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念恩剛滿三歲,走路卻已經十分穩當,聽了母親的話,小丫頭歪著頭看了看坐在上麵穿的好像天上神仙的俊美男子,乖乖走過去磕了頭,軟軟地喚了一聲“義父”,美得白春笙合不攏嘴,急忙將肉嘟嘟粉嫩嫩的小丫頭拉起來,抬手就給她掛上了一個裝飾了各色寶石的金項圈,又命人單獨拿了一個單子過來,隻說是給義女的見麵禮,裏麵都是些皇城才有的綾羅綢緞、精緻首飾之類的,還有路上收禮的時候收到的在清河縣境內的一個小莊子,約莫一百多畝地,正適合拿來送給這小丫頭,今後放到嫁妝裏也是極好看的。


    曾娘子原本隻是想著白春笙和王鯤風兩個男子成親,今後沒有子嗣怕外麵有人說閑話,索性讓自家孩子都認了白春笙做義父,按照現如今的鄉俗,沒有親子,義子義女也是可以替他們養老送終的,曾娘子自覺沒有什麽可以報答白春笙的,便與謝篁想了這麽個主意,完全沒想到白春笙這個義父出手如此闊綽,她拿著那禮單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還是謝篁想得開,讓曾娘子代自家丫頭收下了這份厚禮,反正他們一家今後也是跟著白春笙一直幹下去的,白春笙對他們一家的好,他記在心裏,今後好好幫著他將縣裏的買賣做好就是了。


    白春笙將準備好的禮物一份一份的送出去,連周嬸嬸家即將出嫁的幼青妹子也得到了兩副全套的足金首飾,並六匹內造的綾羅綢緞,算是提前送她的添妝了。


    宴席散去後,謝篁和周嬸嬸單獨留了下來,距離上次送帳本進京已經過去幾個月了,他們又攢了一批帳本等著給白春笙匯報。


    白春笙卻並不去細看,他如今也不靠著這點小買賣維持生計了,不過,畢竟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份賴以為生的買賣,又關係到謝周兩家的生計,反正也不要他操心什麽,便繼續做了下來,如今每年也能給他帶來幾千兩銀子的純利,對於尋常百姓來說已經是非常了不得的買賣了,可是,他現在每年能從朝廷拿到八千兩俸銀,另外還有親王封地每年幾萬兩銀子的捐稅,相比之下,清河這邊的買賣就真的不算什麽了。


    如今白家食鋪在縣裏不隻是魚街這家店,其他鎮子上也有了分店,因為賣的是白家獨一份的小吃,別人家仿造的也沒有他們家好吃,因此生意都不錯,這也是周嬸嬸捨不得不做這個掌櫃的主要原因,白春笙給她定的規矩非常簡單粗暴,也非常誘人,食鋪不管開多少分店,每年賺得的利潤裏麵,有一成是屬於她的。


    因為白春笙做了王妃的緣故,現在白家食鋪的生意愈發的好了,十裏八鄉的但凡趕集,手裏有點銀子的都想到王妃家開的食鋪裏吃頓飯,周嬸嬸這次便提前將中秋節前的利潤給結算了一部分,合計一千多兩銀子。


    謝篁也將這些日子的利潤交了上來,作坊裏的買賣做的比食鋪大,出貨多,利潤也更高一些,合計有三千多兩銀子。白春笙都收了,連帶著帳本一起放在一邊,轉而問起他們在生意上有沒有遇到什麽困難之類的。


    “如今整個州府都知道咱們家鋪子是王妃名下的,哪裏還有人敢來找咱們麻煩?就是從前那些私底下偷偷仿造作坊醬料方子的作坊,現如今也悄悄地關了門,生怕官府找他們麻煩吶!”周嬸嬸笑眯眯地說。


    “就是!春笙你就放心吧,現在咱們的貨船進出碼頭,都沒人敢查呢,他們都說平海親王率領東征軍平定瀚嵐之亂的時候,一日便斬殺了數萬人頭,如今誰敢來找咱們的麻煩?”是男人就沒有不嚮往沙場秋點兵的壯烈場景的,說起鎮上那些“平海親王東征瀚嵐”的傳奇故事,謝篁簡直都快手舞足蹈了。


    想當年他們也曾和王鯤風一起在碼頭討生活啊,雖然一個扛包一個收保護費,可是,到底也算是一起混過的,現在好兄弟在前線殺敵,保境安民,他們做兄弟的也臉上有光,十分的驕傲!


