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大廳,數百人肅穆井然,國務院內務總理薛國基站在靈前對逝者三鞠躬後,開始致秦北光司令的哀悼詞,秦家眾人眼含熱淚,哭成一片,大廳彌漫著一股濃鬱的悲戚氛圍,在莊重的儀式後,靈柩被抬入墓車移送墓地。(小說網)


    追悼會正式結束,戴著那副招牌眼鏡的薛國基與秦偉委員握著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節哀順變。”


    點頭道別後,才在眾多隨護的包圍下慢慢走出大廳,在出貴賓通道前,薛國基滿懷心事,想著什麽突然聽到遠處大眾出口處有人在吵鬧不以,不由皺眉問秘書官陳文波:


    “文波,那邊出了什麽事情?”


    陳文波趕忙小跑的過去,跑到戒嚴大門口外一看,在閃光燈中,嘩啦啦的數十名記者正在堵著門口不斷的攔住人,問著問題。


    “周廳長,您的父親在二十年前,也就是1991年8月份,是不是經過林淮安大師的氣功治療,治愈了胃癌?”


    “徐秘書等一下,能請問一下,你的伯父徐柏安院長,有沒有接受林淮安大師的氣功診療?”


    “柯部長,聽說您在1990年曾經得到嚴重的膀胱癌,是林淮安給您治愈的,究竟是否屬實~~”


    眾記者群情洶湧,目標人物剛出現就被包圍,那些來參加追悼會的相關人員,根本就沒料到會遭遇這種突發狀況,一個個有些反應不過來,有些人結結巴巴地承認,有些人則是搖頭堅決否認,而更多的人則是閉口不言,擠出人群,場麵顯得混亂不堪。


    陳文波過去問明了門口的校官情況後,禁不住問:“劉中校,能不能不要讓這些人在這裏擁擠,妨礙了交通秩序,出了什麽亂子就不好了。”


    劉中校苦笑著拉了拉帽簷,解釋他的難處:“陳秘書,不是我們不想這麽幹,但是今天薛總理來,我們所有的人都在戒嚴,抽不出人手加長戒嚴線,您也知道,前年國務院已經通過了新的法令,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我們沒有權限阻止媒體的采訪,隻要他們是在戒嚴線外麵,我就不能趕他們走。”


    “可不是,現在這幫記者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要是擱在二十年前..不就算是十年前,他們看到當局級以上人員壓根就不敢出聲,哪像現在隨便什麽人拿張記者證就敢蹬鼻子上臉。”旁邊另外一位校官感歎著現在世風日下。


    望著混亂的場麵,陳文波不禁把那個始作俑者楊燦在肚子罵了幾百遍,迴到薛國基的麵前通報事情的始末,關於林淮安與秦家糾紛,已經頂尖傳媒的老總楊燦怎麽引發了這場混亂,詳細解釋了遍。


    “楊燦?是那個楊燦?”薛國基進車門的同時,突然定住了,迴頭再問了陳文波。


    “是,就是之前給您看的那份資料裏的人。”陳文波肯定地點了點頭。


    薛國基點了點頭,帶開了話題:“林淮安醫生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怎麽會有人說他的是騙子,我看現在中科院的那些人的歪風越刮越厲害了,這事情你去側麵了解一下。”薛國基發出了指示,自己坐上車,卻開始陷入了沉思中,怎麽會又是這個楊燦!?


    兩個小時前。


    白保山後麵有條貴賓轉用通道,臨著後海,南望海天一色,北看綠水青山,委實令人心曠神怡,國務院總理薛國基的黑色紅旗轎車前後共有八輛車護送,沒有喧囂沒有人聲,在周圍梧桐樹的襯托下,透著幾分肅穆,幾分清幽。


    車內,薛國基坐在後座,眉頭深鎖著,額頭的皺紋猶如數道鐵軌,翻閱的手中的資料,沙沙作響,三名秘書官都提心吊膽,不敢出聲,隻是疑惑地望著薛國基對麵坐著那兩位風格各異的年輕女孩。


