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一段話落下,墨城眼皮外翻,好幾次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會議室內,也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唯有宋瀚城如當頭一棒。

    他跌撞著起身,衝到墨城麵前:“你這麽說什麽意思?我和墨錚決裂,和趙之遙有什麽關係?暖暖……告訴我,她沒死對不對?”

    宋瀚城腦子裏嗡嗡亂響,血液一片沸騰。

    墨城的貼身保鏢怕宋瀚城傷著墨城,將宋瀚城隔離在距離墨城半米的位置。

    墨城惋惜地看了眼宋瀚城,搖了搖頭:“對不起,宋叔,暖暖小姐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而殺她的人……”頓了頓,墨城修長的雙指陡然指向趙之遙:“就是她!這個兇手,趙之遙!她知道墨老心裏愛著暖暖,你也喜歡暖暖小姐,所以故意挑撥,造成墨老容不下你們的假象,又利誘你們私奔,接著趁著你們在古城休養,孤立無援之際,再將暖暖小姐約出來推入河中溺斃,事後還偽造了暖暖小姐的絕筆信,讓你終身不得釋懷!”

    “你……你怎麽知道我們去了古城……”宋瀚城一瞬間像被抽幹力氣,喃喃低語。

    他迴憶著二十幾年前的過往,一切都猶如在昨天。

    起初,墨錚迷戀於暖,幾次置趙之遙的意見不顧,剛好那年又碰到金融風暴,導致海外投資失利,原本這並不是於暖的過錯,但墨錚太在意於暖,經常為了於暖而耽誤工作,漸漸集團內部怨聲載道,都說於暖是妖姬誤國。

    趙之遙哭著找到了宋瀚城。

    宋瀚城作為墨錚的兄弟,當然也希望墨氏集團好。

    起初,他接近於暖,是想說服她離開墨錚,誰知道,越是了解於暖,越被她吸引。

    動如脫兔,靜若處子。

    一舉一動都將他的心俘獲……

    後來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關於他和於暖在一起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甚至還有兩人的床照,對於墨錚而言,這便是背叛,他固執地認為暖暖就是他的禁裔,故而幾次三番刻意刁難宋瀚城。

    宋瀚城彼時年輕氣盛,和墨錚幾度決裂,於暖也被墨錚如此行徑推得越來越遠。

    後來,有一晚趙之遙忽然急急慌慌地找到宋瀚城和於暖,說墨錚脾氣越來越暴躁,甚至還聯係了道上的混混,打算解決掉宋瀚城。

    當即宋瀚城帶著於暖私奔。

    兩人一路逃竄,果真也有殺手追擊,直到在一處古城才算安穩下來。

    這些事,他連最親近的人都沒說過……

    他不是沒有思考過這裏麵的貓膩,但他從來不敢把這個猜測當成現實,那相當於是他當了趙之遙手中的棋子,親手帶著於暖踏上了一條黃泉路!可現在,墨城突然信誓旦旦地指認趙之遙,宋瀚城又不得不直視——

    “你告訴我,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你親手殺了暖暖?她的屍體呢?你藏到哪裏去了!”

    趙之遙立刻辯駁:“簡直是一派胡言!瀚城,你別聽墨城胡說,前段時間我拿出一份領養證明,告訴大家墨城不是阿崢的親生兒子,而是被梁琴隨便抱迴來的孩子,就因為這樣,所以墨城懷恨在心,故意汙蔑我!”

    “是不是汙蔑,待會我自有證據證明!”墨城重重地吸了口氣,又繼續道:“本來,我母親以為掌控了趙之遙這個秘密,我們母子就能平安了,誰知道,趙之遙會如此喪心病狂,先汙蔑她有精神病,再買兇殺人,可憐我母親才四十幾歲,連一天的清福都沒有享過就這麽去了……”

    “越說越離譜!”趙之遙怒指墨城:“警方都認定梁琴是精神病自殺,你倒是敢想敢說!”

    她給門衛使了眼色,門衛迫於趙之遙的低氣壓,衝著墨城圍了過去,勢必要將墨城推出去,可墨城身邊的保鏢是個練家子,根本不在意區區幾個門衛。

    拳腳相加,門衛幾下就被掀翻在地,哀嚎著起都起不來……

    “咳咳……”墨城重重地又咳嗽了兩聲,又道:“不止如此,這個毒婦還謀殺親夫!墨老的死亡不是意外,是她說出當年真相,活活把墨老氣死了啊!”

    “什麽?”

    “墨老是被她氣死的?”

    “天啦,大太太殺情敵也就罷了,還殺夫殺子,未免太可怕了吧!”

    “無憑無據,他想說什麽都行……”

    “嘖,我其實覺得,墨城一直都是病秧子,靠他媽護著,現在他媽死了,大太太又說他不是墨老的親生兒子,他肯定是伺機報複的!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墨城是薑淺找來的,這豈不是說……薑淺和大太太不對盤?”

    ……

    就在眾人爭執不下的時候,突然,墨城從包裏掏出了一支錄音筆,眸光中帶著決絕,摁下了播放按鈕——

    “趙之遙?怎麽會是你……難道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那些殺手,也不是墨錚派來的,是你安排的?為什麽你要這麽做?我和瀚城哪裏得罪了你?”是一道驚恐不安的女聲,伴隨著濃濃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旋即,趙之遙的迴應傳來,尖銳而又癲狂:“你搶我老公這還不是得罪我?於暖,我本來沒想把事情做得這麽絕,但你千不該萬不該,迷了墨錚的心,他是我一個人的,其他女人誰敢染指,我就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你們想幹什麽……別過來,不要……啊!”

    噗通!

    嘩啦啦的水聲,像有什麽東西被摁進了水裏

    “救命……救命,唔……”

    “於暖,你安心去吧!等你死了,我會找個地方好好把你埋起來,讓你永生永世,再也見不到墨錚!”

    “救命,不要……”

    女人的唿喊聲越來越弱,流水聲忽高忽低,最終消散於無,唯有趙之遙那不屑的冷哼聲淒厲異常。

    雖然錄音筆中,趙之遙的聲音還顯得更稚嫩一點,但聽過錄音的人都能認出她無疑!

    二十幾年前,還沒有智能手機,相反,錄音筆之類的工具比較常見,趙之遙做夢都沒想到,她當年殺於暖的時候,梁琴居然就藏在角落,還將一切都錄了下來,成為墨城今天指認她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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