的氣焰。


    春花歎了口氣,“但起碼她的溫和對下人來說算是福氣,要是讓珍夫人或嵐夫人來掌權,咱們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珍夫人和嵐夫人最大的不同在於,珍夫人有野心但喜歡暗著來,而嵐夫人則是毫不隱藏她的企圖心。”肜杼兒將她的觀察所得說了出來。


    “可不是,她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頤指氣使,最愛拿雞毛當令箭了。”春花噘著嘴抱怨道。


    “深有同感。”肜杼兒微笑地附和她的話。


    “杼兒,你怎麽還在這裏?”秋月莽撞地衝了進來,一把拉起肜杼兒的手,拖著她就要往外走。


    “怎麽了?你拉我上哪兒去?”肜杼兒被動地任她拉著走。


    “王爺等著你問話呢!”秋月急得滿頭大汗,她現在可是嫌疑人犯之一,要不小心被冤屈了,她可真欲哭無淚,幸好王爺還算公正,一迴府就急忙澄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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