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張記,你說這楊秀雅好好的一個明星不當,怎麽就看上這跟豬頭似的張傑的。”


    在南城大道,飛馳的老式富康車裏,劉勇看著手中資料上楊秀雅那既清純又有氣質照片,與人頭豬腦的富二代張傑擺在一起,越看越是憤然,仿佛是自己nv友被賊玷汙了一般。


    在這段時間,娛樂圈裏最熱的話題是兩件婚事,一個是前不久在海南舉辦的號稱京城四少的汪iǎ菲與大的婚禮,另外一對則更加轟動,也就是他們南周刊今天要去采訪的對象,全國十強企業宏海集團的iǎ開張傑與被譽為新四iǎ花旦之一的nv明星楊秀雅婚禮。


    “你iǎ子懂個屁,不知道這楊秀雅去年拍戲的時候,當眾潑了大導演汪強一臉開水嗎?都已經被封殺一年都沒接到活了,她不嫁人難道你養她啊?”


    這次采訪帶隊的記者張德軍在後座靠著,摸著自己的絡腮胡點撥劉勇這個實習記者。


    楊秀雅那次的潑水事件當時在娛樂圈極為轟動,這位被譽為二十年才出一個的氣質美nv,在三年前出道的時候可是風光無限,又是廣告又是電影電視劇的。


    要不是她在上升期因為拒絕這位圈內隻手遮天的大導演的潛規則,當眾給汪強難看,隻怕現在楊冪,孫儷都該給她拎裙子了。


    也就是因為楊秀雅那倔強的個得罪了不少圈內的人,搞得最後她幾乎無戲可拍,也沒有唱片公司願意再跟她合作,經紀公司也處於大局考慮跟她解約了,最近一年跟之前的湯唯一般完全的銷聲匿跡了。


    “那也要找個配得上的啊,張傑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果然好都讓狗日了!”理著平頭的劉勇臉上一副“老子就是憤青”的嘴臉。


    張德軍不由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看看你那德好歹是個大學生,說話這麽糙,別人宏海集團賣汽車幾百億的身價在你嘴裏就幾個臭錢,有本事你賺幾個臭錢我看看~?”


    劉勇嬉皮笑臉地撓著腦袋,讓副駕駛座那樸實jing壯的青年評理:“楊燦~你剛來雜誌社,又是軍人出身,肯定最公正,你來說,我講得有沒有道理。”


    副駕駛座上那位青年隨口笑了笑:


    “應該沒我們想的那麽惡俗,我看資料裏說,楊秀雅演藝圈裏出了名的貞潔烈nv,據說結婚之前連手都不讓碰一下,搞不好別人是真心相愛的也不一定。”


    “我靠~楊燦,你不愧是受過黨的教育,看事情太也純情了吧!覺悟就是跟我們不是一個檔次的。”


    劉勇打著哈哈,意外的發現了張德軍瞪了他一眼,這時候才猛然想起這個才剛加入雜誌社的楊燦不是一般人,語氣到後麵也收斂不少。


    這三人都是在南城是一家iǎ型雜誌社下屬的記者,雜誌社發行的唯一刊物———南周刊,能以區區每期三千本的銷量能勉強維持經營到現在,多半也是虧了雜誌社老總徐陽咬牙堅持。


    而這退伍軍人楊燦能進雜誌社,靠得正是徐陽的私人關係,要不徐總特批,說什麽以楊燦那區區高中輟學的文憑也混不進來南城的新聞界,更別說上班第一天就能跟著張德軍跑新聞了,業內哪個實習記者不是在雜誌社裏打雜三個月才能得到這樣的機會的。


    劉勇不敢多說什麽,悶頭翻閱著楊秀雅出道的資料,翻到期2008年一期的南周刊,無意間看到上麵另外一則關於北京奧運會安保中沒有發現任何恐怖襲擊的新聞,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由衷地感歎:


    “嘿,我們中國就是牛,連恐怖份子都不敢碰,別人美國世貿大廈都被撞沒了,我們開個奧運會竟然連個炸彈的影都沒發現。”