    白春笙被他們說得目瞪口呆,旁邊的王鯤風卻是聽得臉都黑了。


    他哪裏有民間傳說的那般勇猛無敵?剛過去就被那群水妖給俘虜了,還被困在一處荒無人煙的海島上,若不是他家河蚌親自去尋他,說不定現在還在那海島上做野貓呢。


    “哈哈哈哈~斬殺數萬人頭……哈哈哈!”送走周嬸嬸和螃蟹精,白春笙捂著肚子笑倒在床上。那海中小國瀚嵐國,攏共加在一起也不過兩三萬人口,他家貓爺又不是殺神,怎麽可能把人家一個國家的人都殺了呢?這些說書的也太能編了吧?簡直把他家貓爺塑造成了當世白起。


    “哼!”貓大爺不高興地坐在床邊,看著抱著肚子在床上滾來滾去的河蚌,眉頭一挑,將人撈在懷裏,狠狠捉住那柔軟的紅潤肆意享用起來。


    許是今晚用了些酒水的緣故,今夜的貓大爺尤其熱情,將自家河蚌剝幹淨之後,整個放在柔軟的被褥上,仿佛品嚐最頂級的河蚌料理一般,從頭慢慢品嚐到尾,一寸也不肯放過。


    河蚌精被這隻貪婪的貓妖啃得連連告饒,沒想到越是告饒,那吮吸的力道便越是兇狠,終於,小河蚌被貓妖一口吞入口中……


    忙忙碌碌好幾日,好不容易將周圍相熟的都見過了,該送的禮也都送出去了,又請了周幼青過來陪阿姌敘舊,夫夫倆這才騰出空來,去見了被貓大爺藏在黑魚精莊子上的商秋蘆。


    商秋蘆到底被那劇毒傷了根本,太子暗中搜羅送來的,再加上他夫夫倆從宮中的賞賜中挑出來的各種名貴藥材足足養了小半年,還是臉色蒼白,行動就要咳嗽兩聲,這才初秋,他們還穿著薄薄的衫子呢,他就已經穿上了棉袷衣,整個人蒼白的好像地獄裏逃出來的鬼魂一般。


    白春笙看著心裏難受,商秋蘆見到他們進來,裝作不經意地往他們倆身後看了一眼,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也不知道到底是失望還是慶幸。不過,他素來擅長掩藏情緒,隻愣神了數秒,便含笑請他們坐下,又告罪說他剛挨過了一場風寒,如今還不能起來與他們見禮。


    商秋蘆藏在這裏,身邊伺候的,包括給他看診開方子的大夫都是王鯤風安排的,他自然知道這傢夥如今的情況。雖然體內的毒已經清了,可到底損了五髒六腑,就如同被蟻蟲掏空了樹幹的大樹一般,尋常人得了風寒,隻需幾幅湯藥下去便可痊癒,對現在的商秋蘆來說,隨便一場風寒,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不過,這傢夥實在是命硬,好幾次大夫險些救不過來,最後還是被他熬了過來,病歪歪地活得十分堅強。


    白春笙一直以為隻要替他解了毒就好了,沒想到他人是醒過來了,毒也解了,可身子骨也徹底壞了。這種情況仔細想想,其實就和他們那個時空的癌症晚期患者一樣,體內的器官已經被癌細胞徹底摧毀,勉強靠著各種名貴藥材吊著命,不過是苦熬著等死罷了。


    瀰漫著一股子散不去的湯藥味的屋子裏,一時間寂靜無聲。


    良久——


    “秋蘆,不如、你與我們一同出海去吧?我聽爹爹說海外也有許多稀罕藥材,萬一能治好你這身子呢?”白春笙到底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商秋蘆就這麽苦熬著等死,不由得苦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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