    “小苑,這些照片裏的人真的是你嗎?”年逾七旬的薛國基聲音低沉而有力,讓眾人都覺得神經緊張,眼睛都不敢抬起。


    “是我。”那位穿著時尚旗袍的典雅美女微微點了一下下巴,含情雅致的雙眸微微垂下,顯得相當優雅從容,再抬眸時候,卻是精光四射,麵對薛國基的目光毫不畏懼。


    “外公,薛琪苑應該不是這麽荒唐的人,中間一定有什麽誤會。”而她身邊的那位踩著細高高跟鞋,衣著時尚,柳眉杏目頗為動人美女,正滿臉憂慮的在試圖緩和著這祖孫兩位的對立情緒。


    這車上三人正是薛國基,以及他最疼愛的孫女,外孫女,薛琪苑與沈晴,薛家從民國起就是書香門第,家族裏的向來非顯既貴,到了薛國基這一輩,則是到達了家族的巔峰,正式執掌了國內的政務,擔任國務院的內務總理。


    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為了避嫌薛家的大小事務都被被與薛國基個人隔離開了,以免卷入紛爭,薛琪苑已經有近五年沒有見自己的這位爺爺一麵了,而今天見麵卻是因為一些特殊的照片。


    天大的醜聞照片..照片裏有她和一位男子赤身**親密的纏綿,在現在這個年代,這樣的事情對於其他的年輕女孩也許不算什麽,但是對於薛琪苑這種大家閨秀來說,性質卻完全不同,這些照片會讓她失去了名譽,意味著她再也不能作為家族裏聯姻的砝碼。


    薛國基也是剛剛得到這些照片不久,聽聞薛琪苑的父母已經都氣快當場暈倒,誰都沒想到這些照片竟然被人匿名寄到了薛國基的郵箱裏。


    就在前天,薛琪苑在東亞集團的代理執行官的職位被剝奪,正式被薛家長輩打入冷宮。


    薛國基心裏此時五味雜陳,麵對自己對疼愛的孫女遭遇這樣的情況,讓他的沉穩思緒也有些動搖,望著與她對視的薛琪苑,並沒有情緒波動,反而露出一種欣賞的表情。


    在薛家這一代人中,敢於這麽盯著自己雙眼毫不畏懼的隻有這個孫女罷了,語氣平淡地問:


    “你就這麽想自己獨立嗎?不過是找個人結婚罷了,我們那代人一閉眼半輩子就過去了,隻要你沉得住氣,東亞集團遲早都是你的,以後無論是你從政還是發展自己的事業,前景都是良好的..”


    薛琪苑坦然地搖了搖頭,輕抿嘴唇,肯定的搖了搖頭:“爺爺,你還不知道我嗎,我最煩束手束腳的生活,結了婚又如何,我們家還有那麽多人,一旦我哪天鬆懈,他們也不能放過我,我的股份隻有百分之十二,家裏這輩人裏比我多的可不在少數。”


    沈晴在旁邊瞪大了明媚的眼睛:“你傻了吧?現在不求情,你真的是想去美國?就那個黃文道在加洲的情況,你能有什麽發展?”


    她們兩姐妹從小吵到大,平時互相揶揄互相拆台就是她們被安排好的生活中最大樂趣,聽到薛琪苑鐵心要離開中國這個傷心地,沈晴心裏就感覺空空蕩蕩的。


    “恩...好吧,既然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我也不說什麽,我會跟你父母說明,你去美國那邊接手薩提亞公司吧,黃文道在美國呆了二十多年,根基還算不錯,馬上就有參議院的選舉,也許是個機會也不一定...”


