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給封時初灌了忘情水,因為他知道,如果再不管的話,他兒子一定會玩死自己。


    為了那個人類。


    “哦?”封時初的眉宇之間帶著些許的意外,他靠在桌邊,修長的腿交叉疊著,非常坦然道:“原來早就是我媳婦了,難怪哥那麽喜歡他。”


    ……你不要用這麽隨意的語氣就接受了少了尾巴的事情好嗎,狐族會哭死的!


    白澤深唿一口氣道:“小初,你隻餘下二隻尾巴了哦,如果你執意還要為他續命,那你可以會……死。”


    九尾靈狐隻剩下最後一條尾巴的時候修為不會改變,但是他們會死,會和人類一樣老去,會步入鬼門關。


    封時初說:“白澤啊,你去問問你家男人,如果你要死了,你勸他不要去動生死簿,他會聽嗎?”


    ……白澤難得的被咽了一下,這個問題還真的答不上來,他家的那個雖說掌管陰間鐵麵無私,看著是非常剛正不阿的,但是隻要一遇到自己的事情……


    看著白澤這表情,封時初得意的挑眉,這個男人在熟人的麵前就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模樣,痞氣十足:“所以啊,沒有哪個男人會讓老婆受苦的,簡雲喬他是我的人,我該護著的。”


    語氣輕鬆的仿佛他放棄的不過是些不重要的東西,而不是長生不老一樣。


    白澤知道這個人做的決定就一定會走到底,不然那七條尾巴也不會沒了,所以他道:“你們九尾狐族怎麽總是出情種,就不能跟你們的太太太奶奶妲己姑娘多學學嗎?”


    “你說她?”封時初道:“陪紂王殉情的那個?”


    ……


    當我沒說


    九尾狐的尾巴怎麽斷尾的白澤不知道,但他知道這過程一定很痛苦,比人類割肉餵鷹還要痛苦萬倍,人類不靠那塊肉活,但九尾狐的力量來源與神尾。


    封時初出來的時候出了臉色白些看不出來有什麽異樣,他道:“那個輪迴鏡給我瞧瞧。”


    白澤說:“怎麽,你對失去的記憶好奇了?以前我就提議給你找迴來,你不是說不重要嗎?”


    “重不重要看人。”封時初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他擺了擺手:“沒見到他的時候我沒想過他這麽好。”


    白澤嗤笑他一聲,指了指放在一旁桌子的鏡子:“自己注入靈力看。”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我沒力氣。”


    他明明看起來麵色如常,輕鬆隨意,就連這句話都帶著開玩笑的語氣,白澤還是把鏡子拿去給他:“禍害遺千年,你死不了?”


    封時初說:“我還要和夫人白頭到老呢。”


    白頭到老……對於他們這樣的靈獸來說,白頭到老哪裏是什麽好詞,真正老的時候就代表是油燈枯盡,修為湮涅了。


    封時初拿起鏡子來,他的靈力注入到鏡子裏麵去,鏡麵發生了變化,在別人的眼中鏡麵還是正常的,但是在他的手裏已經發生了變化。


    鏡麵緩緩旋轉,聲音虛空之中傳到他的腦海裏麵,神識離體,他被帶入了鏡子裏麵的世界。


    那是個鳥語花香的地方,九尾靈狐的故鄉青丘。


    “小初,你去哪裏?”


    “我去找個能殺死我的人類。”


    他義無反顧的離開了青丘,九尾一族聰明而又美麗,他們天生有著蠱惑人心的能力,封時初第一世待在一名王爺的身邊,那位王爺野心勃勃,而自己有九條命,王爺對他委以重任,常常派他去做一些危險的任務,他的九條命很快就沒有了。


    當他還剩下最後一條命的時候,那位王爺登基了,他說:“朕定封你為宰相。”


    但那位皇帝並沒有信守承諾,封時初知道的太多了,皇帝在慶功宴的時候親手為他斟酒,那是一杯毒酒。


    他含笑飲下,然後看著皇帝倒在自己的麵前,皇帝是中毒而死的,他死前還不能置信的看著封時初,卻聽見他忠心耿耿的屬下說:“就在剛剛我調換了位置,若是陛下自己喊下那杯毒酒,死的人就是我。”


    最後封時初被朝堂中的亂箭射.死了,他再迴神的時候,還在青丘,九尾一條都沒少,長老爺爺說:“你隻是渡劫而已。”


    人類真的可以殺死九尾狐嗎,姑姑到底是怎麽死的,人類不堪一擊又脆弱。


    無數次下山,他輔佐了一代又一代,君王,梟雄,刺客,戰士,他出生入死,刀山火海下油鍋,每次一都用盡了九條命,每一次……他都殺了自己的效忠的人。


    最後一代的主子是一個老刺客,這個人是他的師傅,最後他師傅接到了僱主的命令要殺了封時初,師徒刀劍相向,老刺客最終死在封時初的劍下。


    封時初問他:“死很容易,最難的是求死而不能。”


    “不。”他師傅靠在樹下含血大笑:“你沒有心,你是個怪物,怪物才不會死呢!”


    他沒有心,他是個怪物,他是強大的九尾靈狐,他可以滿足世人的所有願望,他長生不死,他無所不能。


    他可以渡世人,卻渡不了自己,人不自救,醫不自醫。


    又一次,他又在找下一世的君主,變成貓的他走在街道的瓦頂上麵,淩厲的眸子望著下麵的行走的人,尋找他的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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