    北京奧運會…聽著劉勇的話,側著臉望著車窗外不斷變幻的場景,楊燦思緒不由漂浮到了三年前,迴到了他初次執行任務的時候。


    那時候,他的頭銜還是是國家安全署——老部調查員。


    這個名字聽起來挺氣派,其實工作內容並沒有那麽高雅,他的工作內容就是通過各種方式,從罪犯的那裏得到有用的情報,甚至被授權包括利用武力以及物在內的多種極端方式。


    當然,楊燦從來沒有用過這些手段,他是屬於老調查員中的心理調查員,主要是通過發掘深埋在人類臉部,身體和聲音裏的線索,然後將罪犯在調查中的真實與謊言分辨出來的行為心理學專家。


    楊燦還清楚的記得,當他第一次走進審訊室裏,麵對的是一名讓所有那些經驗豐富的資深同僚們束手無策的宗教狂熱份子,對方口裏藏著奧運會現場埋藏著的炸彈地點。


    當時,他進去的時候,所有的同事臉上都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一種失望,根本不明白老為什麽會派來他這樣的人。


    這也很自然,作為國內最高安全部的下屬jing英機構“老”,從建國起已經成立了六十年的時間,之前擁有“測謊”能力的心理調查員最年輕的一位也是名三十九歲的中年人。


    想要成為一名出行為心理學調查員,不光要有出眾的天賦,更加具備對於人的深刻的認識,豐富的閱曆以及超強的觀察力。


    二十一歲的心理調查員,無論是誰都看不覺得有信服力吧。


    也就是從天那起,因為發覺了那三枚隱秘的炸彈,他就被冠上了很多頭銜,王牌調查員,行為心理學天才,拷問專家…


    也難怪,自己那些同事怎麽可能想到,這世界上有人能看到人類腦中的意識以氣態文字呈現在其頭頂呢?這種另類的讀心術之前恐怕隻存在於那些虛構的故事中吧。


    要不是因為那次意外事件,得到了這個能力,恐怕連他自己也不會相信有這麽荒謬的事情。


    恐怕沒有人能料到,本來隻是一名不起眼的士兵的自己,竟然因為一係列的yin錯陽差,在幾年內以所謂天才型心理調查員的身份,加入了老這樣的jing英部隊,成為了老裏前無古人的最年輕中校。


    每每想到這裏,楊燦都會自嘲一番,誰能曉得其實他這個所謂的心理學天才中校,不但智商不到三位數,就連心理學導論與人類行為學這些專業知識也是一塌糊塗呢。


    隻是這幾年在部隊裏,日子雖然過得風光無比,卻不怎麽自在。


    “你是國家培養的人才,是屬於國家的財產。”這是在老四年裏楊燦聽到最多的話,多到甚至讓他覺得惡心。


    國家的財產,真可笑~如果不是因為這句狗屁話,組織裏也不至於為了讓他安心執行任務,把他父親心髒病發的消息都隱瞞下來,讓在單親家庭在大的他連老爹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幸好老爹的老戰友徐陽幫他打點了身後事的一切,把他風光大葬,否則錯過葬禮的自己隻怕會懊悔一輩子吧。


    混進了國家最高級別的安全部隊,天天偵查別人的心理,卻連自己的老爹病情嚴重到這個地步都不知道,這還真是諷刺。


    楊燦輕輕歎了口氣,命運往往就是這麽奇妙,如果不是他天叛逆,他那倔脾氣的老爹也不至於硬是送他去部隊鍛煉,或許也永遠不會擁有這樣奇特的讀心術吧。


    “到了~”張德軍沙啞的聲音,把楊燦從思緒中拉迴現實來,眼前已經是他們這次的目的地,全國汽車銷售龍頭企業宏海集團公子張傑與大明星楊秀雅婚禮的舉辦地—明坤酒店。


    像是明坤酒店這種南城頂尖的奢華型度假式酒店,如果不是因為采訪,楊燦他們三人恐怕很難有機會到這樣高檔的場所來,可惜的是,他們可並沒有馬上享受到那般豪華的酒店環境。


    包括南周刊在內所有的媒體們都被攔在了外圍的區域,宏海集團早已經大手筆包下了這整間酒店整整一個月,除了他們邀請來的客人,誰都無法進入,就連那些已經訂房酒店客人,都要在婚禮前的前一星期退房。