    薛國基了解自己這個孫女,各方麵都不輸任何人,自己二十歲的時候可沒她的這個魄力放下一切另尋出路,想把握自己的命運那就要靠自己,別人給你的東西都要有代價的,自己孫女委實目光遠大,比家裏那些成天惦記著老一輩位置的那些小子們強多了。


    事情決定下來,薛國基倒是鬆了一口氣,隻是稍微還是有些煩悶,倒是不因為薛琪苑被人拍下了這種**,主要是那照片裏的男人模樣實在太普通了。


    自己這個孫女絕對是天之嬌女,各方麵堪稱人中龍鳳,之前有幾位老友介紹從美國留學歸來的兒子,事業做得很大,可她就見了一麵,就當場快把對方說崩潰了,薛國基一直都在在揣摩到底什麽人才能配上她這樣心高氣傲的個性,怎麽…怎麽就找了個這樣的小子


    秘書官陳文波把手裏的平板電腦遞給了薛國基,上麵有,關於這個叫楊燦的年輕人所有資料,他的經曆雖然對於普通人來說頗為傳奇,可怎麽看怎麽都跟自己孫女差了幾個檔次不隻。


    父母都已經過世,高中畢業,當過特種兵,一年之內分別與地產大亨的女兒,台灣女主播,京劇名伶的孫女傳過緋聞..


    這小子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竟能讓小苑動心呢?還是她隻是隨便找了個人讓自己從家族裏獨立出去?


    薛國基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哪一個名字讓他在一天之內頭疼兩次,總之,這個叫楊燦的年輕人今天在他的心目中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


    過程跌宕起伏的追悼會在中午發生的,而當天晚上收到消息吳斌就一電話打過來約了楊燦在林秋燕的酒吧會麵。


    這次吳斌是與首都青年報老總張延平一起來的,吧台的小喬在幽暗的燈光下給三人調著酒,張延平與吳斌從坐下來起就一直在問楊燦事情的整個過程。


    在聽完楊燦的描述過後,身為老新聞人的張延平瞪大了眼睛,覺得很不可思議:


    “你究竟是怎麽想到的,林淮安的這事情可是個死局,你這招簡直太妙了~?”舉起了酒杯對楊燦心悅誠服。


    吳斌也是聽得沉思良久不斷著點著頭道:“用娛樂角度擦邊核心人物,躲開秦北光,專注於林淮安,卻又帶出整個事件的真相,這種新聞角度,真是我聞所未聞。”


    調酒的小喬看著麵色平靜地楊燦,心裏也很是詫異,要知道能得到這兩位的讚賞是讓人多麽榮耀的事情,一般人還不高興到天上去了,可這人卻波瀾不驚,毫不為動。


    楊燦淡淡地點了根煙道:“沒什麽,也是現在政策好,環境開放我才能想出這個辦法。”


    這招是時代華納旗下的華盛頓郵報曾經用過的策略,當時也是用一個娛樂新聞帶出了內華達州州長的嫖ji醜聞,楊燦隻是套用罷了,當然國內還沒人這麽幹過,畢竟中間那麽多細節都不能出差錯,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兜進去,如果他沒有讀心術恐怕也不敢這麽幹。


    張延平雖然佩服楊燦的這種高明的媒體操作手段,卻還是不無擔心,皺眉道:


    “但是這種新聞會有人關注嗎?”歎了口氣道:“我同意楊總這次計劃得天衣無縫,不過新聞的生命在於市場,老百姓不關心政治,這個氣功話題會人有話題點嗎?”


    還不等楊燦解釋,吳斌就微笑著搖了搖頭:


    “老張你擔憂太過了,你沒發現嗎,這小子為了讓新聞有賣點,把自己都搭進去了,那兩張沒有名字的最新病例可是真正的點睛之筆,他楊燦現在本身就是爭議極強的人物,得了病大家當然會關心,何況還是男女生殖係統疾病。”吳斌說著自己都笑了起來:


    “搞得我都有些想知道小楊你是不是真的有那種毛病了.”


    “有些道理。”張延平點了點頭:“老百姓最喜歡就是這種名人身體上的疾病了,加上氣功神醫的噱頭,應該有點希望火。”


    “還有一個因素。”楊燦抽著煙補充道:“這個新聞裏有個新鮮出爐的美女,有美女就有網絡的傳播率,這次的要讓傳媒調查影響判決,光是傳統媒體是不夠的,網絡媒體的搜查才是重點。”


    “恩,有道理。”吳斌深深地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雖然在某些方麵楊燦還有些缺失,但是對於利用新媒體與輿論造勢的手法來看,楊燦實在比他們這些老家夥強太多太多了。


    楊燦輕輕唿出了一口氣:“這是一個機會,張總答應過我,如果我有辦法讓首都青年報在一個月之內番一倍的銷量,那麽就把股權提前轉讓給我。”


    “你想怎麽做?”張延平初次與楊燦見麵的時候一句戲言,沒想到他還記得,就算成為了一個大事件,但是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件,首都青年報怎麽脫穎而出呢?