    手機,相機,這些東西就算出現在那些來參加婚禮的親友身上也算是違禁品的一種,嚴防死守的架勢讓酒店內外都顯得格外的戒備森嚴。


    不過還好,宏海集團也並不是封閉了所以消息,在三天後舉行婚禮之前,會有一場公開記者會在今天中午召開,並很有人情味地允許記者開放采訪酒店一天。


    宏海的公關經理已經早早放出話了,這是給眾家媒體朋友做足麵子了,也請各位高抬貴手也不要太bi人太甚了,明天起就清場,在有任何記者潛進來就別怪他們不客氣,儼然一副先禮後兵的架勢。


    “幾點了?可以吃飯了嗎?”劉勇iǎn著幹裂的嘴唇問。


    在臨時搭建的帳篷新聞中心裏,上百名各家媒體的記者都擁擠在一處,南周刊這種芝麻綠豆的iǎ雜誌社理所當然的沒有什麽好位置,被擠到了帳篷的最邊緣,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被陽光曬的時間一長,心情就變得有些煩悶了。


    “5點差一刻。”楊燦看了看時間,活動了一下肩膀,比起在部隊的訓練,記者的辛苦對他來說倒是很像休假。


    “開飯了~”不遠處的吆喝間,酒店裏出來幾個服務人員,大包iǎ包的拎著一箱箱裝好的盒飯,給他們送了過來,上百名記者一擁而上,興高采烈的圍了上去領便當。


    盒飯是宏海集團招待記者們的福利,以便拉攏一下這些底層記者的人心,以免他們報導的時候下筆太重。


    舉著三張記者證登記,剛才還一臉慵懶的劉勇,此時像是打了ji血一般,勇猛無比地大吼著地在一片混中搶來了4份盒飯。


    “來,楊燦,張記~來我還多拿了一份~絕對管飽。”嬉皮笑臉的遞過盒飯。


    三人在一邊蹲在地上準備開動,劉勇剛扒了兩口,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仔細拿筷子挑了挑,發現飯盒裏連塊渣都沒有,再偷瞄向旁邊的人,卻發現不少人飯盒裏有碩大鹵ji腿,不由嘀咕著抱怨:


    “倒黴~我們怎麽一條ji腿都沒有?”


    “吃吧,別廢話。”張德軍不以為意,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悶著頭吃飯沒作聲的楊燦,倒是看明白了狀況,這發飯盒的其實很有講究,什麽樣的媒體記者發什麽樣的檔次的飯盒,那些大報社,電視台的那些人領到的飯盒起碼都是二十五人民幣往上走的菜而他們手裏卻都是路邊攤上六塊錢的檔次。


    更加讓人心裏不平衡的是,記者中的那些少數媒體jing英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工作人員請進了酒店裏,在大堂裏堂而皇之的就餐,這待遇之間的差別是不言而喻的。


    也是,無論是什麽領域都一樣,人的級別還是有差距的。


    在埋頭吃到一半,楊燦突然聽到酒店口傳來清脆的nv聲喊叫,不由轉頭看過去。


    “你們放開我~~我有新聞自由權!你們憑什麽抓我,我是上個月訂的房間,你們無權趕我出來~!”


    “大哥~別~千萬別摔相機~~相機是無辜的!”


    “一會就好~我隻拍幾張照片~~真的,就幾張~你們就行個方便。”


    隻見幾個酒店的保安冷著臉,架著個雙腳騰空不斷踢動掙紮,留著短發的清秀nv孩,從大出來,甩手扔在了記者帳篷裏。


    “別再混進來了,下次就不隻收你膠卷了。”從來保安滿臉蠻相的憤憤威脅來看,顯然不是第一次抓到這nv孩偷溜進去了。


    脖子上掛著記者證的nv孩十七,八歲的樣子,短發修整的很有層次而秀氣,白皙臉上,最讓人印象深刻那一雙感情豐富的大眼睛,好像一邊說話的時候一邊閃動著不同的情緒,聲音又快又有活力,給人很jing神的感覺,帶著種還沒有被社會打磨過的文藝學生氣。


    聽口音好像是台灣人。


    看著這漂亮iǎ姑娘哭喪著iǎ臉,邊拍裙子上的灰塵,邊在iǎ心翼翼地檢查著相機,旁邊的一眾同行們都帶著種幸災樂禍的表情,議論著她的冒失。


    稍微有經驗的記者都能看出這iǎ姑娘稚嫩,像是明坤酒店這種通常用來接待外賓的地方,別說是你這iǎ記者,就是警察想進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況現在是吃飯的時間,要查也等混完這頓飯再動手吧?