    “做一個係列現場治療。”楊燦不假思索的說出了他的想法:“首先,我會在南楚與南周刊,以及所有友好媒體上公布一則消息,南楚衛視會製作一係列現場直播節目“氣功與絕症”,每天直播一個癌症病人的治療過程,三十分鍾,而想得到治療的人隻有一個方法,買首都青年報,每天隨機抽取一位。”


    楊燦笑著彈了下煙灰:“大概就是這麽一個係列。”


    張延平聽著雙眼發亮,一臉的驚訝和新奇,作為資深傳媒人,他立刻明白了楊燦的意思,一舉數得啊,一個簡單的方式在強大的媒體傳媒鏈運作之下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過張延平猛然想到一個很大的問題,馬上就問:


    “所以你是為了要讓觀眾得知林淮安的氣功治療真實與神奇,要采取現場直播,可如果失敗呢?就算林淮安真的那麽神奇,但是現場直播裏變數太多,如果有競爭對手或者是某些人故意請病人來搗亂呢?那南楚衛視的招牌不是就徹底毀了?這是要負法律責任,按新聞法就會成為商業欺詐?”


    楊燦對遞過酒的小喬微微一笑,嚐了一口酒道:“那就看我的造化了,反正首都青年報也不會背什麽責任,出事最多是南楚出事。”笑話,自己可是有讀心術這張王牌,隻有自己算計別人的,怎麽會讓人算計。


    “我現在算知道…什麽叫膽大妄為了。”張延平由衷感歎了起來,看了吳斌一眼相視一笑:“你都敢把南楚拿來賭了,如果我這老骨頭不敢接,就太沒意思了,反正也就讓你賺三年時間罷了,我沒什麽損失。”


    楊燦微笑的眼睛露出一種勝利者的神態,讓吳斌看得卻有些法寒冷,心裏突然覺得有些怪異,才多久沒見,楊燦給他的感覺無論從哪方麵看都像是更上一層樓似的,整個人都透著股不一樣的氣勢,像是踏上了一步更高的台階。


    “對了,我想了下,係列現場治療,不如就張總您自己也來參與吧,您的腎病我看應該可以治療,不過病要是好了,您就得直接簽一份讓頂尖享有首都青年報的優先夠股權合約才行。”


    楊燦笑了笑,說出了讓張延平難以置信的話,他剛才已經在說話間與意識能量探查了下張延平的身體,腎髒並沒有完全壞死,自己加上許蔓這對組合,手到病除沒有太大問題。


    這次連吳斌都傻住了,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可思議,就算林淮安這位氣功大師在神奇他也要先“望聞問切”一下才能知道自己是否能治療吧,楊燦就這麽一口應承下來是不是太過草率了呢?


    “談什麽談得什麽高興呢?吳老,這是我請你們的。”冷酷的小喬走過來,遞三杯碧藍色的雞尾酒給三人,偷偷瞄了楊燦眼,卻見他眼神柔和中帶著一抹銳利竟然心裏沒來由一顫,酒杯差點掉了下來。


    吳斌笑了笑,指著楊燦:“我看還是不必了,小楊都已經有些喝多了,盡胡言亂語,他快以為自己是神仙了。”張延平也是嗬嗬跟著笑起來。


    楊燦被兩位大佬揶揄,也沒反駁,隻是坐著吧台上,聽著台上歌手舒緩的音樂,忍不住微笑著,手緊緊地握了起來,心情尤為舒暢。


    秦北光的那一大家子拿著槍的人,恐怕壓根就不屑和我這拿著筆的人較量吧,可惜他們忘記了,在這片土地上,現在這個時代,並不是屬於軍人的。


    秦峰…楊燦想起在追悼會上秦峰腦海裏對自己與林淮安念的那股殺機,眼神裏露出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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