    見那文藝iǎ美nv氣唿唿爬起來去領盒飯,卻遭到了工作人員白眼拒絕,隻能坐在自己旁邊角落沮喪著臉,楊燦倒是覺得她非常有意思,台灣nv生說話濃重的鼻音聽起來軟綿綿的,讓人聽著很舒服。


    這幾天看慣了這幫爾虞我詐的同行,這清爽的iǎ美nv倒是很惹人好感。用眼神詢問了下,張德軍笑著點了點頭後,楊燦抹了抹嘴巴把剩下那盒飯遞了過去。


    “給,丫頭,吃吧。”順道瞅了一眼她胸前的記者證,《南楚時經》下麵印著夏檬兩個字。


    “真的?這真的是給我的?”看著眼前模樣樸實的青年點著頭,夏檬狐疑的表情轉換速度極快,眼睛裏閃耀著毫不做作的喜悅搶過了便當,旋即看著楊燦的目光在自己領口並不算高的胸口打轉,不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下意識地捂緊了下胸口t恤得楊燦有些尷尬。


    “哎呦~原來你是南周刊的,也是新人,真是太巧了~”餓的發慌的夏檬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嘰嘰喳喳與同為新記者的楊燦聊了起來,兩個人倒是很快熟識了起來。


    原來這很jing神的iǎ姑娘是台灣某媒體集團在內地新開設的《南楚時經》的實習記者,出來跑新聞也才沒兩個月。


    吃飯的功夫,天活潑的夏檬就已經把她要去揭露社會yin暗,主持民間正義之類人生理想慷慨激昂的概述了一遍,活力四的樣子與旁邊周邊的那些老油條很是不同,這也倒是讓楊燦對她也是好感大增,自己還真沒遇上過比她更有理想有目標的同行。


    “楊燦~你以後有什麽不懂的隻管問我,前輩我來照應你,我們一起努力~加油哦!”夏檬好容易遇到比她更加資淺的人,儼然一副前輩的架勢,摟著楊燦的肩膀,沒心沒肺的說。


    在軍隊裏呆久了楊燦身上那種氣質是跟常人有點不同,加上長相大眾,穿衣打扮也沒有絲毫張揚的味道,說好聽點是淳樸,用時髦一點的詞語來形容就是“慫”.


    與其說他是跑社會的記者,更像是明坤酒店的保安,引得夏檬也是同情心泛濫,一時也忘記了楊燦的年紀比她大得多了。


    孩家家的,口氣倒是不iǎ,還加油..這口氣是跟林誌玲學的吧。”


    被一個iǎ丫頭說要照應自己,楊燦也覺得好笑,不過她說這話也有些理由,雖然別人《南楚時經》才剛發行,在業內也隻屬於末流,但是還是穩穩壓過《南周刊》一頭的,也算是有提點自己的資格。


    “那今後就拜托你多指教羅?”楊燦臉上難掩著笑意,用開玩笑的語氣模仿她的口音說。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潛入進去嗎?”看著楊燦反應沒預期的熱情,夏檬不由虛榮心作祟湊著臉過來,煞有其事的在他耳邊說。


    楊燦很被動的聞到了她那陣少nv特有的淡雅幽香,感覺到耳朵上那濕熱的氣息,內裏很是享受,表情卻依然木然假裝喝了口水看著她問:“為什麽?”


    夏檬轉這腦袋左右看了看,生怕被人聽到了似的,眸子裏閃著得意之用棉聲棉氣的鼻音吐出幾個字:“根據我縝密的分析,這張傑很有可能是個gay..”


    楊燦剛含在嘴巴裏的水“噗哧”一聲就噴了出來,望著滿臉正經的夏檬笑得直肚子都有些疼。


    “你…算了~不相信算了!”夏檬憤恨不以噘起來iǎ嘴,隻覺得自己一片好心是被人糟蹋了,用一種當即劃清界限的神態瞪了楊燦一眼。


    楊,記者會要開始了。”隨著張德軍的喊聲,在場的記者們也都站了起了,今天的重頭戲要開始了,楊燦與夏檬互望一眼,起身投入了猶如戰爭般激烈的記者會準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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